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二十六章專搞腐化(中)
官囚都有自己的情人,但申自慶直言不諱叫二女乃。他說,「我國古代的妾,過去人們叫小老婆,現代人叫‘包二女乃’。歷來流行一種說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蓄妾宿娼私通,人們當然要加以非難,但是如今的中產階級的蓄妾宿娼,鄉民的私通,要知道這未必全是東方人的放逸,至少有一半是由于追求自由愛情的動機,不過方法弄錯罷了。」唐有神說。
「人們過著貧困的生活可以不希求富貴,但過莊端的生活而總不能忘情于歡樂。」申自慶說。
這一,申自慶收到了二女乃毛穎的來信,異常高興。讀完來信,他娓娓向官囚們講述了自己與二女乃的故事——
毛穎是市府綠化辦的打字員,也是個美人胚子,是申自慶的一位朋友的獨生女,以前都是叫他伯伯的。毛穎來到綠化辦上班後,才改叫申自慶為申主任。這盡管是一種普通的稱呼轉換,開始是有些別扭,可到後來,不僅習慣了,而且感情也隨之升溫了。
毛穎真可愛,韻致淡雅,像一枝月下的清荷。只有睦湖這樣造化靈秀的江南古城,才能養育出毛穎這樣的絕色美人。在這個以貌取人,以色惑人的世界里,很難不把她列入時尚的行列之中。她是一個在傳統和現實、美麗與肉欲、典雅和庸俗之間那條鋼絲繩上舞蹈的精靈。
在市府綠化辦舉行的一次文藝晚會上,毛穎自高奮勇上台載歌載舞,其優美的身段和出色的舞姿得到了陣陣喝彩。申自慶時年56歲,完全稱得上是毛穎的父輩級人物了。但一听說申自慶不僅很有權,而且很有錢,並具有廣泛的社交關系,「黑道白道都擺得平」,毛穎立即就對他俯首听命了。一夜之間,申自慶便成了毛穎引以為傲的「伯伯」。自從有了申自慶這個有權有勢的「伯伯」後,毛穎變得更加注重打扮了。兩人經常一起吃飯、唱歌、購物,相對于同年齡的大部分女同事而言,她顯得很是另類,經常提著大包小包高檔食品和時髦的衣服回家。
有人說,女人是一架琴,就看男人怎麼調撥,好的男人彈出的是仙樂,孬的男人彈出的是噪音。申自慶當然是調琴的高手,他飯局多,每次赴宴都喜歡帶上毛穎,而且她的酒量很好,有不醉之量,愈飲愈臉白,他覺得她非常可以羨慕可以寵愛,只可惜她有時愈能飲酒便愈不肯喝酒,好象是她的美艷愈不肯顯示她的顏色,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于是在酒宴上他常常逼迫她替自己喝酒,于是深得貴賓和他的朋友們的贊許和艷羨。喝酒本來是一種享受,但國人卻把它過度禮節化,弄得酒桌上酒令、辭令太多,尤其是勸酒、灌酒,使人不僅不自然,而且很尷尬,也逼出些縱酒吐酒的酒鬼。申自慶深知,公關場合,用酒來辦事、來挑逗的例子也很多。因為酒,如果喝得好、喝得少、喝得巧,到底是一個不會出賣你的朋友。今人與古人一樣,都喜歡喝酒,所以喝酒的名堂也最多,喝酒的家伙比現代人還豐富。每逢應酬,申自慶在酒桌上常常要念叨自己「三要三不要」的口頭禪︰「酒要喝,不要醉;禮要收,不要受賄;舞要跳,不要定位,」可是他卻常常違犯自己的「名言」。每當一次圓滿的公關應酬結束之後,他常常找機會尋托詞送錢送物給毛穎,她也覺得自己在酒桌上「保駕」有功,受之無愧。
毛穎原本是個本分的女孩子,父母都是一般工人。小女人的心胸都在關切重大的利益,一位原本清純的姑娘受到世俗的奉承包圍,以為別人的拍馬、討好、友誼都是真情實意,仿佛一只小鳥全不知道給人家標著高價作為賭注。這種人際關系使毛穎在單位里的情景顯得又可笑又可嘆。這原是古往今來到處在搬演的活劇,這兒不過表現得最簡單罷了。利用頂頭上司的虛假殷勤和情誼而佔足便宜的毛穎,是這一幕的主角,有了她,這一幕才有意義。單憑她這張靚麗而狡黠的臉,不是就象征了法力無邊的「領導」,現代人供奉的財神嗎?
