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尋億 第十一章 挺身而出

作者 ︰

「滾滾滾……沒事趕緊走開,待會蔣大人就要過來辦事……你們這些沒啥事的,都給我滾回去……」蔣武一邊用馬鞭開道,一邊大聲狗吠。

眾人都咬牙切齒的痛斥那狗仗人勢的東西,奈何蔣家勢力——算了,還是忍著點,免得以後沒好日子過。

「蔣家……蔣家……」凱西玩味著這個詞語,很熟悉啊,總覺得在哪里听到過啊。

一個電閃雷鳴——「蔣家?難道說是他們?爹娘讓我嫁給的蔣家——就是,那幫人?這……天呀!」一個無比的寒顫,讓凱西摔坐在地上。老漁夫見狀,趕忙把她扶起來,關切的問她怎麼了。

凱西只覺得天旋地轉,「天呀,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呀?你把我丟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不可理喻的‘爹娘’,還要嫁個十惡不赦的丈夫啊!你干脆讓那馬把我踩死算了喲!你個昏天啊!」凱西想到以後要被蔣家活活整死,淚嘩啦啦的流了一地……

突然一樣東西塞到手里,她覺得一驚,收住眼淚。拿起一看,是個白色的娟子,上刻有一歪歪扭扭的小篆——「蜀」。這個絹子剛才似乎見過,好像是那年輕人的。側身看過去,正好看到那年輕人往她這邊暗暗瞟過來,突然對上凱西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臉瞬間紅了,趕忙轉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神還時不時還瞄上幾眼。

「听到沒有!趕緊都他媽的給滾開!莫在這里擋道妨礙蔣大人辦事!」氣急敗壞的蔣武使勁的撥開人群,踢開幾個攤子,接著走到剛鬧事馬主人那里——「咚!」——從背後猛踹他一腳!

「啊……」

那馬主人被踹得在地上滾了幾圈,趴在地上,嘴咧咧的不住的申吟,哆嗦了半天不敢回頭。那通識人性的馬兒,走過去,安慰著用嘴踫踫他以表示安慰。

「你這吃白飯的廢物,蔣家白養你啦!讓你辦點小事,讓你快馬去石門通信。等大人過來了,你怎麼還這里!耽誤軍情怎麼辦!說啊!**就是個廢物!給我滾起來!」蔣武惡狠狠的用馬鞭抽,不解氣還用腳死命的踢,痛的那人抱頭在地上滾來滾去,哪敢有一絲反抗啊。

大家在旁邊看著,氣的咬牙切齒,青筋暴露!可又面露難色——試問誰敢上去勸啊!誰又敢跟有權有勢的蔣家作對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馬主人被那狗仗人勢的小人暴打。

凱西看得直抹眼淚。如此殘暴的場面,現在此刻卻愛莫能助,覺得自己挺窩囊的。看著那人被打得趴在地上,還一直在用哀怨的眼神求助大家,眾人皆掩面而無視……

麻木!典型的麻木不仁!

「還請大人住手吧!」

大家一驚,都面面相覷。蔣武揚起的鞭子驀地停在半空中。「誰?哪個混蛋在說話?住什麼手?這是公務!關你什麼屁事!」氣急敗壞的蔣武揮著鞭子對著眾人指指點點,大家立馬都搖手示意與自己無關。

一個人影流動,慢慢的走上前去。大家都默哀似地為他開道。凱西眼前一亮,「他?怎麼會是他?」

那年輕人溫文爾雅的先向那氣洶洶的蔣武鞠了一躬,正著身子朗聲說道︰「這的確是與我無關啊!但這人之所以會耽誤公務,皆由我而起,若有差池,就由我代他承擔吧。」

眾人捏了把冷汗,小聲議論著,但不敢上前辯駁。

蔣武又是一呆,接著奸笑道︰「呵呵!好啊!這麼想找抽,那有膽就過來吧?」

年輕人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大家掩面低頭,不敢再去看那血腥場面。馬主人也不管自己渾身都是傷,艱難爬過去,抓住年輕人的腳,眼淚奪眶的似乎要說什麼。年輕人趕忙扶起他,攙扶他到一邊坐下——蔣武面帶冷笑的把玩著鞭子,還時不時的猛抽地上一鞭子,脆生生啪啪聲,凱西覺得自己的肝都被余音震了幾下。後面傳來幾個婦女低低的啜泣聲,卻響徹在凱西的心里,「你到底要干什麼啊?不珍惜自己性命嗎?」。

