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就看你的了。」玉自寒笑著說,臉色緩和下來隨後沉聲道︰「滿樓,皇上對玉家恩重如山,視同父母,所以自寒希望滿樓你可以報效國家。為我大周,撒我熱血,為我子民,拋我頭顱,為我太平,不擇手段,舍我今生,平定六國,這是家父畢生的心願,只可惜我是女子,不得其用。」
「你放心,你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如若我做到了,玉姑娘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風滿樓低聲。
這一刻玉自寒明白,必須用緩兵之計穩住風滿樓,于是她沉聲說︰「待你成了國之棟梁,你還若有心與我,我便委身于你又如何,只是要家父同意。」
「這可是你說的,你莫要反悔?」風滿樓低聲道,見她面容柔和,就想要攬入懷中,怎知卻被輕輕推開,就見她一笑道︰「明個我就給雪舞姐姐配制藥丸,看她吃下去是否得用。」
「嗯,那你就去我那里配藥吧,先回去處理好賬目,我在自在居等你,如此六爺,三爺,滿樓就先告辭了。」風滿樓拱手告辭而去。玉自寒見那飄逸出塵的背影緩緩而去,回頭上了馬車。她心中尋思︰這會兒子有了赤佛掌,總算有理由近距離貼近風滿樓了,這如花似雪,溫潤如玉的美男,順便用美人計,讓他幫著對付燕王,離那次失火,還有不到一個月,這陣子就是拿下風滿樓的好機會,風滿樓在手,燕王自滅。
因為風滿樓手中有燕王叛逆,貪污,買賣人口,建立殺手組織的全部證據,風滿樓是燕王手中的要子,也是他的心月復之患,但除去燕王不可太快,因為她到最後都不知道,那個把她和薛讓逼向死路的人是誰?
那個人從來沒出現過,一出現就讓她全無退路,那人手段之高,簡直可以說是不著痕跡,所以燕王還得留一段時間,這只有留下燕王才能引出那個人,因為燕王死的時候對她說︰唇亡齒寒,你且等著,如今你收拾了我,不多時,便會有人收拾你,玉姑娘咱們且看天下賭江山,不出三年你和我均是輸家。
可見燕王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所以不引出那個人燕王不能死。所以還要想個法子,讓風滿樓听她的,她知道風滿樓是那種不得罪便不得罪,得罪就得罪盡了的人。
所以還得看住風滿樓,還得威逼色誘,雖說有些無恥,但無良多自在。
「你倒體貼的很,只是你這番虛情假意他若是知道了,只怕會恨你,到時候不不會讓你安生,你是否狠上來也是一句不能用只能殺了?」夜無痕尖銳地問,玉自寒冷淡一笑道︰「這世上總要有幾個沒良心的男人,對我情之所鐘,對我恨之入骨,對我無可奈何,對我服服帖帖,這樣我玉自寒才活的舒服,死的甘心,我怎舍得殺他。」
「你好生不要臉。」夜無痕冷冷的說,就要出手揪住她,就听夜無傷沉聲道︰「老六你做什麼?」
「三哥,這丫頭若不教訓,只怕會翻了天,你瞧她說的什麼話?」夜無痕冷聲說,就見玉自寒那在寒風中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翕了翕,凝眉冷聲道︰「六爺,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我好我歹均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著,也沒的管。」
「玉姑娘,我也覺得,你若對風公子無心,就不要招惹,大可一口拒絕,因為越多糾纏,越是痛苦。」夜無傷低聲道。
「若我爹爹同意,風公子這等人才,我自是喜歡的,爹爹若不同意,我縱然願意,也不能背祖,只得負了他,那若然如此只當是命運作弄。」玉自寒面色微紅的柔聲說,夜無痕很是生氣,這丫頭對人都是軟玉溫柔,唯獨對他每次都跟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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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府,玉自寒讓錦屏給她準備沐浴的香湯,而後獨自去休息,她覺得身子很冷,頭暈暈的,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奇怪的冷,臉頰熱熱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錦屏為她蓋好被子低聲道︰「姑娘,您身子發冷是嗎?」
「嗯。」玉自寒感覺喉嚨干干的,只想咳出一些什麼,卻什麼都咳不出來。
她靠在床上輕聲說︰「給我熬一碗桂枝湯,不要驚動其他人。」