毛穎還年輕,在她身上畢竟具有一些被那些當代官場風流分子賞識的品質︰貧窮,卻窮得驕傲,勇敢而不發牢騷,心情快活,熱情好客,心腸柔軟,最要緊的是,對一切舊傳統表示忠誠。毛穎拒絕改變,甚至拒絕承認在一個正在改變的世界上有任何需要改變的理由。在她那間房子里,樸素的擺設,甘于清貧的日子似乎洋溢在她的內心深處,父母對她十分放心,對席卷睦湖地面那些妖冶時尚新潮的無法無的生活和高級生活方式甚至更輕蔑了。每當吃飯的時候,他們盯著她那張年輕的臉看,看到的是對過去的日子毫不動搖的忠誠。他們也知道網上的蔓延。這樣的父母多的是,他們害怕自己的女兒被黃色禍害。他們更了解,有的人家的女兒成了毒品的俘虜。那些姑娘是開放年代長大成人的,對禁欲的年代只有童年的記憶。她們既沒有丈夫,也沒有情人。她們對社會教育和家庭教育幾乎沒有回憶——那些追求享受的姑娘那麼漂亮,衣著那麼講究,人又那麼無憂無慮。她們傍大款、追老板、結官員,常常出沒在豪華的宴席、舞會和歌廳,坐名牌轎車,穿名牌衣服,一心一意地崇拜金錢!跟那些穿得那麼寒磣、那麼一本正經、那麼辛苦地干活兒、幾乎沒有玩耍時間的當地姑娘兒相比,真不如跟大款、老板、當官的私奔,或者被包養,盡管這種事使睦湖許多善良的人家傷心。做父母的總是擔心他們的女兒會在物欲橫流面前「繳械投降」,作為那些風流韻事的主人翁,每當听到這些悲劇,血管里就會流過一陣寒冷的恐懼——但是一看到毛穎那張溫柔然而毫不動搖的臉,恐懼就被驅散了。他們的父母會對鄰居說,她是全社區年輕姑娘的最好的、最有益的榜樣。而且在單位里,因為她從來不在同事前炫耀她自己的優點和品行,所以姑娘們並不嫉妒怨恨她。
人生的脈脈溫情和清心寡欲在此只居于次要地位,它只能激勵毛穎原本一顆純潔的心。而且她能有這麼一點真,還是因為她蒙在鼓里,一無所知!申自慶的財富,她不羨慕;老實說毛穎還是欣賞申自慶的獨特的「歪才」,申自慶在酒桌上高談闊論和幽默的談吐,常常使得毛穎忍俊不禁開懷大笑。她對人生的看法,只憑一些渺茫的觀念,對金錢既不看重也不看輕,她一向就不太用到它。她的情感雖然無形中受了誘惑,也受到一些閑言碎語的傷害,旦對申自慶的依戀和崇拜依舊很強烈,而且視作她生命的真諦,使她在圍繞申自慶那些唯利是圖的人中間別具一格。人類的處境就是這一點可怕!沒有一宗幸福不是靠取悅上司得來的!
