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引 第五章 潤雨相伴端午情(3)

作者 ︰

明日便是源兒喜歡的端午節,她趴在床上,拄著下巴,惆悵起來︰如今身在若耶山之外,恐怕要一個人過節了,想到此處不免「少年佳節倍多情」地抑郁起來,隨後眼楮溜溜地轉動,自言自語道,「一個人過節豈不辜負這傳統佳節,不行,我要把端午節告訴山上所有的小妖,讓他們陪我一起熱熱鬧鬧地過節,借此機會,讓他們感受到人間過傳統節日的氣氛與規矩,對于他們也是件好事。」想到端午節,源兒怎會忘記端午節必備的物品——五色絲線。五色色線寄托了人們的祝願,佩戴在身上便可以祛病除害,延年益壽。雖然黑夜軒是妖怪,佩戴五色絲線的習俗對他沒有太大的意義,但她不想錯過任何能為他祈福的機會。源兒還希望通過讓黑夜軒了解人類文明,使得他懂人情、知禮數。她心中盤算著,「這是改變他最好的辦法了,如此一來,一箭雙雕,簡直好極了。」說做便做,源兒從床上爬起,點燃油燈後便開始編織起五色絲線。她的這個手藝是小時候跟朱槿學的,每一年端午清晨,朱槿都給她佩戴上精美的五色絲線,所以她喜歡這個節日,很大成分上是因為可以佩戴漂亮的五色絲線。忙到深夜時,源兒已經困意濃濃,打過哈欠後,繼續忙碌,還準備了小葫蘆,小斧頭,核桃,銀錢等飾物,直到將所有的五色絲線編織裁剪好才起身,推開房門,正是破曉時分,歉然山上一片安靜,薄霧如紗,蕩漾飄渺。源兒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忘記了困意,想早點將禮物送給大家,于是到小石頭的屋里,將他叫醒,讓他把大家召集起來。她親自到水夢洞中邀請小水與嵐嵐。不一會,所有的小妖都聚集在坤然殿前的空地上,源兒將禮物一一送給大家。嵐嵐握著五色絲線,好奇地說道,「這繩子真是美觀,還掛著小核桃,香香的,有什麼作用啊?」待源兒分發完後,站在大家面前解釋道,「今日是端午節,因此我把大家聚起來,就是想把這份禮物送給大家,還望大家能夠喜歡。」「端午節?」小石頭模模腦袋,不知什麼意思。「端午節又稱端陽節,是太陽的節日,與之對應的中秋節便是月亮的節日。端午節是驅邪的節日,」源兒舉起五色絲線,繼續說道,「這個,五色絲線,又稱為五彩縷,長命縷,大家將它捆綁在手腕、腳腕與脖子上,等下雨的時候,將這個扔到河里,順水流去,就可以祛病闢邪、防五毒近身,益壽延年。」各位小妖都覺得很是有趣,面面相覷著。源兒饒有興致地將端午節的由來與節日習俗講給大家听。小水第一次听到人間節日的習俗,端午節時吃粽子、賽龍舟、掛艾草菖蒲、畫額、佩戴五彩縷的習俗深深感染著她,心中羨慕做人的樂趣,向往著人類的文明。嵐嵐听的很是投入,一邊消化著屈原的事跡,一邊羨慕又疑惑地問道,「源兒,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源兒眨著眼楮,思索後,回道,「我從姥姥那里得知的。人間所有的百姓都知道這個節日。所以,我們也應該知道這個節日,這樣我們不但擁有凡人無法擁有的法力,還懂得他們的習俗文化,如此我們便是懂得人間情意的好妖怪,人類就不會討厭害怕我們了,說不定等我們去凡間的時候,還能找到理解我們的朋友呢。」大家覺得源兒的想法很是合理,對于這個太陽節又很是好奇,紛紛佩戴好五色絲線。源兒將以藍色線為主的五色絲線留給黑夜軒,進入坤然殿時見他正交代都都事情,不好打擾,便坐在一旁等他。黑夜軒沒有理會她,只是繼續自己的正事。待都都要出去時,源兒將一個五色絲線遞給他,讓他系到手腕上。轉身後,源兒將為黑夜軒準備的那個送給他,開心而靦腆地說,「黑夜軒,這個送給你。」黑夜軒接過這個端午節的必備的物品,想起小時候娘親總是在自己沉睡的時候將這個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可如今自己已經是個五百歲的妖怪了,娘親也不再了,自然沒有必要佩戴這個,于是淡淡地說,「哦,收下了。都都,你把這個也一同戴上吧。」都都上前取,源兒從黑夜軒手中一把奪過來,生氣道,「黑夜軒,你好過分,我做了一個晚上,連覺都沒睡,你卻直接把我送給你的禮物轉贈給你的手下,你若是不喜歡,自然可以不接受,何必這麼嫌棄,當著我的面就這樣處理。」黑夜軒穩坐在寶座上,神色淡然,「我沒有嫌棄啊,我接受你的禮物,你送我了,就是我的,我怎麼處理是我自己的事,你沒有必要這樣大呼小叫吧。」「你!」源兒氣的指著他,「行,算你狠!」「對了,我倒想知道,你送我五色絲線,什麼目的啊,你不會是想感化我,讓我做個有情有義的妖怪吧。」源兒吃驚,不明白他怎麼認得端午節的物品,「我,我就是想~~~~」那想祝福他的本意不知怎樣說出口才好,源兒知道說出來肯定會被他取笑,一時又找不到適當的詞句搪塞。