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棲霞台的至高點棲霞亭里,看著底下棲霞台的大門已經緩緩打開,擦的縴塵不染的棲霞道已經做好了迎接千蠱教麒麟密使的準備。說到千蠱教,那可是個神奇的讓人害怕的地方。
蠱,器皿里裝著的蟲子,在我印象里也算是一個象形字。漢朝許慎的《說文解字》里有如下的解釋︰「蠱,月復中蟲也。」在《春秋傳》里也有相應的記載︰「皿蟲蠱,晦婬之所生也。臬桀死之鬼亦為蠱。從蠱從皿。皿,物之用也。」大致意思就是說,所謂的蠱就是肚子中的蟲子,而**產生的惡果或者諸如砍頭分尸等不得好死的人也能變成蠱。
如此可見,蠱本身是一種很可怕的以蟲子為依托的巫術。千蠱教,顧名思義,是在蠱術方面集大成者的教派。藥王谷雖然和千蠱教有麒麟密使的聯系,我又是爹口中的沒有女孩樣的女子,但再怎樣我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輩,看到那些顏色詭異,形狀恐怖的蟲子也免不了汗毛倒豎,所以我總共也沒去過幾次千蠱教。對這個教派的狀況也只是有個模糊的概念而已︰千蠱教位于巴蜀的龍鶴山,距離藥王谷並不遙遠,如果快的話只有3、5天的路程。這里地勢奇特,恰似一個巍巍巨人,端坐于環繞的群山之中。有人說這里的48座山頭,像朝聖的信徒一樣圍繞龍鶴山,虔誠地拱伏于地。乍一望去,真有千人拱首,萬山來朝之勢。可惜我為數不多的幾次拜訪,均被那些張牙舞爪的蟲蠱嚇得落荒而逃,所以也沒顧得上欣賞這所謂的「帝王將相」的氣勢。
千蠱教和藥王谷一樣,自東晉開始興盛,到了今天已經發展壯大為江湖上頗有地位的一派。江湖上所謂的「南蠱北藥」就是說的千蠱教和藥王谷。現在的千蠱教,據我推測,早就不止一千種蠱了,因為他們不僅研究各式各樣讓人心膽生寒的蟲蠱,還有千奇百怪的草藥蠱。听說自前幾朝開始,他們還派人搜羅了雲貴一代的降頭師,發展了新的降頭術。
如此一來在普通的外人眼里,千蠱教一定是至陰至邪,專門練習一些如何秘密奪人性命方法的邪教,但在江湖人眼中卻並非如此。雖然,蠱術可以殺人于無形,可以給人帶來異常的痛苦,比如金蠶蠱,服用後能使人胸月復脹痛,七日後流血而亡;泥鰍蠱,服用後可以讓人腸穿肚爛,痛不欲生。但若運用的好,蠱術也可以成為一門非常高深的醫術,正所謂「以毒攻毒」,比如中了蠍蠱的人服食蛇藥或蛇蠱就可以解毒,大概可以概括這個道理。此外千蠱教的教規一向警誡自己門下的弟子不準隨意濫用蠱術,更不許迫害無辜人士,同時千蠱教對于前來求診問藥的江湖中人一向是以禮相待,竭盡全力為他們醫治,所以雖然听上去千蠱教是個邪教,但在江湖中卻是口碑很好。
千蠱教內部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雖然他們也有很多外姓的弟子在那里研修學藝,但真正掌握千蠱教權力的是一支蕭姓的家族,這個家族的壽命也很長,我堅信這與麒麟密使以及藥王谷有關,但每每我問及這些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無誤地分成兩派,一類是像我哥哥若冰那樣的,說自己也不清楚;另一派就是以我爹為首的老人家們,他們說的是「現在還不是知道的時候,到了時間點你就知道了」。可我左等右等,都等到了18歲,依然沒有人來告訴我。
正胡思亂想琢磨著,我就听見底下一陣馬蹄疾馳的聲音,望下去,果然麒麟密使魚貫而入,我眼饞地看著他們的超光馬踏在棲霞道上,飛奔過棲霞堂和48進院落,一路蜿蜒而上,從後山繞過我呆的棲霞亭向至仙台而去。
「小姐,小姐!真讓我好找!你爬這麼高做什麼?」不遠處,靈犀歡天喜地地向我奔過來。
她跑到我身邊,還未及我答話,就氣喘吁吁地笑道︰「小姐,快下去吧,蕭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