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魂筆記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黑曜眼球

作者 ︰ 亞赫頭人

那就是所謂的「須彌納芥子」佛家以「芥子」比喻極為微小。「須彌山」比喻極其宏大,而這般高大的須彌山可以藏匿于一粒小小的芥菜籽里,其實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哲學問題,大世界中有小空間,小空間中可以包含大世界,所有的大小只是人們的主觀臆測,沒有了參照物就沒有任何大小的概念,我們現在覺得廣袤無邊的銀河系,相較之整個宇宙可能連芥子都不如,再譬如我們現在看來無窮大的宇宙空間,在大爆炸之前其實也是猶如一粒芥子般大小,在它之中卻用容納孕育了整個洪荒宇宙,這是何等的神奇啊!

所以眼前的神殿也讓胡抗美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所幸的是在大廳的中央見到了老道跟奄奄一息的亞赫頭人,而在大廳的四周全是像是一片漆黑的**大水,不知道是這特殊的建材反射光線所制造的錯覺,還是真的存在這麼一片水域不得而知,反正從那駭人的聲勢看來,這片水域還真不小咧!

而這個被紅光籠罩的大廳,其實就是這黑水**中的一個小小的島子而已,在距離那倆人不遠的地方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尸體,是刀疤臉手下的幾個小嘍,胡抗美走上前去用手中的槍管扒拉了幾下,顯然是死去多時,那老道跟亞赫頭人是不是也被這幫人挾持到了這里,然後發生了打斗,難不成先前驚醒自己的槍聲就從這里發出的?看來這老道端的可疑!

胡抗美知道這道人大有來頭,先前要拜他為師,他堅決不收,其實他當時是想要探尋此人的真實目的,偽裝打入敵人內部是階級斗爭的一種必要手段,說實在的,比起作為一個雲游四方爬山涉水的術士來說,他倒寧願成為一個躲在辦公室里對下屬頤指氣使發號施令的政宣干部!

見到這老道有如此之高的警惕性,胡抗美仗著自己槍桿子在手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了,打死個把人還是綽綽有余的!這一路來自己懵懵懂懂很是被動,偉人也曾經教導我們︰槍桿子里出政權,誰有槍誰就是老大,是時候變被動為主動了!

他用槍口抵住了那老道花白的頭上,喝令道︰「你給我老實交代,這些山匪跟你是同伙嗎?」在那麼一個年代只要一言不合,就可以大打出手,只要說不忠于誰誰誰,就會立即會當成異類而被上綱上線,胡抗美雖然如同當年听那和尚說佛法一般喜歡听這老道說道教的方外秘聞,但是此刻方才醒悟過來,不能對眼前的牛鬼蛇神繼續妥協下去了,對待階級敵人就要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殘酷無情!

那老道不怕反笑,這的確出乎了胡抗美的意料,他一手將紅色背心從嘴上扯下來,反手搭在了肩膀上,就要動手扣動扳機,說時遲那時快,還沒有等到自己扣動扳機,那槍管卻斜地里飛竄,槍口冒著火光帶著一梭子彈沒入了黑暗之中,不知所蹤,黑曜石的地面隨著子彈殼的跌落發出一連串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響!

奇怪的是,胡抗美沒有听到那飛出去的子彈撞擊牆壁的聲音,這讓他大感驚詫,那道士斂住身形嘆了口氣道︰「後生啊,我知道對我你是下得了手的!你看看四周,等我們逃了出去之後,你再殺我也不遲呀!」胡抗美依言舉目環顧四周,除了眼前這片紅光區域外全部籠罩在一片如同洪荒宇宙般濃的化不開的漆黑當中,不知什麼所在,心里也一緊!

「那外邊的樹究竟是什麼鬼東西?」胡抗美不甘心就這樣放過這個老道,老道說︰「我先前不是告訴過你,這是一片上古的樹葬群麼?」那老道說到這里怕胡抗美不明白,于是接著問道︰「你曉得冬蟲夏草麼?」胡抗美此行的目的就是為這個而來,當然知道,于是點了點頭,只是心下好奇這老道為什麼問得這般突兀!

那老道將亞赫頭人平放好了之後道︰「這些樹是不是跟你平常見過的很不一樣?」胡抗美撇了撇嘴,這不屁話嘛,要是一樣還用的著像是縮頭烏龜般躲在這神殿里頭,老道沒有理會胡抗美不屑的神情,繼續道︰「這些樹都上了數千年了,正所謂物老為怪,你看到的就是這般!」

胡抗美根正苗紅,最厭煩的就是別人文縐縐的掉書包,偉人也說了︰有屎就拉出來,有屁就放出來,肚子就舒服了,最反感藏著掖著的了,剛才沒有扭轉被動為主動的局面,所以還得忍受這老道的臭秉性!

兜兜繞繞了一大圈,胡抗美才听出了一些端倪,這里的確是一處上古的墓葬群,跟裕固族人世代相傳的敘事詩也不謀而合,老道本來是想到昆侖山找尋祖龍的,沒成想到昨晚進入那香蕉林才恍然醒悟,這祁連山其實就是上古的昆侖!

