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傾盡天下 第022章 監兵警告

作者 ︰ 斷崖

黛玉因著不是在自己家中,所以未至五更便自醒了。雪雁見狀,便一邊命人去告訴胤禛,一邊上前動手為黛玉換衣裳,而待黛玉換好衣裳時,胤禛也早就洗漱完畢,走了進來。

「黛兒,怎麼這麼早便醒了,是不是昨晚風大,吵著你了?」考慮到黛玉素來喜靜,而黛玉住的院子中卻是種滿了竹子,听說最近幾日金陵多是大風天氣,雖然風吹竹林所發出的沙沙聲足夠悅耳,但是對于睡夢中的小孩子來說卻是跟噪音一樣的了。

「四爺許是沒留意,姑娘似乎一出生便有擇席的毛病,因此突然之間換了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的,昨兒個奴婢也是哄了好久姑娘才睡著呢。」黛玉雖然聰慧,但年紀到底還小得很,所以自然不知道「擇席」這一說,是以雪雁便代黛玉答道。

胤禛一愣,雖然自黛玉出生以來,他跟黛玉相處的時間算是最長的了,但是黛玉有擇席的毛病他還真沒有留心。想到這里,胤禛不覺暗自懊惱自己的粗心,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該讓黛玉陪自己一起睡才是。

而就在胤禛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見監兵甩了甩尾巴,高昂著頭走了進來,那一雙金色的虎眸中暗蘊的光芒以及那身為神獸的威勢,一下子便讓所有人感覺到了監兵與平時的不同。

「發生什麼事情了?」胤禛見狀,不禁皺了皺眉,在識海中問監兵道。

「龍君,這府中的那個叫扶風的管家,您和主子最好要小心一些。」監兵的聲音顯得比平時要來得沉重,再听了這話,胤禛也不由得對扶風起了防範之心︰「什麼意思?」

「我昨日就感覺到了,那扶風雖然盡量收斂,但他身上的氣息似乎不是人類所有的。」監兵見胤禛問起,便自答道。

「不是人類所有,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叫扶風的,還是個妖怪不成?」胤禛皺起了雙眉,雖然有了監兵的實例,但是對于鬼神一說他還是不大深信的。

「也差不多了。」監兵雖然知道胤禛所想,但有礙于胤禛的身份,也不敢多說什麼,只道︰「那扶風依著氣息判斷,怕是個有著千年以上功力的狐狸精,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如今會披著人的外皮在這府中當管家,但凡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狐狸精不都是女子嗎?那扶風可是男子,你確定你沒有判斷錯?」饒是胤禛鎮定,听了這話,也不由得大吃一驚,畢竟「狐狸精」一說由來已久,而且對于狐狸精,無論是史書還是神魔小說都從來沒有什麼好評價,而且還有「妖狐出,江山亂」的說法,如今這戴府中好端端的出現一個狐狸精,莫不是大清已有敗亡之兆。

「龍君,你不要亂想,大清還不至于這麼早敗亡,更何況還有你在。這‘妖狐出,江山亂’的說法,也只是因著商紂朝時九尾妖狐奉女媧娘娘之命化身蘇妲己去迷惑紂王,毀滅成湯江山,才有這麼個說法,實則狐狸精是無有雌雄之分的,它既可化身為女子,亦可化身為男子,當它化身為女子時,乃是天下由盛轉衰之象征,而當它化身為男子,則意味著天下將出有道明君。」

因為知道胤禛的心思,所以監兵也顧不得胤禛之前不許隨便窺探他心思的警告,忙解釋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我防範于他?」胤禛听了,不禁又問。

監兵道︰「若是他出現在朝堂之上,我一點也不會感到驚奇,但是他蝸居在此,就不得不防了,要知道狐狸精生性狡詐,心思更是詭譎多變,且又能預算天機,主人還未長大,若是他有意傷害主人,那可是防不勝防。」

其實監兵還有沒說的是,狐狸一族與龍族素不兩立,原因是狐狸一族有一只修煉了近七千年的狐狸精在即將得道成仙,並使狐狸一族從此由妖界上升至天界的時候,龍族卻是出現了一條黑龍趁機奪走了那只狐狸精的內丹,使得那只狐狸精因此魂飛魄散不說,狐狸一族的地位也由此一落千丈,為了生存還不得不逃避人類的大肆捕殺,因此狐狸一族對龍族的仇恨可謂是浸潤在骨子里的,而胤禛雖然非為龍族,但卻是龍族之祖,再加上如今身為凡人之身,若是那只狐狸精想要趁機報復,他也是無力阻止的。

