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三六回光緒帝百日維新西太後一夜復舊(下)
第三六回光緒帝百日維新西太後一夜復舊(下)
詔書的發布並不等于事實上的實行。由于光緒皇帝沒有任免督撫的權力,他推行新政的詔令就成了「干打雷不下雨」的空文。當時,除湖南巡撫陳寶箴支持變法,認真執行外,其他各省督撫都對新政猶豫觀望,敷衍塞責,並不實行。相反,廢除八股取士,使舉國守舊迂謬之人失去安身立命之業,自是日夜相聚,陰謀與新政為敵。取消閑散重疊機構和裁汰冗員,使大小官僚失去裙帶關系,因之失職、失業者將近萬人。他們互相勾結,極力進行阻撓和破壞,使維新派和頑固派之間的斗爭十分激烈。
光緒皇帝每隔兩天去一次頤和園,向慈禧太後請示。慈禧並未反對皇上變法,反而冷峻地表示︰「汝但留祖宗神主不燒,辮發不剪,我便不管。」她只是冷眼旁觀,顯得異常平靜。慈禧的態度使光緒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太後真的撒手不管。回到皇宮,光緒皇帝目不旁視,一心一意的披閱奏章,下發詔書。他起早睡晚,勤勤懇懇,在亢奮和幻覺中行使著發號施令的權力。
與此同時,康有為也在亢奮和幻覺中不斷地上奏折。他廢寢忘食,通宵達旦地寫,幾乎每天向他的「聖主」上一份奏折。盡管大多數奏折是毫無成效的空談,但他還是樂此不疲,達到了走火入魔的狀態。他的弟弟康廣仁逐漸厭倦,向康有為道︰「辦此瑣碎無謂之事,空耗神思。皇上手無實權,必不能舉行新政,不如歸去。」康有為大為不然,批評弟弟道︰「皇上乃當今聖主,必能推行新政。我輩能輔佐聖主,實為三生有幸,豈可半途而廢。」說畢,又搜腸刮肚地起草奏折。就這樣,康有為和他的「聖主」成了世界上最忙的人。
變法維新的口號,空喊了兩個多月,光緒皇帝終于忍耐不住,大膽采取了三項措施。一是裁撤詹事府、通政司、光祿寺、鴻臚寺、太常寺、太僕寺、大理寺等衙門,逐退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吏;並裁撤了湖北、雲南、廣東三省巡撫。二是把阻撓維新的禮部尚書懷塔布、侍郎許應等六名官員革職,交刑部議處。三是任用譚嗣同、楊銳、劉光第、林旭四人為軍機章京行走,授予四品卿餃,參與新政事宜。
光緒此舉,無異于捅了「馬蜂窩」,使頑固派官僚惶駭莫名,繼之切齒痛恨。懷塔布、許應、立山率領內務府官員數十人趕到頤和園,聯絡大太監李蓮英等人,環跪在慈禧太後腳下,失聲痛哭,紛紛控訴光緒皇帝為「無道昏君」,「亂祖宗成法,毀大清江山社稷」;攻擊康有為等人為「奸賊亂黨,蠱惑皇上,罪在不赦」;請求「老佛爺臨朝訓政」。慈禧听完後,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但在表面上依然平靜地道︰「我讓他管點事,他還就當真了。汝等且退下,有我在,就有你們的榮華富貴。」任免朝中大員,事關最高權力之爭奪。慈禧可以容忍光緒皇帝頒發某些新政上諭,但絕不能容忍皇帝排斥她的親信,更不能容忍光緒在朝廷內組成自己的黨羽。
懷塔布等人離開頤和園,又跑到天津與榮祿密謀,企圖廢掉光緒皇帝。榮祿連夜趕到頤和園,與慈禧太後計議。榮祿挑撥道︰「老佛爺,現在形勢嚴峻。皇上把懷塔布等人革職,這是在向您挑戰啊。」慈禧怒道︰「大膽狂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榮祿道︰「照此下去,對您大為不利。」慈禧道︰「依你之見,該如何應對?」榮祿獻計道︰「依奴才之見,應廢掉皇上。具體辦法是︰我請老佛爺和皇上去天津閱兵,乘機捉拿皇上,予以軟禁。由老佛爺重新臨朝理政。」慈禧听罷,大為贊賞,當即表示︰「如此甚好,你即刻回天津布置。」榮祿急忙告辭,趕回天津布置政變事宜。
