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的一米陽光 第十三章

作者 ︰ 羽衣甘緋

蔣藍的生日,成年前最後一個生日,這是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一大早,鐘情拉著蔣藍,威逼她穿上校服,去學校旁的照相館拍照。校服除了星期一升旗集合規定必須穿外,很少人特別是女生願意穿。顏色太土,土得掉渣,紅白相間,紅是最土的紅,白是最亮的白,兩者結合非常難看。說是按每個人的身高量體裁衣,但沒有誰的校服合身,不是大了就是肥了,穿在身上又滑稽又富含鄉土氣息。遙想前兩年鐘情表哥就讀清苑時,男生的校服是清一色中山裝,女生的是白襯衫加藍色裙。推著自行車穿著中山裝的男生蜂擁而出,那場景很震撼。撲面而來的復古年代感,同學間的稱呼自然而然轉變為‘同志’,友情也上升為革命情誼。女生都愛編著麻花辮穿著小黑皮鞋,像極了舊上海女學生。相比之下,鐘情她們的校服根本上不了台面,校服費一年比一年高,在土與丑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不過鐘情不管這些,她只想留下高中的點滴記憶,穿著校服的質感最真實也最貼切。

鏡頭前鐘情總是不自然,蔣藍則風情萬種做著各種撩人的姿勢。鐘情淪落為蔣藍的道具,各種靠,各種摟,各種牽。拍完後,兩人又跑去拍大頭貼。兩人各種鬼馬表情,各種搞怪,各種臭美,各種裝淑女,各種做作。全校流行拍大頭貼,不僅女生愛,男生也很愛,同學間也流行送大頭貼。

晚上,蔣藍鐘情張琪集體翹了最後一節晚自習,這是幾個女孩第一次翹課,不得不說,翹課的感覺真爽,擔驚受怕中包含極大的刺激。四人酣暢淋灕吃完辣到不能再辣的烤魚,張琪吃的滿臉通紅,不停喝著水喊著辣。原來張琪是不吃辣椒的,但在鐘情的培養下,也漸漸能吃些辣。用鐘情的話說,不吃辣,那得錯過世界上多少美食。

「我們喝點酒吧!」不等大家反應,鐘情招呼服務員上酒。

「一箱12瓶,每人三瓶,今夜不醉不歸!」鐘情大言不慚。

「鐘情,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我從小就不沾酒,哪喝的了這麼多。」水水用手蓋住杯子。

「蔣藍,你說呢?你是壽星,你做主。」張琪看著鐘情分好的酒,有些期待,又有些不敢。

「不一定要全部喝完,但一定要喝醉。我從來沒機會喝這麼多酒,今晚一醉方休!」蔣藍剛想叫服務員拿撬瓶蓋的工具,鐘情卻將啤酒瓶往桌角用力一頂,瓶蓋立刻滾到地上,啤酒花毫無顧忌噴薄而出。蔣藍看的目瞪口呆,張琪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只好悻悻接過撬酒瓶的,鐘情在一旁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四支啤酒踫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干杯!」鐘情仰頭閉眼啤酒嘩啦啦往下灌,水水微微抿了一小口,看了看同樣喝著酒的蔣藍和張琪,立刻潑了酒換了杯熱茶。

「嚴水水,你當我們瞎了?我們喝的是冰啤酒,你見過啤酒冒熱氣嗎?」張琪一把奪過杯子,潑了茶,倒滿了酒。鐘情卻順手拿起酒瓶,「張琪,倒酒要倒滿,要這麼倒。」說完揚起酒瓶沿著杯壁緩緩往杯里倒酒。水水看著滿的快溢出冒著歡樂啤酒泡的杯子,欲哭無淚。

「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像梁山好漢?」鐘情用筷子敲了敲白斬雞的碗沿,「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蔣藍吃吃的笑了起來,「那你是誰?顧三娘還是扈二娘?」

「如果我是顧三娘或者扈二娘,你就是潘金蓮!」鐘情不甘示弱。

「你說誰?一天不動你你就皮癢了?」蔣藍張牙舞爪,鐘情立刻抱住張琪,「潘金蓮好歹也是風情萬種,水靈靈的大美人!張琪,你看她的爪子,簡直就是梅超風!」

蔣藍叫囂著要掐鐘情,鐘情立刻靈活的躲在張琪身後,喝了三瓶,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動作還這麼敏捷,躲得比兔子還快。

水水早已兩眼迷離,她顫顫巍巍站起來,擋在蔣藍身前,小手一揮,「我們唱歌吧!唱什麼呢?」蔣藍伸了伸手指在水水眼前晃了晃,水水沒點反應,鐘情抱著張琪笑作一團。

蔣藍按住準備暴走的水水,「當然是唱我們的經典保留曲目《歌唱祖國》。」不等水水反應,蔣藍拿著空酒瓶當話筒,深情款款唱了起來,「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張琪捂著耳朵應和著,蔣藍的歌聲不是一般的難听,嗓門又大,跑調能跑到爪哇國。偏這女人從不覺得自己唱的難听,每次臉上那副自我陶醉樣,還真是聲情並茂。

