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這本書終于有封面了。
往日安靜的道場里,今天變得熱鬧了。
見過面之後,在祖父的提議下,春日和夜刀月羽進行了一次友好的切磋。
春日將剛才用的真刀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兩把木刀,一把遞給夜刀月羽。
劍持家的木刀是特制的,除了木刀之外還配備了刀鞘,以便春日練習拔刀術。
夜刀月羽把拿在手里的木刀興奮的轉來轉去,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表情,典型的初心者。
「開始!」
兩個人相隔三米面對面站立著。
春日安穩的站在原地,示意對方先攻,畢竟自己比她更早入門,有必要讓一下後輩。另一方面春日必須保持著自己的平穩狀態,所以不適合強度極高的進攻。
戰斗開始的瞬間,春日全力捕捉對方的動作,一絲一毫都不放過。雖然還不至于可以從細微的動作里判斷出對方想做什麼,但是現在就要開始學習啊。
夜刀月羽直線強勢突進,大喝一聲增加自己的氣勢,對著春日揮下木刀。
不需要招架。
得出結論的春日用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放在把刀柄上,但春日還是沒有拔出木刀格擋攻擊,只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往左邊跨一步,以些微的差距‘驚險’避過這一刀。
一擊不中,夜刀月羽頓時將下劈換為斜切。
退。
刀身險險從春日眼前落下,但春日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
看到春日一退再退,自覺大佔上風的夜刀月羽不住搶攻,要壓制著春日,讓春日不能反擊。
春日一直保持著隨時可以拔刀的姿勢,以些微的動作閃避夜刀月羽的攻擊。
夜刀月羽的攻擊本就大開大合,這時因為起了輕視之心,攻擊更加浮躁卻不自知。
機會!
在退讓了好幾招之後,春日找到了破綻。
踏步上前,舉起左手的刀鞘格開夜刀月羽的木刀。
前沖拉近距離。
最後。
右手拔刀出鞘——斬!!!
「什麼?!」
高舉木刀的夜刀月羽只感覺手腕一軟,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里的木刀,木刀落下砸中她的腦袋之後,掉在地上。
剛才夜刀月羽還沒看清春日的刀,持刀的手腕就已經被砍中了。春日只用了一點力氣,所以雖然速度很快但實際上打在身上不會很痛。
「停!勝負已分,春日贏了。」祖父制止了兩人的戰斗。
因為有著專門用在劍道或西洋劍等比賽的有效打擊判定程序。只要利用神經連結裝置的感覺回饋功能,就連差距只有數百分之一秒的打擊先後順序,都照樣可以輕易判定出來。看到神經連結裝置的提示,意識到自己輸了之後,夜刀月羽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哈哈,果然不愧是劍持家的天才呢,我本來還以為全國考試成績第一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沒想到連劍道也這麼出色。天才就是天才,什麼都難不倒你嘛。」
「過獎了。」春日淡然的說道。
「那麼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彎腰鞠躬。
「不勝榮幸,這邊才是請多關照。」春日回禮。
祖父看著道場里的兩個孩子,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相處了一段時間,祖父也知道春日對無關緊要的事都很冷淡的性格,所以就帶著夜刀月羽去熟悉新環境了。春日在道場的小房間里月兌下訓練用的衣服,換上另一件日常的素白浴衣後就從道場離開了。
………………
第二天一早,和往日的沉默平靜稍有些不同,因為道場里鍛煉的人數變成了兩人。
「嘿!哈!」
夜刀月羽在春日一旁不斷揮劍,而春日則站在原地不動,只調動身體的肌肉,做著和以前一樣的練習。
從鍛煉方式上,就能看出兩者的側重點。
春日的劍術注重的是爆發力,精確度,腕力和眼力的協調,其余時間默默的積蓄著,在最合適的時機爆發出最強大的斬擊。這種風格的缺點是一旦遭遇一群敵人就會被壓制,優點是即使比春日強許多的對手,如果被春日找到破綻就有可能一擊必殺。
而夜刀月羽則更為正統,是以高強度的運動鍛煉身體和戰斗技巧,優點是不像春日那樣,遇上一群敵人打不過也可以自保;缺點是完虐比自己弱的,同等級的可以拼一下,遇上比自己強的高手就毫無勝算。
總的來說,春日的劍術單一極端,可謂是凶險無比,以命搏命。夜刀月羽是兼顧全面的均衡發展,各種劍技反復多變,遇上什麼局面都有自保之力。
兩人繼承的劍術流派各有優缺點,祖父讓我和她一起學習,也是想讓我們從對方身上學到自己缺少的東西吧。
春日若有所思的想到。
「喂,就算你是天才也不能這麼無視我吧,在這種激烈的戰斗中還走神!太過小看我夜刀月羽的話,可是會讓你付出代價!」夜刀月羽的聲音讓春日的注意力回到道場里。她口氣里不服輸的意味是很濃,但這句‘太過小看我’什麼意思,是指不是太過的話,就可以‘小看她’?這不是間接地認為春日比她強嗎。
劍從側邊來——是袈裟斬!
