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大越國之所以能如此繁榮昌盛,與大越國第一代皇帝息息相關,據說大越國初建立時,戰火紛飛,民不聊生,一次偶然的機會,第一代先皇得到一株黑蓮,傳說那是一株能帶來氣運的神物,先皇無意中將那株黑蓮當做罕見的墨蓮入藥下月復!此後,大越國諸事頗順,國運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很快皇後就為先皇誕下龍子,龍子剛出生時胸口就有一塊巴掌大的黑蓮,在當時還引起一陣動蕩,而後誕下的每一位皇子身上都有一朵綻開的黑蓮,先皇翻閱無數典籍,得知黑蓮神物之事,龍顏大悅,將此典故記載于皇家秘史中。
這麼多年來,舉凡皇室子嗣身上都會有一朵黑蓮印記,這也成了皇子身份的象征,這黑蓮印記只會出現在皇家直系子嗣身上,絕不會出現在平旁氏身上!
這個典故知曉的人雖不多,但身為風家家主當朝大將軍的風嘯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寵妾生下來的孩子身上盡然會出現這黑蓮印記,這代表了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說!這孩子是誰的?」風嘯緊握雙拳青筋直冒,惡狠狠的瞪著四姨娘,眼底迸出一股駭人的殺意,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
「咳咳…老爺…咳咳…這孩子是老爺您的親骨肉啊,妾身對老爺一片真心,老爺難道懷疑妾身嗎?咳咳…老爺…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啊…」四姨娘掙扎著起身,虛弱的為自己辯解,蒼白的臉上滑下兩行清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看起來好生可憐。
風嘯見她這幅模樣,眼中的怒火稍減幾分,指著那孩子上的黑蓮質問道,「他身上怎麼會有這黑蓮印記?你怎麼解釋?你知不知道這印記代表的是什麼?你……」
「老爺,這孩子的確是老爺您的親骨肉,妾身也不知道他身上為何會有這黑蓮,他確確實實是老爺您的孩子,還請老爺您相信妾身,妾身進了風家那麼多年鮮少出門,又怎麼可能跟皇室的人扯上關系,還請老爺相信妾身啊!」四姨娘邊說邊哭,那副虛弱的模樣幾番都要哭暈過去般,臉上寫滿了真誠。
風輕晨母女站在一旁看著四姨娘唱做俱佳的演技,相視一看,從彼此眼中看出一抹詫異,顯然她們都沒想到素來低調溫和的四姨娘演技那麼好,竟然騙過了所有人。
風嘯被她梨花帶雨的哭訴動搖了心底的堅持,眼底少了幾分冷冽的問道,「難道有人故意想害你?這個怪物根本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被人掉包換走了?肯定是這樣,我馬上讓人去查!」這買通穩婆換走孩子的事近幾年發生過好幾起,風嘯就剛好想到這個可能,月兌口而出道。
噗——
听了風嘯那句話,風輕晨頓時無語望天,有種想吐血的沖動,她眼底閃過一抹同情的掃了眼神色復雜的秦氏,當年她怎麼就看上了這個男人?還為他犧牲那麼多,在風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真是為她感到不值!
「什麼?竟然有人把風家子嗣換走了?來人,把穩婆來上來,我要親自問個清楚,老爺還是先留下好生安撫一下妹妹,這件事就交給妾身來做,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秦氏眉頭一皺,在風嘯開口喚人之前先他一步大聲喊道,掌握了先機。
「夫人,這件事非同小可,還是交給老爺去查……」四姨娘眼底閃過一道懷疑,素來溫柔軟弱的秦氏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強勢?她心中有疑,卻沒多想,如以往般溫順的說道。
秦氏仿似沒瞧見四姨娘眼底的疑惑與風嘯臉上的難堪,徑自開口道,「我作為風家主母,為風家開枝散葉是我的責任,風家的子嗣絕對不能流落到外面,否則日後我有何顏面去見風家的列祖列宗!老爺,我知道你憂心孩子的安危,不過既然你說孩子是被人掉包換走,那就肯定是這樣。我待會就讓人傳話給我大哥,讓他調遣禁衛軍封鎖城門,不管怎樣一定要將那個孩子找回來!」
秦氏用風嘯的話把他堵得死死的,讓他沒話可說,又搬出她大哥秦風,就是告訴他,她不會在像以往那麼傻,為了他跟娘家人決裂,孤零零的在風家任人欺凌!
