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夠了麼?如果看夠了的話……」子離邊說著,邊緩緩的抬起手中的玉簫,直指蘇燕芸。
這一刻,蘇燕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聞言,子離倏忽一笑,他伸手拂過簫身,爾後低垂雙眸看著她。「你……不需要知道!」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他手中玉簫的最前端已經直抵蘇燕芸的眉心。
「呵……也對!我向來不記那些無關緊要之人!」語畢,蘇燕芸素手一揮,整個人往後騰空飛起。
身後,千軍萬馬,眾將士氣勢恢宏的吶喊著。「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燕芸側過身瞥了眼自己身後的軍馬,爾後忽而一笑。她玉手緩緩抬起,猛的一揮。「眾將士听令!取得反臣首級者,重重有賞!」
聞言,那些士兵一下子蜂擁而上!然而,一出城門,眾人立刻擺出鷹字形的陣法,步伐整齊的對皇甫玨的軍隊展開攻擊。
一下子,兩軍再一次交鋒,廝殺聲漫天響起。皇甫玨騎在駿馬之上,與蘇燕芸相對而立。
隨著時間的流逝,蘇燕芸的眉心慢慢的蹙起。最後,她對著眾人喊道,「撤!」語畢,她率先策馬離開。
看著蘇燕芸匆匆而去的背影,傾落只覺得奇怪。因為,蘇燕芸的背影沒有半點的狼狽!這一場看似輸家的蘇燕芸,此番看來,倒像是預謀好了的。
而皇甫玨的軍隊看到敵軍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樣子,興奮的歡呼起來。「慶王萬歲!慶王萬歲!順應遺詔,奪回帝位!順應遺詔,奪回帝位!順應遺詔,奪回帝位……」
山呼聲響徹雲霄,而皇甫玨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大計將成的笑。
忽的,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子離一身清冷的站在尸骸之上。當即,他眼神一暗。握著韁繩的手不由的緊了一緊。
第二日,慶王的軍隊正式攻佔了虎門關。而皇後則是帶著余下的三萬大軍,狼狽的逃回帝都。
一時間,慶王軍隊士氣大增。而同時,一路上有不少從軍之人加入慶王的軍隊,誓要幫慶王奪回原本該屬于他的江山。
一路上,甚至有不少城池的百姓是直接打開城門,迎接慶王的軍隊。而傾落和皇甫正則是一路跟隨著皇甫玨的軍隊。至于他們的三萬大軍,則自稱是慶王的援軍一路尾隨而來。也有多心之人想要給皇甫玨偷偷送信詢問是否有三萬援軍。然而,送信之人往往才出城門,便直接被武鳳他們滅口了。
就這樣,他們一路到了帝都城外。
皇甫玨的軍隊在城外安營扎寨,休養生息。然而,軍中眾人,無一不是興奮異常。都等著明日一戰,尤其是那幾位主將,更是睡不著覺。大家圍著篝火談亂著什麼,而更多的時候是看著星空發呆。
要知道,若是明日一戰成功了。他們一個個可都是開國功臣,這之後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更何況,其實一路過來,並沒有太過困難。
「郡君,明日這一戰,我們是否該收手了?」今日一到帝都,他便看到了郡君放的信號。只是,他到如今才得空離開。
夜色下,傾落背對著他。「恩,今晚待到夜深人靜,你便通知兄弟們撤離。明日那一戰,皇甫玨必輸無疑!」
「嗯,」子離被傾落的話怔了一下,他沒料到傾落會這般篤定的說皇甫玨必輸。畢竟,照這一路上的情況來看,皇甫玨的勝算應該還不算太小。
听出了子離的困惑,傾落轉身淡淡一笑,「子離,你沒發現城門外的陷阱嗎?還有,那日蘇燕芸那般逃跑,你就不覺得奇怪麼?那一日他們落荒而逃的步伐似乎太整齊了一些吧?幾乎看不出有過多的慌亂呢。」
聞言,子離的雙眸驀地睜大,隨即又微微的眯起。是呢,那一日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那些士兵的步伐其實很是整齊,後面的慌亂,倒像是刻意為之的。更何況,從那蘇燕芸躲開自己玉簫的那一下來看,這蘇燕芸的功夫並不弱。
照樣子看,她不應該會那麼快輸給皇甫玨才對。這般看來,唯一的解釋,應該是她故意的!而且,他記得那一次皇甫玨的長槍槍頭明明是刺入她的軟甲。可是,她卻沒有流半點的血,這其中分明有詐!
