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憶的夏天 第十六章 不平靜的寒假

作者 ︰

寒假,終于來了。2010年的最後一季。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春天一來,夏天就來的更快了。我一想到這,我就很興奮,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期待夏天,好期待,好期待。我回想著這一學期發生的事情,我也只記錄下了這些我感覺蠻大的事,還有很多很瑣碎的事情。

比如,我跟艾小我,穿著漂亮衣服去給院各種演講比賽、辯論賽的總決賽當禮儀,以此博得更多男生的好感。或者宿舍四人一起逛街,一起逃課、抄作業。又或者,我忽悠窮追我、艾小我的猥瑣男,以及給秋凡物色各種男朋友。每天早上跑操之前,我和艾小我總是無聊到對著朝陽,自拍丑圖。我還記得體育素質考試,800米結束的時候,我吐了4次的尷尬場面。還有班里的男同學口口聲聲的叫著我「一哥」「一姐」,其實是想問我機械學院還有沒有單身女生。還有平安夜我收到很多很多平安果。機械制圖的女老師講話太溫柔,以至于我上課不睡覺都對不起她費的口舌。英語老師太矮小,我每次路過她身邊都想一把抱住她,說,親愛的,我來保護你吧。哈哈。甚至是考試的時候各種暗號,各種求幫助……很多很多類似的事情,它們拼湊起我大一上半學期的生活,我感恩,發自內心的。

我想著,如果我接下來的生活里,都只是這樣的小而美好的事情,該多幸福啊!

可我沒想到,這個寒假依舊那麼不平靜。

我管不住的是我的夢。回到家的前幾天,又是接連不斷的噩夢,夢里又出現頌、武林。還有一個很遠遙遠很遙遠的聲音︰武林只是你生活的插曲,他不會再讓你有一絲牽掛,憎恨他吧,忘記他吧。當藍蝶再次出現的時候,你才會收獲愛情。也許真的應該這樣吧,我已經痛恨武林到跟他失去聯系的地步了,而頌,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放不下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很賤,因為我居然會跟他打電話,問他,我還能見你嗎?我們很久沒見面了。那個時候,我還不懂「不要見,不要賤」這句話,所以在他放假回家路過商丘的時候,我去找了他。他姐在商丘一所幼兒園里當老師,他在姐姐那借宿。我借口去商丘找同學玩,騙過了媽媽。

那天,在我見到頌之前的上午,我見到了趙博。我只是跟他說我來商丘一趟,他就跑來車站接我。天很冷,趙博帶我去商丘師院逛了逛。他還是那種壞壞的有點不要臉的語氣,一直跟我表達他還喜歡我的意思,我避而不理。我瞞著他,沒有告訴我來商丘的目的。我想,如果他知道我是來找我前男友的,肯定是會罵我一頓。我跟他一起吃的午飯。天真的太冷,我們去網吧取暖。剛坐下,接到頌的電話,他說他那邊的事情忙完了,讓我過去找他。我只有跟趙博說了拜拜。他好像不高興,但勉強笑著,硬是要把我送到同學家里。這件事當然沒有發生,我是打著罵著把他趕走的。跟趙博說話,你只能選擇跟他一樣「不要臉」或者比他更「不要臉」才可以。

見到頌的時候,我看他變樣子了,比以前瘦多了。脖子里圍著圍脖,還是那個黑框眼鏡。他請我吃糖葫蘆的時候,我看到他錢包里有他女朋友的照片,心痛了。我想著,那條圍脖也是他女朋友買給他的吧,以他的作風,是不會給自己買這種東西的。我笑著說︰

「哎呦,圍脖還不錯,你女朋友眼光還蠻好的。」

「什麼啊,這是你給我的。」頌扯了扯圍脖,「去年冬天的時候,你寄給我的生日禮物。」

「啊?呃……好吧。」我突然想起來了,去年復讀的那個冬天,我是有給他寄過東西,我居然都忘了。我還以為,他會看不上我送給他的東西呢。心里一下子暖暖的,一年了,他還留著,還會戴,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呵呵呵,我偷著樂。

接下來,頌帶我逛了商丘古城、應天書院,我們玩的很開心。晚上,和他姐姐一起吃的飯。那天,我就在姐姐那里留宿了一晚。我跟頌、歐陽艷去蘇州打工的時候,就是姐姐照顧我們,所以我跟姐姐也並不陌生。第二天一早,我們三個一起回去的,他們回家,我也回家。坐的同一輛車,只是我比他們早下車而已。揮手告別的時候,我哭了,頌和姐都沒有看到我流淚,我不知道這一別,又會是多久。昨晚,頌又偷偷吻我了,在吃過晚飯回姐姐家的路上。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我只是來看看他,他又這個樣子。他心里不會自責嗎?他已經有女友了。我生自己的氣,為什麼要再次這樣,我又自己導演了一場失落,愛而不得的失落。我也不敢相信他會這樣,我實在不明白,強吻我,再到我迎合他的吻,這樣有意思嗎?我為自己哭,也為他哭。

我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而諾也說,這個樣子只能讓你更加忘不掉他。諾一直都很生氣,頌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要你當他的情人?寂寞了就給你跟他見面的機會,生氣了,就惡語相迎,把你傷害的遍體鱗傷?他怎麼這個樣子?我一邊哭,一邊听梁雨諾講著。我是有點傻,也許我只是頌的一個玩偶吧。任由他擺布,卻還其樂融融,唉。他不知道,他一次次這樣,就像在不停地給我希望,讓我欲罷不能。我們真的應該「不要見,不要賤」了。

沒過幾天,諾的一個朋友打來電話,說,諾跟冰然兩人喝多了。我忙跑到賓館,看到他倆一人一張床,癱得像個死人。旁邊站著他們的朋友,其實我也都認識。他們說,本來好好的一起吃飯,冰然突然提到在學校里的事情,說諾不守信用,跟其他男生曖昧。天啊,這真扯,這種話也說?更何況還是在諾的好朋友面前,要諾的面子往哪個兒擱?