「你的話有什麼用?秦統領怎麼會听你的話,你還以為你是秦家的小姐嗎?你現在不過是秦家被逐出家門的女兒,別出去丟人現眼!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少多管閑事。」風嘯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輕蔑不屑的說道!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他說話也就不需要有什麼顧忌,更不用在乎是不是會傷到她。
秦氏心底一沉,這個男人真是無恥到了極點!她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他,如今卻成了他傷害她的手段,真是諷刺!
不過她臉上依舊帶著溫柔嫻雅的笑容,溫柔的說道,「妾身就是再不濟也是風家的主母,這後院的事由我來處理那是在合理不過,再說了,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是閑事呢?至于我這個秦家的不孝女是否能得到大哥的幫助,那就不勞老爺操心了,就是我不夠分量,不是還有晨兒嘛,晨兒可是皇上御封的郡主,論官職還是正一品,不比老爺的將軍低呢!」說完,秦氏滿臉驕傲的看著風輕晨。
風嘯怒瞪著秦氏幾番想沖她發火,偏生她說的話句句在理,加上這又是她這麼多年第一次搬出秦家來跟他說話,令他想發作的時候也多了幾分顧忌,更別說旁邊還站了個有封號的女兒,面對秦氏偶爾露出的得意神色,他氣得咬牙切齒怒火重燒。
也在這時,下人帶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進來,「奴才見過老爺夫人,這人就是給四夫人接生的穩婆。」
「說,你把本將軍的兒子藏到哪里去了?這個怪物你從哪里弄來的?你今日要是不交代清楚,本將軍就把你是送去宗人府,讓你受盡各種刑罰,生不如死!」穩婆一進來還沒來得及給他們行禮,風嘯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當犯人審問,還開口威脅她。
那穩婆不過是個尋常百姓,哪見過這種陣仗,被他這一吼,嚇得雙腿發軟撲騰一下跪在地上,「風將軍饒命啊,民婦什麼都不知道,求風將軍饒了民婦……」
穩婆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風嘯絲毫不為所動,神色冷硬的瞪了她一眼,滿眼嫌惡的說道,「快把本將軍的兒子交出來,供出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用這個怪物來換走本將軍的兒子?還不老實交代?別讓本將軍問第三遍,快說!」
「風將軍饒命啊,民婦真的不知道風將軍說的什麼意思?四夫人生下來的孩子不是好端端的在這里嗎?沒人把孩子換走啊!將軍明察,民婦所言句句屬實,求將軍明察啊……」這個穩婆哪里知道她已經成了替罪羔羊,為了掩飾那個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她是如何也逃不過這一劫。
「還敢狡辯,來人,給我把她帶下去打上三十棍,我看她還嘴硬到什麼時候!」風嘯一聲令下,給其中一個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會心點頭,不顧那穩婆的掙扎叫喊,把她硬拖下去。
「民婦什麼都沒做啊,求將軍大發慈悲饒了民婦…求將軍饒命啊……」
那個穩婆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听見風將軍讓人打自己三十棍,她立馬扯開了嗓子不停的叫喊著,不停的求饒喊冤。風嘯無動于衷的揮揮手,讓那些下人把她的嘴給堵上,免得吵著他。
「且慢!無憑無據的就這麼給她定罪,未免有些太倉促了,最起碼也要听听她的說法,萬一不是她所為,豈不是冤枉了好人!冤枉她事小,若是因此延誤了找回那那孩子的重要時機,可如何是好?依我看還是先將事情問個清楚以免因小失大。」風輕晨嬌喝一聲,制止了下人將那穩婆拖出去的行為,她心里清楚得跟什麼似的,若是讓他們把人帶出去,十有**是活不了的。
風輕晨跟秦氏的再三挑釁和忤逆他的話,風嘯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狠狠瞪了站出來說話的風輕晨一眼,正準備開口喝斥她幾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秦氏搶先一步。
「晨兒,你爹太擔心你弟弟的安危做事未免有些失了分寸,你說的的確在理,這件事還是要先查清楚,你們還不把人放下,都下去!」秦氏冷眼掃過那幾個拖著穩婆的下人,他們感覺背脊一陣發寒,趕緊把手松開,為難的眼神看了眼風嘯,又看了眼秦氏,不知到底該听誰的?
