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府住的第二天,司徒衣就遇見了李朗新納的小妾。
果然是這個我見尤憐的美人,皓齒朱唇,明眸善睞,每一步都搖曳生姿。遠遠看去倒還真有些臨江仙子的模樣,如果她面上沒有那麼倨傲的話,想必司徒衣應該會更喜歡一些。
「你是哪里冒出來的?」
那小妾搖著身子到了司徒衣面前,俏麗的面上有暗色一閃而過,接著臉揚的更高了。
司徒衣含笑看著她,目光卻滑向她身後,有個身穿寶藍印花絹裙的女子正往這邊走來。她一手探上左手手腕,能感覺腕上的鐲子隱隱有了動靜,眼中一頓,立馬知道走來的那女子定然是李家正房夫人,徐佩蘭。
「喂,我和你說話呢!你看哪兒!」那小妾見司徒衣看都不看她,自然心情不爽,一轉眸,示意身邊的丫鬟上前。
那丫鬟也是個仗勢欺人的,當下走到司徒衣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還好司徒衣反應迅速,在她動手的時候同時抬起了手,準準的握住了丫鬟的手腕。
「怎麼回事?」一番動靜引得徐佩蘭看向這邊,待見這場景便加快了幾步走了過來,目光掃過二人,接著落在那小妾身上,面目雖溫婉,但語氣卻不弱,「雨蝶,你在做什麼?!」
被叫做雨蝶的小妾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教訓一個不長眼的人,夫人不要管太多。」
听到這話,司徒衣不禁側眸看了徐佩蘭一眼,見她眉頭緊皺,不由得替她嘆息。想她一個正房夫人,卻連個青樓出來的小妾都管不住。
徐佩蘭被雨蝶的話氣的夠嗆,但也只是深吸了幾口氣,說,「你也知道我才是這李府的正房夫人,不要以為夫君現在寵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沒瞧著前面那十一房麼?別到時候也跟她們一樣。」
雨蝶氣極,不由得上前一步,怒道,「你——」
「我什麼?」徐佩蘭接過話,絲毫不躲,「不要我來提醒你,如果不是前面那十一個失了寵,你以為輪得到你進府麼?所以,該收斂的時候就收斂點,或許還能在夫君面前呆的長一點——姑娘,我們走。」說著,她轉向司徒衣,對她點點頭,示意她跟上。
司徒衣看了雨蝶一眼,緩緩勾了嘴角,然後轉身跟著徐佩蘭離開。
這徐佩蘭乍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也是個蕙質蘭心的,倒是可惜了。
跟著徐佩蘭走了一段路,司徒衣停步轉身,朝徐佩蘭微微行了個禮,清淺笑道,「謝夫人方才替我解圍。」
徐佩蘭回身打量了她一番,也回以一笑,「其實我不出面,姑娘也該是能自己月兌身的吧。」
司徒衣只是笑笑,沒說話,又听見徐佩蘭說,「說來,姑娘很是面生。可是府上的客人?」
司徒衣微微斂了目,一絲淒然滑過面頰,「或而也不算是。杜鵑是家姐,本想來見見她,誰料——」
話說到這里,徐佩蘭已然明白,不由得有些動容,上前握了司徒衣的手,輕聲道,「杜鵑早便去了,姑娘莫要太過感傷。」
司徒衣做做樣子便罷,自然不會太過。幾句下來也慢慢再度展開笑顏,雖然眸中還含著絲陰雨,但已然讓徐佩蘭贊嘆不已,「杜鵑已然是個佳人,不曾想她妹妹更加漂亮。若是夫君……」頓了頓,她似是自嘲一聲,轉了話說到,「想必你也知道杜鵑的事兒了,現在作何打算?」
司徒衣搖頭做不知,只把昨日和李朗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果然,她話音剛落,徐佩蘭握著她的手就驀然一緊,溫婉面目上有淒色一點一點碎開。
「姑娘要留在李府麼?」片刻後,徐佩蘭輕聲相問,神情格外認真。
司徒衣微怔,搖了搖頭,「過幾日便回去。」
听到這話,徐佩蘭愈發握緊了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方靠近她低聲道,「如果不想留,我勸姑娘趕緊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