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卓衍所說，司徒衣面色微微一動，卻沒有馬上接話。
卓衍接著說到，「所以呢，小衣衣，若說這搗鬼的人，你覺得是誰呢？」
司徒衣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說到，「杜夫人。」
從杜夫人那里回來，司徒衣第一個去尋的就是卓衍，卓衍似乎早知道她會來一般，坐在門外長廊的欄桿上曬著太陽。
卓衍以點了點頭代替回答。
陳蓮大約還是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連睡個覺都一定要丫鬟守在床邊。這不剛剛醒來，听見門開的聲音嚇了好一跳，忙叫丫鬟去看，結果卻發現進來的是司徒衣和卓衍。
說到這里，杜夫人神情微微變化，似乎是有什麼哽在心中，不能說明。
看著卓衍那表情，司徒衣很有權懷疑他別有用心，半天不肯動。
這樣的感情，確實不是姐妹，卻勝過姐妹。
搖了搖頭暫時不去考慮這些真假，至少司徒衣今天收獲了她要的消息。
和卓衍商量完「捉鬼」的計謀，司徒衣看了看時間，干脆在卓衍這里用過晚飯，就和他一起去了陳蓮那里。
「誰？」
卓衍微微一笑，問到，「雖然不能確定是她，但不可否認，她的嫌疑最大。」
司徒衣走到他面前，還沒說話，就被他一把拉了上去，陪著他坐到了欄桿上。
或者說，杜夫人是個善于偽裝的高手？
看著她的神情，司徒衣忽而有些疑惑。
在心里將所有都順了一遍，司徒衣心中頓悟，抬頭看著卓衍問到，「那麼，這件事多半就是杜夫人設計的咯？」
「呵呵，她不可以，別人可以。」
「杜夫人的臉色看起來比前些日子要好一些，這些藥也不全是沒有效果的。」
听完司徒衣所說，卓衍也露出了司徒衣之前听到這事兒時的表情，「原來如此，難怪。」
聞言，司徒衣站起身來，微微眯了眯眼後，說到，「都這樣了，她估模比誰都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自然會配合的。」
「嗯。等你弄清楚了，大約一切也都水落石出了。」卓衍如是說到。
「嗯。」
所以，她和杜夫人之間會如此好，好到她會親自替杜夫人試藥，應該不止姑嫂的原因。
「司徒姑娘這個時候來尋我是有何事？」
在那日到府上和杜瑞陽見面的那一日，杜瑞陽曾提過，杜瑞月自幼不愛什麼詩書女紅的，和閨閣女子不同，她比較愛舞刀弄槍。
所以說，杜夫人為了趕走所有的小妾，便讓杜瑞月故意說起那鬧鬼的院子，這樣陳蓮在多日不見杜瑞陽後，便會想起那里，為了得到寵幸，自然會有些孤注一擲的心思。
杜夫人也微微一笑，然後眯了眼側頭看向窗外，嘴角微微勾起，溫和安寧的模樣。
听見司徒衣的問題，杜夫人笑了笑，說到，「月兒也有自己的事情，哪里能日日都陪著我這個病人。」
陳蓮經過這麼一次驚嚇，一時便只敢呆在屋子不敢出去了，無論黑白，一定會拉著杜瑞陽新給的丫鬟在身邊陪著。
司徒衣也點頭，而後又微微蹙起眉，「只是，杜瑞月是杜瑞陽的妹妹。若是按照親近關系，應該和杜瑞陽更親近些啊。而且，杜夫人這身體我那日听藥鋪的人說，是難以有孕的。這杜家無後對杜瑞月來說難道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可能別人不知道，我、夫君和月兒，是一起長大的。而後夫君考上了狀元，我便嫁給了他。再之後，夫君被分到了青州做了這父母官，我和月兒便也跟了過來。所以我和月兒不止是單純的小姑和嫂嫂，更多的是這麼多年的情誼。」
見司徒衣頷首，陳蓮起了身讓丫鬟去倒茶，順便請了卓衍進來。
「這兒陽光還不錯，曬曬太陽吧。」
「原來如此，難怪杜小姐對夫人如此上心呢。」司徒衣笑著應到。
听見司徒衣的問話，杜夫人輕輕咳嗽兩聲，捂著嘴笑了笑，說到，「不瞞司徒姑娘，我和月兒其實自幼都相識。」zVXC。
「所以，你現在要弄清楚就是，杜夫人為什麼和杜瑞月看起來關系那麼親近。」卓衍開口說到，當真是一語中的。
卓衍俯身，將唇靠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說完後還趁機親了親她的臉。
卓衍攤手，「這個你跟我說沒有用，要跟陳蓮說。看她現在有沒有這個心力配合你。」
「如果真是她，那她那麼虛弱的身體，是如何扮鬼的呢？」
她本是想讓司徒衣陪著的，但司徒衣這幾日往杜夫人那里去的勤，陳蓮隱隱覺得有些什麼事。可司徒衣不開口，她也不好多問，只相信不會對自己不好便是。誰嫌最他。
卓衍這一句反問讓司徒衣心中一驚，頓時覺得一切都好解釋了。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司徒衣覺得杜瑞月只是看起來為人冷淡了些，這點兒和她哥哥很像，可倒也不至于拒人千里的地步。
