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九天之令妃傳 第十一章 大興土木

作者 ︰

回去向姑姑復命,卻被告知姑姑離宮不在,我只好先回屋休息,放下床帳,我才敢取出那樣東西,是一個做工精美的荷包,上面用金線繡的荷花圖樣,模到里面硬硬的,掏出一看,卻是一對明珠耳環……

這個戴元究竟想要做什麼?為何要私下里送東西給我?要說求我辦事,則是斷斷沒有可能,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我說是個女官,其實也就是個宮女,又在文淵閣這種僻靜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出頭之日…莫不是…一念及此我驚出一身冷汗,莫不是他對我有情…不,這萬萬使不得,且莫說我們素昧平生,他可是我表妹的未婚夫啊,退一萬步,就算沒有他和蘭雪的關系,我這一入宮,不知能不能出去,何時才能出去,又何必誤他終身……

拿著荷包想來想去,卻是越來越頭痛,最後只好麻痹自己說,他不過是看我衣飾單薄,看在親戚份上,一點心意,聊表寸心罷了。

最後,我把荷包壓在箱子底,見不到它,我也就平靜了……

天氣漸入暑天,園中雖然近水臨軒,可還是感覺熱氣襲人,七月初,德太妃也奉旨去避暑山莊消夏,並陪同皇太後修佛五台山,主子不在,園中諸人倒是更閑下來了。

姑姑感與暑熱,總是身上不大爽快,索性宮中無事,我願意侍奉榻前,卻被姑姑卻不讓,說是清淨慣了,既如此我也好再去打擾。正巧蘇姐姐也不用抄寫佛經,姐妹們可以時常聚一聚,平日無聊又結識了許多宮中姐妹,有宮中年輕的女官還有各宮中氣質不俗的宮女,認識的人多了就好說話了,這園中也不像初來時那樣恐怖拘束。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今園中雖有李總管這只震園猴,但對于我們卻是寬松的,幾個年輕的姐妹每日嬉笑無間,大家或在碧桐書院或在蓬島瑤台,幾個年輕的姐妹在一起,擺上幾碟點心水果,一壺清茶,就可度過大半天,想不到入宮之後還能有這樣的日子,雖然還是想家,但更多的是欣慰了。

一日午後,我與蘇姐姐,四宜書屋的侯巧文還有長春仙館服侍太妃的大宮女素煙姐姐,四人正在臨湖小軒煙波亭中欣賞這滿湖荷花,這里的荷花有專人侍候,開的格外鮮艷,比大明湖的荷花也差不分毫,遠望延伸至遠山,端的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了。

素煙道「這荷花自是開的鮮艷,只是聖駕不來,再鮮艷也無人欣賞,這些花兒匠們又白忙活一年」

「姐姐」去歲進宮的女官侯巧文笑道「皇上不來還有咱們呢,你細想想,若是聖駕在此,我們哪的半點子功夫,整天忙里忙外,把人都累死了,想這樣清閑都不能夠呢」

我也深以為然,我在這宮里不過是過一日算一日,熬日子罷了,只是蘇姐姐眉心一動似有話說,瞬息又平息不言…

我們正聊得高興,身後猛不丁的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給諸位小主請安啦,奴才給您添酒水來啦」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素煙姐姐罵道「你個駮時砍腦殼的小惠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小惠子連閃帶躲,叫道「你們幾位站在這里舒服賞花,可知道聖駕在時,就是小主也得奉旨才得到這里來呢,我不過提前叫一聲罷咧!」

素煙姐姐作勢要打他,我趕緊笑攔住,招呼他道︰「你過來也喝杯茶吧」

小惠子端杯茶遠遠的坐著喝去了,看素煙姐姐還是不饒他,又道「看幾位姐姐的人物文采,還出不的幾位小主麼,我不過早叫一聲罷咧」

還未等素煙發作,只听侯巧文磕著瓜子冷冷道「我們哪敢稱什麼小主,現住在九州清宴的那位才是正經小主呢!」

讓侯巧文如此不忿的正是素日出盡風頭的夏縈然,夏氏家勢頗高,據宮人講,照往年舊例是可以入選為妃的,只是今年制度頗嚴,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因其家與德太妃原有舊親,太妃本欲將其薦與聖上,不巧聖駕未曾蒞臨,太妃就順勢將她調入九州清宴御前服侍,御前服侍這可是上上等的差事,以夏氏的家勢品貌再有人提拔,出息是早晚的事。

