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的一米陽光 第五第六章

作者 ︰ 羽衣甘緋

第五章

鐘情不明白這個年紀的男生怎麼都那麼愛籃球,李子航也就算了,一天不動就渾身不舒服。像鐘於這種坐著不如躺著,躺著不如眯著的人也愛打籃球就百思不得其解了。鐘情這樣的疑惑鐘於同樣也有,他不理解相隔不足百米的幾個高中之間中午出去溜個彎也能踫到面的鐘情和她的朋友們,有必要每個禮拜寫信嗎?有什麼話當面聊就行了,還要浪費郵差叔叔的精力真是造孽。

鐘情不愛運動,對籃球的認識僅局限于是個圓的硬的球。每次後排的幾個男生踩著晚自習的鈴聲氣喘吁吁跑進教室,一坐下的沖力把原本還有一段距離的桌子拼命往鐘情後背上撞也就算了,接踵而來的各種汗味,臭襪子味讓鐘情十分不爽,本想轉過頭去訓斥一頓,眼角余光瞥見男生粗壯而紅彤彤的手臂,想說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但蔣藍不知道哪根神經抽搐了,自從學校聲勢浩大的籃球賽拉開序幕後,她的小心髒也跟著一浪高過一浪的喝彩加油聲一顫一顫的。非得拉著鐘情穿過重重的人群,往最前方擠去.,鐘情本來死活不想去,但被蔣藍以死相逼只好硬著頭皮跟去。其實教學樓的視線相當好,操場上的一舉一動都能看清楚,還不擁擠。但蔣藍覺得看籃球比賽就跟看跳舞一樣一樣,不近距離觀看哪能體會到比賽的刺激和精髓。在教學樓看視野雖然開闊,但跟自娛自樂沒什麼兩樣。鐘情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好不容易睡著,總被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蔣藍一次次推醒,「鐘情,快看啊,快看啊,好帥啊,帥呆了……」

鐘情總是茫然的揉揉眼,確定自己在哪後,繼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著瞌睡。

「鐘情,跟你看球賽簡直就是造孽,那麼激烈的比賽的吸引力難道還比不上睡覺?睡覺常常有,比賽不常有,你看我,下午的歷史課一路睡下來,養精蓄銳啊養精蓄銳。快看啊,新來的體育老師多帥啊……」

跟你看比賽才是造孽!蔣藍又死命搖著鐘情的胳膊,鐘情艱難的掰開快被蔣藍搖斷的手,無奈這女人手勁太大,好不容易掰開一根手指,另一根手指立刻又掐回去了。

鐘情嘴角抽著氣︰「哪里,哪里,有比謝栩哲帥嗎?」謝栩哲是蔣藍口中本年級的系草,來了大半年,鐘情還沒機會一睹芳顏。平常蔣藍將謝栩哲的相貌吹到天上去了,什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只要她想得到的溢美之詞都用上了。一開始還對這枚帥哥抱有憧憬,被蔣藍形容多了,鐘情腦海里立刻幻化出一個妖孽的頭像……

「蔣藍,你怎麼也這麼喜歡籃球?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特質啊。」鐘情將憋了很久的疑問拋出。

蔣藍撩了撩如海藻般的長發,夸張的嘟著嘴說︰「難道你沒听過初中女生迷體育老師,高中女生迷會打籃球的男生嗎?」蔣藍這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美到極致。鐘情看著,想象著自己做這個動作,心里一陣嘔。蔣藍見鐘情一臉痴呆的看著自己,把唇邊的頭發放在手里把玩著,俯眨著眼楮,「天啊,鐘情,你怎麼傻了?」

鐘情將向自己無限靠近的絕美的臉一把推開,「以後你不要再這麼看我,看多了我懷疑我會愛上你這張妖孽的臉。」

蔣藍笑得花枝亂顫,笑容在她小小的臉上一點一點綻開,那雙會說話的眼楮仿佛蘊含了無限的光華,及腰的長發因為頭的動作輕輕擺動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也許正是這個意思。鐘情郁悶的身手模了一把還沒齊耳根的頭發,蔣藍看著面前撇著嘴的女孩,心情忽然好的不得了,這個女孩實在是太可愛了!

