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時光並不能把一切都淡忘、抹去。人這個感情動物之所以能夠駕馭世間萬物、就是因為有喜怒哀樂和永遠也擺月兌不了的情感世界、有大腦這個思維器官、這個神聖的器官如果打上了某種深刻的烙印、這個人也許終身都會深陷在這種烙印造成的情感世界里、始終難以走出感情的漩渦。
流逝的歲月、失去了的張山鳳、已經是過眼雲煙的往事。半年多過去了、王春喜卻總是難以忘懷、也許是反思後的內疚、這個經歷了多少風雨磨難的男人赫然歷歷在目、張山鳳不能使他忘懷、她的離去似乎與他有很大關系、當然這是他的感覺、他始終在這個漩渦里打轉、在夢寐中也追著張山鳳的影子、他得了相思病。
「你、你不能老是這樣、這樣下去不好、你不能老是這樣、、、、大家都懷念山鳳姐、但是、畢竟她已經去了、、、、、」。李玉錦勸著王春喜、她有些焦慮、她怕這樣下去王春喜會得神經病。
「我也知道、我也在強迫自己不去想過去的事情、可、、、、、由不得我、她的影子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我無法忘卻。」
「你應該把精力掉個方向、掉到你熱愛的業務方面、你是搞建築設計的、把你的設計知識向深度和廣度發展、這對你以後發展很重要、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不要老是沉溺在思念中、只有這樣才能忘記過去、忘記山鳳姐、忘記、、、、、那些生生死死的一切、、、、、」。
「你、你不要再說了、不要說。」王春喜眼楮通紅、高八度的聲音使他變得有些激動、他擺月兌不了思念的折磨、卻也不願听玉錦這樣說、他莫名其妙的發火是因為玉錦、仰或是因為良心發現、對死者是一種虧欠、一種今生已經無法還清的情感債務宣泄、總之他不願意听、至少是現在、他甘願受這種心魔的折磨。
「得想想辦法。」李玉錦無可奈何的說、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腿腳不方便、離不開輪椅的支撐。可是她想去尋找幫助、尋找米中于、尋找李艷仙、尋找彩玉和桿子、讓他們來勸導他、或者出出好主意也行、她用手驅動輪椅、在門後的牆角處模出了一根拐杖、抓住、站起來、試圖掙扎著走出門去。
「你、你又要做什麼?你這個瘸子。」
「你別管。」李玉錦挪著拐杖說、她看來身體恢復的不錯、雖然只走了一兩步、卻能看出來還很有力氣。
「我要去找人、找人驅驅魔、你、、、、、你這個房子不干淨。」
「你、我看你才是神經有病、你這個樣子也不怕出去丟人現眼、再跌了跤你就等著去死吧。」
「你別咒我、我知道那是你現在心里想的、、、、、、你這個著了魔的東西、你等著、我現在要找人、找人來給你治治你的著魔癥、治治你那曾經受了傷的腦子、我擔心這樣下去、你的腦子又要壞了、、、、我這是為你好。」
這女人柱著拐杖奮力的向前、頭也不回的走了、她要去找李艷仙、找這個已經老態龍鐘的女人出出主意、因為畢竟王春喜是因山鳳而病、她會巫蠱之術。在這村子也算是個降魔伏怪的能人。她一定能治好王春喜的相思病。這樣想著、她搭上了去李艷仙家的車。
當她吃力地一瘸一拐來到來艷仙門前的時候、老太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門前的石頭上、能看得出老太婆無聊的坐著、也許是失去愛女後的悲傷、身體顯得很是消瘦、當她看到柱著拐杖一瘸一拐來到眼前的李玉錦、略顯悲傷的眼楮里露出驚奇、趕忙起身迎接。
「呀、我的娃兒、你這麼個身子、怎麼就能來到我這里、、、、、」
「姨娘、我只是來看看你、我擔心你的身子骨、失去了山鳳姐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我心里也難受呀、這不、想著想著、心里覺著憋得慌、就來找你、今兒個咱娘兒倆坐一塊說說這日子的苦淚、、、、、」李玉錦說著抹起了眼淚、引得李艷仙也不由得悲傷不已、眼淚汪汪。
「娃呀、這日子、有幾家好過的、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你有啥子苦水、咱娘兒倆今兒個好好啦啦、、、、、」
果然、兩個女人天南地北、或悲或喜的東拉西扯起來、末了李玉錦說;「姨娘、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只為王春喜、這個厚臉皮、不爭氣的東西、沒有了山鳳姐、他好像丟了魂、著了魔似的得了相思病、你說這可咋辦呀?王春喜是腦子受過傷的人、我擔心這樣下去、、、、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你得出出主意、想想辦法、驅驅他身上的魔氣、讓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知道這事你是能夠辦得到的。」
「喲、有這事?」李艷仙感到驚訝、但她頃刻也明白了這對生生死死的戀人那種生離死別的心情、她在悲傷的同時也感到內疚、如果王春喜果真得了相思病、深深地陷在思念里、這對人也是一種折磨、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這種著了魔似的相思一定可以把一個身體健康的人送進墳墓、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這個忙責無旁貸、她一定要幫。
「你別急、我來想辦法、會有辦法的。」李艷仙說。老太婆迷信神鬼、相信王春喜由于思念過度中了邪氣、著了魔、她要用驅魔的手段驅除他身上的邪氣。讓王春喜重新振作起來。
「後天是逢7日、你回家準備些香表、我來作法。」李艷仙說。李玉錦點點頭、心里覺得踏實了許多。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又聊聊些家常事情。看看日頭已經偏西、自己身體也有些不舒服、就起身準備回家。
「你走吧、就這樣、後天一大早來、我等你。」李艷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