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美人︰此情何歡 第三十二章 坦白,赴喜事

作者 ︰ 顏裊

那些日子韓籍心里一片煩亂。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更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到最後他卻也想的清楚,若是別的男人知道自己被一個男人喜歡,大約會唯恐避之不及,而季復生雖然不願和他談論這些問題,可卻還是和他來往,待他如常。

可是,季復生不在意,韓籍卻不能不在意。

他無法說服自己能將季復生當做普通的好友對待,尤其是在听說他定了婚事,並早早選定了日期,兩家準備嫁娶的時候。

听見司徒衣的問話,卓衍先轉頭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不該問,可眼里卻也沒有絲毫責備。

韓籍擺了擺手,道,「要我親眼看著他從此屬于另一個人,確實也做不到。」說著,他看向卓衍,說到,「就像卓兄,若是妹子你要嫁人了,怕是他也心里不會太好受。」

聞言,司徒衣本想把之前和銀翹說過的,什麼古有男帝,亦有男後給說一遍,但看了看韓籍的神情,她還是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到,「說完全不驚訝當然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喜歡一個人本來就不能被自己控制,只不過韓兄喜歡的這個人,剛好是個男人罷了。」

卓衍一開始沒有听清,便俯身下來。司徒衣又說了一遍,卓衍轉頭看看四周,點了點頭。

然而今天畢竟不同往日,雖然幾人仍是說著笑著,但明顯氣氛不太對。到最後還是司徒衣先抬起頭來,直接地問向韓籍,「韓兄,今日季公子成親,你是真的不去?」

「韓兄,男子喜歡男子這種事,並不是從來沒有。而且,若是動心不動心能自己掌握的話,你或許也不會想讓自己喜歡季復生吧。」

但是,聊天歸聊天,他們都不再提到季復生這個名字。

可司徒衣看著季復生和新娘子牽著花球朝大門走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想起韓籍那落寞的笑容。

司徒衣遲疑了會兒,將事情慢慢道來。她說的不是很完整,只說是為了救一個人,要收集那個人所有的魂魄碎片,這些魂魄碎片都一一散亂在不同的人,季復生便是其中一人。

司徒衣鳳眸微揚,嘆了口氣,說到,「我倒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們來通州本是順路,但剛好感覺到通州有我要的東西,所以才呆了這麼久。而現在,我要的那東西,在季公子身上。」

「什麼東西?」況而復後。

司徒衣頷首。

見狀,她不禁拿手肘撞了撞他。卓衍回神,見她用眼神在韓籍示意,心下了然。

他如同最初知道自己心情的時候,不再見季復生,經常抱著酒罐便是一喝到底。後又怕季復生如之前那次那樣,他便不再在家里喝,而是出去喝。

韓籍和兩人攤牌之後,或許是心里真的紓解了不少,倒也沒再買醉了,日日不是在院子里練練劍,就是過來找司徒衣兩人聊聊天。

說了這些,她怕韓籍為季復生的安危擔憂,便說取出魂魄碎片沒有任何危險,除非那個人本是將死之人,因為碎片而多活了段時間。不過看季復生的樣子,也不像是命薄之人。

這話問的有些意外,韓籍轉目看向她,疑惑道,「什麼法子?」

兩人回頭,見季復生一身喜服走了過來,面上帶著笑容,「來者是客,又是韓籍的朋友,請到庭院里去吧。」

說完,司徒衣轉頭看向卓衍,本也是想讓他也說幾句話,卻在轉頭時發現卓衍低頭看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在發呆。

說完這話,幾人之間又沉默了會兒,韓籍開口道,「知道我喜歡一個男人,你們二人倒還真的一點兒都不驚訝。」

「他不舒服麼……」季復生眼神微微一暗,連聲音都低了下去,仿佛失望至極,「那便這樣罷了吧。」

如韓籍所說,季家和柳家果然是通州的大家,兩家的婚事辦的極其熱鬧。

卓衍自然不反對。

韓籍離開後,司徒衣看了看外面,對卓衍說到,「反正也還早,不如我們去看看季家看看熱鬧吧。」

新娘子跨過火盆入了季家大門,身後圍觀的百姓也跟著進了大門。季家高門大戶,此時也被人塞得滿滿的。

「我知道,他會懂得。」韓籍如是說到

司徒衣並不懂韓籍話的意思,但韓籍顯然也沒有想要解釋,只是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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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籍笑了笑,頷首道,「嗯,你們一看也不是普通人,我知道。」zVXC。