籃球場幾乎被點燃,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叫喊聲,鐘情覺得腦袋都快炸了,蔣藍伸手拉住還在假寐的鐘情,顫巍巍的伸出芊芊玉手,指著遠處一個不斷奔跑的背影說︰「哇,真的好帥啊。」

鐘情順著蔣藍手指的方向,待他走得近一些,終于看清了他的廬山真面目,這人看得怎麼面熟?鐘情想了想,這不是蔣藍剛才提到的新來的體育老師?鐘情有記人只記半邊臉的習慣,不過這位新來的體育老師被提到的概率實在太頻繁,傳播度實在太高,以致于鐘情額外記住了這位晏老師的另一邊臉。很陽光很酷的男生,沒什麼特別。不過他全身散發的雄性荷爾蒙的確很豐富。自從這位傳說中的晏老師來了之後,蔣藍越來越看不順眼那位半禿著頭的李老師,一天到晚哀嘆要是晏老師也教2班就算現在立刻去死也願意。

高二年級1到15班李老師教,剩余的班級則是晏老師帶班。據說這位晏老師畢業不到半年,據說這位晏老師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據說這位晏老師一不喝酒二不抽煙到點下班就回家陪父母,據說他身上穿的都是不知名的名牌,用蔣藍的話說這就叫低調的奢華,據說這位晏老師與那位天天播報新聞聲音甜的要死的女主播是姐弟,據說,據說……清苑中學太久沒來過這般唇紅齒白身材倍兒好的棒小伙,當他低調的來了後,清苑中學被中年男人陰霾了如幾個世紀般漫長的天空終于被撕開了一道道口子,連一向板著臉不苟言笑的主任在晏老師面帶笑容走過臉上也綻放了幾百年不見的笑容後,就更不用提那些諸如蔣藍之流遠遠瞥見就有噴鼻血之勢的未成年了。

第六章

籃球賽還在繼續,鐘情實在受不了蔣藍的花痴,以尿急為由扒開層層人浪終于走了出來。微風輕輕吹著,十一月的天氣,江南特有的濕冷已經初露端倪。鐘情只覺得空氣格外的清新,她貪婪的大口吸著。微涼的風穿過她早已濕透的襯衫,鐘情最討厭這種黏糊糊的感覺,一陣涼意襲來,她不驚打了個寒顫。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是直接回教室還是先回宿舍洗個澡?鐘情邊走邊想著,腳卻往教室邁去,經過小賣部時,鐘情毫不客氣給自己買了個大大的香芋味冰激凌,正有一下沒一下舌忝著時,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不明圓形飛行物朝著冰激凌飛來,還沒反應過來的鐘情只覺胸前一陣涼意,接著自己的身子直直的往後倒去。

球的力量讓鐘情一坐到了地上,真疼啊,鐘情只覺得眼楮里冒出了好多星星。在地上坐了一會,鐘情努力的想要爬起來,無奈摔的實在夠疼,就是起不來。忽然一個歡呼的聲音從前方響起︰「球在那!」

鐘情以一個極為尷尬的坐姿看著眼前忽然冒出的兩個男生,一個抱著沾著冰激凌的籃球的男生瞪著老大的眼楮,看著坐在地上的鐘情,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哇,這地上還躺著一個妞!」

原來砸自己的是籃球!不用說這兩個人就是罪魁禍首。

「你說誰妞呢?」鐘情很不滿意這人把自己稱為‘妞’。

「你不是妞是什麼?」男生毫不客氣的從上往下的打量著鐘情,看到胸前那一坨紫色的冰激凌時,嘴角抽搐又抽搐,終于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你妹啊笑,這人臉皮真是厚的可以,砸到人不說還不道歉,道歉不說還鬼笑鬼笑。鐘情覺得小宇宙冒著熊熊大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男生估計死了幾百次了。

「你沒事吧。」一把溫和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

鐘情看著一直在旁邊沒說話此刻伸出手想拉自己的男生,已是深秋,藍色球衣在他身上沒有一絲寒意,伸向自己的手修長而有力。視線由手往上看,眉目疏朗,面容清俊,鼻子高挺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干淨味道。心里一個小小的聲音叫囂著︰好帥啊好帥啊。鐘情咽了咽口水,剛想說不用,見男生的眼光在胸前定住,不由也低頭看︰只見紫色的冰激凌以一個極不優雅的姿勢堆在兩顆扣子前,已經化開的部分在白色的襯衫下隱隱約約透出內衣的顏色。鐘情頓時滿臉通紅,抬頭瞪著男生,男生卻已把視線移開。鐘情正思索著是罵他呢還是罵他變態,男生卻不等鐘情反應,向前一步一把拉起鐘情。

握住自己手的男生的手大而溫暖,手掌里凸起的繭子微微摩擦著有異樣的觸感。看著越來越近的英俊的臉,鐘情耳朵忽然熱了起來,她轉開了臉,心卻抑制不住的加速狂跳。男生伸手扶住鐘情的胳膊讓她站穩腳,放開了手。男生手掌的溫度還留在手心,鐘情攤開手,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球砸壞了你的冰激凌,還,還弄髒了你的衣服。」

男生停住沒繼續說,而是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心心相印,剛想替鐘情擦,忽然頓住,臉有輕微的紅,停頓了一會,將紙遞給鐘情。

