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塵一臉錯愕的看著手上明晃晃的手銬,又看了看面前有些凶神惡煞的男人。舒駑襻男人穿著一身的警裝,身材有些魁梧,臉上長滿了橫肉。他似乎更像是一個草芥人命的殺手,而不是一身正義的警察。
男人有些不悅的用手肘推了推吳語塵,想要帶他離開。
吳語塵看向白易,臉色有些冰冷,有一種大徹大悟的醒悟。「白總,是你報的警?」
白易將臉撇開了,看向樓道里,似是不敢與吳語塵對視。一直站在白易身後的另一名警察走了過來,伸長了脖子往吳語塵的房間里看了看。
「老大,我們要不要進去搜查一下?」比起那滿臉橫肉的男人,說話的警察略顯得有些青澀,看得出當上警察不久,臉上仍顯得有些稚女敕。
被喊作老大的警察微點了點頭,用下巴朝著吳語塵的屋里抬了抬。「看看有沒有什麼證據,他手被銬住了,跑不了。」
想了想,老大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看向了面向樓道的白易。「白總,你幫忙看著這犯人,我和王子進去看看。」
白易無奈的扭過頭來,看向老大應聲道。「好。」
老大帶著手下往吳語塵的房子里走去,白易站在吳語塵的一側,有些警惕的看著吳語塵。
「到底我得罪誰了,你要這樣害我?」吳語塵的聲音有些冰冷,心里唯一的一點尊重也被白易的行為所抹滅了。
白易有些惶然的低下頭,兩只腳互相的拍打著,以此掩飾著她內心的慌張。zwdp。
「為什麼,你不應該給我一個交待嗎?」吳語塵不死心的問,白易好半天才抬起頭來,抬眼看向吳語塵,在看到吳語塵冰冷的臉有些憤怒的眼神時,又將視線移開了。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次公司因為你的事也受到了牽連。光是損失費,就高達幾百萬,等審判結果出來了,我們再算算那損失該怎麼分攤吧。」白易的話無疑讓吳語塵如墜冰窯,听白易話里的意思,自己不僅要吃上官司,還得賠償那幾百萬的損失費。
是這麼理解的,對吧!
此時,屋內傳來兮兮娑娑的聲音,那兩名警察天在里面翻找著什麼。白易和吳語塵兩人的對話也結束了,吳語塵知道,他想要在白易的口中問出什麼來堪比登天。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是別人精心布局好的,只需要他這個傻瓜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跳。
如今等著他的,只怕是身敗名裂和鋃鐺入獄。
沒一會兒,兩名警察從屋里走了出來,兩人均搖了搖頭,像是在向白易報告似的說,「屋子里什麼也沒有。」
吳語塵看向白易,明顯看到了白易臉上微松一口氣的表情。
她是在害怕什麼嗎?害怕他的屋里有什麼證據不利于這一次的事件,害怕害不到自己?當白易看到兩名警察一無所獲,她就知道吳語塵並沒有把圖紙的底稿存檔入庫。這樣,她就能繼續看到吳語塵被害了。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的挾持著吳語塵,白易跟在三人身後。樓下小區外,隱隱能听到警笛的鳴笛聲,吳語塵被押下樓來時,便看到了許多圍觀的人。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在眼前一一的掃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或戲謔或冰冷的表情。
吳語塵被押進了警車里,車子嗚咽一聲駛進了馬路中。伴隨著一路的鳴笛聲,所過之處的車輛紛紛讓道。白易跟著吳語塵一起來到了警局,兩人便自此被隔開了。
吳語塵被兩名警察帶到了一個小的房間里,房間里刷著灰色的牆漆,里面只有一張桌子,桌面上泛著慘淡的白光。桌子底下塞了幾張椅子,整個房間里便什麼也沒有了。
吳語塵被帶了進來,一名警察拉出一張椅子,示意吳語塵坐下。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狠狠的關上了,巨大且晃眼的燈光下能看到四散逃逸的灰塵在空間中被擠開。房間里只剩下吳語塵一個人,兩名警察並沒有要審問他的意思。只是,從進來房間時,吳語塵便覺得這房間里的溫度似乎比外面還要冷上那麼幾分,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四處打量了一下,吳語塵這才看到房間有一面牆是由一整塊的玻璃隔開的。玻璃應該很厚,光線打在上面竟然都被吸收了,沒有一般的玻璃那般反射出光芒。
吳語塵不知道,此時在玻璃的另一邊,有兩雙眼楮冷冷的盯著他,就是盯著他們眼中的獵物一般,陰鷙且冷血。
不知過了多久,吳語塵只覺得肚子脹得厲害,卻仍是沒有人進來房間。不由得加緊了雙腿,吳語塵四處看了看,臉上有些憂慮。
終于,在吳語塵快要崩潰時,房間的門終于打開了。吳語塵還未開口,那滿臉橫肉的警察已經開口了,對著旁邊的王子冷聲道,「帶他去廁所。」
