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三號廂房里,一室的凌亂,只見房里所有擋路的東西全碎了一地。一襲白衣的女子此時臉上的紗巾已經被嘴里吐出的鮮血染紅。
她的右手護著心口處,站著的身子有點搖晃。
看著眼前的幾個男人,她嘲諷一笑。「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也不怕傳了出去惹人笑話。」
「我從來不在乎別人的評價。」秦越澤毫無憐憫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冷冷地說道。「把東西交出來,或許我還能留你一命。」
「是嗎?」。女子毫無畏懼地直視他。「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那東西是主子讓她帶回去的,她即使是死,也不可能把東西交到他的手里。
主子的東西,誰也休想得到。
「死到臨頭,還敢給我玩花樣。」他的目光更冷了。「玄冰,沒必要手軟,最後只要留她一命就可。」
「是。」玄冰說話的同時,手中的劍已經直指白衣女子。
那女子閃避不及,手臂處被長劍刺中,頓時疼得她眉心打結。
這些人根本就是貓捉老鼠,無論他們其中的誰,都可以輕易要了她的命,可他們就好像把她當作那爪子下的老鼠,看著她做困獸之斗,垂死的掙扎,等玩夠了,再要了她的命。
她深知,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她死了是小事,可主子的東西落在他們的手里就是大事。
見玄冰無情地劍猶如一條白色的銀龍那般像自己飛過來,白衣女子又是一個閃躲,可她的速度終究無法和他相比。
這一閃,另一只手也被長劍刺中,瞬間,鮮血直流。
和上次所不同的是,這次在閃身的同時,她微抖袖口,頓時滿室飄香。
「有毒!」子夜驚呼出聲,提醒大家。
五人立刻屏住呼吸,以內力護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衣女子曼妙的身子靈巧地跳窗而逃。
五人見她逃走,連忙緊跟她的身後。
白衣女子落到地上,提氣騰空而起,再兩個翻騰,落在了地面上,發軟的雙腿一個打顫,險些摔倒。
嘴角掛上一個淒苦的笑,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只是,她若死,也不可能讓這三樣寶物落于這幾人之手。
她的身形在走廊上穿梭逃亡,途中,看到一廂房的窗戶大開,里面漆黑一片,似乎並沒有人居住。
她快速拿出袖口里的東西,拋向窗戶。
拋出的同時,逃亡的腳步也沒有絲毫的怠慢。
這極快的速度導致她與剛從夏傾城房里走出的夏連城錯身相撞。
她已經顧不得賠禮道歉,只能不顧一切的跑。她知道自己逃不過,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想做垂死的掙扎。
若她死了,就沒人可以告訴主子,那三樣寶物在哪了;若她死了,就再見不到那張放在內心深處的俊顏了。
只要沒有到最後,她就不會放棄。
她要努力活著,只為,她還想再見著主子,哪怕只是一眼,她也此身無憾。
夏連城看著她在走廊上翩然飛奔的白色倩影,趕緊跟上。
果然是她。
感覺到身後有人緊跟,女子的心跳得如同打鼓。
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嗎?
只感覺身旁一陣風掠過,她的面前就多出了一個衣袂翻飛,面如冠玉的男子。
她防備地看著他。「你是誰。」
這人不是那五人中的任何一人。
那他是誰?也是為了寶物的下落而來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想活命,就跟我走。」他看著她自信地說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她怎麼知道他是值得相信的。
「你有選擇的余地嗎?」。他的語氣里透著笑意。
感覺他那笑好像是在指責她的愚蠢,白衣女子有點惱怒。可听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追趕聲,她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你真能救我。」她不信任地問道。
那五人都不是簡單的人,武功高深莫測。
她在他們面前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他能有那能力從他們手里安然地帶走她?