年輕人信步走上前,似乎不懼怕前面的虎口。蔣武那個開心啊,遂揚起一鞭子,凱西緊張得閉上眼楮……

「等等,你怎麼不問問那人為什麼耽誤事情嗎?」。突然一個問題,把蔣武震得一停,大家又轉過頭看著年輕人要干嘛。

「哼!這種破事我管不著!你不是要代罰嗎?這麼那麼多廢話要說。讀書的沒事就喜歡瞎折騰!」蔣武頭偏過去,不屑的謾罵他。

年輕人也不理會蔣武的無端侮辱,接著說︰「剛才那人自知無法快馬加鞭趕到石門。須知從此到石門也要一天。因此他趕忙到此寫封信,由我轉到驛站寄送。這樣只需傍晚時分之前,便可到達石門。這樣速度更快。由于情況緊急,他不得不做此下策。正準備書信的時候,正巧大人趕來催促。還望大人明鑒。我這還有丞相大人的加急信函,須火速送往仁化城,更賜以手諭,沿途不受阻撓。耽誤一刻,國家大事可就危及一分。大人這幾鞭子我不便言明了。」

蔣武顫巍巍的偏過頭來,目瞪口呆的听完一切,當接到丞相大人的手諭時,手不自覺的抖了下,手諭摔了下來,又急又嚇的他急忙抓住墜落的手諭,又顫巍巍的還回年輕人手中。

年輕人冷冰冰的接過手諭,也懶得看他一眼,就走到馬主人身邊,向旁邊的人借了些水給他喝,給他縷縷凌亂的頭發,接著煞有介事的拿著木刀在竹簡上刻刻劃劃的,不一會變成文了。再走到面如死灰的蔣武那,把竹簡丟到他手上,冷冷說道︰「現以刻好,請查驗,還望予以通行。」

蔣武臉色忽青忽白的,但又硬撐的吼道︰「那還不快去送,耽誤事情我定饒不了你!「

那年輕人又作了一揖,緊接著說︰「還望請蔣權大人附上手諭或其他佐證,不然恐怕石門眾將士難以信服。「

凱西著急的問老漁夫︰「為什麼還要向那惡霸要什麼佐證啊?這不是給老虎拔牙,自尋死路嗎?」。

老漁夫無奈的搖搖頭︰「唉——這也是沒有辦法啊——為怕收信的人不相信,有時候

,寄信的人還得送上信物之類的,特別是這種緊急重要的信函。記得芒種之時吧,我去想他拿信的時候,看到他臉青一塊腫一塊的。問他老半天了,他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說道是被王宮的侍衛打的。唉——什麼世道呀!正想幫他出點惡氣,他趕忙攔著我,說是他的錯,與侍衛無關。我也很驚奇啊。他才小聲說道是他忘了拿手諭,想進宮索求,被侍衛攔著。我估模著吧,是侍衛不分緣由的把他拖到一邊就……唉——最終是那大人正好回來,解救了他。不然恐怕還要嚴重……」

凱西呀唏噓不已,到底是底層的小人啊!命運永遠掌握在上層的手里。不過是個小小的佐證,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如同《詩經.召南》中的《小星》所嘆︰「嘒彼小星,維參與昴。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可是悲哀又有何用,除了抱頭哭泣,能打破這慣有的秩序嗎?

思怔了半天,而那年輕人正在照顧那受傷的人,淡青的衣服沾上了一塊塊的血跡。但他毫不在乎,依然向那人噓寒問暖,眼神也不復剛才的凜然正氣的傲然,驀地換成泛射陣陣柔意的慈悲心。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一會在權貴面前「安得摧眉折腰事權貴」,一會在那被打傷的馬主人面前「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矛盾重重的人啊!