想到這里,子離垂眸雙手抱拳說道,「子離明白了,等夜深人靜之時,我便會帶著兄弟們撤離。明日那一站,估計他們會拼的你死我活的地步。到時,郡君只管坐收漁人之利便好。」說著,子離的頭垂的更低了一份。
「恩,好。對了,這是迷醉,你等等將迷醉混到水里,往帳外一潑。那些人便都會沉睡兩個小時,至于你先吃了這顆藥。其他的兄弟們,你只要將這種鼻煙壺湊到他們鼻尖聞一下便好了。」傾落邊說著,邊將手中的東西一一交給了他。
子離收好之後,便告辭了。
看著子離遠去的背影,傾落陰冷的一笑。皇甫玨,明日,你應該會從雲端摔倒泥里吧!呵……我可是很期待呢!
子離一回到軍營,便與皇甫玨一個照面。
「你去哪了?」皇甫玨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子離一翻,隨即努力維持著平淡的語氣問道。
他明白,此番陳義教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他還不能失去陳義教這股勢力。只是,近日來,這個子離讓他是越看越不順眼。
尤其是想到陳義教的那群家伙,自己不管如何努力的巴結討好,他們始終是為子離的命令是從。完全,不管自己說的話。好在,目前這子離完全按照自己的指示做事。
可是,每每看到子離的眼神。他就覺得心里沒底。因為,子離的眼中,沒有一絲絲的敬畏與臣服!
「我去練功了,怎麼,有事?」子離側頭看向皇甫玨,月色下,他那一雙琉璃般的眸子,透著一絲令人膽顫的光芒。
皇甫玨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他轉過頭,看向天邊的那輪彎月,微眯起眼楮說道。「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明日是最後一戰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知道的,若我為王,我定然會立你們郡君的孩子為太子。等我萬歲之後,這天下便是他的。也可以說是,你們陳國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陳義教,本就是因為郡君而存在的!我們陳義教,一切以郡君的利益為先。」子離低垂著頭說道,以至于皇甫玨沒有看到他嘴角的那抹邪笑。
他說的是郡君,而不是他皇甫玨的側妃錦色!他們陳義教自是一切以郡君為先,所以,明日大伙便會看著皇甫玨一敗涂地!想著,子離的嘴角愈發的上挑。
「好,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待事成之後,我必然會封你為鎮國大將軍!」皇甫玨笑著拍了拍子離的肩膀,心道。還好,自己先下手為強,讓陳義教的教主相信錦色欣墨公主的女兒,也就是陳國先皇唯一的血脈。
而且,一想到花傾落如今已然死了。他便更加的有底氣,這世間已經不會再有人會來破壞他的謊言了。因為,那個真相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所以,謊言,已然變成了真實!想到這里,皇甫玨不由的笑了起來。
子離看了眼失笑出聲的皇甫玨,爾後說道,「若是沒事的話,我便先告退了。明日一戰,大家都需要養精蓄銳!」
「恩,你下去休息吧。」皇甫玨點了點頭應道,爾後他自己也往帳篷走去。明日一戰,他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才走了沒幾步,他抬頭看到不遠處,錦色正含笑著望著自己。
此番出征,他帶了錦色出來。目的,不過是牽制陳義教。而錦色,一直以來都是極度配合他的。想到這里,他不由的加快了腳步,想著自己這顆理想的棋子走去。
身後,子離轉身一笑。眼角的那抹陰冷的諷刺,幾乎可以將空氣凝結。
皇甫玨,你這個傻子。你當真以為我們陳義教的人是這麼好騙的?誰是真的郡君,誰是假的,我們會分不清楚麼?呵……明日,你便帶著你的假郡君去見閻王吧。想著,他從懷中模出迷醉。
在走進自己的營帳之後,他先吃了那顆藥,隨即將迷醉倒進茶杯中攪了攪,然後從門口潑了出去。
無聲無息的液體便這麼滲入泥土中,子離靜靜的等著。只听兩聲悶響,他挑簾出去便看到營帳外的兩個守衛已經倒了下去。
而接著,軍營里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大概一刻時間,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看到這里,子離拿出懷中的鼻煙壺走到陳義教的眾兄弟面前,一個一個的將他們弄醒。然後又將多余的幾個鼻煙壺分給醒來的兄弟,讓他們將那些還沉睡著的兄弟弄醒。
大伙一醒來,看到倒下去的眾人,一臉不解的看向子離。旋即,又都明白過來的一拍腦門,「教主,是不是郡君有新的吩咐下來了?」
「是,我們立刻撤離。前去與郡君會和!」語畢,子離看了眼都已經起來的兄弟,轉而往外面飛去。
身後眾人雖然有的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大伙很快都一個個的跟上。一時間,幾千條身影在夜色下飛過,形成了一道極為壯觀的風景。
兩個時辰後,等皇甫玨他們醒來後發現,陳義教的眾人已經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氣勢恢宏的幾個大字……多行不義必自斃!