夏連城的唇畔微揚。深知她會這麼問,表示已經願意跟他走了。
他攔起她的腰,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帶著她往上一提,兩個飛躍,出了客棧。
秦越澤等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那一抹在空中一晃而過的影子。
「追。」
秦越澤一聲令下,帶著玄冰四人追出了客棧。
白衣女子看著在黑夜中晃過的一切景物,只感覺到有風刮面。
沒想到此人年紀輕輕,內力如此深厚,輕功這般了得,只怕是不會輸她家主子。
夏連城抱著人穩穩地落在兩里之外的一塊空地上,放開她的腰。
那幾人想必已經追出了客棧。
八弟妹他們在客棧中應該是安全的,只要能引開那幾人,他們的安危,他就無需擔心了。
白衣女子定定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救我。」
此時,站到地上,已經再沒有听到後面的追捕,她才稍微放心一些。
只是,這一放心,就感覺到心口處疼得厲害。
「救你需要理由嗎?」。他笑問。
「別人或許不需要,但你救我一定是有原因的。」這人,可不像是愛管閑事的主。
他輕笑出聲,也不和她兜圈子。「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的。」
她看著他,一點也不以外他這麼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他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你就是這麼回報你的救命恩人的?!」
「在下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我一定結草餃環報答。」他救她,她是會知恩圖報的。
只是,若想要打主子寶物的主意,那就想都不要想,門兒都沒有。
看她態度如此強硬,他凝眉沉思片刻。「你走吧。」
她很是訝異地看著他,滿臉不解。
他處心積慮要得到那東西,怎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
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問道。「你還不走?」
她看著他,顧不得去細想他為什麼會放了自己。
「多謝。他日我一定會答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暗夜落在空地上,看著夏連城不解地問。「主子,干嘛要放了她。」
他回身看著他。「由她的言行推斷,她現在只是想著逃命,並不擔心東西會落入誰的手中。這只能說明東西不在她的身上。秦越澤把她傷成這樣她都寧死不屈服,只怕,就算是強行把她抓回去也只是得到一個寧死不屈的軀殼罷了。」
放了她,或許還能找到那東西,帶回去,只怕最後什麼也查不到。
暗夜看著自家主子,委實佩服。
主子這般心思,實在無人能及。
「暗夜,你做得很好。」若不是他派人拖住了秦越澤等人,以那人的能耐,不可能到現在也還沒有追上來。
「主子夸獎了。只是不知接下來主子有何安排?」主子若沒有應對之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人走的。
「派人跟著她。但讓我們的人小心些,這女子用毒極其厲害。」若不是她有這點能耐,要想從秦越澤手里逃月兌,以她的功力,根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翩翩和秦白在夏傾城房里坐了半響,一直不見夏連城回來,心中都有些隱隱的擔憂。
「無需擔心,六哥功夫了得,而且他身邊那麼多侍衛,不會有事的。」床上的夏傾城安慰她。
翩翩看著他輕點了一下頭。「夫君,今兒個你都還沒換藥呢。昨兒個弄的布條全用完了,今日我剪了一些放在我房里,我現在就去拿來為你換藥。」
「好。讓秦白陪著你去。」這客棧才剛剛鬧過賊,她一個人去,他不放心。
「我自己去就好,秦白還是留在這里保護你吧。」說著,不待她答應,就離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剪好的一籃子布條提起來,將桌子上的剪刀和自制的藥膏也一並放了進去。
一切準備妥當,她提著籃子往夏傾城的房間去。
風吹棟著樹影搖晃,發出沙沙的響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客棧剛才打斗一事的影響,在這漆黑的夜里行走在走廊上,感覺寧靜異常的靜,所有的聲音听起來都特別的清晰。
此時的天際墨黑一片,黑壓壓地壓得人的心里升起一絲恐懼。
翩翩四下看了看,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夏侯翩翩,你何時變得那麼膽小了。不怕,不怕,那伙賊人已經走了。
