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中市,是典型的山清水秀的南方城市。
城市空氣清晰,市區5環以內熱鬧非凡,五環以外就是自然景區。城郊區一面環山,有幾座拔海二三百米的山彼此相連,山下有清澈的小河蜿蜒而過。其中一座非常小的山丘頂上,還有一個非常著名的泉眼。
入夜後,夜空如幕,繁星點點,東邊一輪明亮的月牙掛在半空,皓月當空,呈現眾星拱月之勢。
月色凝白皎潔,銀輝的月色朦朦朧朧的灑落下來,將山腳下的植被照亮。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山腳下流動的溪流,在銀白的月光下反映出瀲灩光彩。
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車輪的滾動,山腳下分外寧靜。
寧靜之中,卻不乏溪水潺潺流動和蟈蟈振翅鳴叫的樂章。
一個個頭十分高挑的人影,在一片草叢中找到了什麼東西,興奮的轉過身大吼著︰「我找到有淤泥的小池塘啦!」
「你不要叫啊!」
後面接近著響起簡妝無奈低沉的聲音。
走在後面的簡妝,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對前面興奮不已的杜蔚然低聲警告︰「黃鱔都是躲在淤泥里藏匿著,你這樣又跑又叫的,會把淤泥里的黃鱔嚇到,它們會往更深的泥巴里鑽,到時候就抓不到了!」
「哦,哦,我不知道,抱歉抱歉,我馬上閉嘴……」站在波光瀲灩的一個小池塘邊的杜蔚然趕忙捂住自己吱哇亂叫的嘴,認真的點點頭。
「水塘找到了就好,我做什麼你跟著幫忙就可以了,不要在擅自行動了。」簡妝挽起褲腿,亦步亦趨的赤著腳,踩著柔軟的小草走到杜蔚然身邊,側過頭附到他耳邊,輕聲說道。
她真是服了這個貴公子了,身嬌肉貴,毫無野外生活經驗,就為了新鮮好玩,驅車拽著她和那位蘇爺來到城郊有水的地方,然後歡呼雀躍的跳到小溪里要捉黃鱔。
美國本土生活的人,從來就不吃淡水魚類,也包括黃鱔這種外形酷似水蛇的低賤食材。
所以,杜蔚然壓根就不知道黃鱔根本不會生活在水速流動很快的清澈溪流中,黃鱔這種動物,生活水質渾濁,較為安靜的水塘里,白天藏在淤泥挖住的洞穴里,于夜間鑽出洞口覓食,而且少有聲響,都會把黃鱔嚇回到洞穴中。
杜蔚然從小被家族寵溺,他在家排行老四,上有三位哥哥學習教會運作,他並非繼承人,所以生活過的十分閑適,主要任務就是「吃喝玩樂」,所以對于日常生活的打理,那是一竅不通,不知人間疾苦的他,更別提會捉黃鱔這種特殊技能了。
捉黃鱔,別說杜蔚然,就大眾而言,已經很少有人會捉了。
簡妝父母離婚後,她曾被母親寄養在外公家,在鄉下生活過一段時間,跟著村里的一幫混小子學會了很多,從上樹摘桃,到下河模蝦,這些小手腕,都練得爐火純青了。
長大離開村子後,上學、嫁人,一直就沒這種機會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還能有下河模魚的機會。呵呵,恐怕這就是人生吧。
她想到這里,忍不住斜勾起一側的嘴角苦笑起來,轉身對月光下,離著池塘老遠的男人喊道︰「蘇爺,麻煩你快點,把網子和魚餌拿過來,不要離我那麼遠,我一個人搞不定的。」
月光下,清冷的月光打在那人身上,那人逆著光站在簡妝身後十米元的地方。
由于離得太遠,光線微弱,月光打在他額前,在發絲的遮擋下形成一邊隱形印在臉上,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清楚的听見了那人極不情願的嘟囔聲︰「真是麻煩死了,大晚上的吃什麼黃鱔煲,吃就吃唄,還神經病一樣的非要來這里自己抓,真是閑的你沒事干了。」那人嘴里不停得數落,磨磨蹭蹭的往這邊挪著,「你自己要吃黃鱔煲,自個卻不會抓,非把老子拉過來給你當下人,你真他媽會給我沒事找事。說你不是神經病,誰信啊。」
