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十四章劫難（四）
刀疤騰身而起，掄刀砍上去。好猛力，刀落下去，把院牆砍出一條「v」字形的豁口。繼光早縱身滑向廂房頂上。廂房正火光沖。繼光抽起數支著火的木棍，一齊擲向方臘。方臘的隊伍剎時亂了，紛紛躲避。方臘持槍的那只手被擊中，槍掉到地上，火焰瞬時把他的袖管燒著了。他大叫起來，拼命抖動那只手臂滅火。李家人趁機動手，與他們廝打在一處。
方臘袖管上的火是滅了，但那條胳膊變成了灰黑色，痛得方臘額頭上直冒冷汗。
混戰中刀疤把槍搶到手中，他遞給方臘，方臘接到手里，一看，槍癟得不像樣子了，它被釘著馬蹄鐵的馬蹄給踩扁了。
這時宋江和繼生帶人趕過來了。
繼生昨晚沒回來，在宋江家玩，晚了就在他家過夜了，跟他倆在一起的還有幾個賭友，他們戰到凌晨兩點才蒙頭大睡。
一支強盜在院子放火才把他們燒起來了。宋江到底是有些指揮才能的，經他三五吆喝，大家就組成了陣法，冷靜應戰了。別看宋江一只腳跛，打起仗來是很威武的，他一高一低這麼一晃，反倒把對手晃得眼花，看不出里面的虛實，容易讓他得手。
強盜畢竟是有備而來，而且都是經過訓練的，人數又多，宋江他們打了一陣，見鎮子里到處都是火光，就無心戀戰，抽身往李家這邊來了。遠遠地看見李家也起了火，宋江心就心虛了，停了下來。繼生急了，他喊了聲走啊，打頭往李家這邊跑。宋江他們只好跟著了。
到了李家大院外面，他們直接上了院牆，跳進去參與戰斗。
方臘看見宋江，對宋江喝道，宋江，你在幫誰？你老婆都投靠山寨了，你不跟我走還等待何時？！
宋江一愣，與他對打的那個強盜的劍就刺過來了，他一閃身，劍打斜刺進衣服里，在他的月復部開出一道口子。
他急忙往後退，繼興搶過來把他護下。
宋江捂住肚子，此時他才認出那個人是方臘。
「你不是方臘嗎？你沒死嗎？」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你老婆也好好的，她現在和我在一起，我們都在山寨，整吃香的喝辣的，你趕快投靠過來吧！」
「呸！狗男女！我死是黑水人，活是黑水鬼！」
「說反了。」繼興干掉那個強盜，回頭提醒他。
「傻冒一個！連老婆都不要了。那你就等死吧！我早晚成全你！」
「讓我先成全你再說！」宋江要往上上，剛邁出一步，就蹲在地上了，地上淌了一大灘血。
方臘看了看鎮子那邊的火光和濃煙，他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他對手下說了聲，傳令，撤！
刀疤急趕到方臘身邊，說，為什麼要撤？沒殺絕呀！
你以為李家人那麼容易殺絕的？你的腦袋現在還長在脖子上就不錯了。快撤！
方臘打頭，沿向南的路往鎮外奔去。路上不斷有接應的強盜與他們匯合。
出了鎮子，清點人數，少了三分之一。
李永強，老子還會回來的！方臘沖鎮子喊了一聲，帶人離去了。
鎮子里直到傍晚時分才恢復了平靜。火滅了，煙還在冒。鎮子里的老老少少死傷過半。
永強把怒火全部轉移到了小夢如身上。一切的災禍都是她帶來的。
小夢如給綁吊在李家門前一棵樹的樹枝上，周圍燃起火把。
在給小夢如判死刑這一點上大家沒有異議，有爭議的是這死刑以什麼方式執行。在槍斃、砍頭、箭射、火燒、絞死等方式中，永強堅持用火燒，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心頭之恨，而春提議絞死，這樣可以給她留一個好看的全尸，宋江建議砍頭，並要把她的頭在木桿上掛幾，把勝利的果實多炫耀一些時日，繼強認為還是用箭射，這樣來得痛快，繼福主張槍斃，一槍解決。
永強畢竟是一鎮之長，別人可以說話，但到頭來還是要听他的。
一大堆柴禾堆在小夢如腳下。
「求求我們，放了我吧！我想回家！我不會再給你們惹事了。我做一個乖孩子還不行嗎？」小夢如苦苦哀求著。
「妖女！」永強說，「你毀了整個鎮子！以前你就毀過它一次！現在，你又把強盜帶過來，再次毀了它一次！你這個掃帚星，今燒死你，把你燒成灰，用你的灰來祭奠那些無辜死去的亡靈！」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來呀，點火！」
「不要啊，不要啊，她是夢如，她是夢如……」
眾人扭頭一看，是繼偉。大家都半張著嘴巴驚愕地看著他。
「她是妖女，你瘋了！」繼福攔住他，並耳語道，「快別鬧了，讓人笑話，父母會生氣的。」
「我沒鬧，她是夢如，她是孫夢如！」
他這一喊，把永強喊醒了，把所有的李家人都喊醒了。敢情他繼偉是把小夢如當作孫夢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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