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照在高大的椰子樹上,長長的樹影投射在花園的草地上;自動噴灌器噴出的水霧,在夕陽的照射下,現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坐泳池邊的躺椅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片大海,風平浪靜,水波粼粼,細細的白浪「沙沙沙」的涌向岸邊,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回去戀愛搜索。這樣悠閑地時分,這樣幽靜的環境,那邊太陽傘下的幾位男男女女們,卻神色嚴肅,緊張的討論著事情。桌上,一大壺冰檸檬紅茶,已經喝得就剩個底了。
雖然已是黃昏,天氣仍是很熱,李晶雅已經養成習慣,衣著舒適是最好的,所以,穿了件灰色的肥大的t恤,白色短褲,既吸汗,又涼快。駐埃克斯國情報站站長,穿著大花襯衣短褲,米婭和另一個男子,穿著當地人愛穿的色彩鮮艷的t恤、短褲、短裙。只有趙明允穿著米色的襯衫,灰色的長褲,扣子系的嚴嚴實實的,袖子整整齊齊的挽到手肘間。
這里,是一家度假村,對外說是一位德國商人投資建立,但實際上是我國自己投資建的,作為情報站的活動地點。周日那天,李晶雅和趙明允進入埃克斯國以後,就在這里居住和工作。周善美則住進了大使館,負責各方面的協調工作。
此時,米婭正在向站長和李晶雅匯報工作,李晶雅手里拿著一打材料,邊听邊看,還不時的提出幾個問題。而趙明允因為不是這個局的人,權限所在,只能听,不能說,要說也只能跟李晶雅說,而不能跟其他人說。這是當初他們兩局局長之間達成的協議。
「這麼看來,祖怡小姐最近也不可能見到艾特邁利金先生了。」听完米婭的匯報,站長總結道。大家听了,都露出沮喪的神情。趙明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把手里的資料扔在桌子上,身子往後一靠,眼楮盯著地面。其他人都用擔心的目光看著李晶雅,又看看趙明允,不知該說什麼好。李晶雅卻渾然不覺,只是低著頭看著資料。
急,著急,大家都著急,作為這次行動的策劃人,李晶雅更著急,可是她不能表露出來。急躁的情緒于事無補,反而會造成糟糕的後果,所以要塌下心來。李晶雅看了眾人一眼,說︰「水沒了,……」坐在一邊的男子荷賽,趕緊拿了起來,說︰「我去添水」,進屋去了。站長煙癮犯了說了句「抱歉」,跑到一邊去抽煙了。米婭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礙事,也起來去洗手間了。桌子旁就只剩下李晶雅和趙明允了。
李晶雅對趙明允說︰「起來活動活動?」「好。」趙明允站了起來,李晶雅站起來,搖晃了一下,又坐下了。趙明允伸出手扶著她,問道︰「不舒服?」「沒有沒有」,李晶雅把胳膊抽了出來,說︰「坐久了,腿軟,活動開了就好了。」趙明允略有些尷尬的收回手,看著李晶雅重又站了起來,一起朝著大海方向溜達過去。
他們是星期日到達拉松市的,一到達,就按照計劃開始與艾特邁利金聯系見面的事。但是,今天都是周二了,還沒有與那人聯系上。先是直接登門,對方說不在;打電話過去,還說不在;托人捎話過去,倒是有了回話,說是「非常時期,大家還是不見面的好。」他的這種態度,激起情報員們的強烈不滿,站長小聲地發牢騷說︰「還幫過他。」李晶雅卻覺得很正常,她說︰「對于那些老牌的政客來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都是利益驅使。如今埃克斯國的這種情況,咱們找他做什麼,他肯定很清楚,但是他權衡之下,覺得這麼做于他沒什麼好處,所以自然要躲著咱們了。好在咱們早有準備,直行不行,就繞行唄。」
當年,在這里工作時,艾特邁利金是他們工作中的一個重點,對他的一舉一動,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在監控之中。艾特邁利金年輕時是個公子,除了不沾毒品,其他沒有不玩的。後來成了政客,歲數也見長,開始收斂但他的本性還是保存了下來。前兩年,他特別喜愛一個名叫祖怡的著名歌星,不但金屋藏嬌,而且常常一擲千金,眼都不眨一下,只為博美人一笑。這次到拉松市,除了想辦法聯系艾特邁利金之外,就是讓情報員們匯總祖怡的近期情況。剛才,米婭匯報的就是祖怡的最新情況。
可惜,祖怡小姐這邊的情況也不太樂觀。米婭匯報說︰「三個月前,翡翠城夜總會來了位美女伊蓮娜,人很年輕,非常美麗,歌唱得也好,當時就轟動了。艾特邁利金听說後去看演出,結果一見驚艷,就收為禁臠,開始還在外面住,後來國內開始有點亂,為了安全起見,就干脆把那女子接到家里去了。現在還住在家里。」站長問道︰「三個月了,那這三個月,祖怡那里呢?」「沒去過。」「這麼看來,祖怡小姐最近也不可能見到艾特邁利金先生了。」站長的話引發了一片沮喪。
海邊有一塊巨大的礁石,在太陽下曬的溫熱,李晶雅爬了上去,坐在石頭上朝著大海看去。開闊的海面,讓人心曠神怡,一直糾結著的思維慢慢展開了,頭腦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了一條線索。
趙明允在沙灘上低著頭找貝殼,忽然看見李晶雅快步朝自己走來,她眼楮亮晶晶的,唇邊掛著一抹調皮的微笑,趙明允的心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李晶雅笑著問他︰「明允哥,你說一個男人,從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鐘情,到熱烈相愛,再到厭倦了這段感情,中間需要多長時間。」趙明允望著她,慢慢的說︰「這個因人而異,也許有人是一輩子,也許有人就是幾天。」「那據你的感覺,艾特邁利金呢?你不是有段時間經常跟他在一起,仔細的研究過他嗎?」。趙明允看著手里的貝殼,思索著,說︰「你認為他現在對那個伊蓮娜已經厭倦了嗎?」。「厭倦也許沒有那麼快,但是肯定是沒有新鮮感了。像他那種玩慣了的人,應該經常是在追求新鮮感吧?」「你有了什麼主意?」「走,回去說。」李晶雅回過頭朝花園走去。
「你們看」,眾人都坐好了,又重新倒了冰鎮檸檬茶,李晶雅拿起資料指給大家看︰「這是何塞從祖怡的經紀人那里問到的,周末,祖怡要去‘女神雅典娜’號上表演節目,這是一個大好機會,那里環境比較封閉,適于談話。我們去找祖怡,動員她把艾特邁利金約到船上。」「可是,這位祖怡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女明星,她是很有政治頭腦的,應該很明白艾特目前的狀況,未必能說得動她。」李晶雅微微一笑說︰「任何人都有自己最在意的東西,我們只要把她最在意的東西點出來,讓她意識到,怎麼做最好,她自己就會衡量清楚地。」「你覺得她最在意的會是什麼呢?」「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