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痕 第十一回 巨鹿壩上烽煙起

作者 ︰ 塵事

更新時間︰2012-12-25

先春秋,至後春秋,皆奉行霸王頒布的軍中十七斬,霸王治軍嚴苛天下無人不知,在其軍中軍令便是山,其推行原則便是若欲生,就得奉行軍規,若欲死,也得奉行軍規,故有其虎狼之師,三萬自可睥睨天下,其欲以三萬兵馬欲擒禹王,可謂撼不可擋,雖敗猶榮。

歷史聞名之戰同樣于這巨鹿之上,史稱「巨鹿之戰」,其以五萬兵馬破敵人四十萬強兵,天下驚聞,讓其成為上至春秋至而今後春秋屹立在人們心中的一座豐碑,無人可越,陣前連斬禹王大將六十四人,獨抵千余人兵馬,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戰更讓楚地男兒驍勇聞名于世。

霸王奉行軍令,也就是十七禁律,五十四斬︰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

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其三︰夜傳刁斗,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听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其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絕弦,箭無羽鏃,劍戟不利,旗幟凋弊,此謂欺軍,犯者斬之。

其七︰謠言詭語,捏造鬼神,假托夢寐,大肆邪說,蠱惑軍士,此謂婬軍,犯者斬之。

其八︰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婬婦女,此謂奸軍,犯者斬之。

其十︰竊人財物,以為己利,奪人首級,以為己功,此謂盜軍,犯者斬之。

其十一︰軍民聚眾議事,私進帳下,探听軍機,此謂探軍,犯者斬之。

其十二︰或聞所謀,及聞號令,漏泄於外,使敵人知之,此謂背軍,犯者斬之。

其十三︰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攙前越後,言語喧嘩,不遵禁訓,此謂亂軍,犯者斬之。

其十五︰托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

其十六︰主掌錢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謂弊軍,犯者斬之。

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

林逸于最後更是加了一條,讓這變成了軍中十八條。

其十八︰虎符令下,聞言不听,見之不取,視而不見,獨斷獨行,此謂逆軍,犯者斬之——

前方五里處,現敵軍營寨,林逸目力可及處,見整個山巒地勢,呈包圍狀,林逸說行軍處頗低,這次行軍,三千墨客皆是被留在了中軍,讓徐匡胤一人使喚,這些人一般人是駕馭不了,營內縱橫家一人,喚作孫臏,其頗為收上將軍賞識,軍中不二之師,習得行軍布陣之法,陣前布詭兵,其奉行《孫子兵法》,以其用兵詭異,手法獨到聞名,可以說,他比林逸更懂兵,二將不才,不屑。反倒林逸將其奉為上軍師,算是知人善用,林逸自認這行軍之道是不如他,此陣乃是林逸與其商討所布,但這陣前講究靈活應對,其間事態更是瞬息萬變,兵呈扇形而分,八陣,四為正,四為奇,布虎翼,中軍布天覆,此乃是名成八陣之理。

四萬兵馬,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不可謂不奇。中陣合成十字,設重甲士,為骨干,四角小陣設長騎衛,弓弩衛,大陣後又設多數列輕步兵,擔當機動,弩弓衛,兩側可守可防,可進可退,此陣在交鋒時可當大用。

綿延數里,楚軍更是拔營而出,十萬兵馬傾巢而出。

林逸更是將敵將徐翦頭顱掛于長桿之上,喚一人舉著,極盡侮辱。

楚軍莫不忿然,衛軍心中暢快,兩軍戰意更濃。

林逸要的就是這番暢快之感。

二國好大的野心,林逸乃听聞楚國出兵十余萬,而今看來,怕是不止,若是要去圍衛國中軍,僅僅數萬兵馬定是不夠,加陳國之兵,徐匡胤怕是被圍于前方,半步動不得,項凡畢竟是初出茅廬,不過林逸听其成名戰,觀其用兵之道,每戰皆是瘋狂之舉,用兵手法很是老辣,不過徐匡胤乃是第一大將,二人怕又是有一場大戰,就是那陳國數人,更是將徐匡胤狠狠牽制住,而今可動之兵就屬這兵馬五萬,楚國還真是有心,費勁周章繞的遠路而近這巨鹿,不過徐匡胤好似早算至這一點,大有用林逸這支騎兵之意。

若勝,名可得,藥也可得!

