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aimee辦公室的時候,蝶兒毫無意外地看到了杜仲伯。aimee為他們介紹,她禮貌地握手問好,故意忽視杜仲伯嘴角一絲意味豐富的笑。
「杜導是大忙人,我就有話直說。鐘蝶,杜導執導的新片正在務一號,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去試鏡。」aimee開門見山,習慣了波瀾不驚的臉上明顯掛著欣喜。
「杜導錯愛了,我對拍戲不感興趣。」蝶兒禮貌地笑,謙虛的語氣惹得杜仲伯嘴角傾得更厲害。
「鐘蝶,干嗎這麼急著決定。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要知道拍杜導的戲,沒有不紅的道理,這是多少藝人夢寐以求的。」
「aimee,我以為你了解我,我對紅不紅不感興趣,太多人關注,對我來說是一種負擔。」
「話是這麼說,可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為什麼不走得更遠呢?」
「可我只會唱歌,並不會拍戲。」
「你是在質疑我作為導演的嗅覺?」一直旁觀的杜仲伯突然開口,「我挑演員向來只憑感覺,你行!要不,我也不會來找aimee要人。」
「杜導太抬舉我了,我沒有演戲的經驗,也不想接觸這一行,這次杜導的嗅覺恐怕是偏差大了點。」
「鐘蝶!」aimee皺眉叫道,提醒蝶兒注意說話的分寸。她意識到蝶兒跟杜仲伯應該是認識的,蝶兒對他甚至有些敵意,但眼睜睜看著大好機會白白放過,她急得要敲桌子。
「aimee,可不可以讓我跟鐘蝶小姐單獨談談?」杜仲伯擺手制止她,臉上笑容不變,禮貌地詢問,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好,你們談。」aimee痛快地站起來,出門前不忘用眼神警告蝶兒,蝶兒收到,皺皺鼻子,沒有如她所願地點頭。
「為什麼非要找我?」門剛關上,蝶兒就不耐煩地開口,「我可不會自戀地認為這戲非我不可。」
「還真是這樣。」杜仲伯換個姿勢,傾身向前,「如果我沒看到過你的功夫,那比你強的或許有兩個,但我看到了,找到了最好的,我就不想退而求其次,這是我一貫的原則。」
「地球都得圍著你轉,你想用誰誰就得顛顛地報到?」蝶兒翻翻眼楮,這人也過于自戀和自信了。
「事實上,我的確沒遭到過拒絕,你是第一個。」杜仲伯擠擠眼楮,「這讓我很受傷,但我不會放棄。」
「你說,要帶我去看賣那塊玉的人?」蝶兒忽然跳了話題,杜仲伯笑道︰「還是這個對你有誘惑力,那玉那麼重要?有什麼玄機?」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我不拍戲,能帶我去看看嗎?」。
「免談!」杜仲伯一根手指慢慢搖晃,氣得蝶兒想把它掰下來。
「這是劇本,不管接不接戲,你先看看。女主簡直就是為你量身訂制的,外形氣質性格經歷,這個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個。所以,我建議你試試,就算你不想成名,但也總想有機會做回自己吧。」
這話蝶兒听得不太明白,但拿到劇本,掃了眼題目,她一下子就醒悟過來︰「你知道我的事?」
「听說過一點。」
「誰告訴你的?」
「還能有誰?那天他喝多了。」杜仲伯聳聳肩,想到那小子知道今天這事後會有的反應,他有些頭痛。
「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我給你電話。」蝶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收起了劇本。
「好,我等你消息。」杜仲伯站起來,開門之前,蝶兒叫他︰「那塊玉墜的事,還煩你好好幫我問問,怎麼落到那里去的。」
「成,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真想靠它回去?」杜仲伯回頭,目光變得深究而犀利。
「如果可能,我是想。」
「那他怎麼辦?」
「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再說回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我會把這事告訴他,如果他不同意,我不會幫忙。你們倆,我堅決站在他那邊。」
「那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拿這事吊我?」
「因為,我覺得你的到來已經是不可思議,想原路返回,百分之一千沒戲。」
「知道這樣,那告不告訴他有什麼關系?不過是徒增煩惱。」蝶兒淡淡的,把話堵回去。
「我真懷疑,你到底喜歡不喜歡他。」杜仲伯搖搖頭,拉開門走出去。
蝶兒慢了幾步,也走出來。回去,本來已經連夢都不做了,可當杜仲伯提起那個賣玉的人,提起他神秘的通靈,她呯地動心了。知道希望渺茫,可那壓在心底的渴望,又蠢蠢欲動。
接到鐘少電話時,她松了一口氣,他臨時有事返回z市,她暫時自由了。兩人的關系這次跨越太大,她一時還應不了,尤其他總有意無意地提醒她那夜的霸王硬上弓,讓她連拒絕親熱的立場都沒有了。好在,他總會在最後時刻剎車,看著他臉上痛苦糾結的表情,她有些甜甜的欣慰又有些小小的感動。其實,已經做過了,他要是來硬的,她也阻止不了。
剛剛分別就開始想念,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想回宋朝的想法迅速被擠到角落。正在床上翻鍋烙餅,有電話打了進來,然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z市。
齊念耕躺在病床上,看起來還好,見她走進來,慈愛地笑了。她的眼淚忽地就涌出來,緊走幾步︰「齊叔,怎麼突然發病了?」
「早就說心率不齊,也吃了藥,以為沒事。誰知它突然要罷工。」齊念耕笑,見她抹眼淚,拍拍她的肩,「別哭,還沒到老天收我的時候。」
她這一說,蝶兒的淚流得更凶,三抹兩抹,倒把齊念耕的淚意勾出來了,他拉過蝶兒的手,感慨道︰「真好,還有個孩子坐在我病床前哭,就是此刻閉了眼,也知足了。」他說的是真的,人在失去過多後反而容易滿足。不管叫爸爸叫齊叔,她的眼淚不是假的,這樣扔了工作急急地趕回來,換成雨箏,也不過如此。
「齊叔不許這樣說,你要好好的,這世上,我就你一個親人呢!」蝶兒眼楮瞪得圓圓的,眼圈還發紅,一看是真的著急。
「嗯,為了蝶兒,我也要多活兩年,我還等著看你披嫁衣呢!」
齊念耕也笑,蝶兒嬌羞地埋頭︰「那您得慢慢地等著,我可不著急呢。」
兩人說笑一陣,齊念耕就覺得累了,蝶兒看他睡了,才悄悄退出來,去醫生那里問了情況。她很奇怪,齊念耕發病,為什麼是在z市,而不是在y市的家里。
結果,她遇到了個熟人,打照面的時候,兩個人都一愣,繼而,那人臉上浮起了笑︰「蝶兒,我正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