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醒來時伴著一種頭痛欲裂的暈眩感,呼吸間都是熱熱的酒氣。她感覺無比糟糕的掀開被子起身昨天發生什麼了?這是在哪里?她茫然地環顧著屋內,突然看到趴睡在桌子上的浮竹。
水影輕笑著赤著腳湊近浮竹,「嘻嘻嘻」她撿了一撮浮竹的白發在他臉上搔著,浮竹毫無反應的繼續睡著。
「啊 ?哥哥怎麼還不醒啊?第一次這麼貪睡啊~」水影看著浮竹有些微紅的臉,終于覺察出了哪里不對,當手背貼上浮竹的發燙臉頰時水影的心一緊。
「哥哥?」
浮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被一個溫柔的女聲喚醒。他睜開眼便看到水影仿若含情的眼眸中滿是擔憂,「喝完藥再睡吧,你在發燒呢、」微微勾起的唇角,女子的柔聲軟語。
水影見浮竹只是看著她不說話便扶起了浮竹,「叫海燕來代勞就好、」浮竹此時正有些尷尬的靠在水影懷里,他的聲線依舊溫暖只不過多了些沙啞。
水影的神色黯了黯,隨即語中帶笑︰「哥哥不用難為情的,我雖然是大人的身子,但依然是哥哥的小水啊、」
浮竹無力的靠在水影溫暖的懷抱里,第一次與異性靠這麼近、浮竹一呼一吸間都是水影懷中的體香。原本紅紅的臉頰更是有些燙了,他突然想起昨夜他被喚作十四郎。
水影一手環著浮竹,一邊吹著碗里的藥,在估計著不燙了以後緩緩把藥送進了浮竹嘴里,「這藥是我自己熬的,做了一些特別改良,放心吧哥哥,喝了就會好起來的。」
浮竹沉默著一口一口的喝下水影喂下的藥,水影也沒再說話。屋子里是反常而尷尬的沉默。
當一碗藥終于喝完時,水影把浮竹放下給他掖好被角。她俯身用手背模了模浮竹的額頭,長過浮竹的黑發輕掃過他的臉頰,水影輕嘆了口氣,「哥哥休息吧,都是我不好、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
「小水?」浮竹叫住水影欲離去的背影。
「哥哥還有什麼事嗎?」。水影勉強扯出個無力的笑。
「你是大姑娘了,以後就不要總是和哥哥這麼親密了」浮竹突然覺得說出口的話像斷了的弦一樣越來越變味,「畢竟哥哥也是個成年男子,男女有別總還是要有的」
「呵呵果然」水影拿著碗的手無力垂下,「像哥哥這樣的正人君子是格外在乎名聲的呢、」從變回原身那一刻起,水影就猜到浮竹可能會是這番反應,只不過自己一直不想去相信罷了。
「不是的咳咳咳咳」浮竹突然對水影的話感到有些氣惱,「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我畢竟不是親兄妹,若是你我還像以前那樣親密會對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名聲產生多大的影響你知不知道?!」
浮竹話音剛落卻突然被水影抱住,水影和著被子窩在浮竹肩頭,「原來浮竹十四郎沒有拿我當親妹妹呢、原來會記得的只有我一個人呢、我只是想,一直守在你身邊不論以什麼身份都好呢」
浮竹心酸著感受著水影趴在身上的重量,水影很輕、于浮竹來說卻是沖破不男女之別的、不能承受之輕。
水影深深呼吸,她灑月兌起身,眼神毫不逃避的看著浮竹。當看到水影臉上未干的淚痕和依舊上揚的唇角時,浮竹選擇偏過頭不去看她。
「看來浮竹十四郎還是沒有想起來觀月水影呢、」
水影臨走時帶著鼻音委屈不已的一句話,讓浮竹深感疑惑。自己想起什麼呢?近在眼前的水影,為什麼要自己想起她呢?
