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前與這家伙相斗的時候,有時也難免會有肢體接觸的情況,但卻從未被他如此抱住過,更何況還是如此的緊,還是在她以男人的身份出現時候,他這麼抱著自己哭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他力道是那麼大,將她勒得如此緊,緊就好像要將她整個擰碎了一般,窒息很快便襲到胸口,腦海一陣眩暈她也猛的回過了神,連忙拼死掙扎起來,但雙手已經被他勒出,想要月兌困實在艱難,于是膝蓋一曲,立刻朝他最脆弱的部位狠狠踹去。
她好不容易才活著來到這里,可不想在大仇未報的時候,就被他給莫名其妙的勒死。
龍湛霖正哭得不能自已,根本沒注意她的動作,于是乎不偏不倚的正好她踹中,當下立刻痛呼一聲,弓著身捂住自己的敏感部位,連退幾步。
一被松開,清月立刻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大有把剛才漏吸掉空氣給補上的架勢。
與此同時,君凌睿也已回過神來,手握菜刀一個閃身擋在龍湛霖與清月之間,看著男人捂在胯部的大手,幸災樂禍的笑著。
活該,這就叫自作自受。不過看到他這樣子,君凌睿也是一陣後怕。
好險,幸虧他采取的是無賴措施,而不是強硬態度,要不然,豈不是也會落個如此的下場?
龍湛霖原本就已經很痛了,但看到這男人幸災樂禍的笑容,自尊心立刻高漲,咬牙忍著那折磨人的疼痛連忙直起了身,不讓自己落于下風。
「滾一邊兒去,好狗不擋道。」
「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如此,那還不趕緊讓道?」君凌睿笑著將手中的菜刀一揮,示意他趕緊閃邊兒。
好嘛,竟然被他反罵回來。
「你……」龍湛霖被氣的直瞪眼,手顫巍巍指了君凌睿良久,忽然想起這時候根本就不是都逞口舌之快的時候,但也不想就這麼饒過君凌睿,于是鋼牙一咬,悶不吭聲就朝君凌睿甩出一樣物體。
竟敢阻攔自己,看他不整死這臭男人。
這是清月的呼吸也已恢復了往日的頻率,剛剛歪頭向前一看,就正好見到從龍湛霖手中飛速飛出綠線,心頭突地一震,也顧不了許多了,一把拽開君凌睿,揚手一記飛鏢就飛出,隨之飛鏢立刻帶著那一抹翠綠擦著龍湛霖的鬢角飛過,‘鐸’的一聲插在了他身後門板上。
其實,就在龍湛霖的悶不吭聲下手的同時,君凌睿也做好了防備,可誰只手中菜刀剛剛拍出就清月扯得失去了準頭,幸好清月那一記飛鏢同時甩出,要不然遭殃的可就是他身後清月了。
「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剛剛穩定腳步,君凌睿生平第一次沖清月吼了起來,那高昂的喝問隱帶著一種驚悸,心頭被她剛才動作嚇得砰砰直跳。
他不是廢物,自然有信心將那東西拍開,就算拍不開,他也有自信不會傷到自己。再一說,就是萬一他傷了,他一個男人皮糙肉厚的又有什麼關系?可她這樣做不是直接將他限于不義之地嗎?幸虧她最後又補上了飛鏢,要不然,他真無法想想後果。
「我是為你好,你先看看那是什麼東西。」面對他質問,清月卻是心平氣和的示意他看門板。
她當然知道他的想法,可他實在還是太小看龍湛霖,這家伙發起瘋來,可不管你是什麼人,逮著就下黑手,死于非命都是小事,死的面目全非才是恐怖。
君凌睿氣滯的順著她的看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那門板上的飛鏢下,竟然有掛著一條不過寸許的小蛇,通體碧綠,但蛇頭赤紅尾部也很尖短,一看就是條毒蛇。
「這是寸步尾蛇,攻擊之時可以轉換方向,我敢保證,你剛才絕對拍不中它,而且還會被它咬一口,最重要的是……我沒解藥。」清月向他解釋著自己的初衷。他如此護著自己,自己當然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吃暗虧不是?
更何況,這毒蛇的厲害之處便是蛇毒的發作之快,被咬之人除非立刻吃下解藥。否則,那人死的必定會很難看,而且還是最淒慘的方法。
「咬就咬,我會怕這個嗎?」君凌睿瞪著她低吼。
雖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但始終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這已經她第幾次拒絕自己的保護了?「可是……,你會死啊。」清月被他吼得一愣,很無辜的解釋。
真不明白這男人腦子里在想些什麼,她是在幫他啊,怎麼反而好像她還做錯了一樣?
