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以後,趙爽到公安局,向樸立人提出要會會嫁禍于他的對手。樸立人不同意,而趙爽執意要見,樸立人拗不過趙爽,也就允許了。
趙爽來到了熟悉的第一看守所,等在會見室里,過了一會,一個女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趙爽見了女人,大吃一驚。
「怎麼是她?怎麼是她?決對不可能,決對不可能!」趙爽自言自語道。
樸立人站在趙爽的旁邊,听到趙爽的話,問︰「什麼不可能?所有的犯罪都是披著羊皮的狼,總有一天會被人們識破!」
趙爽沒听清樸立人的話,他只是呆呆看著女人。
這女人是李雪芬,就是風傳響亮的京城交際花「小月」。
李雪芬見趙爽瞪著一雙迷茫的眼楮,她整了整衣襟,神情自若的對趙爽宛然一笑。李雪芬非常鎮定,她沒有一點怯意,看不出她就是一個殺人犯。
「李雪芬,怎麼是你?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會殺人?樸局長,你們是不是又弄錯了?她是一個可憐的人,她決對不會殺人的!」趙爽回過神來後,對著樸立人叫著。
「趙書記,你真是幼稚得可憐!」李雪芬瞪著樸立人,帶著一種與玩弄的口吻道︰「警察同志,你看我像個殺人犯嗎?看不出吧!我告訴你,最毒婦人心,我看誰不過眼,我就會殺他!警察同志,還是你們有眼力,還是你們高明,你比趙書記強多了!趙爽,你太小看我了,誰奪了我的利益,誰擋住了我的路,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沒想到吧?哈哈哈」
「你為什麼要殺楊菊子?」
「都是你引起的。誰叫楊菊子的姐姐愛上了你。可惜我殺錯了,把她妹妹殺死了。」
「你騙人!你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趙爽叫道。
「哈哈哈!」李雪芬又是大笑一氣,他笑得彎了腰。笑過之後,李雪芬瞪著一雙大眼,反問趙爽,「請問趙書記,你會殺人嗎?一個可把家里全部家當拿出來給一個毫無干系的人治病,這樣的人會殺人嗎?可是,你不是被關在這里三個多月了嗎!你不是也當過殺人犯嗎?警察看社會看得透徹,所有的人都會成為殺人犯。趙爽,我愛你,你為什麼不理我,我懷狠在心,誰讓我得不到的東西,我決不會讓他得到。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那你為什麼陷害我呢?」
「這你就不懂了,這女人奪去了我的愛,我對她恨之入骨。我殺了她,殺了她!我為什麼陷害你?這個道理,難道一個大書記還不懂嗎?愛之深,恨之切,我就是要我所恨的人與那奪了我的愛的人一道死去!」
「你是怎麼殺死他的?」
「當然是雇請殺手。」
「雇請了誰?」
「一個素昧平生的陌路之人。」李雪芬說,「趙書記,這不是你要問的事,你是不是想奪了警察的飯碗?警察可不是蹲著茅坑不阿屎的人,警察可不是孬種!請你不要問你不該問的了!只可惜,我被別人舉報,要不然,我正在等待著看你的笑話呢!趙爽,我不想與一個我不想見的人說話,我走了。」李雪芬說完,跨著步子離開了接待室。
趙爽坐著一動不動。他完全懵了,他不住的抽煙,所有的一切在他腦子里理不清頭緒。樸立人和藹可親的對趙爽道︰「趙書記,別想得太多了!犯罪兩個字沒刻在誰的臉上,只是寫在人的心里;沒有哪一個犯罪在定罪之前被人說成是犯罪,只有在審判後才被定性為犯罪。」
趙爽沒答,他只是抽煙。過了好一會,趙爽茫然的對樸立人說︰「樸局長,李雪芬真的會殺人嗎?」
「哈哈哈」樸立人爽朗的笑道,「趙書記就是太善良了,總是把人往好處想。愛情這東西真是說不清楚,又有多少執著的少女為了愛情鋌而走險呢?朋友變成仇敵,愛人成為仇人愛情就是一個美夢,這個美夢不知毀了多少男男女女。」樸立人拉著趙爽,「趙書記,人見了,我們走吧!」