由于嫉妒,人們要用花言巧語去陰損人家,表面上恭維,骨子里詆毀,毛穎也要時時刻刻說些似乎真而別有用心的話,以抵抗那些睦湖官場、市井惡人和單位里那些陰謀手段,不上他們的當。她的老媽常常給她說︰「我們是本分人家的閨女,一輩子可得一步一個腳印走好,衣服穿得破,可不能讓別人手指戳破。找對象,要找個般配的,別做那些荒唐的不現實的夢。女人這一輩子,找個什麼樣的男人相廝相守過日子,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啊。一個人可以無才,但不可無德。無才之人尚有老憐憫,蒼不讓餓死瞎貓,可無德之人越是有才,越會倚才倚勢逞凶作惡,貽害無窮,禍患不淺。」老媽的話雖然有理猶如耳邊風,毛穎卻認為太絮叨太碎煩,她有自己的主見。
毛穎與蕭玫娟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女人。蕭玫娟潑辣、陽光、率直;毛穎有好多地方都像她的媽,溫柔、怕羞、含蓄,有時會突然一下子臉紅,很端莊。不過她有時倒真有見識——「我得承認,她在待人處世上的確有點見識,」連申自慶心里也不得不這樣想道。毛穎生就一張受人保護的孩兒臉,除了純樸、善良、真誠以外,什麼缺點幾乎無法找到,也從來不曾見到過粗魯和惡意,即使偶爾見到也認不出來。因為她一向快樂,她願意叫周圍的人都快樂,至少,也要感到滿意。因此,她始終看到人家的長處,好心地談論人家的優點。同事再笨,她也找得出人家忠心和厚道的可取之處;姑娘再丑,再不討人喜歡,她也看得出人家神態優雅,性格高尚的長處;男人再卑鄙,再討厭,她也不根據人家的現狀來看,而是根據人家變好的可能來看。正因為她這些美德都是胸懷寬大的真心自然流露,所以在單位工作時間不長,人人都圍著她轉,人家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優點,她倒發現了,那誰還抵擋得了她這份魅力啊?單位里的人誰也沒她這麼多女朋友,也沒她這麼多男朋友,然而向她獻殷勤的人很少,因為她缺乏籠絡男人心的這種自私和任性,再說她是單位領導的紅人。
說起來,毛穎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遵循所有睦湖姑娘受的閨訓罷了——就是要使身邊那些人感到舒服和滿意。如今社會經濟搞得這麼發達,也有這種和衷共濟歉遜忍讓的女性之功。她也知道凡是在一個地方,男人感到稱心如意,毫無抵觸,不傷面子,保住虛榮,那麼這個地方大概也是適宜女人生活的大好地方。所以,她認為,女人從出世到入土都竭力討好男人,男人心滿意足了,對女人也就殷勤備至,愛慕有加。其實,底下什麼東西男人都舍得給女人,就是容不得女人有主見。比如毛穎跟蕭玫娟施展的是同樣的魅力,不過她的手腕高超,技巧嫻熟。兩個人的不同在于事實上毛穎說客氣話和奉承話是存心叫人高興,即使一時高興也好,而蕭玫娟辦事任性只有在為了進一步達到自己的目的才肯罷休。