看著那幾個大字,皇甫玨氣氛的一拳垂在沙地上。一時間,那地面上的沙子飛濺而起,將一些士兵嚇了一大跳。
「該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子離!」皇甫玨幾乎與咬牙切齒的說道,看著始終沉睡的錦色,他心中的不快更甚!
第二日一早,戰鼓聲便咚咚咚的被敲響。皇甫玨率領眾將士前去迎戰。
城門上,皇甫澈和蘇燕芸並肩而立。他們一臉冷然的俯視著城樓下的皇甫玨,旋即二人都是微微一笑。
「三皇弟,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可別怪朕心狠手辣!」皇甫澈有些諷刺的笑笑,看著皇甫玨身後的大軍,他完全的不以為意。
一時間,皇甫玨不知道為什麼,一股不安感在他的心頭擴散。他抬眸,蹙起劍眉,同樣很有氣勢的還回去。
「呵……你什麼時候不心狠手辣了?你連原本屬于我的王位都能搶,你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只不過,今日,到底是心狠手辣還不一定呢!」說著,皇甫玨冷魅的一笑。眼底有著一絲不為人知的底氣不足!
其實,那一次他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蘇燕芸逃跑的樣子,沒有真正的落荒而逃的感覺。而今日,看著他們兩個的架勢,他愈發的篤定,自己是跳進他們為自己設的圈套了。
而更讓他沒有底氣的是,陳義教的幾千人,竟然在一夜間消失無蹤。想到昨日子離說的話,他忽的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他昨日說,陳義教的一切都是以郡君的利益為前提。莫非,他們一早就懷疑錦色是假的?而且,他們甚至還找到了真正的郡君。可是,花傾落不是死了嗎?怎麼可能?!
城樓上,皇甫澈看到了皇甫玨的那一絲坐立不安。他忽的奸笑了起來,「呵呵呵……三皇弟,這還沒開戰呢,你怎麼就坐立不安了?你的膽子,莫非也被那文你藏起來的高人拿走了。」
想到那一日,蘇燕芸跟自己描述的高人。他百思不得其解,就他對皇甫玨的了解。自是知道,皇甫玨的府上,是絕對沒有那麼一位門客的。听蘇燕芸的描述,他倒是覺得此人很像陳義教的教主。
只是,這陳義教的教主又為何要幫皇甫玨呢?據他所知,這陳義教是想要光復陳國的。而且,他們一直以來都在找自己的公主。難道,皇甫玨的手中,有他要的人?