錦屏依言下去,到了玉家的藥房取了藥,便吩咐張婆子熬藥,爾後自己回到玉自寒的閨閣中伺候她。
玉自寒吩咐錦屏給她用熱毛巾敷頭之後,就打發她到外面伺候,迷迷糊糊之際,錦屏端了藥碗過來伺候,玉自寒喝了藥就吩咐錦屏道︰「你用紅花、皂角,赤芍,玫瑰,蘆薈,和菊花瓣會在一起先用涼水泡了,等我醒了加熱水,香附待我醒來時,你和熱水一同混進去。」
「是的,姑娘。」錦屏一笑道,給玉自寒蓋上錦鯉戲水圖案的蠶絲被子,那被面上碧油油的荷葉仿若真的一般,就見錦屏放下粉紅色的帷幔,帷幔上都是花香味,這大周的織染技術,均是采用天山的花卉的花汁經過加工,做成染料,所以這染料極其金貴。
玉自寒知道大周山上有一種黑土,用水調和,加入白土,紅土,藍土,黃土,可以經過高溫做成二十一種染料,雖然詭異,但是卻在天照五年,被一個叫做易乾坤的男人研究出來,之後廣為流傳,自此大周的花卉就用來制作精油,從此大周的社會生產力有了一定的提高。
玉自寒思索著就沉沉睡去,再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錦屏為她準備沐浴後,她換好衣服,就把這玉家356個商號的掌櫃叫了過來,因為這進了冬月,玉家的家主就要按舊例,開商行例會對賬銷賬,玉自寒自然也不能例外。
然而京都起火這件事,一直在玉自寒的心中醞釀著一種陰霾,她一直很害怕這件事發生,因為父親會因此入獄,若要挽回只有逆天,然而怎麼阻止這件事,她記不住這件事是如何平息的,總之第八天頭上,父親被放出來了。
出面求情的就是,剛卸任玉家主人的玉凌風,凌風堂哥是玉蕭宸之孫子,所以玉自寒過往極為不喜歡這個人,這位堂哥身有惡疾,先天不足,卻極為聰明,可惜只活了三十歲。
「把賬目交上來,我們細細對過,薛掌櫃你是三掌櫃,就有你點算好了交給我,我近日身子不好,你做個小帳,進出,價格,產品,數量,等等規整了給我,免得我費神。」玉自寒近似于輕慢的說,但這堂內已經沒人敢吭聲,這丞相公子月余做的事,已經名震天下。
「是,主子。」三管家低眉順眼的說道,他心里知道這玉自寒對不得,最好交賬沒有疏漏,若有趕緊的打發各房補齊了,這位爺可不好惹。
「你們好好辦差,明年年終的時候,我一人給一個一萬兩的花紅,若辦事不利,月俸就扣了,若懷有私心,你們就不用做了。明日我給你們安置一個大掌櫃,一個二掌櫃,但三掌櫃,以後監督賬目還是有你監督,畢竟你是府里的老人,自叔公掌家那時就在玉家伺候的。」玉自寒淡漠地說,雖然溫和,卻自帶著一種無情。
「主子抬舉了,奴才會盡心的。」三掌櫃看著這七爺美麗無雙,卻帶著一種能讓人打心里敬畏的氣勢,這股子奪人的氣勢,讓三掌櫃心里毛毛的。
玉自寒言罷,就徑自離開大廳,就听見里面都是敲算盤珠子的聲音,敲打的她耳朵根子生疼。
玉自寒感覺到心里有種煩躁不安,這種感覺在她的記憶中並不熟悉,因為她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若非再回頭,她還以為她是世界的主人。
可再回頭她才發現,她只是這世界的玩偶,一抬眼又看見那宛若行雲流水,雲淡風輕,文雅如仙的六爺,只可惜他的內心里和她一樣有一只充滿掠奪和**的野獸。
「六爺這麼早就起來了,不知為何獨自站在此處?」玉自寒一笑道,她那妖嬈的梨花面上綻放出一種輕柔的薄媚,夜無痕沒想到今個她如此柔順,于是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是來等著伺候主子的,您別忘了還有七日。」
「那不過一個笑話,自寒怎麼敢勞動六爺,日前不過是跟六爺開個玩笑。」玉自寒想到執掌兵部,刑部的就是他,要想讓父親安逸,讓表哥不至于滾釘板告御狀,唯有靠他。
「你今個轉性了,既然如此,給你家六爺準備早膳吧,什麼奴婢,婆子做的你六爺可不稀罕,玉姑娘,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麼?」夜無痕一看玉自寒的樣子,就知道必有所求,若然不是如此這玉自寒怎麼會如此乖順。
雖然玉姑娘是個八面玲瓏,很識時務的女子,但是玉姑娘對他卻是不同,自從那日他對她無力,這玉姑娘雖然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他知道已經做下了病根,最壞的是,他沒有及時再動手,幾日前還說了傷她的話,這次她有所相求,若在平日他會做個君子,但此刻怕是不行,只能趁火打劫。
「六爺,說的什麼話?自寒有那麼市儈嗎?」玉自寒淺笑道,心中自是一萬個不開心,就算他知道,又何必點破,且道這天下間只有他才最聰明?
「卿本無良,這一點你六爺還是知道的。」夜無痕淺笑這說,玉自寒一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