想到這里，司徒衣微微閉了眼，然後再睜開，眼中一片了然，「我知道了，我會去弄清楚她們之間的關系。」
「如何？問出端倪來了？」
卓衍忽然笑了一聲，說到，「我們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還怕什麼？」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如何將杜夫人找出來？」
穿上一身白色的衣裙，將頭發散開擋在面前，然後用輕功掠過陳蓮面前，對于心里本就有鬼怪概念的陳蓮來說，自然會將她視作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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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卓衍點了點頭，說，「也是。我待會兒和你一起過去，夜里就守在門外好了。」
司徒衣看著杜夫人的表情，見她說到「不能給夫君添上一子半女」的時候神色真真切切是歉疚，而說到納妾的時候也不曾露出一分不悅，就似乎她說的話沒有半分假話一般。
這日，司徒衣又去了杜夫人那里，難得的見杜瑞月不在，不由得有些奇怪。
卓衍眯眼想了想，對著司徒衣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聞言，杜夫人笑了笑，說到，「若是完全沒有效，我也不會吃。」
如果真的是杜夫人，那麼，她的目的自然是不讓杜瑞陽納妾。而她身體不好，那麼，就只能找別人去扮鬼，找誰呢？現在看來，多半是杜瑞月無疑。
而杜瑞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陳蓮的時間，若是看見她支開所有人，那麼，便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若是姑嫂的關系，那杜瑞月娶過的那麼多小妾不應該沒有一個和她合不來吧？若真是如此，那只能說杜瑞月的性格真是太不一般了。
卓衍候在外面，司徒衣則徑直走到里間，對她解釋道，「我們在外面敲了半天，沒有人應門，推了一下見門是開的，就直接進來了。」
見司徒衣快步走來，卓衍勾著唇，笑著問到。
司徒衣看了看他的表情，見他好像一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自己便也不著急了。陪著他坐了一會兒，才將從杜夫人那里打听到的事情說給了他听。「嗯？」
這麼一來，這件事就好解釋了。
「你忘了是誰誘導陳蓮去那鬧鬼的院子的麼？」
司徒衣馬上退開，瞪了他一眼後，說到，「那今晚就實行？」
杜夫人笑著說完，又咳嗽了兩聲，接著說到，「可惜我身子不太好，不能給夫君添上一子半女。所以，我便讓夫君納妾，只可惜……」
聞言，陳蓮點了點頭，說到，「這不還是因為我有點害怕，就讓丫鬟在里面守著，所以應該沒听見。」
然而，若是她裝鬼，舞刀弄槍自然是不用的，只需要用用輕功就好。
司徒衣看了杜夫人蒼白的面色一眼，還是無法將她和那個幕後搗鬼的人聯系在一起。
听見陳蓮問起，司徒衣便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將來意說了一遍，「我們想盡早抓到那個裝鬼的人，所以過來和你商量商量？」
司徒衣笑了笑，裝作無意地問到，「夫人雖然身體不好，但好在身邊的人都還不錯。就好像是杜小姐。我見著杜小姐和夫人的關系好的和姐妹一般，著實讓人羨慕。不知道好些家中姑嫂的關系也沒這麼好的。」
「表姐？卓公子？」見到二人，陳蓮似乎有些驚訝。
如果她的這些表情不是裝出來的話，那麼，是他們判斷錯了？
這話說的司徒衣心里很是不爽，但沒辦法，他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司徒衣默默白了他一眼，然後靠了過去。
那就是杜夫人和杜瑞月果然不是單純的姑嫂關系，她們之所以會這麼好，是這麼多年來一起過來的感情。
司徒衣恍然，杜瑞月明顯和杜夫人很是親近，但她卻忘了去查查到底是為什麼。
「裝鬼？司徒姑娘怎麼知道那個鬼是裝的？！」听見這麼一句，陳蓮顯然很是吃驚。
「蓮夫人此時就不要問這麼多了，只要按照我們說的去做便是。三日內，自然讓你知道答案。」卓衍開口接過話，表情很是篤定。
陳蓮看了看司徒衣，又看了看卓衍，而後慢慢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