「公,公子……」冷鳶被雪無痕臉上那抹寵溺溫柔的笑驚住了,公子在甜蜜面前從來都是冷淡疏離的,她從未見他再笑過絕舞傾城後續章節。
听到聲音,雪無痕的身子顫了一下,目光轉向冷鳶那一刻閃過一抹迷茫,他的呼吸粗重起來,半晌,臉色漸漸蒼白,松了握著葉小蟬的手,葉小蟬注意到他的顫抖,不容他逃避,用力重握住他的手,他抽了兩下,未果,只背過臉去。
他方才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夕,只看到葉小蟬的笑就忘乎所以,此刻看到冷鳶才慢慢回想起昏倒前的事情,臉色愈發的慘白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葉小蟬看著他的神色慌了神。
「鳶……」他吐了一個字,猛地頓住,又繼續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問的不甚明朗,冷鳶卻明白他不願意再叫自己鳶姨,而對于主母,他也是恨得吧,其實,他已經很清楚主母在那樣的情況下不會是說謊,但是他還是要再問一遍,這樣的公子,讓她更加難受起來。
「我在問你話。」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也因音量抬高而忍不住咳了起來,葉小蟬幫他順著氣,心中五味陳雜。
「公子您先好好休息,我,明天一定把事實都告訴你,好不好?「冷鳶見他如此也是慌了神,生怕他再有什麼不適,雙手交握不安的擰著。
「現在就說。」雪無痕咳得越發厲害起來,聲音卻是異常堅決。
「冷鳶,你就說吧。」葉小蟬道,如果今晚得不到驗證,他是無法安心休息的,有的時候事實真相雖然殘酷,或者難以忍受,但是在得不到宣判之前那段時間才是最煎熬的。
「我……」冷鳶突然撲通一聲跪下,眼中已經閃現出淚光︰「公子,小侯爺的確在滿月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
听到聲響,雪無痕的脊背僵了僵,卻沒有回過頭,只靜靜的听著。
「太子喜得嫡長子,皇上欽賜大辦宴席慶祝,那天中午的時候太子妃讓我們帶小侯爺休息,午後公主曾經去看了小侯爺,並且把我們支開,到了下午太子傳話要來抱小侯爺的時候,小侯爺已經口竅流血,斷氣多時了,太子妃和公主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公主做的不露痕跡,在那個時候謀害嫡嗣是多大的罪名啊,太子妃本來就地位不穩,如果失去了小侯爺,她的處境就更加艱難,甚至連活路都沒有了……」她的聲音帶著恐懼,似乎對那驚心動魄的情景還心有余悸︰「所以那天太子妃就封鎖了消息,將其他在場的婢女暗中杖斃,對外宣稱小侯爺受了風寒搪塞過去。」
葉小蟬知道她口中的太子妃是冷冰嵐,而公主自然就是後來的太後葉映琴,她害死了冷冰嵐的兒子,所以冷冰嵐才會對她恨之入骨,臨死還念念不忘,但是葉羽宸死了,無痕又是誰?
外面的風越發大了起來,房內的空氣漸漸染上一層薄涼,冷冷清清,浮動著雨水的氣息,燭光閃爍,房中的光亮也忽明忽暗。
「當時城里有一戶豪商也是新得了小公子,正大辦酒席,當天晚上,那戶豪商府上突然著了一場大火,無一人生還,成為當年轟動整個弓月城的一大奇案。」冷鳶緩緩敘述起另外一件事情,葉小蟬能感覺到無痕握著她的手猛然收緊,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兩人骨頭捏碎,她用另一只手附了上去,試圖撫平他的心情,冷鳶不會無端講起不相干的事情,她正講著的一定跟無痕的身世有關。
「是我親手抱公子回去的,」冷鳶的聲音哽咽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府上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子妃她什麼都不準我問……」
雪無痕的聲音卻突然平靜了下來,淡淡問︰「之後呢?」
「太子妃請了許多能人異士在府上,她讓人給您種下子母蠱,那時的的您還太小,所以只能封在小指上,小指蓋也因此變成黑色,公主自然不信小侯爺沒死的消息,借著皇命前來探視,看到您手上的黑色以為是毒素殘余,深信不疑,她將您保護的很好,凡是涉及到您的事情從不假手他人,公主一直找不到機會才作罷。」
「在太子府被滅滿門之前,太子妃是很愛小公子,她是真的把您當親生孩子來對待的,但是那件事情對太子妃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當年她抱著公子跳崖後我以為他們是真的死了,就改名換姓到宮中想替他們報仇,但是沒想到幾年太子妃竟然找到了我,然後一直潛在宮中,培養死士,研究花毒。」也就是那時起,太子妃才讓她改口稱呼主母。
雪無痕坐的筆挺,似乎要將自己崩成一尊雕像,三歲的孩童已經有了記憶,他自然記得那時的冷冰嵐對他的百般呵護和事無巨細,在丹雲谷被師父救起後她變得十分苛刻嚴厲,他以為她只是想他成器,在得知她沒死那一刻他是欣喜的,但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都是他始料未及的。她把他從背上忽然一暖,是葉小蟬抱住了他,暖意帶著淡淡的馨香將他包裹,讓他的手心恢復了些許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