「我知道了。」胤禛雖然不知道監兵的心思,但是事涉黛玉,他也不得不小心,因此便鄭重地點了點頭。

「回四爺的話,扶管家適才遣人來說,說是戴老爺此刻正在書房候著四爺呢。」正說著話,便听外面另一個侍候黛玉的丫鬟春縴的聲音響起。

胤禛聞言,皺了皺眉,待要離開黛玉的房間,卻見到黛玉一臉委屈的模樣,胤禛便走過去,聲音柔和地對黛玉道︰「黛兒乖,四哥現在有事,等過一會兒四哥再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黛玉听了,這才破涕為笑,又不斷揮舞著小手,道︰「黛玉要吃夫子廟的好桂花糕!」胤禛自是笑著應了,然後便自帶著有些戀戀不舍的目光走了出去。

而此刻的書房之中,戴府的主人戴鐸正跟他的獨子戴震思考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胤禛,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什麼虧心事,也不是他們做了什麼損害胤禛利益的事情,只是他們知道,如今的京城雖然平靜,但是實則波濤暗涌無數,各皇子阿哥都擁有並發展著自己的勢力,特別是太子和大阿哥,兩人雖然維持著表面的兄友弟恭,但在索額圖和明珠兩人的鼓動之下,其實早就勢成水火,想來,遲早有一天會因此兩敗俱傷,從而給人漁翁得利,畢竟當今聖上的哪個兒子都看上去不是等閑之輩,最後誰能坐上那個位置都還是未知之數。

而林如海前幾日給他們寄來的那封書信,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提醒,那就是林家如今雖然沒有動作,但是在不久之後,林家勢必會支持四阿哥胤禛,因此深知林家勢力的戴鐸在胤禛到來之後,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爹,孩兒听說這個四阿哥不焦不躁,沉著冷靜,是個有能為的,再加上林叔的這封信,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戴震見自己的父親一直沉吟不語,不禁有些著急。

「震兒,不是為父我不相信你林叔的眼光,只是你要知道,一旦我們戴家摻和進去,將來想要抽身,怕就難了。」戴鐸並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只看戴府門前的兩塊石刻便知曉了,因此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摻和進皇儲之爭里面的。

「爹,孩兒就不相信,您不清楚。其實早在您接任鴻鈞書院山長這一職務的時候就已經摻和進去了,而且就算您想明哲保身,只孩兒不久即將參加科舉,等中榜之後,孩兒肯定會成為那些皇子拉攏的對象,畢竟戴家雖不似金陵四大家族那般有爵位在身,但是戴家的人脈卻是不比金陵四大家族差,更何況戴家是正經的漢人,不似金陵四大家族乃是包衣出身。」戴震听了戴鐸的話,急道。

「你說的也是。」戴鐸嘆了口氣,「看在先孝懿皇後和佟家的面子上,再加上又是你林叔的來信,我也不得不照做了。」

這麼說著,便見胤禛大踏步走了進來,戴鐸和戴震見了,急忙行禮。胤禛口說「免了」,接著,便自坐下開始跟戴鐸互相試探起對方來。

而另一方面,黛玉左等胤禛不回來,右等胤禛不回來,心中只急得大哭,雪雁春縴輪番上陣,都哄勸不住,還是胤祥過來答應帶著黛玉出門上街玩耍一通方罷。

而等到胤祥抱著黛玉回來時,胤禛也才剛好從書房里出來,看到雪雁春縴兩人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不禁有些詫異︰「這些都是哪里來的?」

雪雁道︰「姑娘等了四爺好一會兒都沒回來,急得直哭,十三爺便只好帶著姑娘上街玩耍去,這些都是姑娘喜歡才買回來的,對了,姑娘還買了一只小烏龜呢,姑娘可喜歡了。」

胤禛听了,這才發現黛玉的手中果然擺弄著一只渾身青黑色的小烏龜,而且這只小烏龜跟一般的小烏龜不同,兩只烏溜溜的眼珠頗具靈性,難怪黛兒喜歡。

而一旁的胤祥見胤禛回來,忙過去訴起苦來︰「四哥,你可回來了,你可不知道,玉女圭女圭太壞了,這次出門,我的荷包都見底兒了。」

一句既出,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這黛玉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胤祥前世就不對頭,自會叫人,叫別人從沒叫錯,到了胤祥,偏偏就把「哥哥」叫成「格格」,如今好容易改過來了,偏又整日盯著胤祥的錢袋子不放,每次胤祥帶她出門玩,不把胤祥榨干誓不罷休。而胤祥呢,偏還沒記性,每次都自己個兒往黛玉跟前湊,也真是自作自受了。

胤禛听了,只笑著捏了捏黛玉的臉,道︰「調皮。」然後又轉向胤祥道︰「好了,你也別叫苦了,黛兒花了你多少錢,回頭告訴四哥,四哥給你。」

對于自己唯一在乎的這個弟弟,胤禛從來都不吝嗇,而且他也知道,除非是踫到黛玉,否則胤祥也從不會亂花錢,而自己給他錢,也等于是花在了黛玉身上。

想到這里,胤禛那素來冰冷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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