然而,昨晚上那些忽然飛離的身影,難道都是陳義教的人?因為,一般的士兵不可能有這般的身手。想到這里,皇甫澈唇角的笑愈發的張揚。因為,一想到皇甫玨被人家擺了一道,他實在不能不開心。
「廢話少說,你且打開城門迎戰!」皇甫玨長槍一揮,對著城門上的皇甫澈說道。
哪知,皇甫澈忽的朗聲大笑。「哈哈哈……三皇弟啊三皇弟,你且太過單純了一些。如此,也難怪會被人家擺一道了。」說道這里,他雙眼一眯,眼底寒光乍現。「呵……誰告訴你,這大戰必須打開城門,與你面對面的大戰?」
忽的,他拍了三下手。一下子,只見城樓上一下子多了好多的紅衣大炮。而忽的,原本安安靜靜的平地上,雷聲炸響。然後,那滿地的黃沙被炸的漫天飛起,一時間,淒厲的喊聲不絕于耳。
而皇甫澈站在城樓上笑的開懷,他冷眼看著皇甫玨軍中大亂。不過,在皇甫玨的命令下,已經有不少將士反應過來。拿著梯子準備爬上城樓。
皇甫澈又是一擊掌,城樓上的紅衣大炮一下子就往城樓下開火。而城樓邊上的士兵已經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大石塊往爬上來的士兵砸去。
一時間,無數的士兵被砸下去。最後掉入了護城河,而更讓人匪夷所思的事,護城河里忽然多出了許多的鱷魚,士兵一旦掉下去,便會被鱷魚咬死。
「沖啊!」皇甫玨揮動長槍,對著眾將士喊道!「只要我們打贏了這場仗,你們便都是開國功臣!享盡榮華!」
原本有些退縮的將士,一听到皇甫玨這般說,他們一下子又充滿雄心壯志的往前面沖去。而皇甫玨,一蹬馬月復,馬兒立刻撒開蹄子飛奔了起來。而就在要到護城河前時,皇甫玨忽的飛身而起,他一腳踏在馬頭山,然後飛到正在爬梯子的將士身上,一腳踩上去便騰空而起。手中的長槍,刷一下滑過城樓上士兵的脖子。
「啊……」伴隨著兩聲淒厲的慘叫,兩個士兵便齊齊的倒了下去。站在不遠處的皇甫澈眉心一蹙,一把抽出腰間的寶劍,直指皇甫玨。
「呵……三皇弟的身手不錯麼。朕本來以為,你還需要一些時間才飛的上來呢。」皇甫澈邪魅的一挑嘴角,寶劍下的紅色流蘇在風中飛舞,很是囂張跋扈。
而另一邊,皇甫玨同樣的一挑嘴角。「呵……你且好好的領教領教吧!」說著,皇甫玨快步上前,手中的長槍直指皇甫澈。
「他的功夫不弱呢,你便陪他玩玩吧。」皇甫澈身邊的蘇燕芸淡笑著出聲,隨即,她轉頭看向城外。眉頭不由的深鎖,為什麼埋伏在暗林中的還沒出現。照理說,大炮開火的那一刻,他們就該出來了才是。這樣,方便將皇甫玨的軍隊一網打盡!
莫非?有人出手,將那些埋伏的將士全部殺了?想到這種可能,蘇燕芸猛的瞪大眼楮。若是這般的話,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難道,是她?
想到這里,蘇燕芸有些踉蹌的倒退了一步。花傾落,這個女人,為什麼每次都在暗處算計著所有的人?!
而另一邊,在皇甫玨之後,已經有好幾位將士沖了上來。一時間,形勢有些逆轉了過來。皇甫玨那廂,並不是處于絕對的劣勢!
「呵……看吧,今日,我必定要順應天命,奪回這本該屬于我的江山!」說著,皇甫玨張狂的笑了起來。
「奪回本該屬于你的江山?呵……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著,皇甫澈手中的劍刺了過去。
一陣鏗鏘聲,二人在空中打斗了起來。
蘇燕芸聞聲抬頭看著大打出手的二人,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大。再看那些將士沖上城門,她一怔,待她出手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已經有一位敵軍將士飛到城樓下,打傷了守城的將士,拼死打開了城門。一時間,皇甫玨的軍隊蜂擁而入。與城內的士兵,大打出手。
「糟糕!」蘇燕芸暗嘆一聲。
看著廝殺到一起的兩軍將士,她忽的自嘲的一笑。花傾落,這便是你最想看到的吧。看著他們兄弟二人自相殘殺。而你,坐收漁翁之利!
可惜啊,如今自己明白過來為時晚矣。如今這局勢已經造成,即便是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花傾落,呵……自己在計謀上,終究沒有斗得過她!人心上,到底是花傾落更甚一籌啊!想著,蘇燕芸不禁微合上雙目,自嘲的一笑。待她再睜開雙眸時,她整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
遠處的森林中,花傾落騎著一頭白虎,看著這邊。
由于隔得太遠,她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是,蘇燕芸知道,此刻的花傾落必然是在嘲笑自己太傻。
想到這里,蘇燕芸便恨不得飛過去。然而,一晃眼,她便看到花傾落騎著白虎跑進了樹林中。片刻之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等等,白虎。她忽的意識到花傾落方才騎得不是白馬,而是白虎。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九天秘藥的守護靈獸便是白虎。難道,花傾落便是臨河鎮里奪取九天秘藥的那個女子?越是往後想,蘇燕芸的雙眸便睜得越大!
