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明明這麼近,卻感覺她已經離他好遠了?吟雪心中無端產生一絲慌亂。
但他仍及笑著,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想要像從前一樣順理她肩後的青絲。只是一想到她剛才的閃躲,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來。看著她僵直的背,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時剛才侍在吟雪身後的那個白衣侍女走進了屋,欠身問道︰「王爺,要傳早膳嗎?」。
吟雪沒有說話,將詢問的目光探向滿月。
滿月本來沒有胃口的,可是轉眼間想到剛才他進來時疲憊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最後微微點點頭。
侍女起身退下。屋內又恢復到之前壓抑的死寂。
很快地,侍人們擺好了早飯。滿月似不經意地掃蕩了一眼,是清淡的口味,全是她,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喜歡吃的。當下不由得為他的細心而有些許感動。可惜了,雲月看不到,也無法領略到這男子的痴情。
入座後,吟雪執起筷子選了些她喜歡的菜布到滿月碗中,笑容一抿,「月兒,這都是你喜歡吃的。」
滿月失神地點點頭,算是回應。心中憋的那口氣慢慢地膨脹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為了擺月兌這別樣的情緒,她拼命地把頭埋在碗中。
吟雪淡淡地看著她,嘴角不自覺流露出滿足的笑。這就像家人一樣聚在一起,溫馨又和諧,雖然平淡無奇,卻勝過任何一頓山珍海味。
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失神了,直到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王爺,宮中傳旨。」被吩咐監守前院的白沫疾步而來,接著,李公公的一身栗子色宮裝隨後一步到達。
滿月欲起身行禮,吟雪眼疾手快地扶她坐下,用眼神示意︰無妨,你還未痊愈,還是坐著吧。
示意完,繼續執起筷子給滿月布菜。看也沒看來人一眼,隨口道了個字,「念。」
李公公見如此情況倒也沒見怪什麼,反而習以為常地笑著一張臉,上前恭敬地對著吟雪行了個大禮,毫不含糊地張開聖旨念了起來︰「為修兩國友好,尚日國君提出兩國聯姻,念朝中無女,而左相之女又形貌迤邐、德才兼備,特指定為和親人選,將于六月六日將此女選嫁于傾軻景王,」
「啪——」
「月兒!」聖旨還沒念完,滿月只覺得心間一扯,那熟悉的痛鋪天蓋地般襲來,手中的的湯匙碎落在地,一片一片,碎得面目全非。
誰都沒有想到回來這麼一道石破天驚的聖旨!
吟雪一直都看著滿月,一發現她的異常,便眼疾手快地上前,只是還沒握住她的手,一道凌厲的聲音止住他的步伐。
「不許過來!」
滿月緊緊按住胸口,額間頓時布滿了一層密汗,原本就泛白的臉色此時一片慘白。
那不是她,不是她的情緒,不是她的痛!
「夠了!我受夠了!放過我吧,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還給你!我把這身體還給你!」
吟雪眼緊緊地看著她,眉目中隱藏不住擔憂。她剛蘇醒,傷還未痊愈,受不得刺激的。
一旁的李公公模里模糊地看著這突來的一幕,字在嘴邊再也念不出來了。他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內幕,但是他還是一個有眼色的人,這麼明顯的詭異氣氛,他如果還看不出個名堂就真的有些無能了!
滿月一手按住心,一手撐著桌角顫顫抖抖地起身。只在一瞬,眼中涌起了無盡的暗嘲,甚至嘴角邊都掛滿了笑。
那笑深深灼燒著吟雪每一寸神經。那麼熟悉的笑,那個只在最無奈邊沿才徘徊出了的笑,那一晚就印刻在他敏銳的心上,又怎麼會不知道!一種莫名的恐懼席卷而來,好像在這一刻,什麼東西正在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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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大門站著兩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人。
依舊是那頂墨綠色斗篷,只是換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袍。滿月抬頭打量了頭頂那行雲流水一樣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提腳踏步進去。
身後還跟了個同樣男裝的青兒,她猶豫不決地看著那道門檻,最後還是一咬牙跟了進去,小心翼翼地尾隨在小姐身後。
(明天還有……更文有些不定時,請各位見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