「你干嘛啦!」水影的頭被人從後面給了個爆栗,她紅著眼回頭瞪著海燕。
在看到水影臉上的淚痕時,海燕不可避免的回憶起昨晚那個哀傷的水影,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頭歪向一邊,「那個我只是想問你浮竹隊長怎麼樣了」
「哥」水影心下一疼,她定定看著海燕的側臉,「浮竹隊長已經喝了藥睡下了,估計下午的時候病情就會轉好、」
听到水影對浮竹的稱呼時,海燕驚訝的轉過頭盯著她,「你和隊長鬧別扭了?」
「你管不著、我去送文件了、」心情極度糟糕的水影甩下一句涼涼的話,轉身下一秒就消失在海燕面前。
「送文件、」水影一直保持著生人勿進的表情來到了五番隊,幸虧夜一不在二番隊,否則又要多言。
「啊呀啊呀!!!這不是水影嘛~~右介啊呀不要總是一副愣愣的樣子啊,快給我的初戀看座看茶啊!!~~」真子推開藍染,一瞬間的工夫便叼著一只玫瑰花飄舞著黃發出現在水影面前。
「十三番隊從現世傳來的虛的資料請五番隊隊長本人務必要親自過目」水影像背誦一般毫無平仄停頓的說著,她的眼略過真子直直的看向窗外。
真子接過水影的文件卻一直握著水影縴細白女敕的手不放,「不知能否請我的初戀賞個光今晚與我共赴燭光晚餐呢?」他自以為有型的低頭故作深沉狀。
「請您放手、」水影面無表情,當感受到藍染出現在身後時轉了一下眼珠。
「哎呀不要這麼害羞嘛~水」真子邊說著邊抬頭,當對上水影殺人一般憤怒的目光時,他終于像觸電一樣訕訕收回手,「吶、右介,茶怎麼那麼慢啊、」他有些窘迫的把注意力轉向了水影身後的藍染。
「不勞煩了,我還有別隊要送、」水影向真子示意後轉身再向藍染點了一下頭。
「我送你、」藍染溫柔的有些膩人的嗓音跟在水影身後走了出來。
「不知小水能否賞個光,陪藍染哥哥聊一聊呢?」藍染溫柔的輕聲問,他看著水影高挑柔美的背影勾起了唇。
「今天不舒服、改天吧,藍染哥哥」水影深吸了口氣,不給藍染任何余地便快速消失在五番隊門口。
(觀月水影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不淡定?結果是自己早就想到了啊,只不過是被一個把自己引渡過來的死神忘記了嘛、只不過是再次被人推開了嘛)水影一路上拍著自己的臉頰,在落地時卻低下了頭,怎麼越想越傷心呢
她抿了抿嘴,當再次看到十二番隊里煙霧繚繞的情景時,水影皺著眉壓下罵娘的沖動開了金瞳,鎖定了煙霧中一個身影。
「送文件、!」拿著本子記錄儀器數據的浦原喜助被一沓文件砸中了後腦,當然還伴著剛剛那句殺氣的「送文件」
「哦呀?真是的」浦原笑笑的搖了搖頭,彎身撿起文件。啊、那小妮又怎麼了?
「觀月水影、」十三番庭院,海燕的聲音又在水影身後響起。
水影不會身等著海燕的下文,海燕也是皺著眉一臉不爽的樣子這丫頭早上膽敢頂撞自己這個副隊長?!
「有兩件事告訴你,而且你都沒有拒絕的權力,听好︰第一件事,尸魂界十年一度的死神綜合技能大賽下周一開始,你被抽中代表隊里比試鬼道、」
水影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顯出一絲猙獰,她咬牙道,「志波海燕,你是故意的嗎?明知我鬼道畢業不及格還讓我去參賽?」
海燕嘆了口氣,虧他今天對水影的態度格外溫柔,「是隨機抽取的,第二件事︰各位隊長們為浮竹隊長舉辦了壽辰宴,就在明晚,除了作為副隊長的我要出席以外」
「我拒絕、」水影閉上眼邁開步子,她心下里開始琢磨著轉隊事宜。
「我說了你沒資格拒絕」幾乎在下一秒,海燕一個瞬步來到她身旁按住了水影肩膀,他緊緊看著水影,「作為浮竹隊長義妹的你代他的家人出席、」
「他已經不把我當妹妹了、」
「呵呵小水咳咳咳是這麼說的啊、」浮竹靠在榻上勉強的笑了笑。
「隊長不是我說您啊,您也真是的,人家水影實心實意拿您當大哥來尊敬,對您的關心我們都看在眼里」海燕偷偷看了眼浮竹臉上的表情,「只不過換了個外表換了個年紀,但她還是您的義妹啊,何必如此疏遠」
「咳咳咳」浮竹咳得滿臉通紅,他苦笑著,「」一時想不出該怎麼說。
「哎呀,我真是受夠那家伙這兩天的樣子了,先是在我家莫名其妙的說著一些悲傷的話一邊哭,然後又是今天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海燕痛不欲生的撓著頭。
「小水你不是說她昨晚只是喝醉了嗎?」。
「嗯,怕是借著醉意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話全部數落出來了吧、哎呀」海燕真是受夠水影這幅樣子了。
「呵呵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錯也無法挽回了啊,我都把小水的心傷透了呢,」浮竹有些苦情的向海燕頹然一笑,「她怕是不會出席了吧、」
「嘿嘿嘿」海燕突然奸笑著看著浮竹,「隊長想她去的吧?我就知道,所以我說了一句話水影就同意了、」
「誒?」浮竹看著海燕臉上的自得,听到水影同意出席壽辰宴時,心底竟涌上一絲絲的驚喜。
「我跟她說啊︰你不去的話浮竹隊長會在大家面前難堪的.結果她就同意了啊~」
「啊呀隊長你那是什麼表情?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剛剛才一副高興的樣子,現在怎麼跟被偷了斬魄刀一樣啊」海燕不知道用什麼詞來表述浮竹臉上的惆悵。
浮竹搖頭苦笑,拿自己來威脅小水嗎?
心底的喜悅漸漸被愧疚代替,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痛癢感,果然對不起呢、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