諾說︰「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說分手的那幾天我怎麼熬過來的,要不是一個朋友照顧我,我就死了!」

「誰?他是誰?是不是那個纏著你的男生?你,你以為我好過嗎?」。

「要是你,我要是喝醉酒,你肯定不會照顧我。」諾開始生氣了,她說她要喝醉,她要看看,冰然會不會像奕加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可結果很讓雨諾失望,冰然居然也是喝酒,只說他也很難受,最後倆人都醉了。冰然還在喝醉酒之後發火,把人家飯店的桌子掀了。諾難受到極點,一直抓著我的手,嘴里不停重復著,憶,我快難受死了,憶。

我給他們倆都喂了些葡萄糖水,等冰然安靜了之後,諾把我拉到耳邊︰「憶,我喝多的時候,奕加有打來電話,他非要來找我,你跟他回個電話,說我沒事。我,我不想麻煩他,我欠他很多了,我不愛他,我不想再傷害他。」我說好,然後哄著諾睡覺。我知道她這個樣子是不能回家的,必須等到她酒醒。我給奕加打電話過去,他很擔心諾的情況,不停地問我諾怎麼樣了,有沒有喝解酒藥,還吐不吐,屋里有沒有暖氣?還不停囑咐我,要準備好溫開水,給她蓋好被子……我有點不忍心告訴他,其實就算諾跟冰然分手了,她也不會接受你的。可最後,我除了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諾的,其他的,我什麼都沒說。

一直等到他倆酒醒,我才算緩口氣。他們還是爭吵,還是埋怨。我一直在勸,但無濟于事。我們從德克士吃完晚飯出來之後,冰然還是甩手而去,諾,又哭了。唉,這樣要鬧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你們不安生,我們這些朋友也跟著受罪。

我是後來才知道,奕加也是跟我們一個縣的。我們縣不是很大,他家離我家還有雨諾的家也不是很遠,所以我更加理解他的那種想見雨諾卻見不到的痛苦。而冰然一家人都在西安,他是為了陪梁雨諾才回來的。夏邑縣是冰然的老家。奕加在追求梁雨諾之前,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反正我是沒見過,只是雨諾這麼說的。說來也巧,就在他們分手的第三天,奕加和梁雨諾偶遇,不久奕加就喜歡上了梁雨諾。在我了解了這些情況後,我斷定,這個寒假,注定不會簡單。

諾不止一次的跟我說,奕加的女朋友來找過她好多次,都是假笑著變相威脅雨諾離開奕加,我了個去,這又是哪門子的誤會啊。

「那女的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奕加喜歡你,管她屁事,又不是你搶來的。再說了,你跟冰然還在一起呢,你又對奕加沒啥愛情的感覺。真是的,那女的是要整哪一出啊?」

「我也不知道她啥意思,我都跟她解釋了,她再打電話找我,說得再好听我也不見她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諾咬著吸管,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我望著窗外,心里在祈禱,希望這個寒假別出啥大事情了,要是萬一再被阿姨知道了,諾就別想活了。阿姨和叔叔對諾的管制可不是一般的嚴。

只是風平浪靜了幾天而已,又一次掀起軒然大波了。

只是因為諾在和冰然一起逛街的時候接了一個男生的電話,冰然就又跟他吵起來。諾解釋說,是個陌生號就接了,沒曾想是她認的老表。這下子激怒冰然了,在大街上就開始大聲吼她,諾嚇哭了,跑著來找我。我抱著她,安慰著她,心里對冰然的反感再次增加。只要是傷害梁雨諾的人,我都憎恨,就像梁雨諾憎恨傷害我的人一樣。我開始希望他們倆快點分手,即使諾還愛著冰然。因為我是真的不希望這份愛情中的淚水大過歡笑,我不希望看到諾這個樣子。奕加,對,奕加,他才更合適梁雨諾。冰然還是個小孩子,很自私的小孩子,他做不到奕加那種為對方考慮的細心。他開心,全世界都得開心,他不開心,誰也別想開心。他的富家公子哥的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作風讓我越來越受不了。冰然對梁雨諾的愛有些病態,不正常得連我都想拆散他們。可我卻只有安慰梁雨諾的份兒。然後打電話給冰然,繼續勸和不勸分。

就這樣,反反復復了好多次,我都累了,我都被他們折騰的快垮了。而奕加,眼睜睜的看著梁雨諾一次次傷心,卻不能出面保護她、安慰她。只能像我等待一份不可能的愛情一樣,等待著陪在梁雨諾身邊的機會。

這個冬天寒冷的有些可怕,凍僵了梁雨諾和冰然的愛情。這份愛,似乎已經經不起再幾次的敲打了。冰凍之後的愛情,脆弱的像雨諾的神經,一經刺激,就立馬崩潰的感覺。雨諾告訴我,她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多的噩夢,也越來越不想見任何人。她的狀態,就如同我剛知道頌瞞著我談了半年多的女朋友一樣。生不如死的疼痛折磨得人寢食難安。我盡力的想轉移梁雨諾的注意力,帶她去參加班級聚會,帶她去高中老師家里玩。情況似乎好了一點點,至少諾的心情平靜了幾天。呼~我也松口氣,希望冰然能夠成長,不要再像個小孩子了。寒假有點長,快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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