「哼!你們不要……」
「爹,女兒有一事不明,為何爹就那麼篤定這個孩子不是你跟四姨娘的孩子?還一口咬定他是被人掉包換過來的,不知爹能不能給女兒解惑呢?」見風嘯又想說什麼話來扭曲事實,風輕晨也不想繼續見證他無恥的另一面,索性直接把話攤開來講!這孩子身上有黑蓮的事,完全就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風輕晨前世就對這個黑蓮傳說頗有興趣,也研讀過那本記載著那段秘史的典籍,上次她看見風青陽肩膀上那個類似蓮花的傷疤後,腦中靈光一閃卻是沒往這方面想,直到她看見外婆留給她的小手扎上提到的皇室子嗣身上都有黑蓮印記,她瞬間抓住了什麼,讓人去查了四姨娘以前的事。無意間從已經離開風家的風青陽的女乃娘口中得知風青陽小時候肩膀上曾經有一個黑色蓮花的印記,不過後來他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肩膀上留下了一道疤,那印記就被蓋住了。她見過風青陽肩上的傷疤,根本就不像是摔傷,倒更像是被人刻意弄出來掩飾什麼似的!
于是,她猜想那傷疤會不會只是一個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隱藏什麼東西?
她這才想到風青陽身上沒半點長得像風嘯的地方,加上那只有皇室子嗣身上才會出現的黑蓮印記,讓她做了個大膽的猜測!其實,四姨娘早產就是她一手設計的,她要做的就是賭四姨娘這胎生的是個兒子,借由他身上的黑蓮印記逼四姨娘說出幕後指使!她的計劃幾乎很完美,除了她那個原形畢露的爹以外,一切都很完美!
「小孩子家懂什麼?一邊呆著去,大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你的教養禮數都學到哪里去了?再多說一句,就等著領家法。」風嘯冷聲說道,撕破臉皮的他連往日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和不耐煩,好似跟她多說一句話都是多痛苦的一件事似的。
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抬頭毫不畏懼的望著風嘯,清脆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意,「風將軍都如此說了,那本郡主也就不得不開口了,風將軍的家法應該不能用到本郡主身上吧?本郡主乃是皇上親筆賜封,賜予晨曦之稱號,官居一品,這點風將軍應該沒忘記吧?」既然他不喜歡父女這個身份,那她就把兩人的身份轉換一下,她眼底精光一閃。
話鋒一轉,身份瞬間從風家嫡出小姐變成皇上御封的郡主,以官餃壓人,她剛學會,似乎還蠻有趣的!她心想著。
「這是我風家的家事,你就是郡主也沒權插手。」風嘯咬著牙臉色鐵青,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里蹦出來似的。
聞言,風輕晨勾唇一笑,柔聲道,「風將軍言重了,本郡主從來就沒打算插手這件事,只是對今晚的事感到好奇,希望風將軍能給本郡主解惑,僅此而已!當然,風將軍若是不想說,本郡主也不會強求,據說當今聖上智慧過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一代睿智英明的君主,他應該會知道這剛出生的孩子身上帶著黑色蓮花是什麼意思!」她就是威脅他了,他想把這件事隱藏下去,也得看看她答不答應,她若是輕而易舉就讓風嘯忽悠過去,放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她就是豬。
「你威脅我?」風嘯眼底凶光乍現,雙眸死死的盯著風輕晨,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他的確不想讓人知道那黑蓮背後的秘密,他當然知道孩子沒被人換走,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先把這件事揭過去,稍後在私下審訊那個背叛他讓他戴綠帽子的賤人,她竟然背著他偷人,還跟別人生下野種,那人竟然還是皇室中人,到底是誰?是哪位皇子還是…他腦中浮現出一個可能,趕緊把那個念頭拋開!這件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自然要謹慎處理,偏生風輕晨和秦氏就是不願離開,還語出威脅之語,她們三番四次的挑釁忤逆,激起了他心底的殺意。
動怒了嗎?風輕晨眼底寒光一閃,心中升起幾分冷傲,「風將軍這說的什麼話?本郡主不過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請風將軍解惑而已,何來威脅一說?」沒忽略他眼底的殺意,她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冷了幾分,隱隱中還帶著幾分輕蔑。
「你不管管你的好女兒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管教她的,伶牙俐齒不懂禮數,真是敗壞門風丟盡我風家的臉!」柿子要撿軟的捏,說不過風輕晨的風嘯話鋒一轉,把矛頭指向靜靜站在一旁未說話的秦氏,把氣都往她身上撒,還以為她會像以往那般訓斥風輕晨幾句,深怕惹他生氣的討好他。
他想得倒是挺好,只是他似乎忘了她已經看透了他虛偽的面具,剛才還跟他針鋒相對來著!