「哎喲!」

一聲慘叫傳來,大家嚇得趕忙尋聲望過去。這一望,都樂不可支了。剛開始還掩面低聲的笑,到後面干脆無拘束的哄堂大笑。凱西從後面擠出去,到了前面才看清楚,頓時笑得差點俯地,趕忙問旁邊人緣由——那蔣武剛才去那馬車里,不出一會兒,就听到一骨碌,蔣武就被踹到車外,摔在地上滾了幾個圈,頓時頭破血流,還來不及嗚嗚就跪在馬車邊硬磕,又把前額給磕腫了,求馬車里的人「大人不計小人過」。

大家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當然都樂壞了。剛才他還耀武揚威的鞭笞路人,暴打馬主人,還在這里大聲狗吠。現在可好了,像只癩皮狗一樣,徹底蔫吧了!

忽然,笑聲戛然而止。莫名其妙的安安靜靜,只有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大家都緊張的盯著馬車那里。凱西趕忙瞧去——馬車正下來一個披盔帶甲的人,身材高挑瘦長,手握著把青銅劍,不緊不慢的下來了。

那癩皮狗般的蔣武見狀,全身抖個不停,趕忙跪著前行,在那大人腳踝邊不停死磕,磕得血肉橫飛的,嘴里不清不楚的呼喊著︰「大人原諒呀!大人原諒呀!」

「這人——就是——蔣——權?」凱西見到蔣武如此擔驚受怕,估計自己的命運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蔣權輕輕的甩了下眼,輕描淡寫的腳一飛,那癩皮狗卻飛出幾米,那邊的人趕忙閃將一邊,任由他再飛出幾米,撞到一小攤,便不省人事了。那小攤主被這突如其來的橫禍,震驚得不知所措了——想找闖禍人吧,算了,自己還不想被那大人給踢了。

「撲通」——又一聲脆響,眾人回頭望去,正看到那傷痕累累的馬主人,如軟泥般的跪在地上。年輕人要去扶,馬主人臉色煞白,急忙推開他。年輕人還想說什麼,卻只能哀嘆一聲,遂向那大人看去,雖目帶慍火但卻不敢冒犯,退到一邊侍立。

「 —— —— ——」

悠長而有力的腳步聲,響徹在繁忙而又空曠的街道。無人敢言論,只得低頭偷偷看去。那腳步聲,似乎是踏在心里面,與心跳聲相融合,奏起了心驚不已的喪歌。

凱西看著蔣權,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不明白大家怎麼恐懼到這種地步。不過只是看那人幾眼,便覺得不寒而栗了。

那人踱著悠閑地腳步,左手握著亮澄澄的青銅劍,右手背在身後,略微仰視著天空。面容雖說俊俏,但有著玩世不恭的影子;俊俏之下卻是冷冷的,卻人與千里之外的神態。而那眼楮,從那瞳孔中完全映射不到周圍的人們,黑咕隆咚的,猶如身處在盛夏的南極,雖說驕陽似火,烘烤萬物,卻不敢把光投射到南極一分;南極就像那無底洞,把所有的光芒吸食殆盡,冰冷至極,也黑暗到了極限。而這黑咕隆咚的瞳孔,就是這種感覺,深邃未知,凜冽刺骨……

雖然說是夏天,但不知怎麼的,凱西身旁的人正在發抖,臉色有點怪異。再看下那蔣權——「天……啊!他……正在盯著我……看……」那人所有的目光聚焦到凱西身上,她頓時覺得難受萬分,時而灼熱,時而刺骨,就是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凱西略微尷尬的瞟了下蔣權,只是一瞬,便感覺他嘴角莫名其妙的抽了下,接著轉頭走開了。

凱西長舒一口氣,但還是覺得有點心驚膽戰——剛才那短短的對視,還有那奇怪的臉部表情——這才明白,自己如同麻雀樣,被一只獵狗玩味著,雖不打算吃掉,但仍然讓麻雀雙翅撲稜個不停。

蔣權走到馬主人面前,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他。馬主人卻緊張得說不出話,趴在蔣權跟前,顫抖著抱著他的腳踝,呢喃著什麼。

