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衍說的沒錯,就是因為董存抱著包袱出去卻空手回來,司徒衣才會在回來的時候有那麼奇怪的表情。
見司徒衣的表情,卓衍就知道自己的到底怎麼回事,順手彈了彈司徒衣的額頭,笑嘻嘻道,「董存把那包袱里的東西都當了吧。」
司徒衣抬手按住自己被彈了的地方,白了他一眼後,才點了點頭,「嗯。」
見司徒衣的動作,卓衍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感嘆道,「他果然還是選擇這麼做了。」
這話說的司徒衣有些莫名其妙,便眯著眼看著他問到,「什麼意思?」
卓衍微微側過臉,側面俊美的線條清晰地映入了司徒衣的眼,「董存久考不過,如今已是而立,此番來必然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打算。我早上和他交談的時候發現他並非沒有文采,只是思維受限,不夠出彩。」
「破釜沉舟?」司徒衣低著聲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而後抬眼看向卓衍,說到,「你的意思是,他這次來京城,是打算若不能憑自己的能力考中,就——」
「就賄賂考官,拿到試題。」卓衍壓低了聲,接過她的話。
聞言,司徒衣眼底一滯,有些驚訝。
「可是,這殿試不該是由皇上親自出題考試麼?董存要向誰去拿試題?總不能親自去向皇帝要吧?」
听見司徒衣的問題,卓衍只是笑了一聲,那聲音里帶著一絲別樣的意味,「殿試的題目哪里需要到皇帝那里去要,直接問吏部就好。」
司徒衣不解,「嗯?」
卓衍微微虛了眼,一手順勢擱在旁邊的櫃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口中說到,「當今皇上的秉性還不了解麼?連太子的名字都懶得自己想的人,嘖,想試題,怕是難為他了。」
若是說別的司徒衣或許不知道,但說到太子的名字,司徒衣卻深有體會。
想當初她奉命入宮陪在岑太子左右,曾好奇地問過岑太子的名字,彼時岑太子只笑了一笑,回答她,「我沒名字。若說名字,岑太子就算是吧。」
她那時候覺得奇怪,暗想哪有堂堂一國太子沒有名字的,便一直不信。直到無意看到皇族宗譜才知道,這岑太子,當真沒有一個像樣的名字。
起先她以為岑太子沒有一個正經的名字,是因為皇帝並不喜歡他。可後來在皇宮呆了一段時間後,司徒衣才發現,皇帝對這太子可是喜歡的緊了。
不說別的,單從這岑太子二十多年的太子地位不動搖看來,就知道。
既然喜歡這兒子,並樂意將帝位傳給他,那麼怎麼不給取個名字呢?
原因不是別的,只是因為——皇帝太懶。
如今這皇帝,說昏君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政治上管理的也還成。可若說他明君,那也是萬萬不對的。你可曾見過哪個明君連自己兒子的名兒都不給起的?
所以,當卓衍說出這話,司徒衣再一聯想,便在心里默默打了個勾。
這種懶得想考題的事兒,這皇帝陛下,那還真的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