王子走到吳語塵的面前,冷冷的瞟了吳語塵一眼。「走吧,再不走可就拉褲子里了。」
吳語塵彎著腿站起身,樣子有些狼狽。現在他才知道,那面玻璃牆的外面是可以看到房間里的一切的。要不是他們看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哪里還會進來看他一眼。
重新回到房間時,房間里已經坐著兩個人了。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立的坐在那里如同碉堡,女的則拿著一個本子像是要記錄些什麼。看到吳語塵進來,男的用眼神示意吳語塵坐下。
「說吧。」男人言短意簡的出聲,吳語塵不解的看了男人一眼,女人的筆尖已經點在了紙面上,隨時準備開始記錄。
「說什麼?」吳語塵茫然的看著男人。
男人的手指頭動了動,手背上青筋跳了跳,又似乎隱忍住了。「說你的罪行。」
吳語塵將背往椅背上一靠,若不是雙手被手銬銬住了,他都想環胸了。
離魁似正。男人的手往桌面上狠狠的一拍,吳語塵嚇得瞪大了眼楮。
「你什麼態度,給我坐直了,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給我從實招來你的罪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男人一幅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架勢指著吳語塵,吳語塵無奈的坐直了身子。
「我是被人陷害的。」除了這個,吳語塵不知道該怎麼去謊造他的罪行。
「來這里的人都說自己是清白無辜的,都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這話我從進警局的第一天就听膩了,別給我來這招。」
「那圖不是我畫的,我畫的原圖並非報紙所刊登出來的那一份。原圖有拿去報規報建的,若是你們不信,大可以去規劃局和建設局去看看,同樣的文本方案有六份。」吳語塵義正嚴辭的說著,全然沒有一點慌亂。男人拿眼楮審視了吳語塵一番,臉色一變。「既然你說那圖不是你畫的,那你說,那圖是誰畫的?剛剛你在房間里被關著時,你們白總可是什麼都招了。她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那項目就是你負責的,圖也是你畫的。如今出了事故,死了人,你若是不配合我們,也別怪我們了。」
吳語塵覺得自己的話就像是使出了全力的拳頭打進了棉花里一樣,任由他怎麼使力也打不到著力點。
「就在昨天,我被白易叫回了成都。她讓我去醫院,說出了事死了人。在那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我去了一趟公司,將圖紙打印了出來。由于時間匆忙我並沒有仔細去看過那份圖紙上的數據,到了醫院後,也因為一些原因我又走了。等我再回到公司時,我的電腦黑了,啟動不了了。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我說的你們不去做,不去調查,卻一味的栽贓嫁禍于我。現如今不是法制社會嗎?任何事情講求的是證據,怎麼你們現在不去搜集證據卻要來冤枉我?」
吳語塵有些失望,對警察的冷漠失望,對無情的白易失望,甚至覺得天都是要塌下來了。雖然身為一個男人,他不應該慌亂,不應該感到絕望。可身邊的人卻讓他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溫暖,這個世界太冷漠了,沒有人會管他人的死活。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抬起頭來時,卻是看向了身旁的女同事。「把他的手銬打開。」
女同事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男人,應諾了一聲起身拿著鑰匙將吳語塵手上的手銬打開了。
「我會按照你說的一一去仔細搜證的,但在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不得離開成都更不得離開國內,要隨傳隨到。若你是清白的,我便還你一個清白。」男人說完,站起了身。
吳語塵微微吃驚的看著男人,又低頭看了看獲得自由的雙手。
男人率先離開了房間,女的跟在男人身後,離出門前又轉頭看了吳語塵一眼。吳語塵步履蹣跚的挪向房間的門口,這幾個時辰內,他感覺自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14663485
只是,等他走出房間時,外面迎接他的,又是另一波的戰亂。
剛剛離開的男人神色匆匆的折了回來,一個反手便將吳語塵的身子按在了牆上。「死家家屬已經正式的起訴你,法院已經受審,你若是反抗,我便視你知法犯法,所以你最好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