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納夫 第七十章︰你比過去更美

作者 ︰

然這一切在景陽的眼里,認為身為公主的她根本就是在逃避又似乎全都是必然。

但,「我為什麼要逃避?」向來都認為自己可以面對所有事面對所有困難的她,最厭惡的評價莫過于此!

「既然不是逃避,公主就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不是嗎?」。

景陽猶豫片刻,或許他應該讓她更了解現在的形式,或許有了足夠的危機意識才能讓她更清楚自己現在的立場。

思量著如何表達更合適,無意識地行到桌案前,順手拿起了攤在桌案上的《宮辭》,「公主讀了這麼多書,想必對驪國的境況已了如指掌,對四大家族在驪國的地位自然也更加清楚。自從兩百多年前四大家族在禍亂中保住了鳳主國的根基保住了桑氏一族的血脈並建立支撐起了驪國,四大家族在驪國就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世世代代的殊榮……」

「你想說什麼,想說她們的忠心如今打了折扣?」大人哄騙小孩子不都是這個套路嗎︰先好說好商量,不行就嚇唬,再行不通就該動用武力了。

果然不出馮嵐所料。

「四大家族的態度,完全可以左右女皇的廢立。」

對危機敏感的馮嵐又豈會不知,「如今的齊家與潔親王府聯姻,自然態度明顯;納蘭家族的唯一繼承人納蘭明蝶死在了過去的公主手里,所以就算納蘭大人會對陛下忠心,卻也難保不會對我產生怨懟;至于秋家,听說秋大人並不像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因此唯一會支持我的,就只剩下了四大家族之首的赫連家族了。」

「赫連家族雖然是四大家族之首,但終究勢單力孤,如果公主不能得到至少兩個家族的擁護,根本無法穩坐皇位。而如何才能得到支持,自然只有毋庸置疑不可辨駁的實力。」

「但我已經沒了功力,這樣的人」在這里就如同在自己過去的世界里一個字都不認識的文盲卻還想要出任做總統一樣,「怎麼可能做到,我完全不對自己抱有任何期待。」相比之下,她更想離開這里,習慣了三十六年的生活,不是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變動就能輕易放得下的。

「公主應該清楚,您放棄的後果是什麼?」

「那又怎樣?」她的確不在意。別說她不在意這里的生活,就算在意又如何,「難道你不知道死過一次的人往往更希望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過活,往往更容易對所有的事都很看得開。」

見對方不語,反而饒有興致地追問到,「如果我強大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漁翁得利的好處?想來他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行動,怕是力量還不夠吧。

「景陽是依附著公主才能生存的,公主好,景陽自然也好。」

說話間,那本《宮辭》已經不知道被景陽丟去了哪里,桌面上反而多了把琴。

瞥了眼琴,馮嵐真的感覺「現在的我就很不好,卻不知道現在的你是感覺好呢,還是感覺不好?」

「如果公主實在不喜歡,我可以為公主安排學習其他。」

「其他?」

不是她妄自菲薄,畫畫?她大概連把鳳凰傲意圖畫成小雞吃米圖的功力都沒有!

不過書法,她倒是不排斥,甚至過去的她在煩躁時也喜歡練一練。至于棋就更……

「不如我來教公主下棋,如何?我一直都很想同公主再下一盤。」

「……」馮嵐幾乎條件反射般,扯出個相當奇怪的表情,「唉,好吧好吧,那就這樣吧,就算不听你的話,陛下那邊也要面對。不過總面對著你這張臉實在枯燥。」

「那公主的意思?」

「總該換換人吧,」故作裝腔作勢,「用百姓的稅銀給本公主多找幾個師傅來。」

「讓寧承豪教公主騎射,歐陽俊晞教公主書畫,如何?」

「畫畫就讓吳歡來好了。」

「公主,除非是陛下指定的人,否則其他人不能與公主獨處。」

「那你就找個人在一邊陪著唄,沒辦法,誰叫我偏偏就喜歡他呢。」

「公主——喜歡他?」

「恩,」馮嵐點了點頭,卻沒忘記留意對方的表情,可惜,什麼都沒發現。像他這樣習慣用面無表情來做掩飾的人,實在難以想象會去做作地演戲,所以那日在寒山,也許他是真的出于關切。「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他嗎?」。

「公主的心思,又豈是我能夠理解的。」

更加驚訝的馮嵐幾乎認為是自己的錯覺,居然听著像有股酸味。

並且讓馮嵐無法忍受的是,她居然還壞壞的很享受這種感覺,以至于她最後原本打算要說的話只字未提。

一時間屋內的氣憤詭異地尷尬起來。

不過「女人若有錢,和誰都有緣」這句話看起來果然不假。否則又豈會在前幾日那百無聊賴的閑逛中再次「偶遇」這個吳歡。

好在對于這個吳歡,她不反感,因為對方不但會服從,而且還不會問為什麼。試問一個需要人手的她又怎麼會討厭一個甘心讓自己利用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也的確就有這麼一件事需要他這樣的人去做……

景陽大概也對屋子里的氣憤有所察覺,終究還是先開了口避開了那個敏感話題,「至于下棋方面就……」

「就查子默吧,如果你能讓查子默教我下棋,那我一定不會再有任何異議。」不僅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彼此為難也同樣是相互的。

「……」景陽猶豫片刻,「好。」

好?!他居然回答說好?「那個家伙不是不說話嗎?」。難道對方听錯了?

「教下棋不一定非要說話。」

「……」馮嵐目瞪口呆,「好,那我可一定要認認真真地見識見識那了不起的教學。」

教學本來就是件了不起的事,馮嵐一直都這樣認為,比如教令狐沖彈琴的任盈盈,後來愛上了令狐沖;比如教林平之武功的岳靈珊,後來愛上了林平之;比如教楊過武功的小龍女,後來愛上了楊過;再比如教瑛姑武功的老頑童,後來愛上了瑛姑……

盡管她並不明白為何在學習過程中就可以如此輕易地產生感情。倘若有更多的閑情逸致,她一定要對將來的學習生活做一番細究,也好成全一下她這理科生固有的神經質,證明小說與現實的本質區別。

「公主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沒有,怎麼會?」馮嵐敷衍著,「有什麼事情是你們做不到的。別說查子默能教我學下棋,就是查子默能教我學說話,我都相信。」

「公主,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什麼事?反正我的口水都浪費這麼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這麼一點兒。」

「既然公主已經想到俊晞去寒山是我的授意,為何什麼都不說?」

「……那你希望我應該怎樣,你編排個劇本,我照做。」盡管馮嵐也有怨懟,但她最後想要懲罰的卻是自己,誰叫自己粗心大意完全沒有戒備之心,誰叫自己願意相信他甚至還傻乎乎地照著他的建議撇下了寒山去見那個討厭的桑代珊……去怪別人,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途徑。

景陽全不在意她的吊兒郎當,慢慢地靠近她,完美的手輕柔地撫上她的額頭,「公主,你知不知道,你比過去更美了。」

清麗的眉眼,堅挺的俏鼻,櫻紅的薄唇,女敕白的面頰,隨意綁縛的烏黑長發……連他自己都已記不清,他究竟有多久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她了。

一時的惆悵仿佛連帶過去的種種都輕易地呼之欲出,「公主,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自己的過去,當真不想記起自己的過去嗎?」。

難道,你真的不想記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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