站在水塘邊的杜蔚然听到身後,從那人的嘴里飄出來的叨咕聲,可是沒听清,就扭過頭大聲問道︰「蘇越卓,你說什麼?你離的我們太遠,我們听不清啊。」
「……」蘇越卓腳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才把胸腔里的惱火壓制下去。他不耐煩地看著杜蔚然,從牙縫里擠出句話,「我是說干脆別弄了——這荒郊野嶺的,你抓到黃鱔了,再帶回菜館里找廚師做湯,這一來一回的麻不麻煩啊!」
「不會麻煩啊。」杜蔚然不解的應聲,然後指了指前面一處空地,說,「你怎麼這麼笨啊,這一來一回的當然麻煩了,都這麼晚了,抓到黃鱔了在送到菜館里,那我都餓死了。咱們直接現做!」
現……
蘇越卓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詫異的反問︰「你說什麼?」
「現做啊。有什麼問題嗎?」蘇蔚然笑哈哈的挺直身板,雙手插著腰部,得意的說︰「放心吧你,我早就準備好了,炖鍋、醬油、鹽味精什麼的,我都裝在包里了,抓到黃鱔後開剝干淨就能下鍋,你過來搭把手就成。」
「你……」媽媽的。蘇越卓差點罵出來,好在說出第一個字後,就立馬閉上嘴忍住了。我操,這家伙這方面倒想的挺周全,荒郊野外的埋鍋做飯,怎麼著,想回味一下原始人的生活方式?還真他媽是個神經病!
*
捉黃鱔這活,杜蔚然根本不會。蘇越卓百般不情願,拿過工具後,木頭一樣的杵在水塘邊,死活不願下水。
沒辦法了,簡妝只好一個人承包兩份活,讓杜蔚然輕輕下水,把漁網的八個角全部埋在那小水塘的四角。
水塘水位很低,水只淹到人的小腿。
為了提防萬一,簡妝還把魚鉤連著魚線,在鉤子上穿上活蚯蚓,然後借著月光,彎著腰找到水塘邊淤泥里的十來個洞口,每個洞口處埋上穿好蚯蚓的魚鉤。
找洞口這活,杜蔚然只能看熱鬧,幫不上一點忙。蘇越卓站在邊上,連鞋子都沒月兌,冷冷地看著好戲。
做好這一系列,簡妝在水面上撒下很多魚餌,然後讓杜蔚然上岸,使勁用腳在岸邊跺腳。
不一會兒,洞里的黃鱔紛紛游出洞穴,大部分黃鱔游到水塘中央,漂浮魚餌的地方後,簡妝當即一喝,杜蔚然和蘇越卓分別握住漁網的其他角,跟簡裝一起用力,在瞬間收網!許多來不及逃竄的黃鱔,就成為囊中之物了!
藏在洞口里的黃鱔夜間覓食,都有這樣的習性。水里出現躁動,會驚到黃鱔。可在岸邊踩穴,黃鱔會以為洞穴不牢,即將塌陷而主動游出。
在沒有布置好漁網和捕獵器之前,不能驚到黃鱔,這是技巧。
杜蔚然力氣大,歡天喜地的拉著一大團漁網扔上岸,然後打開手電筒,清點著網里的戰利品。
蘇越卓看杜蔚然數的起勁,也忍不住湊上前,蹲在一旁,隨意抓起一只渾身濕漉漉,長著四條腿的動物,左右看了半天後,問對面的簡妝︰「這是不是青蛙?」
簡妝抬頭一看,看到那動物背上爬滿的疙瘩後,回答道︰「你連青蛙都不認識?這是五毒之一的癩蛤蟆,有毒……」
「我操!」簡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越卓的一聲咒罵打斷。
「……」蘇越卓渾身一震,他哪見過這種惡心的玩意,這下連看都不看再看,立馬把手中黏糊糊,長滿疙瘩的家伙扔出老遠。
「哈哈哈……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呢,笑死我了,瞧把你嚇得。」
杜蔚然立刻仰起頭,猖獗的笑起來……
*
後面的撿柴生火,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簡妝負責完成的。
蘇越卓怎麼說也是個黑道大哥,論資排輩都是別人的「爺爺」,雖然不比杜蔚然身份尊貴,但也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人。吃喝什麼的,那都是現成的,哪會做飯?