听到韓籍所說,司徒衣笑著點了點頭,知道韓籍其實還是在為季復生擔憂,便開口說到,「我知道。所以只是和韓兄做這個提議,若是可以,我們也想找季公子談談。」

听完司徒衣所說,韓籍只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但他也知道司徒衣不會編這麼個故事來騙人,只是默默想了想,說到,「你要的這碎片若是在我身上,我定然二話不說拿給你,也不需要什麼交換條件。可是,你要的這東西在復生身上,我確實也不能替他做什麼主。」

司徒衣二人往季家路上而去的時候,正好遇見季復生領著迎親隊伍往季家而去。他們便也不著急,跟著圍觀群眾慢慢往前走去。

所以,韓籍開始嗜酒。

司徒衣覺得這話問得有些奇怪,剛要發文,卻見韓籍又看向卓衍,目光含著暗色,「之前我還不太明白,現在看來,原來是如此。

聞言,司徒衣和卓衍對視一眼,說到,「其實我們當初只是擔心韓兄的安危。不過說起安全,不怕說笑的話,若韓兄真的是奸邪之徒,我和他倒也真不怕。」

司徒衣感覺到了卓衍的視線,可當她轉眸看去的時候,卓衍卻仍是看著前面,好似不曾看過她。「韓兄——」

卓衍沒料到韓籍突然說到自己,頓了頓,卻是笑了笑,說到,「可我想那季公子若是看不到韓兄,怕也是很失望的吧。」

幾日後,是季復生成親的日子。

「韓兄他……」司徒衣想了想,還是扯了個謊,說到,「他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來了。讓我們代他來祝季公子和季少夫人白頭到老。」

看著人潮又往庭院而去,司徒衣轉頭看了卓衍一眼,在一片吵鬧聲中提聲說到,「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

韓籍笑,笑容苦澀,「今天怕是不可,不如隔日吧。」說著,又說了句,「不過,柳季兩家都是大家,所以親事應該辦的很熱鬧。你們若是想湊湊熱鬧,可以去看看。」

周圍是百姓們的歡呼聲,映襯著喜事極為熱鬧。

韓籍說的沒錯,這種場面,果然還是不要來看的好。

新娘離開後,季父滿面笑容的說了些場面話,只說是今日來的都是客人,請大家移步庭院,有筵席候著。

就在兩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咦,這二位不是韓籍的朋友麼?」

司徒衣想了想,點了點頭,見季復生視線掃過他們身後,眼中似乎有些失望,卻又有些別樣的情緒,只是深深的看不清楚,「韓籍沒來麼?」

另一邊,韓籍頓了頓,擱下筷子來,看向司徒衣,苦笑了下說到,「我就知道妹子忍不住的。」

本來二人想走,可見這新郎官這麼熱情的相邀,司徒衣有些難。卓衍看了司徒衣一眼,似乎在問,不如留下來,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

幾個人又坐了會兒,司徒衣起身欲走。韓籍跟著站了起來,卻不是和他們一起走,而是看了司徒衣和卓衍一眼後,若有所指的說到,「妹子收集魂魄碎片是為了另一個人麼?」

他說這話時,雖然是微微笑著的,但眼里含著些模糊的陰影。視線微微一晃,似乎晃過了司徒衣的臉,帶著幾許隱約的暗色。

卓衍沒再說話,司徒衣看了他一會兒,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擦過另一只手腕上的鐲子,她咬了咬唇,忽然開口道,「韓兄,如果我有一個法子能解決你這個問題,你可願意?」

這一日韓籍如往常一樣,起的早,在院子里練了練劍,見著司徒衣他們出來,便笑著招呼著一起吃了早飯。

司徒衣和卓衍被人擠進了季家,看著新郎新娘在唱和下拜了三拜,之後禮成,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說完這些,妹子和卓兄弟想必應該清楚了吧。你們第一次遇到我並不是意外,郊外清靜,我愛一個人在那里喝酒。所以大約每個經過的人都可能會看見一個醉鬼醉死在那里。」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兩個人,扯了扯嘴角,繼續說到,「經過的人那麼多,倒還真沒有完全不認識的時候,就敢把我帶走的。」

好不容易到了季家,季復生從馬上下來,微笑著走到花轎門口,抬腳踢了踢轎門。之後,轎門打開,他俯身伸手,將新娘子從花轎中領了出來。

因為季復生後面一句聲音實在太小,司徒衣沒有听清楚,正要相問,卻被季復生打斷,「人都過去了,二位也趕緊過去吧。既然是代韓籍來的,待會兒可要和在下好好喝幾杯啊。」

卓衍笑著回答,「那是自然。」

季復生也笑,「那在下先過去了,二位也早些過來。」說著,便大步朝庭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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