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在那天夜里,救下差點落入警.察手里的弒月,接著,把弒月帶到了一座四面環海的孤島。
這座島很美,郁郁蔥蔥的森林,濕濕的空氣中夾雜著大海的咸濕味兒,當第一腳踏上這片島嶼時,弒月從心底深處,驀地升起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座島,並不像表面這樣,看似平靜,實則不然。
「想什麼呢?」墨非突然將手搭上弒月的肩。
弒月斜睨了他一眼。
「我突然覺得,自己在向黑暗靠近,在向地獄墜落!」
墨非抽回搭在弒月肩上的手,雙手插在褲兜里,踱步到弒月跟前,側身對著她,面朝大海,此刻已是黃昏,夕陽的余暉將海面與天際暈染成詭異妖嬈的紅色。余光打在他刀削般俊逸的側臉上,有一瞬間讓弒月晃了神。
海水不經意打濕他黑色的鞋尖,墨非一身黑色休閑裝使得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些誘惑,亞麻色的碎發隨著海風肆意翻飛,小麥色的皮膚,此刻似乎正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或許是因為夕陽的關系吧。
不可否認,墨非是個很帥的男人,弒月想著,但他的身影,卻在夕陽下,猝然劃出一抹孤單,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對于他,除了墨非這個名字,弒月還真是一無所知,似乎,他也沒問過自己的真名。
「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當初選擇跟了我,會恨我,恨到想要殺了我!」墨非淡淡地說到。
弒月閉上眼,微嘆。
「也許吧!」
墨非走到弒月面前,兩手搭上她的肩。
「弒月,但我真的不想有那麼一天。」
「呵~」,弒月冷笑。
恨一個人,其實會很累,自己恨了那個男人整整十二年了。
墨非帶著弒月和一干他的同伴,在島上的森林里來回迂折的小道上走了兩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一個看起來似乎很普通的村子,像是原住民的房子,但是,這里絕對不普通,來來往往的每個人雖著普通原住民的服飾,可那犀利帶著點陰狠的眼神絕不是一個普通村民該有的。
弒月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墨非。
「這些不是普通人吧,但他們,還真是愚蠢,也不懂得掩飾自己,那麼赤果果的眼神。」
墨非嘴角輕扯,模模鼻尖,「這座島名為煉獄,還有這個看似普通的村子,實則是個殺手訓練營,在這里,每天都上演著死亡,弱者,等待他的是地獄,只有強者,才能在這個煉獄生存,處在這樣一個地方,時時刻刻都是站在死亡邊緣,隨時都會被拖下真正的地獄,你是最後一個進入這里的人,一共有一百人,最後只能留下五個人,這里的生存法則就是,活到最後。」
弒月看著這一切,五指輕握。
「果然。」
「果然?」墨非輕蹙眉頭。
「沒什麼。」弒月淡淡回到,「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你建立了這個殺手營?」
「我?不過是負責管理這個殺手營,真正建立這個殺手營的,是一個叫啻的人,沒人見過他,神秘得好像根本不存在這個人一樣,在這里,所有的人都會平安無事地訓練三年,因為在這三年之間,不允許互相攻擊殺害,三年後就是決斗,戰斗到只剩下五人為止,但在這三年之間也並不安全,還是有人在暗殺著身邊的訓練者,畢竟少一個人就是少一個對手,多一次能活著的機會,只要沒證據,就是明文限止也沒用,弒月,記住,在這里,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敵人!」墨非鄭重對著弒月說到。
弒月訕笑。
「呵!敵人?也包括救過我的你嗎?」。
墨非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陰鷙。
「弒月,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輕嗤。
「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
墨非突然有些悵然。
「弒月,你開始恨了吧!把你救出來,卻又再次殘忍地把你推向死亡的邊緣。」
「恨?!我不會恨,那種感情,只會是個累贅,畢竟,你至少給了我選擇的機會,但,我也不會感激你。」,說完,弒月不再理會他,徑直向前走去。
「不恨嗎?……」
駐足,弒月望著前方幽暗的青徑,眸底逐然深邃。
煉獄是嗎?呵,既然那天夜里,上天讓自己活下來了,就沒想過再去死,啻,你以為我會乖乖為你所用嗎?我要的,不過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