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寸駕著五子的車直奔武漢,到武漢已是凌晨一點多了。寸知道那個進貨的地方,但那里早已關門了。
寸把她的手機一遍遍地翻著,希望能找到那個貨商,王老板的電話。
終于在一個個一次次的試打中撥通了王老板。人家睡覺了,都懶得接。沒辦法,把車開到加油站,在服務區,我要了包煙,一根一根的抽,等。寸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只听到車後排輕微的鼻聲。這時候的夜,靜的出奇。
喂,要不我再打打。寸醒了。
好的,注意說話要婉轉,要告訴他我們很急切,希望他能幫忙。
恩。寸不厭其煩的撥著。終于接了,一個男人從睡夢中醒來的聲音。
有,有個叫蘇的女孩,早上就把貨進了,老顧客,是銀行付帳。沒回去?那可能是沒趕上車吧。沒有,後來就沒再看到她。對不起,我幫不上忙,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手機,她好象接過電話啊,沒有停機的。要不,你報警吧。好。再見。
接到電話??我和蘇都沒打通過啊,誰給她去過電話了?看來,還不是小意外。
我們沿著回來的路找著,我在擔心中度過了一夜。寸安慰我,也許蘇是住旅館了。
我們回到淺水,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早晨了。
五子來了,說,報案吧。再等等吧,寸說。
等四個小時,不行就報案。我說。
很快一上午就過去了,還是沒有蘇的身影。走,到市里去登個啟事再報案,我和五子達成一致。不要,段哥,我看就報案吧,不必登啟事了,寸有顧慮。
為什麼?
啟事一登,蘇的父母必然就知道了,然後蘇就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們還是會失去她。
你看,如果你到市里報案,再在電視台搞一個尋人啟事,所有的人都知道蘇在淺水藏身。這不是蘇的意願。寸繼續說。也許你不這麼大張聲勢,蘇還會回來的。
不等了。我沒有听寸的。報案和啟事一樣也不能少,我要盡快看到蘇,無論她在哪里。就這樣,電視台黃金時間播報了一則尋人啟事,聯系電話是我的。
寸說,我會後悔的。可我寧願後悔,也要知道蘇的安全。
漫長的等待,我等到的不是蘇而是蘇的父母。
約我茶樓相見。
兩張陌生的面孔坐在我對面。你就是段永和?
正是在下。
蘇回家了。她叫我帶信給你,她不會回淺水那個鬼地方了,還有那個剪店,你幫她給處理了。她的母親居高臨下。
她為什麼不見我,我要她親口告訴我。
我想,我們家小蘇是小孩,你已經不是小孩了吧。該忘記的就忘記吧。
我無權處理,抱歉!說完我起身離開。
等下。蘇的父親站起來攔住了我。蘇兒被關在屋子里,很可憐,我們也是愛她,你要理解。她的店子你幫忙照看一下吧,蘇兒還小,需要讀書,一時半會是不會去你那了。都是我們的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你盡管說。
我有眼淚的沖動,想想也釋然了。好的,您把您的電話留我好了。
回到剪店,寸紅著眼楮,是不是要把剪店給賣了,我有預感,蘇遲早要離開的,沒想到這麼快。
沒有,寸。你放心的經營好了,誰也賣不了,除非蘇自己來給賣了。
真的嗎?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回到過去。寸自語。
我不知不覺樓住了寸,拍著她的肩膀,去請一個理發師吧,蘇一下是不會回來的,她要讀書。
那你怎麼想啊?
我什麼也不想。做我的生意。
你要了她父母的電話了嗎?
恩。
給我吧。我想聯系一下他們。蘇是被她的父母挾持了,我要跟他們講講道理。
隨你便吧。我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覺。還有那本桌子上的書,你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