這七曜大關自可破——

縱橫流,屬九流,鼻祖乃是春秋時王詡,更傳此人乃是天上玄仙降世,神異非凡,一生被布上傳奇色彩,所留《捭闔策》,更是「簽謀于無形,常勝于不爭不費」以其詭辯,行兵聞名于世。縱橫修的是那《本命陰符經》,于仙門之上也是有開山立派,不過其祖師于寒霜頗有淵源,就將宗門建于寒霜城之內,也稱小寒霜,或者內寒霜,于現今寒霜交融,術業相合,已然沒有差異。縱橫流教也是活躍于春秋而現今後春秋這段時日,春秋時蘇秦為大秦相位,深的禹王賞識,贊其「知大局,善揣摩,通辯辭,會機變,全智勇,長謀略,能決斷」,其後禹王崩,其死于諸侯王車裂中。

這巨鹿數十里內,多是壕溝,連年戰事,並未築城,皆是以營寨扎之,並未有守城攻防戰,說來也怪,這巨鹿縣被三國鼎立數十年,這城牆居然一寸未起。

徐翦率一千人馬,陣前叫陣,林逸提戟單槍匹馬而出,二人就打了一個罩面,兩兵相交數下,林逸示弱,裝著不敵,顯些被其斬了頭顱,托戟趕忙後撤,徐翦于其身後狂追不已,怕是邀功心切,林逸一挑馬下黃沙,掩其面,趁其不備,手上春去秋來,一戟斬了其頭顱,不可謂不快,徐翦求勝心切,忘了這一茬,此番爭戰,沒想到人頭便給林逸提了回去,掛于大營門上,這徐翦武藝不弱,就是那體內真氣也比林逸雄厚一些,八階下玄,修的是一如若猛虎的外加功法,出手以勁力,快聞名,陣前從不留全尸,這一時大意,這名將,死的頗冤了些,所帶一千騎兵皆是一哄而散,退去如潮,全營上下皆是錯愕,大嘆林逸神勇無敵,誰知林逸這幾招可是下了血本,下騎烏騅,上握長戟,更是如虎添翼,前幾式都是精妙絕倫的莊稼把式。

後起拖刀出自戰國大將關羽,其拖刀算是出神入化,以此法陣前斬敵將無數而聞名,回頭托刀,一笑百媚生。

林逸回營帳,酒才剛剛熱好,一口曲酒下肚,蕩氣回腸。

烏騅今兒可是頗為听話,雖是動不動會踹個林逸幾腳,不過到不嚴重,此馬厲害的緊,光是這麼一沖鋒,就有這將敵將沖倒之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乃是王道,而且是上上之道。比起那要不沾邊的上玄桎梏來說,這戰場之上,還是此事還來的更易一些——

雙軍對陣,而今鐵馬秋風,說不清的蕭瑟。

英布並未出列,岑參親自敲起了戰鼓,衣甲反光,鼓聲雷動,更是用其了內勁,一下一下皆是憾入心扉,說不出的血氣膨脹,林逸听了更是憤慨,手持大戟不由的緊了緊,烈風聲響起,震天而響。

林逸倒是有些喜歡上了這曲酒味,抄起酒囊,又是豪飲了一口,將就拋于身後華斌,其也是飲了一口,拋于下一人,四將皆是一口酒燒胃,燒的胃中一陣火熱,此番不管是何等心態,皆是一心對敵。

一陣秋風凜冽,將這額發鬢角吹得是揚面而起。

………………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林逸不禁念起了這首詩兒,逐字逐句,鏗鏘有力,這詩寫得還真是有一番味道,可惜少了那葡萄美酒夜光杯。林逸不由咧嘴一笑,帶著那金翅飛鳳盔更顯得其面容陰冷。

此番更是其首次作戰,林逸就以這君臨之姿遙望前方十萬兵馬,說不出的山河壯闊。

鐵蹄錚錚!踏他個萬里河山!

正如師傅所說,包括懦夫在內的任何人都可以發動戰爭,但要結束卻得到勝利者的同意。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誰會憐憫!