「我被咬了會死,難道你被咬一口就不會死?」君凌睿氣急的說道。
「我當然不會死啊。」清月理所當然的說著,她現在的身體雖不說是百毒不侵吧,但抵抗這點兒小蛇毒還是不在話下的。
君凌睿聞言突然不說話了,一張俊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死死盯著她再也沒說一句話。
他倒是忘了這女人身上有多少東西了,當初在墜入山谷的時候,他只是吃了她幾顆藥丸身上毒素就被清的差不多了。
雖然他很高興這女人有那麼大本事可以不怕這些毒物,但卻不得不說,這感覺真的讓他挫敗的感覺,就好像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只是可有可無。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保護,也不需要他的存在。
清月則被他盯著一陣毛骨悚然,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竟然惹得他像要殺人一樣的來看自己。
龍湛霖初時的激動已經過去,很快便恢復了理智,但他卻看也沒看那倒霉的小蛇,只是靜靜看著兩人斗雞般的對視,一股酸澀猛的襲上心頭,不知怎的,鼻子就一陣陣的發酸,酸的他真的很想不顧形象的再次大哭一頓。
這張臉是如此陌生,可那無辜的口氣,那無意間的小動作卻都是那麼熟悉,他不可能認錯,也不會認錯。
可是,她怎麼能這樣?
他為了她做了那麼多,她怎麼能不聲不響的就身邊就多了個男人?
「不公平。」龍湛霖見她如此旁若無人跟個男人斗嘴,一句近乎不忿的低吼,毫無預警的就溢出了喉間。
正在斗雞眼的兩人被他這一聲低吼驚回了神,疑惑的轉頭,不由同時一愣。
只見龍湛霖正死死的盯著清月,雙眸中滿是控訴,那委屈的樣子就好像被家人拋棄了的孩子一般,只把清月看得莫名其妙。「你怎麼能為了他殺了它?」見清月看了過來,龍湛霖突然一指她旁邊的君凌睿,又一指被釘死在門板上的小蛇,近乎淒厲的嘶吼著。
「……」看著他那近乎瘋狂樣子,清月一臉黑線。
那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君凌睿死在那條蛇的手上吧?蛇跟人相比,當然是人更重要些啊。可看著龍湛霖那雙滿是控訴的眼楮,不知怎的,她就說不出那句反駁的話。
「你難道忘了小青是怎麼來的了嗎?你不知道小青對我有多重要嗎?你竟然殺了它,你不知道它對我來說就是……」你的存在啊。
龍湛霖一句句控訴著她的罪行,可當看到她竟是滿臉茫然與疑惑,後面的話立刻哽在了喉間,憋的他心口一陣陣疼。
她怎麼能用那麼茫然迷惑的神情來看他?莫非,她忘了小青?亦或者,忘了他?
可她怎麼能忘啊,怎麼能?
听著他一句句的控訴,清月忍不住心驚肉跳,原來他竟是真的察覺了自己的不同,接著卻又是滿月復疑惑。
小青,她當然記得,好像、貌似是她被他又一次追殺到山林時,偶然撿到的一只蛇蛋中孵出來的吧?曾經她也是很喜愛的,只是養了段日子後不知道怎的就背叛了她這個主人,轉到了他的懷里。
但,小青對他真的這麼重要嗎?以前怎麼也沒見他這麼在乎過啊。不對,貌似他好像也沒真正在乎過什麼啊。
君凌睿听著龍湛霖的嘶吼,心頭警笛不停鳴響,這幾句話里隱藏的信息可太多了。
小青,不記得?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龍湛霖怎麼也無法接受,她有可能忘了自己的可能,憤怒,不甘,甚至是怨懟齊齊涌到心頭,忍不住一個箭步就要沖到她面前,可卻半路卻被君凌睿擋住了去路。
「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龍湛霖的脾氣本就不好,現在看到這個礙眼的男人竟然還敢攔自己,立刻忍不住怒吼一聲。
清月看到仿佛失去理智的男人,自然知道此刻的他是絕對惹不得的,當下不等君凌睿開口,就已經先一步擋住在他面前,沉聲說道︰「你不能傷他,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見她竟然對君凌睿如此相護,龍湛霖眸中頓時燃起了火焰,真恨不得將這男人剁吧剁吧喂狗。可他不敢,因為她不許。
他只能咬牙再咬牙,努力忍下心頭怒火,望著這雙無比熟悉的眼神,啞著嗓子問道︰「我只問一句,你……」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可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問不下去了,他怕得到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什麼?」良久見他不再出聲,清月忍不住狐疑出聲,心里同時也保持了一份謹慎。
作為多年的死對頭,她自然清楚他的性子究竟有多麼的乖戾,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猶豫不決過。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讓他如此瞻前顧後,可如果不是有關于她的,又是什麼問題竟然讓他如此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