「不管你想什麼,我都沒有興趣知道,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出去吧。」都都見兩位主子吵架了,不敢做聲,正轉身要悄悄離開。源兒喊住了他,「都都,不許走!對著黑夜軒,她鄭重其事地說道,「上次你答應我三個要求,你可還記得?」黑夜軒認真地看著她,等待她的第一個要求,心里想著︰她就是一個愛玩的小女孩,頂不過是些無理取鬧的要求而已,隨意就能打發了。于是半眯著眼楮,嘴角輕輕一斜,「當然記得。」「我的第一個要求是,我要與你互換身份。」見黑夜軒開始專注地看自己,源兒以自己公主的姿態命令著,「我當大王,你當我,期限為七日。」黑夜軒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源兒以為是他認為時間太久,不會同意,于是微降強勢的態度,「看在你養尊處優幾百年無法適應做普通小妖的份上,我減免兩日,期限改成五日,如何?」黑夜軒依舊是板著冷俊的姿態,對其不予理會,源兒心中揣摩著︰五天也長嗎?怎麼會,難不成他真的怕我在戲弄他,還是看重他那不可割舍的大王之位,那就再縮短兩日,看他是否同意。「三日?三日好不好啊?」源兒側歪著腦袋,湊到他面前,打量著面色不改的黑夜軒。半晌後,仍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源兒半分氣餒,半分失望,舉著五彩夢石項鏈給他看,「哎,你說話不算數啊,你之前可是答應我的,現在卻這樣,一山之王怎麼可以這樣不守信用啊。」黑夜軒心里對源兒這個要求沒有什麼異議,沒有表明態度,只是在等待,他跟自己打賭源兒一定耐不住性子,肯定會著急的,不曾想她著急的這般快,不禁佩服自己對她的了解。源兒趴在黑夜軒寶座的扶手上,托著下巴,貼近他的側臉,俏皮地挑逗著他,「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戲弄你,不敢跟我互換身份啊,怕了就說出來嘛,我不會笑話你的。」黑夜軒平淡地看她一眼,饒有興致地說,「我答應。」源兒高興地跳起來,從項鏈中取出一個睫毛,「這個還你。」黑夜軒接過睫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那是一種期許的笑。源兒趕忙補充道,「你可不許後悔啊。」見她嬌羞又可愛的樣子,黑夜軒搖搖頭,肯定道,「不後悔。」「這三天里,我是山上的大王,什麼事情都要我說的算,你不可以有異議的地方。否則,你還要多答應我十個要求,你接受嗎?」。黑夜軒點頭答應,然後看一眼都都,示意他告訴手下按源兒的意思辦事。「黑夜軒,現在本王命令你,把這個五色絲線戴到你的手腕上。」源兒得意地在黑夜軒面前舉著五色絲線。黑夜軒立即跳起身來,「好啊,不過我就只剩下一只手,怎麼戴啊?」「你哪那麼多理由啊。你不會施法嗎?」。「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既然有心讓我佩戴凡人的東西,我若施法,不就心不誠了嗎,到時這庇佑的功能失靈了,豈不是辜負你的美意了。」听她如此說,源兒心中高興著︰原來他知道我送他五色絲線的意義,那他明白我的心意嗎,這個家伙,怎麼什麼都知道啊,還挺見多識廣的。源兒心中雖然甜蜜羞澀,但只是厲聲問他,「那你想怎麼樣啊?」黑夜軒不依不饒,「你給我戴。要不然,我不戴。」他側過腦袋,挺著胸膛,得意的等待著源兒的回應,心中盤算著︰看你給不給我戴,誰听誰的,還不一定呢。源兒嘟起嘴吧,「真是麻煩,把手伸過來。」黑夜軒伸出小臂,身姿挺拔,脖子直聳聳地立著,源兒埋著腦袋,細細地給他系著,知道他此時正得意著,于是狠的拉一下線。「啊!」黑夜軒幾乎要跳起來,疼的他立即寬松五色絲線,「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毒啊!」源兒俏皮地吐著小舌頭,「怎麼樣,你不服氣啊。」她眯著眼楮看著他,他蹙眉揉手腕的樣子,倒是可愛的很。「現在系好了,你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了吧-------」未等黑夜軒開口,源兒擺著女王的架子,故作嚴肅地命令道,「你听著,沒有本大王的命令,你不能摘下這五色絲線,即使天天下雨,都不許,听懂了嗎?」。黑夜軒只顧著調整手腕上的五色絲線,「隨便你。」源兒開心地將他推到一旁,「這寶座現在是我的,你到下面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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