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城池 下部︰相思賦予誰(2)

作者 ︰ 穿游泳衣的小魚

「秦桑榆,難道你覺得你未來的老公見不了人?」莫少廷笑米米地瞅著她,彼此之間這樣親密的呢喃,其實平日里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桑榆轉過身,一雙透徹的眼眸靜靜地凝著他,唇角漾出一抹極淺的笑容,遇上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一直都覺得上天是厚待她的。

「少廷,謝謝你。」她微微笑了笑說道。

桑榆鼓起勇氣推門而進,酒吧里的格局幾乎沒怎麼改變,借著昏暗的燈光,依稀能看清楚牆壁上掛著的那些畫,全都是出自東方卿之手,還有一台老式的唱片機,空氣里飄蕩著一陣細膩的、磁性的歌聲,听不出唱的是什麼,但是卻能感覺到這一首曲子中淡淡的憂傷,像是在思念什麼。

桑榆微微愣了一下,抬眸,朝著他淺淺一笑,說道︰「如果你不覺得我會妨礙你的公事,那我跟你一起去。」

「啊!」她從夢里驚醒,所有的思緒都定格在最後一個畫面上,她看到年輕的她笑著朝遲暮走過去,那一抹笑容明媚得如同這個季節的陽光,幾乎令人覺得刺眼。

桑榆微微笑了笑,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竟然沒有听到你敲門的聲音。」

從上車到現在,桑榆一直沉默著,目光望著車窗外一幕幕從眼前掠過的精致,仿佛曾經經歷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回到了她的記憶里,就像是絕了堤的洪水,怎麼都擋不住。zVXC。

「阿榆,晚上七點的時候我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嗎?」莫少廷突然問道。

「沒關系的,我們不著急。」莫少廷微微笑了笑說道,他輕輕地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精致的側臉,俊逸的臉龐露出淺淡的笑容。

莫少廷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秦桑榆,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你就禍害我一個人得了。」

桑榆下意識地想要拒絕,說道︰「少廷,不用了,我對這個城市很熟悉,一會兒出去走走,我自己可以找東西吃。」

「當然不會,都是幾個老朋友了。」莫少廷笑著說道,伸手輕輕地將她攬入自己的懷里。

「當然還是他。小姐,您是……」那服務生有些好奇望著她,他在傾城酒吧工作兩年了,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她怎麼可能認識阿木哥的?

他們住的酒店里香榭大街很近,桑榆是走路過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張張陌生卻又生動的臉龐。

「阿木,好久不見!」桑榆微微一笑,若是見不到未央,至少她能夠從阿木的口中得到未央的消息。

「沒關系的。想吃什麼?我一會兒給你帶回去,或者等我回去之後再陪你出來吃一些?」莫少廷離開了包廂,走到安靜的長廊上听電話。

桑榆憑著自己的記憶走到了傾城酒吧的門口,仿佛這里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變化,依舊是那四個極具藝術的字。她站在門口,腦海里想到了很多個畫面,與未央再一次相遇,她跟東方卿一定過得很好吧!他們一家三口,她也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愛情,只願自己所有的朋友都過得比她好。

離開杭城之後,她再也沒有喝過一種叫做夢境的雞尾酒。忽又想起什麼,連忙問道︰「你們的調酒師還是阿木嗎?」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她的眼簾,桑榆不由得皺了皺眉心,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門下車,突然又想起自己在出租車上,而且身邊還坐著莫少廷。只是,等那個身影轉過身的時候,桑榆才知道是自己認錯了人,那一刻,她不由得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下班高峰期,這一條主干道突然堵塞起來,司機師傅罵了一句髒話,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桑榆和莫少廷,略帶著歉意地笑著說道︰「這個時間總是堵車,最少也得四五分鐘的時間,堵得長的時候,好幾個紅綠燈連在一起。」

桑榆站在這一家酒店第十七的樓層,遠處的夜幕一片漆黑,偶爾的幾顆星子鑽出雲層,那些高樓大廈的燈光幾乎與夜幕融合在一起。

桑榆微揚起精致的小臉,唇畔漾出一抹極淺的笑容,說道︰「沒什麼,你去忙吧!」

那服務生回到吧台之後,立刻將自己剛才踫到的事情說給阿木听,還刻意描述了一下桑榆的模樣,阿木听後听沒有說什麼,只是很認真地調那一杯叫做夢境的雞尾酒,然後親自端過去。