趙爽還是不相信這是事實,在龔時運招見他的時候,他對龔時運提出了心里的疑竇,龔時運道︰「這是公安局的事,樸立人不會拿自己的命運作賭注的。世界上,恩將仇報的事例不少,或許這也是其中的一例。」
青台縣公安局官兵工作起來就是熱情,抓捕李雪芬後,只半個月的時間,11.18殺人碎尸案徹底告破。刑警押解李雪芬指認了殺人現場,殺人現場是李雪芬租住的屋子。
由于李雪芬是個弱小女人,能把尸體轉移到趙爽的房間的可能性很小。在刑警的再三審問下,李雪芬還供認出她雇請的殺手。當審訊人員問雇請的殺手是誰,李雪芬說,她所雇請的殺手也被殺死了,就是前不久死在夢河橋下的男人。警察又押解李雪芬到了夢河橋上指認。
一切得到「證實」,青台縣人民法院對剝奪了一男一女兩條人命的李雪芬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四月下旬,對李雪芬執行死刑。
這天,趙爽一早來到了第一看守所,工作人員安排趙爽與李雪芬會了面。
李雪芬穿著一件白條子牢服,一又膠鞋,她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干淨。她披著滿頭秀發,眉宇間沒看出一絲的憂郁與畏懼。從李雪芬的神情與體態看,她在這里沒受到折磨,她沒了往日的粉沫,倒顯得格外漂亮了,更不愧為青台第一美的稱號。李雪芬掠了頭發,眉宇間充滿了智慧與慈愛。她走到趙爽的前面,深情的看著趙爽,看了一會,一下子抱住了他,李雪芬吻著趙爽,拼命的吻著,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她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趙爽替李雪芬擦干了淚水,兩手打捧著她的臉,他把嘴湊上前去,與李雪芬摟在了一起。趙爽被李雪芬的動情而感染,他嗚咽的說︰「你不是凶手,你是替我頂罪,我知道!你是無故的,是無故的。李雪芬,你回答我,不要傻了,這是要命的,是要命的!你說一聲,不是你殺的人好嗎!只要你說一聲,我可以為你翻供。」
李雪芬拿著袖頭替趙爽擦了擦眼淚,淡然的笑了笑︰「傻哥哥,過幾天我們就天各一方了,還說這話干什麼呢!我累了,好想到那邊歇歇了!」李雪芬用捧著趙爽的臉,「希望趙書記能記住我的名字!到了陰曹地府,我還是你的妹妹我沒別的擔心,我弟弟還在念書,希望他能像你一樣當個好官。我還要托付一件事,請你能關心一下我的弟弟!我母親早就死了,父親外出久無音信,不知是死是活。我就這麼個弟弟,就這個親人。趙書記,就拜托你了」李雪花說到這里,她忍不住淚如雨注。她一下撲在趙爽的胸前,擁著趙爽,與他又相吻在一起。吻過之後,李雪芬在衣服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個玉佩,玉佩發出藍光。李雪芬把玉佩輕輕的戴在趙爽的脖子上,這一切動作都是那麼的穩健,是那麼的細致,那麼的飽含深情。這是一篇感人的愛情進行曲,又一對情侶倆心息相依。對李雪芬來說,與其是對趙爽的愛,還不如說她今天是為了能替趙爽站在這里,能讓趙爽好好的活下去,而流下了開心而滿足的淚水,而趙爽,是對現實的無奈,又是對李雪芬的感激。這一幕就連警察們都不得不深受感染,會親的時間早就超過,而警察們還是讓這兩個年輕人噴發抑制在胸中的感情。
李雪芬對趙爽說︰「趙書記,戴上它,會有好運的!」李雪芬說完,大聲的哭了,他用手捂著鼻子,被兩個刑警帶了出去。李雪花臨上刑車前,站住了,她又扭過頭來,深情的看著趙爽。李雪花擦干了眼淚,對趙爽嫣然一笑,向趙爽揮了揮手,她心里道︰「親愛的朋友,永別了!」
刑車開了出去,趙爽跟著出了門,目送著載著李雪芬刑車消失在遠方。
趙爽呆立著,看著這塊藍色的玉佩,他把玉佩小放入衣服內,貼在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