消息很快傳遍了圓明園,夏氏也趾高氣昂的從水綠南燻殿搬到了九州清宴,這可惹惱了侯巧文等一眾女官,她們是早年入宮,理應先提拔她們,怎的就提拔了一個剛入宮的小丫頭!

「呸!」侯巧文啐了一口道「瞧她那個喪氣樣!兔眉毛三角眼,皇上看得上她才怪!」

我微笑點頭附和,心中卻不以為然,夏縈然雖說不是拔尖的但也算是才貌雙全,雖說有些跋扈也可說是嬌俏可愛,又朝夕侍奉在側,難保皇上不會動心。要說這侯巧文也是家勢不俗,長相也端正,年紀輕輕已經是四宜書屋的掌事宮女正六品惠侍,只是性子有些急躁,只怕太妃也是有此顧慮不敢輕薦枕席。

侯巧文兀自喋喋不休,我卻听得厭倦了,只見小惠子正拿桌上的點心吃,左手拿著雲片糕只咬了兩口,又忙著吃右手的蜜餞櫻桃,我笑問道「惠公公這是在哪當差啊,怎麼連頓飽飯也不管吶」

「別提了」小惠子邊吃邊說「不瞞諸位姑娘,我現在可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肚子里一點油水也沒有,還要整天跑動跑西,累得我腿都酸了」。

「這可奇了,如今整個園子里都閑下來,你忙的什麼?」

「嗐!別提了!」小惠子道「姑娘不知道,這就是宮里不成文的規據,這聖駕不來諸奉皆減,如今別說三茶四飯了,就連一日三餐都沒有油水」小惠子搖頭皺眉道,那模樣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倒把我們逗樂了。素煙不屑道「別人我信,你可是安佑宮掌事崔公公的徒弟,你都吃不飽飯別人還不得餓死」。我看小惠子那吃像不像撒謊,問道「可是有什麼要緊差事?」侯巧文道「他們能有什麼事,不過和我一樣,混吃等死罷了」。听她語氣不善小惠子陪笑道「真讓魏姑姑猜著了,姑姑們都還不知道吧,皇上已經下旨,要把暢春園與圓明園連在一起,大興土木,還要擴建園子,從今年起就動起來了,不幾年,咱這園子就是天下第一的皇家園林了」

怪不得近日總有內務府的人在園中進出,還以為是舊例改檢修園中建築,此時方知是要大興土木。阿瑪額娘都是京中長大,我從小就听他們說起京中往事,暢春園是聖祖皇帝所造,富麗堂皇,彼時圓明園只是皇子賜園,直到先帝爺登基才成為天家禁苑,經過兩朝興建園明圓已是今非夕比,儼然是天下第一的皇家行宮,但此次改建還是前所未有的大工程。

忽得了這個消息,眾人震驚之余不免思及己身。小惠子吃完走了,一直不愛說話的蘇姐姐嘆道「這麼一建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完工,只怕工成之日,你我皆老于宮中」一語道破眾女的心事,侯巧文是急性子,心直口快,急道「皇上難道以後就不來了麼?」素煙道「皇上豈肯貴足踏危地,多半就不來了」侯巧文咬著帕子傷心不語,蘇姐姐也是傷感,清瘦的臉龐更添憂郁,我不忍見她傷心,勸解道「誰說皇上便不會再來?幾位姐姐細想想,這麼大的工程皇上怎麼會不親自驗看,到時諸妃必然不在跟前,不正是天大的好機會麼」大家嬉笑一番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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