看穿了夜刀月羽的攻擊,春日往右邊突進,一個大跨步就月兌離了她的攻擊範圍。
夜刀月羽一時使力過猛收不住手,只能被動的繼續從右朝左邊斜切下去。但是春日迎著她的攻擊,早一步閃到了她的右邊,這邊可是空門大開,沒有絲毫防備!來不及回援了!
「糟糕!」雖然知道,但知道時已經太遲,發覺到這一點的夜刀月羽叫了出來。
「慢。」春日只能給出這個評價。
拔刀橫斬——
——入鞘。
快到眼楮跟不上的木刀瞬間劃過夜刀月羽的小月復。
叮!神經連結裝置自動報出了這場練習的結果。
「呵呵,我又輸了,之前還夸下海口,結果完全不是你的對手嘛。」
夜刀月羽模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不,已經進步很多了。」
剛才的戰斗,夜刀月羽的步伐,揮刀的弧度,威力,力道控制都合格了。在這個年紀就將劍道的基礎動作掌握得這麼熟練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她在幾個月之前明明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妹子而已,並且身體素質,反應速度,戰斗意識都非常出色
擁有這等驚人劍術天賦的你才是天才,春日在心里默默感嘆著夜刀月羽的潛力。她知道自己只是靠著更早入門的優勢才壓制住這個後輩。也許夜刀月羽只需要一些時間就能趕上她。
「前輩就不用安慰我了啦。」
一直大大咧咧的夜刀月羽所謂臉紅了一下。
「叫我的名字吧,我只不過比你早一年拿起‘劍’而已談不上是你的前輩。」
「那我就不客氣啦,春日。同樣的,你也叫我月羽吧。」看來夜刀月羽是個直爽的女孩子。
「月羽太長,以後叫你月了。」
說完後,任性的春日將月拋在腦後自顧自的走了,月則是馬上跟了上去。
「咦咦?!!等等,一下去從‘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跨越到‘友好的替對方取昵稱’,是不是太快了!」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
旁白︰哼,在腕力,速度,耐力,身高各方面都比不上別人的劣勢下,僅僅只依靠對劍的直覺就能擊敗她的你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
晚上。
在回房間的路上,剛換好衣服的春日停住了,因為一個人。
「母親大人,在這里喝酒很容易著涼的,我扶你回房間吧。」
「哈,你眼里還有我這個母親嗎?我還以為你只會跟在那老頭的後面做跟屁蟲呢嘖,跟他學劍道那麼費勁心思想討好他,你是想等他死後繼承這個家的遺產嗎到時候如果成功了分我一些哦」
吹著夜晚的涼風,醉眼朦朧的舞背靠著牆壁坐在地上,旁邊擺滿了一大堆空瓶。
「不是的,跟祖父學習劍道是出于我自己的意願,而且母親大人是我最重要的」
听到春日的辯解,舞眯起的雙眼一下子睜開,惡狠狠的盯著春日。舞的眼神里滿溢著掩飾不了的強烈感情,那是多到幾乎溢出的漆黑惡意。
「又來這一套別老是在我面前裝出一副乖孩子的模樣!!!我最討厭你了,你難道不知道嗎?不,其實你早就發覺了,你只是沒有去正視罷了。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年紀小小的,就這麼虛偽,這副可愛的臉蛋下面還不知道藏著多少惡毒的心思呢,搞不好現在就在咒罵著我呢」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樣想過!」
「你滾!你給我滾的遠遠的,別再讓我看見你!!」
喝醉的舞失去了一貫的儀態,不斷喝罵著春日。
春日呢?
是因為善意被曲解而憤怒的離去?
或者是傷心沮喪的回自己房間?
沒有。
春日默默的在喝醉的舞前面正坐,听舞用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理由責罵著自己。
也許對其他人而言這是毫無意義的,但對春日而言卻意義重大。因為回到老家後,一直無視自己的母親大人終于再一次和自己說話。即使只是訓話也沒關系
這就足夠了。
…………獨白…………
仰望的話
夜晚天上的星星。
光芒閃耀,璀璨奪目。
想要握在手心,想要觸踫。
遙不可及
再一次,還想要再看一次。
越是期望越是痛苦
即使如此也無法討厭你。
因為你是我的媽媽。
………………
《自我養成計劃觀察日記》
月以後肯定會很厲害的,不知道到時候自己還能贏她嗎?
附注︰希望快點長高,仰視自己後輩的感覺真心糟糕。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