「呀——這孩子怎麼有三條腿?怪物啊——」就在風嘯把矛頭指向秦氏的時候,風輕晨突然指著趴在被褥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嬰兒驚呼道!
「娘,你看他有三條腿,是怪物啊!要不要讓人請道長來把他捉走……」風輕晨一副害怕不已的樣子,驚叫後躲到秦氏的身後,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
秦氏很配合的安撫了她幾句,神色凝重的望著風嘯說道,「這孩子怎麼會是這幅模樣?這肯定不是風家的子嗣,你說,是不是你給這孩子動了什麼手腳?還是你真的像老爺說的,這孩子真是被你換過來的?」後面的話她沖著那跪在地上嚇得臉色發白的穩婆說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凝重。
「夫人明察啊!這孩子真是四夫人生的,四夫人生出這孩子的時候產房里還有別的丫鬟和媽媽,真的跟民婦沒半點關系啊,要是夫人不信可以把那些人找來問個清楚,就是給民婦天大的膽子,民婦也不敢在小少爺身上動什麼手腳啊!民婦給四夫人接完生後,就被貴府的丫鬟帶下去吃了點東西,一直都沒離開過將軍府,怎麼可能把孩子換走?還請夫人明察啊,民婦真的什麼都沒做,民婦冤枉啊!」那穩婆從他們的對話中意識到這次事情的不簡單,為了活命壓下心頭的恐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的說了一邊,話里話外都表示她根本沒有把孩子換走,她是被冤枉的!
「你,去把剛才在這里伺候的人全部找來,不許多說半句話,否則小心你的舌頭!」秦氏走到門邊打開門在外面站著那幾個家丁里隨手指了一個下人,讓他去把穩婆說的證人全部找來。
風輕晨嘴角微微抽搐,她娘也是個月復黑的,這件事上她佔了先機,根本就沒給風嘯說話的機會,三言兩語就把他想出來的借口毀掉。一句堅持要查清楚事情的由來,讓他無話可說!就連她隨手指那個人,她也認得,那是廚房管事大娘的兒子,他們母子都受過秦氏的恩惠,對她忠心得很,讓他去叫人就省了那些ど蛾子。
很快,那群之前在四姨娘生孩子的時候待在屋子里的人全部都被叫來,那些家丁也被遣退,「剛才四姨娘生孩子的時候你們都在屋子里伺候著,親眼看著那孩子出生,是不是?」秦氏淡淡的眼神掃過她們,開口問道。
那群丫鬟婆子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滿臉為難的不敢說話。
「是還是不是,你們老實回答就是了,還是非得打你們一頓才肯說啊?」左右她虐待下人的名聲都傳出去了,風輕晨也不在乎被人多說幾句,狠狠瞪了她們一眼,威脅的開口。
「是,四夫人生孩子的時候奴婢們都在屋里伺候著……」深怕惹火喜怒無常的大小姐,她們趕緊點頭回答。
風輕晨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開口問道,「你們都見過四姨娘生的孩子長得什麼樣?都過來瞧瞧是不是這個孩子,都給我說實話,要是讓我發現你們誰說謊,回頭就割了你們的舌頭,讓人牙子把你們賣去樓子里。」看著她們一個個滿臉驚恐的模樣,風輕晨突然覺著偶爾當當惡人其實感覺也不錯,讓人害怕總比處處害怕別人好吧!