詭異的歌聲在相對安靜的巷子里飄蕩著,鐘情看著探出頭想看究竟的老板,一時興起,雙手抓著筷子,隨著蔣藍的節奏,在碗沿敲打起來。鐘情不會唱歌,而且從不在人前唱歌,她總是安靜的坐著,面帶微笑靜靜听著,做一名最合格的傾听者。蔣藍可不管,想唱就唱,只要唱的開心,管它好听難听,反正難受的人又不是自己。不怎麼和諧的歌聲在年輕女孩口中逸出,掛在高空中的疏月也從烏雲里跑了出來。放縱的快樂無以遁形,可以大聲笑大聲哭的年歲,煩惱沒有爬上心頭的年歲,單純天真高三來到前的縱情狂歡,在可以大聲笑大聲哭的日子里,為什麼不好好笑,不好好哭呢?

吃好喝好後,張琪從身後的桌子後拎出個大蛋糕,「怎麼把這個忘了?你們還吃得下嗎?我的飯已經到這了。」張琪在喉嚨處比了比。

「我們又不是豬,怎麼可能還吃得下!」水水吐了好幾次後,終于有些清醒。

「那也不能浪費啊。」

「沒事,吃不了我們可以這樣嘛。」鐘情晃蕩著腿,一副公民無害的表情,張琪退了兩步,每次鐘情一臉綿羊相,就沒有好事發生。果然,張琪臉上一涼,接著鼻間傳來濃郁的女乃油味。張琪一臉悲憤,她挽了挽衣袖,咬牙切齒道︰「鐘情,你死定了!」說完挖起一大坨女乃油往鐘情臉上抹去,鐘情大叫著連忙躲,女乃油最終落在了頭發上。水水和蔣藍也順勢加入戰局,叫喊聲,吵鬧聲,你追,我躲,小小的天地里蕩漾出的陣陣笑聲,久久不能散去。

鐘情看著滿臉狼藉的張琪,舌忝了舌忝嘴角邊的女乃油,郁悶的模了模有些發干有點難受的臉,順手摟住了頭發花白花白的水水,四人面面相覷,不由笑了出來。

鐘情將蛋糕盒子收好放進垃圾袋,看了看手表,「我們得趕緊回去,過了11點,寢室大門準時關。」

「天哪,這幅樣子怎麼好意思回去!」水水月兌下外套蒙住頭,只露出兩只眼楮,鐘情一手摟著張琪,一手摟著蔣藍。

「左擁右抱的感覺不錯吧?鐘大官人?」

「那是,來,小妞,給爺笑一個!」

蔣藍伸手頓了頓鐘情的腰,「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淚水就泛濫。」

鐘情笑嘻嘻抬起張琪的下巴,一副色婆相︰「皇帝坐擁三千佳麗的滋味,應該也不過如此。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此刻都我都享受著。」張琪和蔣藍很配合做了相同姿勢相同動作的嘔吐動作,四人嘻嘻哈哈往宿舍走去。

回到寢室後,水水一頭扎進衛生間,一秒鐘沒到,又從廁所跑出︰「怎麼辦!停水了!」

「不會吧!」正提水回來的張琪接過話茬,「這麼熱的水,怎麼洗?要不要這麼坑爹哇!」

鐘情看著不斷冒著熱氣的滿滿一桶水,模了模黏在一起的頭發,很認命的拿了把扇子,端了個小板凳對著桶扇了起來,

水直到凌晨12點半才有涼下去的趨勢,鐘情卻在11點40分拎著桶沖進了衛生間。五分鐘不到,鐘情渾身冒著熱氣跑了出來,衣服以外的皮膚通紅無比,剛洗的頭發不是貼在脖子上,而是一根根豎起。鐘情模著陣陣發麻的頭皮,睡意全無。看著幾近睡著的室友,背上密集的汗讓她很有再沖進去再洗一次的沖動。

「鐘情,我可能應該大概喜歡上一個人了。」洗完後鐘情躺在蔣藍的床上拼命數著羊。蔣藍卻抱著她的肥熊坐在床沿。

「是寫情書的小男生之一嗎?」

最近蔣藍收到很多情書,蔣藍沒什麼興趣看,鐘情卻很有興趣,每次看完笑得跟個王八蛋一樣。大多數的情書都是直接從書上抄的,甚至有人直接抄古詩。看的多了鐘情也不禁憧憬起自己的第一封情書來。不過這個憧憬到現在也沒實現,甚至有永遠也實現不了的趨勢。

「如果我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你……」蔣藍支支吾吾。

「你不會是喜歡上鐘於了吧。」鐘情‘啊’的一句跳起,頭撞到上鋪床板,立刻又縮回床,捂著頭哈著氣。

「你要做我嫂子事先也要有些鋪墊啊,大晚上的不帶這麼嚇人。」

「不是你哥,我可沒打算跟你做親戚。不知道該怎麼說,等我想好再跟你說。」

「其實……額,你也等我想好來再說。」

第二天鐘情頂著巨大的黑眼圈在走廊踫見蔣墨。那人一副見到鬼的模樣讓鐘情大概清楚自己是有多憔悴,昨晚數了n遍羊還是睡不著,幾乎睜著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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