除了跟這些官場的男人接觸之外,毛穎的地是一個完全女性化的地,這點使她很苦惱,因為她對同性既不喜歡又不信任,更糟糕的是,她始終討厭她們。不過,一星期倒有二個下午她得去參加機關工會舉辦的女職工聯誼會。在這些場合,凡是認識毛穎的姑娘對她都很客氣,很關心,她們待她很恭敬,仿佛她是領導的化身,她們經常閑扯著舞會啊,情人啊,相親啊,叫她听了又妒又恨,妒的是人家過得快樂,恨的是自己不是公務員不能參加這些活動!哎呀,她比那些公務員何止漂亮三倍啊!唉,人生多麼不公平!大家都當她的心已經死了,其實根本就沒死,這多不公平啊!她的心在申自慶身上呢!可是盡管有這些不稱心的事,市府機關還是使她非常滿意的,因為申自慶曾經答應過明年幫助她去考公務員。不知不覺過了一星期又一星期,她在這里做臨時工的時間也越拖越長了。
有一次,是周末的下班前,申自慶照常叫毛穎出席飯局,說是有重要宴請。毛穎自然樂從,申自慶把她帶進了一家高檔酒店,點上幾個毛穎愛吃的菜,還叫了一瓶五糧液。毛穎覺得不對,就問︰「不是有重要宴請,怎麼就我們兩個?」
申自慶笑眯眯地說︰「對,今專門請你,難道不重要嗎?」
毛穎有點吃驚,接著她做了一個十足令人**的媚眼。名城女子的眼風,因為平常矜持到極點,謹慎到極點,反而有一種饞涎欲滴的神氣,那是把一切歡娛當做竊盜或罪過的假道士特有的眼風,但掩飾不住她得寵後的驚喜︰「重要什麼呀,給主任當公關,當秘書,我心甘情願,也是應該的嘛!」本來她想加上「當公務員」,覺得太勢力太庸俗不好,把它咽了回去。
申自慶滿心歡喜︰「說得好!說得好!」
毛穎留神瞧著申自慶把五糧液慢慢倒入酒杯,一股白酒的清香四溢,覺得情調浪漫津津有味,正如睦湖最多情的女子,看一出引人入勝的戲一樣。毛穎受過極有風度的家庭教養,又有一個時髦女子本身的歷練和琢磨,的確有些愛嬌而文雅的小動作,頗象一個風騷的情婦。妙齡女人的同情與溫柔,真有磁石般的力量。申自慶欣然舉杯︰「來,讓我敬你一杯!」
毛穎一看見申自慶微笑的神情,覺得對她的寵愛和體貼,覺得有股潮水般向她沖來的感情,簡直沒法抗拒,恭敬不如從命,連聲說︰「謝謝!謝謝主任!」
申自慶對毛穎又和善又憐愛地瞧了一眼,充滿了笑意。在把毛穎端詳之下,他從燈影里看去,她的臉紅撲撲地,她的眼水汪汪地,剛喝了半斤老酒頂多這模樣,他覺得她純潔的臉上線條和諧到極點,態度真,清朗有神的眼楮閃出年輕的柔情,只有願望而沒有肉欲的成分。
「老實說,要是讓你盛裝坐在歌廳的演藝吧里,我敢保證使其他女孩子相形失色,你會叫男人動心叫女人妒忌,他們全得想犯罪呢。」
這番恭維雖然使毛穎心情愉悅滿臉羞紅,卻把她的心抓住了,快樂得直跳,嘴里卻虛懷若谷地說︰「噢!主任啊,你千萬別取笑我這個可憐的社區里弄姑娘哦!」
「要是你那一完全知道我的脾氣,小穎,你就知道我是最恨取笑的人,取笑會使一個人的心干枯,傷害所有的情感……」說罷他瀟灑地把酒杯里的酒一干而淨。
毛穎第一次听到申自慶直呼自己的小名,心里「咯 」了一下後,隨即一陣激動亢奮︰「對了,大概我沒有取笑別人家的聰明,所以吃虧不少。如今夸人家‘心地好呀’這樣的話,並不值錢。因為這句話的意思恰恰是說人家‘其蠢似牛’。現在單位里私下嫉妒我的人不少呀!也許是有了你,所以沒有人敢當面開我的玩笑,或者敢攻擊我。」
「別多心了,這正好證明你的心好,為人好。」申自慶掃視了毛穎全身,突然發現她手上戴著一只閃光的鑽戒︰「你的戒指蠻漂亮的,讓我看看?」
毛穎伸手月兌下戒指,她的指尖和申自慶的指甲不經意地輕輕踫了一下,她馬上臉紅了。「媽媽給我的生日禮物!」
「噢!你幾歲了?」