「噗——」

……

「啊——」

人群中一婦女大聲尖叫,瞬間打破所有的沉寂。

周圍的人愣了半晌,也終于爆發喧囂……地上倒了很多人,只剩下站著或坐著這些清醒的人,瞪大了眼楮,嘴中說了一堆的詞……

凱西什麼也听不到了,只覺得天旋地轉,周圍模模糊糊,逐漸融合成為了一種十分鮮明的顏色——「啊——紅……色……的血——血——啊!」

「咚」軟倒在地上,任由那鮮紅的顏色,灌入自己記憶的最深處……

凱西睜大眼楮喘著粗氣,周圍那些還清醒的人對著蔣權指指點點。蔣權慍怒的掃視了下大家,周圍馬上噤若寒蟬——應該說是回歸到最死氣沉沉的瀕死狀態了。

「嗤——」

又一聲刺耳的摩擦,凱西已經無法在接受任何一切了……

蔣權輕輕的把劍一抽,馬主人應聲倒地,鮮紅的血從胸口附近流淌出來。他的眼楮睜得很大,很大,似乎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樣呢?

亮澄澄的青銅劍在血的洗滌下,變得格外耀眼,如同一個猛獸張著尖銳的牙齒,嘴里淌下一滴滴的鮮血,落在地上綴出美麗的花朵。蔣權淡淡的打量這個「猛獸」,泰然自若的走到旁邊一個賣布的攤子,左挑又選的,抽出一塊絲絹,先擦擦被模髒了的靴子,隨手一扔,再抽出另一塊絲絹,不緊不慢的擦拭著劍,直到劍亮堂了,在隨手往後一揚,轉過身——冷冰冰的眼神,傲然無物的望著螻蟻們。

眾人嘩然一片,相互議論紛紛,卻不敢上前一步。只有那馬低沉的叫著,前腿彎曲趴在主人面前,大大的眼眶,分明耀眼著晶瑩的淚花……

「蔣大人,你這是在干什麼!事情不問清楚,你就這樣……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難道還不把律令放在眼中!你不怕遭……」

「嘶——」

……

凱西大叫了一聲,無助的眼淚再一次嘩嘩直流……

她分明看到,蔣權用那把「殺人無數」的青銅劍直指年輕人的喉嚨——還有一分,還有一分就命喪黃泉了呀!

「你——不覺得你太多管閑事了嗎?我不過懲罰一個家丁,還是一個違背命令的家丁。我不過略施懲罰,難道有錯嗎?要說律令,也是這人先破壞的,我不過在執行律令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嗎?你要送信的趕緊去送,不然違背律令,耽誤軍情了,我定不輕饒!」蔣權冷冷的說道,眼光凌厲的直射著年輕人,讓人感覺掉進了冰窟,被數以千計的冰刃劃得支離破碎。

年輕人喉嚨上下涌動了下,似乎有什麼要說的,眼楮直勾勾的注視著蔣權,而脖子上汗涔涔的,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

看到這一幕,凱西覺得心猶如被萬把冰刀刺進心里,把在心里捅了幾百個窟窿,還把血凝結成厚厚的幾層冰。難受,難以言狀的難受!仿佛是自己正在那青銅劍下,被蔣權這樣威逼著,感覺自己的心就這樣懸在刀刃上!

「很可惜啊——這麼沒用!我得找別人送信了。」蔣權微微的轉過頭,手腕上的血管突起,輕輕的將劍一推……

年輕人瞪大了眼楮,但又很快理智的閉上,反正不過一瞬間的劇痛……

大家听到蔣權那最後的」裁決」,皆掩面而泣,老漁夫輕微顫抖著怒罵「好人沒有好報」!

「等等!」

突然一個吼聲迸發。

大家趕緊張望是誰在這危機時刻挺身而出了。而蔣權也愣了下,向旁掃視眾人。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只差一點點,只差那麼一分一毫,就能結果了年輕人了。蔣權那迸光的眼神又很快恢復平靜和冷淡。

說話的人正是凱西。不知凱西怎麼了,只見她快步沖上前,用力一推蔣權停在半空的手,雙手張開站在年輕人面前。

蔣權甩甩了被撞的有些疼的手,收回青銅劍,眼楮上下打量了下凱西,疑惑又不屑的「贊揚」道︰「你——是誰?還沒有人能阻止我。你應該是第一個!」

「第一個……又怎麼樣?難道沒人教過你要尊重生命嗎?你——這個敗家子!人渣!」在晨光的照耀下,凱西那略微顫抖的影子顯得堅定無比。

凱西緊張的死盯著蔣權,擔心他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蔣權眉毛開始慢慢簇擁在一起,嘴角抽動得更厲害了,額前一片陰雲籠罩……周圍人見了,都自覺的退後幾步。