次日,光緒皇帝照例到頤和園請訓,慈禧太後神色冷酷,斥責道︰「汝背叛祖宗成法,肆意胡作非為,以江山社稷為兒戲。我豈能容你。」光緒聞言,如同五雷轟頂,心膽俱裂,急忙分辯道︰「兒裁撤冗員,起用青年才俊,實為振興朝綱,強我大清。」慈禧大怒道︰「呸。汝已公然向我奪權;尚敢巧言狡辯。」光緒皇帝神色大亂,倉皇辭出。他回到皇宮後,長吁短嘆,思忖再三,提筆寫下一道密旨,托楊銳帶給康有為。康有為接旨急看,諭旨寫道︰「朕惟時局艱難,非變法不足以救中國,非去守舊衰謬之大臣,而用通達英勇之士,不能變法。而皇太後不以為然,朕屢次進諫,太後更怒。今朕位幾不保,汝康有為、楊銳、林旭、譚嗣同、劉光第等,可妥速密籌,設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勝企望之至。」康有為讀罷詔書,臉色蒼白,冷汗淋灕,急忙具折上奏,向光緒提出三策︰「其一、仿照日本設立參謀部,收回軍權,皇上自為海陸軍大元帥;其二、改元為維新元年,斷發易服,以示變法之決心;其三、遷都上海,以擺月兌後黨之包圍。」此三策,乍看起來氣勢威猛,其實只不過是空言幻想,根本無法實施。康有為乃一介書生,幻想著只要依靠皇帝,就能戰勝頑固派官僚、軍閥組成的實力集團。而光緒皇帝無權調動一兵一卒,甚至連行動自由都沒有,僅僅依靠幾個書呆子,赤手空拳,無權無勢,焉能有所作為。
是日,譚嗣同休假在家,因倍感無聊,便邀請梁啟超一同上街散心。二人一路閑聊,游至城南門外;但見市井繁華,買賣熱鬧。他倆無心購物,權作閑庭信步。正行間,忽見街邊置一桌一椅,一位老者在此擺攤算卦;攤旁有數人圍觀,老者正高談闊論。梁啟超拉著譚嗣同趨至卦攤前,注目細看,只見老者年逾古稀,相貌清奇;頭飄鶴發,頜垂銀須;目光犀利,面色紅潤。那老者正襟端坐于椅上,面前桌上置課筒、紙筆,又有一小紙牌上書「卦金一兩,無錢免開尊口」。圍桌布幔上書一聯曰︰「推演吉凶禍福」;「預測功名成敗」。梁啟超心中忽有所動,隨即掏出一兩銀子,雙手遞上,道︰「老人家,晚輩求課一卦。」老者瞥了梁啟超一眼道︰「先生乃讀書人,不妨拆字。」梁啟超道︰「甚好。」說著,提起筆來,俯身在紙上寫下一「超」字。老者皺眉道︰「此字大不祥也。不拆也罷。」梁啟超道︰「晚輩問凶不問吉,正要老人家直言不諱。」老者拈筆,邊寫邊道︰「超者,走刀口也,主先生前途極為凶險。再拆︰走者,十下人也,主十日之內,將有下流之人暗中為祟,禍害先生。又拆︰走者,土卜人也,土為五行之中央,其色為黃;卜乃小之殘,卜人者,小人中之殘忍之徒也。兩拆相合,主十日之內,將有黃家中下流陰毒之小人暗害先生,把先生逼向刀口。」梁啟超听罷,毛骨悚然,急忙問道︰「可有解救之法?」老者道︰「有。右為前,左為後。往右走,即往前走是刀口,往左走,即往後走則無礙,可以避禍。佔曰︰前途凶險,後退避之;遠走高飛,自然無害。」梁啟超道︰「能走月兌否?」老者道︰「君子因時而動,見機而作,自可一走了之。」梁啟超大惑,陷入沉思之中。
譚嗣同在旁邊听夠多時,突然大樂,道︰「有趣,有趣,待我也拆一字。」說著,向桌上扔下一塊銀元,又思當寫何字。其時,他手中正拿著一把折紙扇,扇面上繪有一副寫意畫,畫的是兩頭水牛在山坡下作角斗狀,畫題為「角力圖」。譚嗣同無意中看了一眼扇面,隨手提筆寫下一「角」字。老者一見,大驚失色道︰「先生休矣。請將卦金收回,老朽不敢拆。」譚嗣同道︰「何故?」老者道︰「老朽不敢開口。」譚嗣同大笑道︰「但說無妨,但說無妨。」老者猶豫片刻,徐徐言道︰「先生將有血光之災。」譚嗣同又笑道︰「請直言,直言。」老者長嘆一聲,道︰「角者,刀下之用也;主先生命在危機之中,難免一死!」譚嗣同大笑道︰「人生在世,誰能不死。你用此等妖言,豈能惑我。」梁啟超從旁問道︰「能解救否?」老者正色道︰「此乃時也、運也、命也;命中注定,無法可救。」譚嗣同忽然變色,厲聲喝問道︰「敢問我何時將死?」老者道︰「‘用’字乃‘月’字中加上一豎,構成兩個十字,主不出一月,當在二十日之內必有大凶。」譚嗣同大怒道︰「平白無故,咒我必死。二十日之後,我若不死,必來砸爛你的招牌,扭送你去官府治罪。」老者起身,抱拳一揖,道︰「先生請便,就以二十日為期,老朽在此恭候。」譚嗣同怒氣沖天,正欲惡言大罵。梁啟超急止之道︰「賢弟息怒。」邊說邊拉著譚嗣同,轉身離開;又邊走邊勸道︰「問卦拆字,本是無聊消遣之舉,何必當真。」