忽地,她敏銳地感覺到有人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越來越近。
那腳步聲好像是往前方來的。翩翩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身子慢慢地走向牆邊。
然後,她看見了一個黑影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握住籃子的手更緊了。
終于,恐懼蔓延,她急急轉身,一個不妨,身子往牆上倒去,籃子從手里滑落到地上,壓在窗上的身子摔倒到地上的同時,不小心把窗戶上懸著的一包東西打落了下來。
「王妃,你沒事吧?」
隨著黑影的走進和出聲,翩翩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原來是秦白啊。」嚇死她了。
「屬下嚇著王妃了。」秦白有些自責的幫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一一裝回籃子里。
「沒事。」她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自己嚇自己。」
「王爺怕王妃害怕,特地命奴才來接王妃。」他說。
听他這麼一說,翩翩心里很是歡喜。
她家夫君真的很溫柔體貼。
接過秦白手里的籃子,她皺眉嘆口氣。「這些布條剛才全掉到地上弄髒了,你去我房里把桌子上那塊用剩下的布拿過來。」
「是。」
見他離去,她提著籃子往夏傾城的廂房走去。到他房里時,見他正在看書,她順手快速地把籃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快步走過去抽出他手里的書。
「是病人,就得好好躺著。」她瞪他一眼,有些生氣他現在有傷在身,也不知道好好愛惜自己。
夏傾城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地看著她。「躺著也難受。要不娘子給我讀會兒書。」
「也行。」她往床邊一坐。「就給你讀會兒,等著秦白拿了干淨的布條回來再換藥。」
「你不是去拿布條了嗎?」。他疑惑地看著她放在凳子上的籃子。
「掉到地上弄髒了,我讓秦白另外去取塊干淨的布。」她才不要告訴他,是因為自己擔心害怕,自己嚇自己,所以摔倒了,才把布條掉到地上弄髒了。
那多沒面子。
「行,念吧。」
她開始就著他剛才讀到的地方給他念著書。
秦白回來,把布放到桌子上。「王妃,這布拿來了。」
「好。」翩翩一邊放下手里的書一邊說道。「你去把籃子里的剪子和藥拿出來。」
秦白走到凳子旁,往籃子里一看,只見一藍色的布條包裹著一根長形的東西,他猶豫著,很好奇那是什麼。
不知道會不會也是王妃帶來的藥。
可這東西好像不太可能是藥才對。
翩翩見他半天沒有把東西拿過來,疑惑地笑問。「怎麼了,快拿過來啊。難不成你連剪子都不認識。」
秦白回頭看著她。「王妃,這藥還是昨天那藥瓶里裝的嗎?」。
「是啊,就是昨天的那個瓶子。」難不成她的籃子里有幾盒藥?
雖然很好奇那藍色的布包著的是什麼東西。但那是王妃的東西,他不能好奇,也不能亂動。只得把那藍色的布包裹著的東西拿出來放到凳子上,拿了藥和剪子走向桌子旁遞給她。
翩翩此時已經把布折好,接過秦白遞過來的剪子,她就刷刷幾下把布剪成條。然後快速地打開瓶子,把里面的藥涂抹均勻。
夏傾城看著她那熟練的動作忍不住打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做大夫的呢?」
如此熟練的手法,想說她不是專業的都難。
「做大夫有什麼不好。那可是很高尚的職業。」救死扶傷,那是多光榮的事。
他輕笑。「是,夏侯大夫,那請問我這傷幾時才能好。」
「夫君的身體復原的很快,想必再過十天半個月的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就算這外傷好了,他那羸弱的身體,也得多加調理。
如玉的容顏沉吟半響。「明日,讓秦白去找個大點的莊園租下來,這客棧里人多繁雜,住的時間長了多有不便,還是換個清靜的地方吧。」
他現在這身子骨,若真出了什麼事,勢必是沒法好好護她周全的。
「可是夫君現在移動。」她也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
可是她還是會為他的身子擔憂。
「無礙,有秦白的內力護著,又有你在旁照顧著,不會有問題的。」今晚上的事讓他的心中隱隱不安。
還是早日離開的好。
翩翩思索片刻,也覺得他說的有理。
現在湘王也不在,他們的處境更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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