到最後,周遭的廝殺聲她都听不真切了。只知道,或許,自己已經注定要敗了!可是,即便是失敗,她也想和花傾落好好的打上一場!
「唔……」皇甫玨一聲悶哼,狼狽的從天上掉了下來。
「呵……三皇弟,你終究是差了一點。呵呵……沒了高人的相助,你便注定失敗!」語畢,皇甫澈一個飛步往前,手中寶劍帥氣的抹過皇甫玨的脖子。
「這西琴,終究不是你的命中注定!」語畢,皇甫澈諷刺的一笑。待皇甫玨身子倒下去的那一刻,他一時支撐不住,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方才,皇甫玨的那掌很猛,打傷了他的胸口。他努力忍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而城樓上,尸橫遍野。雙方皆是損傷慘重!當看到皇甫玨倒下去的那一刻,那軍中的大將周將軍大手一揮喊道。
「撤!」
一時間,眾將士慌亂的撤離。在撤離的過程中,又是死傷無數。
待皇甫玨的軍隊撤出帝都城之時,已經死傷無數,周將軍輕點了下人數才發現,原先的八萬大軍,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只剩下三萬!
而由于怕帝都城外有詐,周將軍率領眾人退出了百里。
待周將軍率眾人撤離之後,蘇燕芸帶皇甫澈回宮療傷。而他們同時對帝都城外再進行了一次部署。
入夜,平親王府
「王爺,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只要安郡王一攻城,我們便來個里應外合!」一位約模三四十歲,滿臉大胡子的男子對著平親王說道。
聞言,平親王只是點了點頭。「好,通知下去,一切便按照計劃行事!」
「是!」滿臉大胡子的男子滿是恭敬的應道,旋即退了出去。
一下子,書房里便只剩下平親王一人。他走到書架前,從一個暗格里拿出一個錦盒,隨即緩緩的打開。從里面拿出一紙血書。
那上面,蓋的是孝仁皇後當年用的鳳印!
「珍妃與其兄欲設計謀殺本宮和本宮月復中的孩子,無奈皇上不在身邊,本宮勢單力薄無法與其對抗。故而,本宮服用催生之藥,提前誕下皇兒,取名為皇甫正,寓意他日正己之名,認祖歸宗!皇兒便交予平親王叔撫養,他日若有機會,望眾愛卿助我兒一臂之力!」
看著那一道明黃色的懿旨,平親王那滄桑的雙眸氤氳起一片霧氣。「玉兒,你的願望很快便會實現了!」
門外,一抹身影瞧瞧的離開。然而,她還沒走幾步遠,忽的被人從後面扼住咽喉。
「王,王爺?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什麼都不會說出去,不會說出去……」她的話音剛落,便傳來一陣骨頭錯位的聲音。
「若是不會說,你又何須跑?哼……只有死人,才是真正的什麼都不會說出去!」語畢,平親王拍了拍手,一下子從暗處竄出幾抹黑影,恭敬的對著他跪下。
「將這尸體處理了之後,你們便出城去找安郡王。隨後留在他身邊任他差遣,可記下了?」
「諾!」語畢,幾抹黑影扛起地上的那具尸體,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清冷的月光孤寂的掛在天空,對著這煩擾的人世撒下一層淡淡的銀光。隨著黑影的消失,平親王府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城外,皇甫澈的營帳里
此刻,傾落已經睡下。而復仇,就睡在床榻不遠處的地上。看著兩人的睡姿,皇甫澈忍不住笑笑。
就在方才,他和娘子一起去將周將軍手下的兩萬將士也收入自己的旗下。一下子,他從原來的三萬大軍變成了後來的五萬大軍,再加上帝都里面,他還有兩萬的大軍。明日那一戰,他幾乎可以說是穩超勝券。
而且,父王手中還有母後當年的懿旨。待他攻進帝都的那一刻,父王便會讓母後當年的懿旨公布于世。讓世人知道,他們所敬愛的孝仁皇後,當年是遭小人所害。當年,她誕下的是皇子,而不是妖童!
一切,不過是子虛烏有!