「這個…大小姐,那孩子的長相奴婢沒記住,不過奴婢親眼看著那孩子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他有三條腿……」
「是啊,大小姐,奴婢們都被那孩子的三條腿嚇著了,沒記著長相……」
「奴婢還記著那孩子上有一塊黑黑的東西……」
「那孩子不足月,特別瘦小,還生了三條腿看著可嚇人……」
……
被風輕晨一威脅,那些個丫鬟婆子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把自己見著的東西說出來,深怕說晚了或是說得大小姐不滿意了被她割了舌頭發賣出去。只擔心自己會不會惹怒風輕晨被發賣出去的丫鬟婆子顯然沒注意到,她們每說一句話,一旁的風嘯臉上就陰沉幾分,她們嘰嘰喳喳說完,他渾身迸出一股冷意,她們感覺背脊發寒,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你也先下去。」听完那群丫鬟婆子的話,秦氏臉上閃過一抹冷嘲,淡淡的開口遣退那些下人,冷眼掃過臉色蒼白額頭直冒汗的四姨娘,和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得難看的風嘯,淡淡的語氣帶著幾分嘲諷的說道,「她們的話老爺您听清了嗎?不知道現在老爺您還要堅持去找您的親生兒子嗎?若是老爺堅持,妾身一定支持老爺的意思。」
風嘯陰沉著臉,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看似熟悉卻又感覺很陌生的女人,她真的是秦芸娘嗎?她跟他記憶力那個溫柔軟弱事事以他為天的女人相差甚遠,卻又勾起了他曾經的一些回憶!
「啊——」
突然,一聲驚呼,把風嘯從沉浸在往事的記憶中喚醒!
秦氏看向滿眼驚訝的風輕晨,溫柔的問道,「晨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被髒東西嚇著了?沒事,明兒個娘帶你去寺廟燒香,去去身上的穢氣。」說著,她還意有所指的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四姨娘。
風輕晨忍住心中的笑意,做出一副震驚無比的模樣,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床上那孩子上的黑蓮印記緊張的說道,「娘,黑蓮…那是黑蓮…我以前在三皇子表哥身上見到過,皇後姨母跟我說過,那是皇室子嗣的象征,也就是說,那黑蓮只有皇子身上才會有!可…四姨娘的孩子身上怎麼會有……」說到後面,風輕晨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趕緊伸手捂著自己的嘴,不停的搖頭,似乎要把什麼東西從腦袋里甩出去似的。
她那番話一說出來,風嘯渾身猛然一僵,床上的四姨娘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眼底露出一股恐慌,緊咬著下唇不停的搖頭。
面對秦氏那冷然的眼神,風嘯眼底閃過一抹決絕,瞬間做出了選擇!
「賤人,說,這野種究竟是誰的?你竟然背著我偷人,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我非打死你這賤人不可!」風嘯怒目一瞪,惡狠狠的盯著淚流滿面的四姨娘,冷冽的語氣听不出半絲情分,一如之前對秦氏那般冷冽絕情!
風嘯之前想護住那個賤人和那個怪物的目的是想問清楚她勾搭上的男人究竟是誰?或許他還可以從中得到很多好處,就當是他幫那人養女人和兒子的代價!當然,那都是建立在不被人發現的基礎上,如今被風輕晨說了出來,他不得不打消計劃,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他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還很有可能惹火燒身,把風家推到一個風口浪尖之處,這使他不得不打消計劃!
「沒有…我真的沒有…老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孩子身上為什麼會有這朵象征著皇家子嗣的黑蓮,我真的不知道……」四姨娘眼淚婆娑的望向怒瞪著她的風嘯,一心想著如何讓風嘯相信她,壓根就沒發現那個剛從她肚子里生出來還不到一個時辰的孩子早就斷了氣息,身體已經變得冰冷!
