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第五章讖言（七）
半個月後，吳斗滿搬到江南邊去住了，可是不出十，他又回來了，那邊無親無故，太孤單了，他也舍不得這邊。97小說網
韓晶玉也勸他不要折騰了，生死由命、富貴在，要珍惜眼前的生活，至于以後，等以後再說吧。話雖這樣說，心里那份恐懼和不安卻是消彌不了的。
她也沒有多少心思考慮以後的事，眼下，永偉就成了她的又一塊心病。
永偉前後已經離家出走過兩次。第一次走了三就回來了，第二次是九。這次永偉一回來，韓晶玉就對他動了家法，她親自動手，打了他十鞭子。十鞭子下去，韓晶玉就病倒了。此後韓晶玉身體一直不好，咳嗽、氣短，腰也有點彎了，跟吳斗滿差不多了。
對永偉的出走，靈秀表面上很悲傷，尤其在李家人面前總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極力表現出無辜的樣子，但心里面倒有另一番風景——她考慮更多的是自己在李家族中的地位和名分，而不是永偉或別的。她最急的是懷不上孩子，沒有孩子，她的地位就提不起來，累死她也超不過水水和俊娜，尤其永偉兩次出走後，他的魂被什麼勾走了一樣，全不在她的身上，更少跟她**了，整個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她甚至幻想能有一個男人，隨便一個男人幫她懷上孩子，但也只是想想，風險太大，也不實際。雖然對于永偉出走，李家人並沒有誰怪罪過她，但她的心還是虛的，她總能從別人的眼光中發現輕視、冷笑和責怪。她越來越壓制不下去的是她對水水和俊娜的嫉妒。水水進門早，又是吳斗滿的女兒，又賢惠孝敬，尤其對公公元強的照顧，更得到李家人一致夸贊，她的尊崇地位不容動搖；俊娜進門最晚，卻也是高高在上，就因為永強是老大，她也跟著就是大嫂，老嫂比母，更是不得了；就她靈秀，夾在中間，不怎麼受人重看，左右受氣，前後牽絆，再加上永偉這一鬧騰，她簡直成了掃帚星一樣的女人，今後在李家的生存面臨著很大的危機和挑戰。
「我丟了面子，我也不讓她們更有面子。」靈秀對自己說。這個她們指的是水水和俊娜。
俊娜性子剛直，不好惹，靈秀有點怵。左思右想，她決定從性格溫順的水水身上打主意。沒辦法，這都是被她們逼的，她這樣安慰自己。
一晚上，趁水水去給元強送飯，房里沒人的當兒，她把一包東西塞進炕里面疊著的被子里面。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了，她來到水水房門前，听到里面發生爭吵，還有水水的哭聲，她如釋重負，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靈秀塞進去的那包東西是一條女人短褲，里面還夾著一封信。上面這樣寫著︰永旺，我愛你，我都在想你，我好後悔嫁給他，我現在才懂得，你才是我的愛！你現在跟鄭寡婦好，是我害的，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相信你還是愛我的。後悔當初沒有跟你私奔呀！夜夜我都把他當作你，他沒有一處能比得上你。他是個榆木腦袋，就是他母親的跟屁蟲，沒一點出息的。這條短褲是我穿過的，有我的體溫和**，我準備托人交給你。這個家現在已經不成樣子了，以後有機會，我會跟你私奔，再也不要回來！水水。
那條短褲外面寫滿了「永旺」兩個字，里面則寫滿了「水水」兩個字。
靈秀為自己創作出的「作品」深感得意，她相信它會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靈秀興奮得睡不著，她一會兒就爬起來往水水的房間張望。水水房間的燈一直亮著。過了半夜時，她听到開門的聲音。往外一看，永福拉著披頭散發的水水從燈影中走過。不用說，肯定是找韓晶玉評理去了。之後就听到敲門聲，很輕但很急切，是永福敲的。韓晶玉房間的燈亮了，緊接著就听到開門聲。
第二見到水水時，靈秀還是吃了一驚。她兩眼紅腫，面容憔悴，頭一直低著，羞于見人的樣子。永福對她不理不睬，韓晶玉對她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冷漠，其他人跟她打招呼或說話時她就像沒听見一樣，不應聲。她沒像往常一樣跟大家一塊就餐，之後才給元強送飯、喂食。她打了飯就直接往元強那兒去了，而且很久沒有出來。門關得死死的，靈秀看不見里面。有可能她是和元強一塊吃的。靈秀轉到窗前，窗子倒是留有縫隙，便于空氣流通，反正上面裝了鐵條，不怕他逃走的。她看得清楚的，水水正像哄孩子一哄著元強就食，元強還听她的話，很乖的。靈秀看一會兒就走開了。過了半個多小時她再來看，發現水水縮在炕腳，半躺在那兒，元強則炕的另一頭玩那些小孩子才玩的把戲。靈秀搖搖頭，原來水水把這里當作避難所和清靜地兒了。
吃午飯時水水才出來，同樣打了飯就進了元強的屋子，再也不出來。晚飯也是如此。到了要睡覺時，見永福一個人進了房間，把門重重關上了。水水竟還留在元強的房間里。靈秀再轉過來看，水水竟打了地鋪，坐在地上發呆，元強在炕上呼呼睡去了。燈影中，水水面色蒼白得可怕。門開了，韓晶玉進來了，叫水水回自己的房間去。水水不動。韓晶玉再叫，她還是不動。韓晶玉抬手，做出要打她的樣子，結果她把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很響的一下。之後轉身，韓晶玉出去了。沒一會兒永福進來了，叫水水回房間。水水依然不動。他伸手拉她，她甩開他的手，說，我就在這兒，我死也不回去！永福急了，說，你想和咱爸睡一起嗎？水水騰地起身，瞪視著他，說，你放屁，你是想逼我死嗎？！永福口氣軟下來，拉了她一下，說，回去吧，我不跟你計較了。水水說那是你的事，我就是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永福沉悶了一會兒，一揮手，啪的一聲，摑了她一個耳光。水水捂著臉哭起來，但極力把哭聲壓低。這一耳光把元強打醒了。他一翻身坐起來，四下張望，看見水水在哭，他就下了炕，像哄孩子一樣哄水水，要她不要哭，還問是誰欺負她了。當他抬頭把目光盯在永福身上時，他明白了什麼。他先是大笑數聲，之後抓起永福一只手，往嘴里一塞。永福齜牙咧嘴叫喚，急把手往外掙。元強用牙齒咬住不放。永福一用力把手掙了出來，整只手血淋淋的。韓晶玉進來了，一邊讓永福趕緊去包扎，一邊責罵元強。元強猛一下撲向韓晶玉，對她拳打腳踢，被水水喝住了。永福和韓晶玉慌忙退了出去，把門從外面鎖住。
靈秀假裝從門前經過，見到韓晶玉和永福，就跟著進了韓晶玉房間，幫永福包扎，等永福走了，再陪韓晶玉聊、談心。此舉得到韓晶玉的信任和賞識。韓晶玉叮囑靈秀，千萬不要把此事傳揚出去，這是家丑，要絕對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