二人相伴,又閑行多時,不知不覺間來到康有為的寓所前,信步入內,直進書房,忽見康有為滿面愁容,焦躁不安;急問所為何事。康有為招呼二人坐下,示以光緒皇帝之密詔。梁、譚二人讀罷皆大驚失色。康有為道︰「皇上有難,急詔我等解救。二位賢弟有何良策?」譚嗣同心直口快,揮手大叫道︰「事已至此,非武力難以解救危局。」經此提醒,康有為恍然大悟,敲著腦門道︰「對,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記起了曾經加入過強學會的袁世凱;自忖道︰「袁世凱握有重兵,可救皇上者,惟此一人耳。」他自以為得計,立即又俯身書案,擬成專折,向光緒皇帝竭力推薦袁世凱。
袁世凱,字慰亭,河南項城人,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早年兩次參加科舉,未能考中,一怒之下投筆從戎,加入到淮軍將領吳長慶麾下。袁世凱為人奸詐狡猾,善于投機鑽營;因受到李鴻章之賞識,得以步步高升。現在天津小站編練新軍,擁有一支七千多人的新式武裝,屬榮祿統轄。康有為的推薦恰好給袁世凱提供了施展陰謀詭計,借以飛黃騰達的良機。光緒皇帝接到康有為的推薦書,當即下詔,命袁世凱火速進京陛見。
袁世凱從天津趕到北京,立即進宮拜見皇上。光緒皇帝注目細看,只見袁世凱五短身材,唇蓄短髭,目光如電,神色機警。光緒皇帝辨貌觀色,隨口稱贊道︰「朕聞汝智勇雙全,忠心可嘉,訓練新軍卓有成效。特授予汝兵部侍郎餃,望汝勤勉王事,不負朕之厚望。」袁世凱俯伏再拜,口稱︰「臣受皇上知遇之恩,當肝腦涂地,誓死效忠。」光緒皇帝見他恭順有禮,有意拉攏道︰「汝在天津練兵,應與榮祿各干各事,互不掣肘。如遇軍情大事,可直接向朕面奏。」精明圓滑的袁世凱听出了話外之音,皇上想搶奪軍權;他當即表示︰「臣遵旨。從今以後,臣只听皇上調遣,不听榮祿指揮。」光緒大喜道︰「汝是聰明人,好自為之。日後自有高官厚祿。」袁世凱道︰「謝主隆恩。」言訖,告辭。袁世凱回到寓所法華寺,閉門自思道︰「無功受祿,決不為福。皇上太女敕,根本就不是太後的對手。靠幾個窮酸書生,豈能斗過榮祿。」
與此同時,當榮祿得知袁世凱進京陛見的消息後,他馬上意識到皇上在拉攏袁世凱。事不宜遲,必須采取防範措施。榮祿立即調動軍隊,派聶士成率武毅軍五千余人進駐天津,切斷袁世凱新軍進入北京的通道。又派董福祥帶領甘軍進駐北京,封鎖交通要道。榮祿還向總理衙門發出電報,要求袁世凱速回天津駐地。
北京城中,兵馬頻頻調動;風聲鶴唳,人心惶惶不安。數日後,光緒皇帝感到大難臨頭,憂心如焚,絕望之中再次給康有為寫了一道密詔,交林旭帶出,密詔稱︰「汝可迅速出外,不可遲疑。汝一片忠愛熱腸,朕所深悉。望愛惜身體,善自調攝,將來更效馳驅,共建大業,朕有厚望焉。」康有為接到密詔,立即與譚嗣同、梁啟超、康廣仁等計議。他們深感無法挽救危局,唯有抱頭痛哭。哭了半天,康有為擦干眼淚,開口言道︰「要救皇上,必須先誅殺榮祿。而能誅殺榮祿者,只有袁世凱。趁他還在北京,我馬上去找他談。」譚嗣同道︰「北京現在非常危險,有為兄樹大招風,應該馬上離開。找袁世凱之事,交給我來辦。」康有為匆忙收拾行裝,偷偷溜進英國公使館,後在英國人的幫助下逃往香港避難。