再一次從她口中听到同樣的話,風輕晨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清脆的聲音沒什麼波瀾,但說出來的話听在耳中隱隱多了幾分威壓,「若是我沒記錯,這番話在我跟我娘剛來的時候四姨娘就說過相同的一番話,難道那個時候四姨娘就知道那朵黑蓮的意思了嗎?那朵黑蓮意義非凡,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一次偶然才听皇後娘娘說到,就連我娘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那朵黑蓮的意義呢?四姨娘是不是需要好好解釋一下呢?」
風輕晨的話令在場的幾人瞬間錯愕,秦氏面不改色的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風嘯渾身一震,緊握雙拳眼中迸出一股滔天怒意,被人戴了綠帽子是回事,被當眾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這一刻,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前幾日還備受他疼寵的女人!至于四姨娘則是滿臉驚慌失措,不斷的搖頭,不敢跟看向風輕晨等人,蒼白的臉上因激動而染上一層紅暈。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想從我這里知道任何事,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這孩子的確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會告訴你他的父親是誰!你看,他已經死了,這樣一來更省事了,只要挖個坑把他的尸體埋掉,對外說我的孩子早夭死掉了。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變化,今天的事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一切照舊……」在確定風嘯不可能相信自己說的話後,四姨娘也收起了她臉上的偽裝,不再繼續扮可憐用眼淚來讓他心軟。
她撐著身子讓自己坐起來靠在床頭,單手像是拎小狗一樣抓起那個孩子的手臂,觸踫到他冰冷的身軀時,臉上露出一抹獰笑,確定那個孩子已經氣絕身亡後她隨手把他往床上一扔,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用無比輕松的語氣將今晚的一切歸咎成一場夢,那話里的意思隱隱帶著幾分施舍的意味。
風輕晨饒有深意的看了四姨娘一眼,不知道她的自信從何而來,都這般地步了,她竟然還能那麼老神自在的說出這番話,她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生孩子把腦袋弄壞了?
她心中這麼想著,卻沒蠢到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這個時候有人比她更憤怒!
「你這賤人,你有膽子就再說一遍?你做出這種事還想繼續留在府里,你當我死了不成?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說出那個奸夫是誰我就讓你死個痛快,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被人戴了綠帽子還不夠,竟然還被這個賤人這樣羞辱,風嘯差點沒被氣吐血,恨自己有眼無珠,更恨這個賤人的背叛,他真想撲過去一把擰斷她的脖子。
平日里對風嘯言听計從溫順大方的四姨娘好似變了個人似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你確定你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你最好先想清楚,若是知道他是誰的代價是拿整個風家來交換,或許你就不會那麼堅持了!」
風嘯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從他掙扎到平靜的眼神里,風輕晨看見了妥協兩個字,這一刻,她對他實在失望透頂!
她一直以為即使風嘯欺騙了秦氏,喜好,自私自利,但怎麼說他也是個上陣殺敵的將軍,是個鐵骨錚錚的熱血男兒,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配當個男人,連這種事都可以妥協,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這一刻,風輕晨打心底看不起他。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青陽明明是長子,卻跟府里的人生得一點都不像,今天听見四姨娘你這番話,我想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風輕晨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眼底閃過一道深意,「青陽應該也不是風家的孩子吧,他肩膀上那個摔傷留下的疤,認真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其實更像是被人割掉一塊皮,若是細看,還能看出一朵蓮花的雛形。」
聞言,四姨娘渾身一僵,顯然沒想到風輕晨竟然連這點小事都注意到了,看來她以前真是小看了她,風輕晨必須盡早除掉!四姨娘在心里暗自做了決定。
「你以為你這麼說就會有人相信你嗎?青陽是風家的長子,是你的親弟弟,這點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會改變這點,你用青陽來威脅我也沒用,我是不會上當的,青陽是風家長子,你們不會傷害他的!」四姨娘冷笑一聲,語氣堅定的說道。
「要知道青陽是不是風家的孩子很簡單,只要來一個滴血認親就什麼都知道了,四姨娘,你應該知道什麼是滴血認親吧?」風輕晨勾唇淡笑,四姨娘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堅定,但她眼底閃過那抹驚慌沒逃過風輕晨的眼,也讓她對接下來的事多了幾分把握。
滴血認親!
听見這四個字,四姨娘臉上露出一抹明顯的慌亂,這下就是傻子也知道誰的話可信,誰的話不可信!