敵將英布並未出列,其乃武榜七十七,一身武藝遠在林逸之上,可謂神勇無敵,其用兵更是穩扎穩打,從不輕下決斷,能退決不進,很是小心翼翼,一生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大小陣仗無數,使的同岑參一般,一桿身長斧鉞,此番並未出列,怕是立于中軍之上,指揮這十萬兵馬,兩軍交鋒,將帥為中軍,出不的事。

前方陣營兵將清晰,一字騎兵,首當其沖,背後身負重甲的甲冑之士,寒光照鐵衣,清一色的彎刀,現今爭戰,喜用卜字戟做兵,戟上有血槽,一戟之下血流不止,殺傷力頗強,這般陣仗,弓弩兵便也是換了長戟,雙方對壘,不喜用弩。

前方楚棋飛揚,用的是王旗,敲的是鯊皮鼓,擊打起來有著整天響聲,軍中用皮鼓振奮士氣,將士一听鯊皮鼓士氣便會高昂,聲可入肺腑,這鯊皮鼓以赤血龍紋鯊皮做鼓面制成,其上花紋斑斕,其皮堅韌無比,擊鼓之人必須力大方可擂鼓,輕易撼動不得,上繡二虎紋,雕刻龍紋鯉圍于鼓身,其意表君主于軍同在,楚軍中一人敲不如岑參響,更是祭起二鼓以對,以其立壓陣仗。

十萬對四萬!

天差地別,林逸在軍中說過此戰必須以一敵二。

兩軍肅穆,前方重甲衛其甲圍全身,比林逸身上明光甲覆蓋更多,全乃鐵甲,臂上纏一盾,戰時乃扛盾而前,一步一步,排山倒海。

戰,死戰!

與這英布陣前交鋒,沒有所謂的奇兵之說,其心思縝密,素以不變應萬變,林逸此番只有兵馬五萬,能做何擋!

林逸悶聲喝道︰「戰!全軍進一步。」

全軍跟著大喝一聲︰「戰!」

「退者斬!」

「殺!」

鐵靴向前踏了一步,腳步雷動,聲如雄獅,今日就是破釜沉舟!不進則亡!

林逸腳踏烏騅,只身向前,馬踏起塵煙滾滾,行了十步,大喝一聲道︰「爾等可敢出戰?衛國小將林逸于此等候!」

林逸馬踏其中軍之處,目不斜視,長戟直立其中軍大旗處,面容肅穆。

這小子如今學乖了,陣前皆多說話,如此多人,罵罵咧咧的定然在這些之中弱了下乘,殺就是要殺個痛快,嘴上掛著光說不練畢竟是假把式,平常若是讓林逸去敵軍陣前叫陣,這估計引來數十萬敵人定是不難。

三十息內,楚軍中軍處,奔出一人,其一高大棗紅馬,手持一把偃月長刀,面容多半隱于鎧甲之下。

林逸喝問道︰「來著何人,刀下從不殺無名之輩。」

這人聲音更是︰「楚國左曄,前來會你一會。」

兩人相距二十步,僅需三息。

林逸獰笑。笑的前方敵將都有些驚愕,面容一沉。

兩軍擂鼓,鼓聲急。

風停!

殺!

鼓聲緩。

金戈鳴。

林逸手持大戟,一夾馬肚沖上前去,戟近人身,其人以偃月抵擋,勢已然是弱了兩分,其馬不敵林逸手中之力,硬生生被逼退了一步,烏騅借力更是向前踏了一步,對面馬上之人,氣息不弱,于營中五將可謂不相上下。

林逸毫不留情,長戟斜舉,戟鋒一轉,戟刃寒光,單手改雙手,陣前不用托刀,都是實打實的陣仗,力貫千鈞,此人手持刀抵擋不住林逸長戟,就是其馬也被林逸壓得嘶鳴不已,戟落下,硬生生一挑,將其手中兵刃挑飛。

此人面容驚愕,林逸長戟又將其頂上之盔挑飛,極盡侮辱。

縱身躍起,以千鈞之力,將這一人一馬分了尸,血染黃沙,落于烏騅上。

這一擊直至敵將隕,只用了十五息時間,敵軍驚愕,楚軍戰鼓息。

衛軍士氣大震,又是向前邁了一步,吹犀角號。

犀角號乃是白犀頭角制成,聲音雄渾,吹奏時,帶著沉重之聲,兩軍對壘,犀角鳴,交戰起!