「安郡王!」忽的,從營帳外咻咻咻閃進幾抹黑影,來人對著他恭恭敬敬的跪著,雙手抱拳。
「原來是四位影子叔叔,是父王讓你們來的麼?」皇甫正邊說,邊走過去用屏風將花傾落擋住。
看著皇甫正的舉動,四影面面相覷,爾後忍不住笑笑。
「一早便听說你很寵自己的王妃,今日一見,當真屬實啊!」大影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模著自己的胡須。
聞言,皇甫正只是笑笑,並未接話。倒是二影跟著湊熱鬧的說道,「對了,听說你一直叫她娘子,而不是王妃。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皇甫正頓了頓,隔著屏風看著花傾落說道。「母後當年的心情札記中便寫著,她最喜歡的不是听父皇叫她玉兒,而是叫她娘子。因為,玉兒可以是大家的玉兒。可是娘子,卻只能是父皇的娘子。同樣,娘子便只能是我一人的娘子,而傾落卻可以是大家口中的傾落。至于王妃,那實在是太陌生又不親昵的稱呼了。」
听到動靜幽幽轉醒的花傾落恰好听到皇甫正這般說,一時間,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涌過。娘子便只能是我一人的娘子!
想著,她嘴角不由的浮現出一抹笑意。
而與此同時,屋內的四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而,一想到自己此番來的目的,便立刻又收起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嚴肅的說道。「如今,帝都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你領兵攻進城去。而且,今日一戰,當今皇上已經受了重傷。我們倒是可以趁此機會,再給他重力一擊!」
「對,干脆趁此機會,直接奪回這本該屬于你的江山。孝仁皇後在天有靈,看著也會開心的!」
「對,更何況,孝仁皇後的尸體,想必如今還在宮中。當年,孝仁皇後的尸體怎麼找都找不到。應該是被有心人士藏起來了。」
「是啊,安郡王早日進攻吧,我們定然會幫助您的!」
四影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
「明日將五萬士兵集中演練一下,而且,士兵之間絕對不能有排斥心里。若是一切順利,後天我們便攻城吧。」
忽的,一道清幽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四影忽的全部頓住,定定的看著屏風的那個方向。
傾落挺著個大肚子從屏風後走出來,對著跪在地上的四影點了點頭,旋即走到皇甫正的身邊,順勢被他擁入懷中。
「也對,必須確保五萬士兵上下一心。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便是軍心散亂。人心一散,便不打自敗了!」皇甫正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聞言,四影也頗為認同的點頭。
第二日,皇甫正將五萬士兵召集。果然,原先的三萬大軍與周將軍的兩萬大軍之間有排斥。正如傾落所說,原本的三萬士兵會覺得周將軍手下的兩萬士兵是降兵。要知道,這降兵基本上都是會被其他士兵看低。連這久經沙場的周將軍,在這一刻也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
看著他們之間明顯的排斥,再看著周將軍的舉動,皇甫正站在高台上對著周將軍做了一揖。「周將軍,本王在此要多謝你加入我的隊伍。在本王眼里,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間,自是要相互友愛。所以,眾位兄弟,我皇甫正希望看到的是全軍上下一心,和樂融融。若是誰心存怨懟,排斥兄弟的話。那麼,我皇甫正只能說,我的隊伍不歡迎你!」
「我們定然上下一心!大家能聚在一起便是緣分,無論先後,都是兄弟!」毅郡王也上前一步,對著大家說道。
一時間,眾將士只覺得熱血沸騰,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上下一心,所向披靡!」
爾後,五萬將士齊齊的吶喊,「上下一心,所向披靡!」
看著這樣一番景象,傾落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三日,他們按照原定計劃出征。五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往帝都進發。
攻城的號角聲一響起,帝都的百姓一慌,原本以為已經天下太平出來開門做生意的百姓,一下子驚慌失措的開始關門。