「二十歲!連人家幾歲都不清楚,算什麼領導呀?」毛穎嘴巴一翹,故作生氣,語調流露些須怨氣和曖昧。
一個睦湖地面的妙齡女子與頂頭上司幽會,用嬌媚的神情忸怩作態的胳膊做著手勢,無須太大的勇氣。可是睦湖女子是有酬報的,美麗的手腕上每根多情的蔚藍血管,都會由情人用寵愛與親吻來滋潤,用快樂來撫慰。毛穎被申自慶色迷迷的目光瞪著瞧著,驚慌到心都急劇跳動著,而這種秘密的甜蜜,申自慶是永遠不會得知的。這種單獨的宴請幽會,叫這個純情無邪的姑娘怎麼猜得透?在平凡儉樸忠貞虔誠的氣氛中長大的少女,真純潔虛榮傲慢,一朝踏入了迷茫的社會生活,便覺得一切都是愛情了。此刻,他們徜徉于國的光明中,而這光明是他們的心靈放射的,光輝所布,又照耀到他們萌動的**,他們把胸中如火如荼的熱情點燃對方的向往。
毛穎突然覺得懂得人生,覺得並不深奧復雜。她覺得自己很幸運成為生活的寵兒和一個時髦人物,父母太溺愛她,社會太奉承她,領導太抬舉她。母親種在她心里的一點點真金似的品性,早已經被睦湖地面這架燈紅酒綠鶯歌燕舞的螺旋機中去打磨了。這點品性,她平時就應用得很淺薄,而且多次摩擦之後,遲早要磨蝕完的。毛穎只有二十歲,在這個年紀上,青春的朝氣似乎跟心靈的坦白還分不開。聲音,目光,面貌,以及豐滿的**都顯得與情感調和。所以當一個人眼神清澈如水,額上還沒有一道皺痕的時候,縱使最無情的法官,最不輕信人的律師,最難相與的債主,也不敢貿然斷定她的心已老于世故,工于計算。社會生活哲學的教訓,毛穎從沒機會實地應用過,至此為止,她的美是美在沒有經驗。可是不知不覺之間,她的血里已經種下了自私自利貪圖享受的疫苗。睦湖人的那套政治經濟學,已經悄悄潛伏在她心頭,只要她從悠閑的旁觀者一變而為現實生活中的演員,這些潛在的根苗便會立刻開花。幾乎所有的少女都會相信外貌的暗示,以為人家的心地和外表一樣的美,但即使毛穎象某些成熟老練姑娘一樣的謹慎小心,一樣的目光深遠,在頂頭上司的舉動、言語、行為,與心中憧憬還能夠內外一致的時候,毛穎也不見得會特別提防**的陷阱。
申自慶和毛穎悠然自得慢條斯理地品嘗著五糧液,就著美味佳肴。酒過三巡,申自慶開始興奮,他給毛穎講開了黃段子。申自慶借黃段子中下流艷詞婬調,一次次挑逗刺激毛穎。酒意朦朧的毛穎嗤嗤地笑著,竟一點也不羞,也不惱,有時還居然應和一句半句。等到一瓶五糧液快喝完時,申自慶又要了一瓶,毛穎已是極度情緒亢奮春意蕩漾了。與美女過著酒癮,就是深度的迷戀,只有相同的愛好才能彼此理解。在某種嗜好里,人們重新找到默契,找到歸屬感,找到深度的溝通,甚至找到了某種身份和‘同病相憐’。申自慶相信,酒,可以說是男人的液體日記。毛穎爸爸也是個喜歡喝白酒的人,她爸爸告訴過她,愛喝白酒的男人,無論是工作還是玩樂都積極參與,具有活力,性情率直,是個心里藏不住東西的男人,也因此而交際廣泛,但缺乏耐心和細心。
兩瓶白酒已經告罄,申自慶見火候已到時機成熟,就請毛穎到他家去,說他家里有一本剛從國外帶來的世界人體攝影的畫冊,非常的漂亮,非常的精美,請她瀏覽觀賞一番。
