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功名還沒有起床,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醒了,我些著惱。他披著睡衣沒好氣地問︰「什麼事呀?」
非凡舀出證件,「我們需要你協助調查一個人,能進去說話嗎?」。
「哦,好,請進。」
「你們要問什麼人?」
非凡舀出彭基容的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我太認識了,我也正在找他呢。這下警察都來調查他了,看來他終于能夠被繩之以法了。」
「可我听說你們是朋友。」
「那是假象,古探長,我跟你坦白說,我來上海就是找這個人報仇的。他把我妹妹給毀了,他是個人渣。我因為沒有證據告他,所以假裝和他做朋友,想套取一些我妹妹的消息。」
「能說具體些嗎?」。
「好,我從頭兒說,我家住在香港,我妹妹于藍原本是個好女孩,就因為認識這個畜生,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語,被他騙上了床,從那兒以後就學壞了,總是舀家里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送給他,後來被家里發現了,就讓她和他斷了往來,可我妹妹那時鬼迷心竅,硬是跟家里斷絕了關系,跟著他私奔了,後來我們四處打听,還雇了個偵探,才知道他們一路北上,我妹妹跟著他受盡凌辱,他讓我妹妹幫他做‘仙人跳’騙錢。你知道什麼是‘仙人跳’嗎?」。
「好像是跟有關的騙術,請你具體說說。」
「她先讓我妹妹去勾引男人,和那個男人上床,然後他來捉奸,他自稱是我妹妹的合法丈夫,其實他們並沒有注冊結婚。我妹妹開始不肯,他就對她拳打腳踢。我當時正在服兵役,我父母年邁,身體又不好,我們上告無門,因為他很狡猾,我妹妹也被他控制了,不敢戳穿他。後來,我解除了兵役,才一路追過來的,直追到上海。可是我妹妹早不見了,那個偵探只是說他把我妹妹賣給了一家青樓,因為我們欠他報酬,沒錢支付他高額的費用,所以他不肯告訴我是哪一家。我在這里有個戰友,借給我這個房子住,我就先安頓下來,慢慢等待機會報仇。」
「你妹妹的事,我們可以幫你,你知道彭基容現在去哪里了嗎?」
「嗐,我一個沒留神,被他溜了,他有個雙胞胎弟弟,跟他生得一模一樣,他倆互換了衣服,所以我一直監視的都是他的弟弟。他卻溜了,他太狡猾了。」
「你知道他弟弟是干什麼的嗎?什麼來路?」
「在香港時,沒見過他弟弟,他也是由內地遷移過去的,听說是他們的父母離異了,彭基容跟著他母親,彭海棟跟著他父親。目前我還不清楚他弟弟是否干過壞事,不過他確實是故意混淆我的,讓我誤以為他就是彭基容。所以我疏忽了,讓彭基容溜走了。」
「以前幫你追查彭基容的偵探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里?」雅川問。
「他叫周震北,現在就在上海,他的事務所離我這里很近。」
「周震北?是不是那個吝嗇鬼呀?」雲飛迫不及待地說。
「有可能,我們去拜訪他一下如何?」雅川說。
「好,兵貴神速,我們說去就去。」
一行四人一起來到梧桐路98號,雅川遞上了名帖。不一會兒,周震北笑嘻嘻地迎了出來︰「雅川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真是稀客呀,另我這茅舍蓬蓽生輝呀。」
「別胡侃了,我們進去說話。」雅川拍打著他肥厚的肩膀,「幾年不見,你又發福了。」
「你倒是越發精神了,雲飛也成熟了。
「我們就不多客套了,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一樁案子,听說你曾幫這位于先生調查過一個叫彭基容的人。」
周震北斜睨了于功名一眼,勉強笑笑說︰「是,我是曾經追查過他。」
「你能否給我們透露點信息?」
「嗯,這個嘛∼∼∼∼∼∼∼,已經很久了,我記不太清楚了,我的案卷也都寄存到鄉下去了,因為這里的租金太貴,我租不起檔案室呀。」
「于先生欠你多少錢?我們先幫他墊付了,麻煩你請助手把案卷給我們取來吧。」
「我沒助手呀,雇不起呀。我最近很忙,分不開身呀∼∼∼∼∼∼∼∼∼∼」
「老弟呀,你爽快一點,好嗎?你說個價錢,我們把這個案子從你手里買斷,總可以了吧?」
「嗯,∼∼∼,不好意思啦,和兄弟怎麼好談價錢?」
「嗐,你就快說吧,親兄弟,明算賬,我們都是生意人,盡管說。」
「那就一千塊大洋吧。」
「什麼?我當初只欠你100塊大洋,怎麼不到一年就變成一千塊了?」
「我後來又查了很久啦,我的線人要給錢的。你也要付利息啦∼∼∼∼∼∼∼∼」
「吝嗇鬼還是原來那副德行。」雲飛小聲說。
雅川已經毫不猶豫地寫了張支票給他。于功名慌了,「艾偵探,我可還不起呀。」
「別擔心,還不起就先欠著,我們要抓緊時間把那個壞蛋抓住,不然不知道他又要禍害多少好姑娘。」
「雅川兄,我立刻雇人幫你去取案卷,很快送到你的事務所。」
「我要跟你單獨談談。」
「要,請到內室來。」
「你先告訴我彭基容現在去了哪里?我知道你知道的,因為那個家伙拖欠你的酬勞,你不想告訴他,對吧?」
「嗯,好,我當著明人也不說暗話。我確實一直在跟蹤他,他經常利用他的雙胞胎弟弟逃月兌,所以這次我分別派人跟蹤他們倆個,彭基容一路南下,估計目的地是香港。雅川兄,我們是同行,你應該知道,這樣一路跟蹤,話費是很大的。」
「是,我理解,我怎麼得到最新的消息呢?案卷今天下午就送到你的事務所,那里有聯系人的聯絡方法,我會馬上發電報通知他,以後他會用電報跟你聯絡。保證你能捉到那個彭基容。」
「好,那我等你的案卷。對了,你知不知道那個于藍被賣到哪里了?」
「被賣到醉花樓了,在紅燈區的最里面一間。我親自去偵察過,那個于藍現在也想開了,現在做那個做的載歌載舞,不亦樂乎,每天接20個客人,好像做的很上癮,我去探訪她時,她剛剛接完一個客人,連褲子都懶得穿了,就完全赤條條地見我,我可是規矩人,連忙命令她穿上衣服,她就是不肯,還嘲笑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呀,別人一進來就讓我月兌衣服,你卻讓我穿上,真奇怪。話先講明了,不那個也要付錢的,你自己看著辦。’你說,這樣的女人還有必要花血本把她贖買出來嗎?」。
「那要看他哥哥的意思了,我就不管了。好,總之,謝謝你,我們告辭了。」雅川說完就和那三個等在外屋的人一起離開了周氏偵探事務所。
非凡說︰「雅川,我向警署里打個報告,爭取給你把這筆費用報銷了。」
「能報銷最好了,如果不能也不用強求了。」
「我能跟你們一起去抓彭基容嗎?」。于功名問非凡。
「唔,恐怕不行。你又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