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第四章暗戀（五）
燈熄了，兩個人各睡各的，但是都睡不著。靈秀睜著眼，時不時蠕動一子，發出粗重的鼻息，顯然在期待什麼。永偉呢，則閉著眼，把自己完全沉浸到夢一般的雪野里，偷享在馬爬犁上與那兩姐妹相依而坐的美好時刻。
還有一個影像在他眼前頻閃，就是永旺與鄭寡婦糾纏在一塊嬉鬧的情景。這兩個人不是穿著棉大衣，而是光著身子，並且是從高高的山頂上一路滾下來，挾著雪霧和歡笑，將山谷搖撼。
他發出一聲嘆息。
「你怎麼了？」靈秀趁機打破僵局。
「沒什麼。」永偉回答。
靈秀把他的回答當作他給她的情愛信號，就迫不及待地撩開自己的被子，拱進他的被窩里去。
他沒有拒絕她，雖然他很想拒絕。
她的體息瞬間把他迷醉了。激情的火焰騰起、踫撞、迸射，兩條身子粘合、糾纏、翻滾在一起。
被子被踢開，枕頭掉在地上。他幻化成了永旺，她被幻化成了鄭寡婦，炕聳成了高高的雪山，兩個人摟抱在一塊，從雪山上歡笑著打著滾下來，揚起漫的雪霧。一忽她又幻化作了那姐妹倆，他與她們親吻、**，盡情渲泄。
事畢他睡他的了，靈秀也無意多留，回到自己的被窩里，兩人又如同陌路，各不相干了。
早上他醒來時，靈秀已經醒了，正對著他看。他閉上眼，想避開她的眼光。但靈秀的一句話讓他來了精神，立馬坐了起來。
靈秀問他槍呢？
他這才想起他把槍落在孫洪貴的馬爬犁上了。孫洪貴的為人他是知道的，他絕不會把他的槍據為己有的。他盡可以放心地讓槍在他家睡一晚的。讓他興奮的是，他得到一次到他家造訪的機會，而且名正言順。
吃完早餐，又磨了一會兒時間，他才出發。他不想表現得太急，好像不信任人家一樣，況且太早了，也許人家沒起來，尤其是那姐妹倆沒起來，到時槍拿到手了，可沒見到那姐妹倆，或人家剛起來梳洗，不方便見，或匆匆只見一面，那他就白跑了。等他出了家門，他又迫不及待了，仿佛又遲了，那姐妹倆會出去玩，不在家一樣。一出家門他就大步流星往江邊趕。
江邊風很大，刺骨得冷。江面冰層上面覆著厚厚一層雪，雪上點綴著牛馬蹄印、人的腳印和馬爬犁、車輛的轍痕。他踏上去，向江南岸奔去。也就十多分鐘吧，他就到了對岸。
村子很小的，不超過二十戶人家。孫洪貴家在村子南端，由木柵圍著一圈，一長溜土房，院子挺闊大的。東邊是住的，西邊用作酒坊。現在不燒酒，只燒春秋兩季。
孫洪貴、王婉容夫婦很熱情地招待他。這熱情里是懷著幾分敬重的。這當然是沖著李家那個大家族的。對永偉，這夫婦倆不是很熟悉，只見過幾面，感覺他文文弱弱的，又听說他嗜好讀書，就形成了文弱書生的印像。他們最熟悉的是永偉的父親元強和長子永強。遺憾的是元強瘋了，不認人了；但永強繼承了家族的遺風，為人正派、魁偉勇武，在江南岸也是響當當的。永強來過多次，一般都是打酒，跟這夫婦也有交流，尤其是一說到打漁、打獵，永強的眼楮就放光了，不太擅言的嘴巴也能夠侃侃而談了。這一家人對永強的印像極好的。這夫婦甚至產生過這樣的念頭，把長女孫俊娜嫁給永強。為這事，這夫婦倆曾多次暗地商討過，也探過俊娜的口風，但俊娜不表態。不過，永強個性太強，他們也擔心女兒會受委屈。後來見李家兄弟一個個結婚，想到永強可能也有了對象，就作罷了。
俊娜也老大不小了，提親的人如流水，可是她只是搖頭，說不。一般男人根本不在她眼里，一般男人也怕她，因為她有股子愣勁的，又會武藝。眼見女兒年齡日大，這夫婦倆急得什麼似的。
永偉把槍落下了，本來孫洪貴要親自登門送上的，正好打探一下李家的「底細」，沒想到永偉自己送上門來了。
永偉來的正是時候，這夫婦倆就問及永強的婚事。永偉說永強太倔，他就喜歡一個人，誰也拿他沒辦法。他這樣一說，這夫婦倆心里就有底了。等永偉一走，就把俊娜叫過來，征詢她的意見。俊娜臉紅了，什麼也不說，還是不表態。真的有點別無選擇的味道，第二就找媒人登李家的門了，也不管俊娜同不同意了，再說俊娜不表態不代表不同意，肯定是羞于表達，如果不同意，她一定會搖頭，並說出一個不字的。
永偉沒有白來，這姐妹倆不失時機地對他加以嘲諷，弄得他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不過談笑中他有了目標，對孫夢如更加痴迷，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有挑逗在里面。往回走時，他把那眼神品了又品，酸溜溜中品出幾絲數縷的甜蜜蜜來。
有人給永強提親，韓晶玉巴不得呢！可是永強不買賬，他大搖其頭，掉頭就走，此事只好暫時擱置下來。
以後有事沒事，永偉都會往孫洪貴家跑。沒多久，他就和孫洪貴一家人處得熟了，跟那姐妹倆也可以放開說笑了。不過，如果單獨跟孫夢如在一起，他還是緊張得像剛認識一樣，總感覺臉火辣辣地燙，心咚咚跑得像小孩子的腳步聲，舌頭經常打結，說出的話讓他自己也听不太懂。這還不算，他還經常夢見她，有夢中做出見不得人的事。他對靈秀越來越冷淡了，如果有時候還會熱一下，那也是把靈秀當作了夢如的緣故。
糟糕透頂，他暗戀上她了。
可是他是有婦之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