入夜,譚嗣同來到法華寺,與袁世凱密談。譚嗣同問道︰「如果皇上有難,你打算怎麼辦?」袁世凱拍著胸膛,大言不慚地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吾對皇上忠貞不渝。如果皇上有難,吾當全力解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譚嗣同拿出密詔,遞給袁世凱。袁世凱看罷,從座椅上一躍而起,急切地問︰「該如何處置,請足下教我。」譚嗣同道︰「太後和榮祿想廢掉皇上。你可先殺掉榮祿,再率兵包圍頤和園,逼迫太後交出權力。你敢不敢?」袁世凱眼露凶光,切齒言道︰「當然敢。若皇上在我營中,則誅榮祿如殺一狗耳。」譚嗣同道︰「將軍若能立此蓋世奇功,事成之後,皇上將任命你為直隸總督。」袁世凱把密詔藏進懷里,神色肅穆地道︰「吾將誓死保衛皇上。待到閱兵之日,皇上如能馳入吾軍營之中,則可以皇上之命誅殺賊臣。」譚嗣同道︰「不行。事不宜遲,將軍應連夜趕回天津,立即行動。」袁世凱眼珠一轉,面露難色,搪塞道︰「不能太急。糧餉、彈藥皆控制在榮賊手中,各營哨官亦多為榮賊黨羽。我明日趕回軍營,更換將官,支領糧餉、彈藥,三日後才能動手。」譚嗣同無法,只好表示同意。
次日,袁世凱趕回天津,立即向榮祿告密,全盤交待了譚嗣同夜訪的實情,並將光緒皇帝的密詔呈給榮祿。榮祿听罷,臉色鐵青,勒令袁世凱速回小站兵營,不得輕舉妄動。他隨即乘坐專車,火速趕往北京,向慈禧太後詳細匯報。慈禧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急召懷塔布、許應、立山、剛毅等一批守舊官僚到頤和園,密商到半夜,決定明天動手,廢除光緒皇帝。
9月21日凌晨,光緒皇帝照例去頤和園請安,慈禧太後卻率領大批官員由間道進西直門,搶入紫禁城,直達皇帝寢宮,把所有文件搜刮一空;又召來光緒皇帝,當面訓斥道︰「我撫養汝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而謀我乎?」光緒面無人色,愣了半晌,才戰戰兢兢地道︰「我,我,我無此意。」慈禧唾道︰「呸。痴兒,今日無我,明日安有汝乎?」隨即以光緒皇帝的名義發布上諭稱,皇帝生病不能理事,由太後臨朝訓政。又派人把光緒皇帝押往中南海之瀛台囚禁,不準與外界接觸。何以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欲行新政為國雄,大膽變法除舊冗。誰料太後心腸狠,可憐天子入囚籠。
當天,慈禧太後下令逮捕康有為,查抄其住處南海會館;結果,只抓到了康廣仁。康有為已于先一天逃出北京。次日,榮祿下令進行全城大搜捕。譚嗣同正在家中與梁啟超商議如何營救皇上,忽見僕人搶前急報︰「大事不好,皇上已被太後囚禁,官府下令捉拿先生。」譚嗣同聞信,痛心疾首,喝道︰「抓就抓吧,何懼之有。」梁啟超道︰「我們快躲避出去,日後再伺機而起。」譚嗣同道︰「你應盡快出走,將來和康先生一道,完成我們的未竟事業。」梁啟超道︰「我們一同走。」譚嗣同道︰「不。你走,我留下。沒有行者,無以圖將來;沒有死者,無以酬聖主。」又高聲吟詠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梁啟超急忙辭別。譚嗣同送出門外,握著梁啟超的手,豪邁地道︰「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梁啟超揮淚而別,匆忙逃進日本大使館;後在日本人的幫助下,逃到日本。
三日後,譚嗣同被官府抓捕,一大批維新派人士相繼入獄。9月28日,譚嗣同、楊銳、林旭、劉光第、康廣仁、楊深秀等六人,被斬殺于菜市口;史稱「戊戌六君子」。譚嗣同臨刑時,面帶微笑,大義凜然,慷慨吟詩道︰「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不久,慈禧太後下詔,把支持變法的張蔭桓革職,遣戍新疆;把陳寶箴等人革職,永不敘用。除京師大學堂被保留外,所有新政全被廢棄;一切舊衙門、舊官僚全面復闢;變法運動徹底宣告失敗。
戊戌變法是一次資產階級的改良運動,也是一次愛國救亡的政治運動,又是一次解放思想的歷史潮流。雖然是曇花一現,但卻功不可沒。它留給人們的最大啟示是︰改良主義,此路不通!愛國救亡,要靠革命!這才是︰改良道路走不通,警醒世人鬧革命。要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