「你……竟敢如此對我無禮!真夠放肆!」蔣權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的說道,仿佛冰山中有熔岩要噴發了。

「姑娘小心!」

突然背後用力一推,凱西被推倒在地上,摔得她在地上滾了幾圈,原本膝蓋上就有嚴重的傷,現在已經遍體鱗傷了,疼的她咧嘴想哭。但她趕忙回頭,看剛才到底怎麼了。

這一看,嚇得她心驚肉跳,現在年輕人手臂被刺破一個大口。而剛才的位置,如果在慢點,青銅劍刺的方向,正好是凱西的心髒啊!這蔣權憤怒起來,連女人都不放過啊!

蔣權揮劍再劈向年輕人,速度之快,化作青光一晃。年輕人自知是沒有能力躲過了,微微的偏過頭,向凱西望去——

凱西突然覺得這一回眸,讓她感覺是那麼的溫暖,如同置身在晨光中,讓晨光用它那溫暖的手,安撫著已漸冰冷的心。但還沒有享受完晨光的溫柔,一瞬間,她覺得如同掉入黑洞,在墜落之前,欣賞到最後一刻的陽光。這就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了嗎?雖然才剛剛認識,話不過幾句,卻能讓她刻骨銘心。但卻要永遠隨著他的逝去而灰飛煙滅了……

「不……」凱西絕望的哭泣了……

一個紅影從她身前沖過來,直奔向蔣權,蔣權皺了下眉,抽回劍往後閃去幾步。

抹抹眼淚,定楮一看,這不是那匹馬嗎?只見那匹馬狂叫的向蔣權揮舞前蹄,大有決一死戰之意。蔣權手握青銅劍,平放胸前,神情坦然,卻不在乎那馬對他的挑戰。

凱西十分緊張,馬被殺死只是時間問題,他們兩個也決計活不過今天中午了。想到死,唉——也不是第一次了,才好不容易有個生命可以活下來,快快樂樂的活著,尋找自己的真愛,只是為什麼這麼突然,一天不到,就讓她回歸地獄。唉,生命終究是如同蜉蝣樣短暫,只是短暫的讓人傷感……

「姑娘,快上來啊!」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眼前,抬頭看去,發現那年輕人騎著馬正焦急的看著她。她馬上會意到,不管身上的疼痛,強忍著快速站起來。可怎麼上馬呢?自己在城市長大,馬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更不要說騎馬啦。

突然,看到蔣權快步向這里沖過來,估計原本想把馬撂倒了,再解決他們的,沒想到年輕人騎上馬想要逃命,的確有點始料未及。

年輕人不斷回頭看疾奔過來的蔣權,不斷催促凱西上馬,可是凱西琢磨半天也不知道怎麼上啊。

凱西突然感覺,手被一巨大的力氣一提,自己被拉了起來,接著又感覺又有一只手抱住她的腰,在急忙一放,她就這樣被年輕人放到馬上。

突然馬大叫一聲,飛速向前狂奔……

凱西由于是橫趴在馬上,肚子緊貼馬背,一頓一頓的,凱西頓時覺得胃翻江倒海的難受,很想叫年輕人趕忙停下來,讓她休息下啊!

奈何卻警覺,後面居然又跟來幾匹馬,帶頭的居然還是蔣權!天啊!他真是不達目的死不罷休啊!

年輕人嫻熟的駕著馬飛馳,從西城門沖出去。

「我們——這是——去哪啊!這幫惡人——怎麼——還跟著啊!」凱西只覺得牙齒上下打顫,說話非常吃力。

「不知道——只能甩掉他們了。這段路我經常騎馬送信的,很熟,應該可以甩掉他們的。」听到年輕人自信的聲音,凱西覺得似乎有點安慰了。

凱西隨著馬一上一下的,胃十分難受,但還是不斷的祈禱「不要停」,要把後面的人統統甩掉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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