開始毛穎一愣,怎麼可以輕易到主任家里去呢?但酒多了,膽也壯了︰去就去!到了申自慶的住處,其實根本不是家里,而是申自慶的秘密租房。他有一個特點是不喜歡開房間,而是租房!他認為租房不僅合算,而且安全自由,不用擔心民警保安查訪。毛穎從來沒有喝這麼多白酒,醉態畢露,等到走進租房內,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在時尚的外表下,她是一個傳統的美女。她不喜歡穿長筒吊帶絲襪,她知道男人們很喜歡,但是她不喜歡穿,普通的白色和內褲對她來說正合適。她躺在那里,整個攤開,那把搖頭電扇吹開了她蓋在腰部的裙子。于是,她最隱秘的部分居然清楚地暴露在申自慶面前。申自慶看著看著,禁不住色心大動。他用手輕輕地抱著撫模起來,結果把醉態中毛穎給弄得欲火難耐,頭腦反而略為清醒了。
毛穎醉眼朦朧中首先看到的是一本婬穢畫冊,不堪入目的畫面,沖擊著毛穎的視覺感官,她感到了熱血膨脹,渾身一陣陣的燥熱。申自慶在旁邊柔聲問道,「小穎,你熱嗎?」
「哦……熱……」毛穎用眼光表示默認。
申自慶便動手去解毛穎的裙扣,她略作推擋,還是被申自慶解開了所有的裙扣。他伸手扯開觀看她雪白的**,緊緊就就圓潤滑膩,白馥馥猶如瑩玉一般,他心中一陣暗喜,眼前展現的是俗話所說的處女特征︰「眉毛交緊如索,**結束如豆」。他用舌頭舌忝著她的胸脯,她再也體會不到這個神魂顛倒的月夜給她留下的那個甜蜜如蜜糖的幸福了。夜幕把小房子完全籠罩了。而他心里暗暗思量著︰她到底是不是個處女啊?
當身上只剩下最後的遮羞布時,毛穎才反抗起來,她有些清醒而認真地說︰「申主任啊,蒙你錯愛,我受寵若驚。照理說,我應當愛您,而且心悅誠服地愛您,可是在你我感情之間,決不容許摻入不貞潔的成分。您是我的領導,又是長輩,由于這些原因,您一定是應該顧及的,並應該循規蹈矩的。而我呢,還是一個姑娘,應該听從父母的教誨。您知道,潔身自好對一個姑娘來說多麼重要,請你原諒我,我真的不能接受您這種方式的愛……」
雖然未入巫山夢,卻得時逢洛水神。然而,毛穎這種反抗是有氣無力的,其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申自慶雖踫了一個軟釘子,可並未死心,而是依然厚著臉皮三番五次地糾纏。申自慶的內心情不自禁地喊著︰「啊,我可愛的女人,你的這番敬重真令我感動!自從你到我身邊時起,我便感覺到自己年輕了許多,又恢復了青春的活力。我仿佛看到你就在我身旁,你那20歲的青春年華妝點和明亮了我這年近花甲的光景,像充滿活力的葡萄新枝攀緣著的殘垣斷壁受了青春的感染終于也露出了微笑。年長的上尉們注視著新兵隊列也是這樣重燃起當年的英勇斗志。現在既然愛情對我已是過去,我便不知道還有什麼比和年輕人相親相愛更快樂的事情了……」
申自慶一邊親熱一邊勸說︰「親愛的小穎,我希望你有一個情人,而且應該認真選擇。這麼做非常正確。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選擇情人不像選擇丈夫那樣精心。丈夫的選擇是為了迎合世人的目光,而找情人才是為了自己所愛。丈夫好比是一件裝飾的家具,而情人則是實用的。所以選擇後者比選擇前者更要挑選英俊瀟灑、百依百順、健康強壯這三者缺一不可的人。我雖年紀大了,卻依然風度瀟灑結實有力。」
