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夫人拭了拭嘴邊的湯渣子，于是說︰「今兒個大伙兒也都心里有數，日後這王府里的事兒若有不得決斷的，先問過了五妹再來跟我支一聲便得了。浪客中文網三妹恐怕是還沒從清兒的事兒里恢復過來，這段日子有勞二妹照顧膳食和各房出行安排了。」
「妹」二姨娘正要開口，卻硬生生被截了去。
「妹妹但憑吩咐。」五姨娘搶在二姨娘前頭，回了話。「只是這九妹麼……」
「九妹，你覺得該如何？」越國夫人也不抬頭，繼續吃著碗里的菜。
「妹妹愚見，只覺著九妹這次真是有些過了。不如讓她閉門思過，除了替大姐您抄寫佛經，免了零花，不準出門，好好養上些時日。不知大姐意下如何？」
越國夫人噘著些素菜，揚了揚臉，望向二姨娘。
只見二姨娘淡淡抿了抿唇，接過了話。「九妹之事，妹妹與五妹是同一個意思。再者，這府內命案凶手還未擒得，王府出入一事妹妹自會好生盯著。九妹最近也實在沒啥必要出門。」
越國夫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咽下嘴里的素菜，喝了些湯順了順口。「不錯，有你們倆商量著辦，自是很好的。」
五姨娘不知覺間沉了沉臉，又換回一臉嬌羞狀主動給二姨娘添了碗湯。「妹妹以後許多不會之處，還請二姐多多教導包涵了。」
二姨娘也不緊不慢接過了湯碗。「妹妹說笑了。」
眼波微轉，五姨娘偷偷瞟了晉王一眼，後者只是伸出左手捏了捏右手的袖口，只是這一不經意的動作卻換來五姨娘心中的滿足。
一頓飯下來，落幽灕吃的也算是有驚無險，一巴掌換來一個王爺府的席位，也算是佔了點兒便宜了。光是看著五姨娘風光更勁，二姨娘與越國夫人默契有加，就連晉王的眼眸中也似乎有些暗眸涌動，心下只覺著失了大半胃口。
相比膳廳的祥和，九姨娘的房里，卻是另一番風景。
「哼！狐狸精！不要臉的狐狸精！」
只听連著幾件器具碎裂之聲傳來，滿地早已杯盤狼藉，燭台傾倒，桌墊斜落。
「都是狐狸精！一窩子都是狐狸精！」九姨娘敢怒不敢言，有苦說不出。只能拽起屋里任何可以發出聲響的物品發泄。
「主子，別摔了！再這麼摔下去，給王爺發現就不得了了。」一旁的婢女皺著眉邊喚來幾個下等丫鬟收拾殘局，邊嘗試著安慰九姨娘。
「怎麼了？我就是要摔，難道連你也要來教訓我麼！」九姨娘話音未落，一件唐三彩駿馬奔騰古玩狠狠砸個稀爛。幾件彈起的鋒利碎片刮著跪在地上收拾的婢女身上，劃開幾道鮮血口子。就像一張張掛著譏笑的嘴，甚是恐怖。
「滾！誰讓你們撿了！都給我滾！」九姨娘大喊出聲，周圍幾個婢女打著冷顫趕忙退了出去。只有九姨娘向來待在身邊的丫鬟有些無奈的留了下來。
「主子莫氣了，要不過兩天回娘家省親看看。惹不起咱躲得起，更何況小別勝新婚，等主子您回來，王爺一定會像以前那麼疼您的。」
婢女出著注意，試圖平復九姨娘的情緒。九姨娘自娘家起便被寵得厲害，奢華驕傲程度可不輸從前的左馨璇，要她什麼都忍都溫柔，那便也不是她了。」
「你你你！」九姨娘正找尋著屋內還有啥可砸的，听聞這句，轉過臉尖細的長指甲用力在婢女額前搓了一道。「誰要回去了，還嫌不夠丟臉麼？還是你覺著可以讓娘和哥哥出面說服王爺和大姐？」
又是重重一道，婢女的前額泛起深深暗紅的月牙印記。
「就你個豬腦袋除了吃什麼都不會！看人家落幽灕的璇兒，狠起來巴掌，王爺什麼都敢替主子擋！你呢？除了天天拉我後腿，你還會做什麼？！真是氣死人了！」
想起趙璇兒和落幽灕的一搭一唱，她九姨娘就怒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