殺人他會。怎麼開剝黃鱔,他就不知道了。
沒辦法,把匕首教給簡妝。
簡妝小時候經常做這種事,熟門熟路。黃鱔渾身滑膩,簡妝一手掐著黃鱔的頭部,指甲陷入表皮,才將黃鱔固定在手心,右手持刀,刀刃抵著黃鱔月復部,從上到下一刀劃下……取出內髒清洗後,切成2寸長的小段,放入鍋中,備好蔥姜蒜一起下鍋……
「好香啊……」杜蔚然在鍋邊嗅著香味,贊嘆道︰「簡妝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門手藝的啊?我記得你以前根本不會做飯,每次都是吃速成快餐啊……這半年不見,你都成大廚了!」
「聞著……是挺香的。」折騰了半夜,蘇越卓也餓了,尤其是現在正是他以往吃夜宵的時間,望著鍋里咕咚咕咚煮的黃鱔煲,他也不由自主的湊近了一些。
「去去去,你一邊去,饞死你都不給你吃。什麼忙都不給幫。」杜蔚然身子一扭,一把身旁的蘇越卓給頂開了,女乃白的帥臉一板,柔和的面龐頓時冷硬起來,「這會你到想吃了,早干嘛去了?」
「……」蘇越卓沒說話,雙眼側目而視,冷冷地瞪著身邊的杜蔚然。
「想吃也行啊……」站在一旁的簡妝揚起臉,高昂的頭顱慢慢轉向蘇越卓,臉上蕩漾開一抹壞壞的笑容,刁難說,「回答我一個問題,如實回答,我就分你一杯羹。」
「你想知道什麼?」蘇越卓抬起頭,迎上簡妝的目光。
「其實問題挺簡單的,我相信你一定回答的出。」簡妝的唇畔的弧度越來越深,笑容愈發的危險起來,她眯著眼楮,笑眯眯的柔聲問道︰「敢不敢說出你的尺寸。」
「什麼尺寸?」蘇越卓眨眨眼,不明所以。
「就是你經常用安全套的那個東西的尺寸。」簡妝故意挑這個話題,誰叫他剛才只站著不幫忙,現在想白吃白喝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啊,「你說說看吧?我相信杜蔚然也很想知道。」
「沒錯沒錯!」杜蔚然高興的從地上跳起來,兩眼放光的盯著蘇越卓的身下,視線簡直跟x射線一樣死死鎖住蘇越卓的胯間,詭笑著說︰「我也特別想知道哦!特別想知道你的那個是不是很威猛?因為昨天我路過你辦公室的時候,我听到里面的女人叫的哭天搶地,特別大聲……」
蘇越卓雙手捂著胯間,氣的咬牙切齒,他突然有種想殺人的沖動,終于忍無可忍的爆了粗口︰「尼瑪,你們兩人……操你大爺的,要不要老子月兌光了給你們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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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妝重生後,是簡妝的身份活著。她沒有任何理由動用簡家的力量對付許家,而阮家三兄弟此時尚且和簡妝處在剛認識不久的階段,怎麼可能會替她出頭?簡妝既然重生了,就要重新讓自己強大,而不是一味的依靠別人,所以簡妝成長起來,立足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