明媚的陽光將整個城市籠罩起來,道路兩旁的樹木蔥蔥郁郁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落下來,斑駁的地面投了無數搖曳著的光斑。

收了線,桑榆在窗前站了很久的時間,開著窗,涼爽的夜風肆無忌憚地灌進來,貼在她的耳際掠過,依舊是三年前那樣的短發,清爽利索。她換了一套干淨的長裙,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些成熟嫵媚的氣質,比起三年前,在她的身上看到最多的就是沉靜,莫少廷說,在皇後鎮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是一個安靜的女人。

他們來到事先預定好的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兩間單人房。桑榆進了房間立刻將自己扔在柔軟的大床上,腦海里亂七八糟的過往像是七十年代的黑白電影,一幕幕浮光掠影,差一點將她打回了原型,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想,這一輩子也不會再踏足這一座城市。

窗外的街景很美,午後的陽光斜照下來,街道上落滿了高樓大廈的陰影,有風,穿梭在城市的每一條街巷,初夏的季節透著一絲悶熱的氣息,像是一條長龍的汽車不斷地排著尾氣,空氣里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汽油燃燒的味道。

莫少廷沉默了一會兒,只能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什麼事的話立刻給他打電話。

她徑直朝著角落的位子走去,立刻就有服務生走了過去,禮貌地問道︰「小姐,想喝點什麼?」

「好啊!」她笑著應道。

熟悉的街道,人影卻早已經不一樣,相戀七年,分離三年,相聚半年,然後再一次分離三年……

秦桑榆,三年的時間難道真的不足以讓你忘掉一些人和一些事嗎?

「阿榆,你醒了?」那端傳來莫少廷溫柔的嗓音。

大廳里的人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的,也有單獨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悶酒的。

桑榆爬起來,只覺得身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再伸手模了一下額頭,就連額上也有些潮濕,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這三年的時間,她從來都沒有夢到過他,關于他的一切都被她主動摒棄掉,就好像她的生命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叫做遲暮的男人,他們之間更沒有什麼回憶。

歲月靜好,物是人非。

「一杯‘夢境’。」她淡淡地回道。

「秦桑榆,你真的是魔障了!」她自言自語地笑了笑,然後鑽進了浴室里。

夜色降臨,整個城市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暗中,華燈初上,繁華與奢靡開始上演。燈火闌珊處,是否有那麼一個人一直站在原地等著你歸來?

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呈現在桑榆的眼前,三年沒有回來了,這里的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熙熙攘攘的街道,車如流水般穿梭在這個城市。

很久以後,回望的時候,想起那些曾經出現在自己生命里的人,唇角微微揚起,露出淡淡的笑容。

房間里的冷空氣開得很足,不多一會兒,桑榆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也許是一路上太累了的緣故,即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也沒有听見。

阿榆,我先去赴約了,如果你醒過來之後我還沒有回來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三年前離開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終有一天還會回到這里,沒有跟任何人聯系,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好像她和他真的生活在兩個遙不可及的世界一樣。

秦桑榆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曾經的C大,在那一條幽靜的林蔭小道她看到了遲暮,他像是在哪里等人,可是她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她用力地喊他的名字,他卻根本听不見一樣,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

熟悉的街景,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喃唇漾平。

人生就像是一次旅行,沿路會遇上很多的人,也會遇上不同的風景,沒有誰會一直陪你走到終點,也許有人會在中途的某一站突然離開,下一站的時候,你又會遇上另外一個人,他們會留在你的記憶里。

杭城,初夏。

莫少廷站在門口,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只得掏出手機來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她拿起手機給莫少廷打了一個電話,好一會兒,那邊才有人接通了,她原是不想打擾他的,但是看到他的留言,卻又不得不給他打電話,如今她的身份是他莫少廷的未婚妻,凡事都應該想著他的,不是麼?

「秦小姐,沒想到真的是你。」阿木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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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更新晚了,親愛的們,六一快樂!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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