「啪——」
給別人養了那麼多年兒子,風嘯要是還能忍下去他就不是人了,于是,他爆發了!狠狠摑了四姨娘一巴掌,打得她鼻子跟嘴角都流血,不過人還沒暈過去就是了。
「你這賤人,竟然讓我幫別人養了那麼多年兒子,我今天非殺了你……」風嘯雙眼通紅,惡狠狠的瞪著她,恨不得撲過去一口咬斷她的脖子,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風輕晨淡淡的看著狼狽淒慘的四姨娘,開口說出自己的條件,「你現在還認為不會有人傷害青陽嗎?四姨娘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說出那麼人是誰;要麼就等著給你那一雙兒女收尸!別懷疑,若是我不給你這個選擇,你的一雙兒女絕對活不下去;反之,我可以安排他們離開帝都,給他們安置個住處和足夠的銀兩,保證他們可以衣食無憂的長大。」
斬草不留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風輕晨還是知道的,更何況風青陽是一只有毒的蠍子,她之所以給四姨娘這個選擇的機會,目的就是想讓她說出幕後的主使者,那個人隱藏得太深,她查了很久也沒查出些什麼端倪。錯綜迷亂的各種陰謀算計就像是一盤棋,她至始至終都沒逃過那下棋之人的掌控,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風嘯臉上露出幾分掙扎難以抉擇的神情,風輕晨知道他在為什麼事掙扎,他一定以為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那個高高在上身份最尊貴的男人的,他一方面不敢得罪他,一方面又不甘被戴了那麼多年的綠帽子,他現在正在男人的尊嚴和風家的未來里掙扎著,風輕晨心里有八成敢肯定四姨娘的奸夫不是那個人,否則她也就不會查得那麼辛苦!當然,她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正在掙扎中的風嘯。
更直接一點的說,她看見這個她叫了兩世的爹知道自己寵愛的女人是別人的女人,他一心渴望的兒子是別人的種,就連他養了快十年的長子也是幫別人養兒子,他臉上那精彩又豐富的神情,令她感到很痛快!這就叫報應!
「我可以告訴你們那個人的身份,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不能傷害陽兒和音兒,要平安送我們母子三人離開帝都!」想了很久,四姨娘抬頭說出她的選擇。不管怎樣她都決定先保住性命再說,她相信他不會怪她的。
風輕晨點了點頭應了下來,風嘯稍作猶豫後,也點頭應允。
「他就是……啊——」就在他們豎起耳朵等著听四姨娘說出那個人是誰時,一陣破空聲傳來,一支利箭直直的射進葉姨娘的心髒,她慘叫一聲氣絕當場。
「是誰?竟然敢夜闖將軍府,來人,給我去找,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風嘯一聲令下,沒有繼續待在這個屋子里,帶著府里的下人,冒著傾盆大雨在府里找人。
「轟——」
雷聲一響,天邊劃過一道閃電,透過窗戶照到氣絕而亡的四姨娘身上,她鼻子和嘴角都流出鮮血,雙眼睜得大大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她胸口那支利箭射得很深,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被褥……
那一夜,大雨滂沱雷聲不斷!
那一夜後,傳出四姨娘難產一尸兩命的消息!
那一夜後,將軍府的大少爺風青陽和四小姐風輕音突然憑空消失了!
那一夜後,將軍府來了一個貴客,他就是曾經被老夫人請來捉妖的吳道長,他在將軍府做了一場法事,他做完法事的第二天,中毒昏迷的風青旭突然醒了,將軍府再也沒發生過任何意外!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吳道長的大名傳遍天下,就連皇上都有意請他入宮擔任國師,當然,這是後話!
那一夜之後,將軍府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化最大的就是將軍夫人秦氏,她一反往年的低調姿態,先是回到秦家跟家人認錯獲得了秦家人的原諒,跟皇後也恢復了姐妹情誼,還挺著個大肚子出席了很多宴會,很快的融入那些官家太太的圈子里,她還做主給風嘯納了十幾名年輕貌美的妾室進門,在他忙著應付那些女人的時候,把風家的一切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當然,這一切,風輕晨都不知道!
因為,她在四姨娘身死的那個夜晚,被人擄走,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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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了,接下來就是一輪新的故事,這是輕晨破繭成蝶的必經之路,在這之後,她才會真正的綻放無限風華,有足夠的資本跟那些人斗!
這一卷的輕晨還太弱,很多事都需要依靠別人,沒有足夠的資本跟狂傲自負的太子斗,也斗不過即將歸來的七皇子,也無法應付雙重人格的洛凡那極端的愛,更沒有抵擋那個神秘人的力量,她要在即將發生大動蕩的帝都中保全她外公一家,改寫他們的命運,就必須變強!否則她的重生將不具任何意義!
額…貌似娑說得太多了!至于那些想看虐渣爹一家子的親,稍微等等,肯定會狠虐的!還有,謝謝一直支持娑的親們,娑前段時間狀態貌似不是很好,更文的字數很坑爹,娑以後會盡量保持萬更和早上更文的好習慣!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