街上的小販,更是手忙腳亂的收攤,整個帝都大街瞬間亂作一團。
而宮里,原本正在養傷的皇甫澈一听守城的將士來報,當即劍眉一蹙。倒是蘇燕芸,一臉的心平氣和。她早就知道的,花傾落終究是要來的。而這一次,她們兩個該好好的打上一場了。
想到這里,蘇燕芸便覺得一陣興奮。
「此番,是誰前來攻城?慶王爺不是死了麼?」這皇甫玨當日被他殺了之後,便命人抬到了慶王府。如今,由慶王府留下來的下人守靈著。
「回,回皇上的話。今日攻城的是,是……安郡王和安郡王妃!」語畢,那小廝整個聲音都弱了下去。
而下一刻,他便被皇甫澈一把從地上提起。「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下小廝被嚇破了膽,結結巴巴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氣的皇甫澈一把將他丟了老遠,隨後,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安郡王和安郡王妃!這幾個字不住的在他腦海中盤旋。安郡王妃,是她嗎?莫非當初她沒死?可是,當初明明是自己親眼看到她死的?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不,他必須親眼去看看!想到這里,皇甫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飛了出去。
而蘇燕芸也立刻換上一身軟甲,拿上自己的長槍,策馬到了城樓。
皇甫澈從城樓上望下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傾落。因為,此刻的她坐在馬車內。而馬車的四周掛著純白的輕紗帷幔,隨著號角聲第三次響起。她輕挑琴弦,接著一陣托、抹、挑、勾、剔。琴音瞬間傳出,伴隨著一道道白色的利芒。
「起!」看著那一道道從馬車里射出來的利芒,蘇燕芸眸光一沉,趕忙喝道。
原本負責拉起地雷的士兵猛的一拉,結果手中拉起的只有一根斷弦。而城樓外的空地上,半點反應都沒有。
蘇燕芸臉色一白,心中暗嘆一聲不好。她立刻吩咐紅衣大炮就位,立刻對著底下發送大炮。然而,底下的琴聲忽的來的激烈起來。緊接著,那一道道的利芒愈發的粗壯,直直的往城樓上探來。
剛剛離開炮身的炮彈猛的被利芒穿透, 的一聲在空中炸開,炸到了一大部分的將士。皇甫澈一驚,回過神來時發現,已經有不少士兵被炸倒。而城樓下,皇甫正騎著白虎,一臉看好戲的看著城樓上的他們。
「是他!」忽的,蘇燕芸眼楮一亮,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馬車另一邊的那個白衣男子。只見那男子手握翠玉長簫,他慢慢的將簫湊近自己的嘴巴,然後緩緩的吹奏了起來。
一時間,原本琴身發出來的利芒的威力一下子似乎又大了不少。
只听轟的一聲,城樓的正中居然被炸了一個洞!
這一下,所有人都嚇得四處逃竄。原本信誓旦旦要詐死傾落他們的眾人,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小命即將不保。
馬車里,傾落抬眸看著那懸空的吊橋。她指尖一轉,所有的力皆凝聚于指尖,隨後她運氣一撥,只聞一陣音浪推開。幾道利芒直直的往拴住吊橋的鐵索沖去。只听兩聲脆響,那吊橋便咚的一聲落了下來,搭在護城河上。
隨後,傾落再一次運氣凝神,爾後指尖快速的在琴身上一掃。看著被砸出大洞的城門,眾人吶喊著沖了進去。
由于皇甫澈對于皇甫玨時留了一手,那些軍隊他一個都沒撤,就在帝都城樓附近。所以當皇甫正的軍隊攻入時,皇甫澈的軍隊到很快反應過來,跟其戰斗了起來。
看著五萬大軍沖入城門,傾落抱著琴緩緩的從馬車里走了出來。皇甫正伸手扶了她一把,將她抱到了白虎的背上。
傾落一坐上去,白虎立刻往前跑了起來。途中也有擋住它的士兵,被它一巴掌一個拍飛了。
「傾落?」人群中,皇甫澈隔著眾人,看到了被皇甫正擁在懷中的她。果然,她沒死,她居然沒死!
她沒死,他應該開心才是。至少,證明他還有機會霸佔她。可是,一想到她為了那個男的無所不用,他心里的那一團怒火便無法平復!
不,不行!他不能讓她跟著皇甫正。她應該是他皇甫澈的女人才對!
想著,皇甫澈猛的拿起刀,飛身往皇甫正刺來。由于皇甫澈在他們的側面,剛開始他們並沒有發現。直到,那冰冷的刀即將接觸到他肌膚的時候。忽然,他們兩個同時反映過來。倒是傾落比較快,指尖立刻一撥琴弦,伴隨著琴聲一道利芒隨之射出,斜斜的擦過他的劍身。當即,皇甫澈劍尖一偏,沒能刺傷他們。
「花傾落,離開那個男人的懷抱,讓我們好好的打上一場吧!真正的,屬于你我之間的較量!」不遠處,蘇燕芸一身軟甲,坐在馬上用長槍指著花傾落說道。
聞言,傾落抬頭,嘴角略帶挑釁的一挑,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