鼓聲整天而響,踏步之下,攪得這黃沙漫天,遮天蔽日,烈日顯紅,在這沙場之上並未感其溫暖,徒增了一些冷意。

林逸繞著這敵軍繞了一圈,大聲笑道︰「楚軍就這些能耐,也想稱霸這春秋?真當這春秋無人了?」

楚軍怒視!

十余息後,楚軍戰鼓又起。

楚軍又是奔出一人,林逸持槍以對,三十息內將其分了尸。

「範子龍,前來試你!」

「梁余秋,來會你一會!」

「鄭得昌!」

連著來了六人!皆倒于身下。

林逸每挑一人,衛軍就向前踏一步,兩軍靠的極近,不足百步。

半柱香內林逸連翻數人,林逸甲上染血,可謂血染黃金甲。林逸策馬靜待于這陣前,笑容不減,道︰「我這半身活的不冤,一連挑楚軍七將,毫發未傷,不知這後春秋可否由我改寫一番?林字大旗下,壓得你西楚潰不成軍,怕是可淪為這春秋笑柄了,這一營的將士,我問你,是殺還是不殺?」

衛軍喝道︰「殺。」

重甲士一長刀擊盾牌,鏗鏘聲整天而鳴,加這漫天鼓聲,可謂氣勢雄渾。衛軍氣勢可謂升至頂。

此刻楚軍是三面軍鼓同時而響。

陣前又是奔來一人,手持一丈八青膽槍,風聲鶴唳,只听得其說道︰「楚軍明威將,莫龍凱,來會你一會,看看你是如何的不可一世。」

莫龍凱雖不在這百名之內,但其也是武榜候選之人,與百位甚是接近,其間有兩兄弟,長兄龍凱,其地龍旋,其意就是有凱旋之意,兩兄弟皆是以勇武出名,在楚國聲名剛其,可謂是很好的後起之秀,比這林逸青口小兒名聲更大一些,二人差不離皆是七曜上玄實力,或許更高一些。

莫龍凱未有停留,直接朝林逸直奔而來,提槍而斗,多是挑,刺,戳為主,于這長戟大開大合頗為不同,林逸手上這柄方天畫戟再適合不過,打的就是這交鋒之戰。

林逸目力可視,二人相距十余步,片刻,這莫龍凱沖了過來,身勢未有任何停滯。

長槍之挑林逸胸前,速度奇快,讓林逸有些應接不暇,突然林逸發現一理,這些個將領其內功修為皆不在己下,自己若不是憑著有幾分蠻力,這陣仗還是頗為難說,這真氣還得速提,又不能拔苗助長。

林逸一戟層巒疊嶂,向前壓去,將敵將莫龍凱連人帶馬退了兩步,這人手中力道不弱,內外兼修,于林逸纏斗了將近二十五招,並未見敗勢,林逸一戟又是將其擊退了兩步。

目力可及,見其手臂顫抖,虎口之處怕是染了些鮮血。

更是獰笑!

林逸更是狂妄非常,凜然一笑道︰「楚軍盡管來人便是,我一人全部接著,不會這般被我挑了十余人,就死絕了吧。」

林逸膽子頗為大了些,這十萬人前居然如此猖狂,不可一世,怕是前所未有。

「信口雌黃。」

楚軍又是奔來一人,其臉長得跟莫龍凱頗像,一樣的青膽槍,大喝了一聲道︰「哥,我來助你。」

這人怕是莫雲旋了。

楚軍怕是真有些生氣了。

一連奔來兩人,莫雲旋背後一人馬背拍的虎虎生威,手持十字戟,怒奔而來,不屑道︰「衛國小兒好生狂妄,老子程威,我來會你一會。」

程威何人,林逸不知,更加不屑知道。

林逸冷笑一聲,揮手示意背後數將莫動,一人持戟而上,冷冷道︰「我欺你楚軍中無人又如何,將那項凡叫來,我讓其知道何謂天,何謂地,霸王後人,姓項便可妄稱?笑死人了,也不怕辱了霸王春秋大名?」

莫雲旋單槍匹馬道︰「黃口小兒,口出狂言,休得猖狂!」

林逸不屑,一人提戟,烏騅向前怒奔十步,一戟怒然揮下。

以一敵三!

有霸王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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