鐘情顯然沒料到他這個動作,臉也微微熱了起來,轉身輕輕擦了起來。清冽的茶香味輕輕飄蕩著,鐘情無聲的嗅著,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生,心里忽然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空氣中飄蕩著絲許曖昧絲許尷尬,誰都沒有說話。站在一旁抱著球的男生挪到鐘情面前︰「給我一張,我要擦球。」

看著眼前沒有絲毫愧意的男生,鐘情剛平復的情緒又起了波瀾。男生高且瘦,白色的球衣穿在身上,感覺就像衣服掛在衣架上,怎麼看怎麼別扭。男生臉上兩個非常深的酒窩,不用說話不用笑抿著嘴也能看見,一雙大的桃花眼正無辜的看著自己。

「不給,你砸掉我的冰激凌弄髒我的衣服還沒跟你算賬呢!」

「哼,是你自己不長眼楮,光顧著吃沒看球,剛才我大聲提醒你了,是你沒听到。」

「我沒听到?你哪個嘴巴能證明你說過?」

男生顯然沒遇過像鐘情這樣的女生,被鐘情一問,因為著急的臉變得更加紅,他湊上前,看著鐘情別在衣服上的校牌︰「叫鐘情是吧,我記住你了。」

「蔣墨。」謝栩哲叫住了男生。

「這樣吧,等會我去買一個冰激凌賠給你,這種紫色的是什麼味?」

鐘情看著藍色球衣男生,撇撇嘴沒說話,這個月都不會再吃冰激凌了。見男生濃密的眉毛下閃著說不出什麼情緒的眼楮里蘊含了太多的內容,「不用了,我不想吃。」

「那你的衣服?」

「你試試洗不洗的干淨,洗不干淨到1班來找我,我叫謝栩哲。」

謝栩哲,鐘情猛的抬起來了頭,這個被蔣藍提了無數次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鐘情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之前描繪的妖孽臉,兩張臉重疊在一起,詭異的讓鐘情笑出了聲。見謝栩哲仍是一副詢問的表情,鐘情忍住笑,剛想說話,蔣墨卻插話了︰「要不要這麼麻煩,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鐘小妞,要不要現在就去買?」蔣墨雙眼掃過鐘情的胸部,「看你要胸沒胸前不凸後不翹的,小碼能穿吧?」

男生閃著黑白分明的眼楮,絲毫沒覺得剛才的話有什麼不妥。鐘情听到‘要胸沒胸’剛想反駁時眼楮余光瞥見藍色球衣男生轉過臉看牆邊,微聳的肩膀用腳趾頭也知道他在偷笑。

鐘情瞪著表情無辜的要命的蔣墨,「不用了,最好以後都不要讓我看見你,不然見一次揍一次。」鐘情惡狠狠揚起握緊拳頭,擰著的臉要多猙獰就有猙獰。蔣墨配合的擺出一副‘我好怕我好怕怕的表情’,嘴卻沒有停,「現在的妞怎麼都這麼彪悍,細胳膊細腿的嚇唬誰,我可是練了兩年的散打。」

鐘情深呼口氣,轉過頭朝蔣墨嫵媚一笑,蔣墨的臉非常配合的僵硬起來。鐘情趁他驚愕之際,抬起腳狠狠朝蔣墨的右腳踩去,也不理謝栩哲的反應,立刻向寢室樓跑去,還有半小時,換件衣服應該還來得及!

蔣墨跳著腳哈著氣,看著一旁明顯幸災樂禍的謝栩哲,一拳捶過去,「看我被她欺負你都不幫我,算什麼兄弟。」

謝栩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誰叫你惹她的,你是典型的禍從口出。」

蔣墨悻悻的拍開他的手,「一邊去,她叫鐘情吧?名字夠淑女本人夠彪悍,話說現在的女的怎麼都這麼刺,蔣藍那女人也就算了,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懶得跟她計較,你看,剛才那妞,性格辣的有過之而不及。」

謝栩哲無聲的笑了笑,「她可是蔣藍的好朋友。」

「不是吧!蔣藍那個小辣椒的朋友?」

「這就是‘人以物聚’‘近朱者赤’。好了,回家好好跟你們家蔣藍分析去,馬上就上課了,我還要回寢室沖涼。」

「那你去吧,我再去投幾個籃。」

「真同情你的同桌,每天晚上都要忍受你的汗臭味。」

「哪有,我很香的,要不,你聞聞?」蔣墨一面說著,一面真的跑到謝栩哲面前準備拉謝栩哲。

謝栩哲一把躲開︰「我可不想被人誤以為同性戀。」

蔣墨撇撇嘴︰「如果我們搞玻璃,豈不是傷了萬千少女的芳心?罪過罪過啊,你說是不是?」蔣墨見沒人應,一抬眼,謝栩哲早跑了,只好悻悻的往操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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