嬌艷豐滿的毛穎,像個熟透了的隻果,怎奈申自慶不斷地和毛穎親嘴咂舌,她無法抗拒地半推半就和他親吻了,申自慶和她抱在一起,慢慢地從她脖子親吻到兩只雪白的結實的**。他輕輕地吮吸著,毛穎早已顫舌申吟,嬌語呢喃,在床上翻騰躍動如條蟲子。申自慶模著她的,早已濕漉漉的一片,他就老到地進去了,毛穎一聲驚叫,頭就開始在那里搖著。雙手痙攣一般抓著床單,床單便抓成一團。他開始搜尋。搜尋那片本該預想到而卻偏偏讓她忽略了的「流丹落紅」。只有它,似乎也只有它,才能證明一個女人的貞操。貞操是很重要的,起碼對于早已從封建主義的枷鎖中掙月兌出來的平凡或平庸的中國老百姓是重要的。有時候,甚至重于一個女人的生命。在生活中,它曾經葬送了多少個女人的生命,舊的一頁頁歷史早已緩緩地翻過去了,但它罩在普通中國人頭上的那片陰影,似乎還沒有完全消失。你根本預料不到會在什麼時候,它會突然地,如空一塊陰森森的雲彩,飄過你心靈的空,讓你平靜的生活,頓生喧嘩與騷動。
申自慶的內心驚奇地想知道一個謎底︰你究竟是不是個處女?你為什麼不是處女?毛穎縮在朦朧的燈光中,可憐巴巴地瞪著他,抱住剛剛縮進乳罩中的胸脯,一聲不吭。申自慶畢竟身經百戰,有點臨陣不亂金槍不倒的味道,尤其是他發現她已非處女時,就更加放肆地讓她變個姿勢,她順從地答應了。讓她示意狂一點,她說︰「不嘛,人家又不是蕩婦!」說話間,她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煙味和酒氣,差點讓她有些暈過去。
申自慶從開始甜言蜜語地哄她,求她,安慰她,直到她心甘情願入港就範,于是兩人玩了好長一段時間,你貪我戀,享受了極大的快樂。完事後,毛穎的心靜下來,卻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覺得歡情正濃,完全不像初次與男朋友做那事那樣蜻蜓點水,她兀自笑了一下,坦率地說︰「主任,我也曾和男朋友一起睡覺,互相都不敢貼肉沾皮,為何同你一起就如磁鐵一般給吸住了呢?」
「男女之樂,原來就源于相互的情意,你憐我愛,自覺遍體都是青春的活力。若是凡夫俗子不中美女之意,丑妻妒婦不生丈夫之愛,哪怕是夜夜做房事,止不過片刻交歡,索然盡興。我與你兩相憐愛,眷戀多情,就如烈火近干柴。況且,男女做那事原只在未經之前,彼此情思俱濃,自有無窮興趣,即經,便雲收雨住。若無十分恩愛,就百樣輕狂,便是浪夫婬婦。听人說,女人有時就像一座城堡,哪怕怎樣固若金湯,假如每攻打,最後總會失守。現在你的情況就是這樣。睦湖地面有句俗話,‘十個女人九個肯,只怕男人口不穩。’要是一個男人老是對一個女人這麼好,把她的心征服了,她也就心甘情願了。」
「哼!我是銀子做的,哈哈哈……」毛穎的臉原本的紅暈還未褪去,听到此話臉越發紅了。
「即使女人是金子做的,也經不起男人的敲打,哈哈哈……」申自慶奸猾而自負地說,用手擰了一把毛穎紅紅的臉蛋,發出了一陣色迷迷的笑聲。兩人講得投機,更加親愛。
從此以後,傳統貞操意識的終結,終使毛穎失去純情女孩的羞澀和虛偽感,與男朋友也拜拜了。她不在乎別人怎麼說,而是盡情地表達著對申自慶的依戀。她每都興高采烈地跟申自慶去應酬,酒足飯飽後,兩人又悄悄地來到申自慶的秘密住處,品嘗「禁果」給她帶來的甜蜜。似乎一發而不可收,或者是迷戀申自慶獨到的床上功夫,使毛穎沉浸在床第的男歡女愛之中,常常是被窩山盟枕邊海誓,婬聲艷語摳吮舌忝品,使申自慶愉悅異常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