那些樹,就是為了守護某個人的墓葬而栽種的千年神木,要知道植物跟動物最大的區別在于生命的形式的不同,莫說動物與植物,就是作為動物中高級靈長類的人與最原始的鞭毛蟲也是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人之所以被稱作靈長類,科學界眾說紛紜,但是在道教卻涇渭分明,但凡有魂魄的生物就是靈長類,為什麼稱人類為萬物之靈,其實這就是人類用了三魂七魄,是當下物種進化的終極階段,為什麼沒有魂魄沒有意識的人被稱作植物人,也是這般原由!

言歸正傳,在天地混沌未開的時候,其實動物與植物的界限並不是很明顯,墓主人找到了一種類似生物的植物,這種神木在《山海經》里也有記載,栽種這些神木到了一定年限之後,掏空樹干,一般樹木只要不將其皮給扒了就不會死,這時將一些心智發育健全的成年男女在經過一系列的血祀之後扒了人皮之後再封印在這些神木中,每年用人的鮮血加以澆灌,這樣,人的魂魄就跟這神木融為一體了!

這些融入了人的元神之後的神木,奇特之處他會如同人一般思考,一旦有生人氣息闖入就會如同逐臭的蒼蠅一般全部從原本的僵死狀態復蘇過來,追逐吞噬一切靈長類動物!

胡抗美想起了先前那老道問他知道冬蟲夏草不?想必這也如同冬蟲夏草般動物與植物共生的一種怪物,只是者相比于冬蟲夏草相對簡單的共生模式更為高級,胡抗美不得不暗暗嘆服這幾千之前古人的智慧!

顯然老道跟這亞赫頭人也是被這樹人逼進這神殿的,亞赫頭人先進來的,後到的老道見到了里邊的山匪不知為了什麼發生了火並,有幾個小嘍成了槍下亡魂!

但是讓胡抗美感到奇怪的是,這已經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為什麼這些樹人為什麼還不撲進這神殿之內,如果說是這老道的龕箱在庇佑著著他們,但是這紅光籠罩的範圍也畢竟有限,在這漆黑的神殿之內,猶如狂瀾中的一葉孤舟,還有偌大的範圍還是漆黑一片,那些樹人愣是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而不敢越雷池半步!

胡抗美扭亮了頭頂上的鉛酸礦燈,可奇怪的是這白熾燈按理說應該是十分的亮堂,可就是見到那礦燈的鎢絲在隱隱發紅之後轉向發白繼而又變成暗紅色,愣是沒有絲毫的光線從中投射出來,這讓胡抗美大感詫異,拍了幾拍,依然如故,這玩意戴在頭上還是一個累贅,于是摘了下來甩在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那亞赫頭人悠悠醒轉過來,只見他也是駭然于眼前的景象,臉上的神情很是古怪,看不出是歡欣還是落寞失望,總之喜憂參半,半喜半憂,只見他圍繞著神殿的大廳轉了幾圈,當然只是在紅光籠罩,目之所及的範圍,然後揚起雙手高呼︰「偉大的汗騰格爾呀,原來你的神跡就在這里顯現,你的子民將為你永唱贊歌!」喊罷,五體投地伏倒又拜不止!

胡抗美問道︰「那先前的山匪是往哪兒跑去了?」亞赫頭人沒有搭理,胡抗美只好調轉頭看向老道,老道也佯裝沒有听到,這讓胡抗美很是沒有面子,怏怏然間,見那亞赫頭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十分神聖莊重的離開紅光的範圍,須臾間便走進了黑暗當中,胡抗美並不是有多擔心亞赫頭人的安危,這樣一個牛鬼蛇神死不足惜,雖說從先前的境況看來,此人與那山匪並不是一伙的,但是革命事業摻不得半點沙子,所以弄清楚此人的舉動也至關重要,于是也趕忙跟了過去

隨著紅光漸近,胡抗美知道那老道也跟了上來,這在這濃的化不開的黑暗中給人帶來了些許的慰籍,那亞赫頭人像是之前來過這里一般,輕車熟路的拐過了幾個巨大的支柱,借著微弱的紅光,胡抗美見到在那像是黑曜石的支柱上,遍布著類似眼珠一般的圖案,眼白瞳仁俱全,仔細看去,還能從這些瞳孔中見到自己的倒影,透過那玉質瑪瑙光澤的黑曜石就那般幽幽的看著這三人,叫人不敢久視!

而這些圖案,並不像是人們刻意雕鑿山上去的,而是渾然天成,如果真的是上千年前古人的杰作,那他們的開鑿工具是多麼的原始呀,黑曜石的硬度僅次于金剛石,在油田上也往往是現代高硬度鎢鋼探鑽的死對頭。

在去年支援探索新疆柴達木盆地的一個油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黑曜石層,結果一連打壞了九把鑽頭,在那個為了超英趕美,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火熱年代,最後動用了當地駐軍領導的關系從上海連夜空運回來幾個德國進口的鑽頭,才打穿了那塊黑曜石層,探取了原油標本!

這黑曜石其實是火山熔岩迅速地冷卻凝結,而成的非純晶質的水晶寶石,因為熔岩流外圍冷卻的速度最快,所以黑曜石通常都是在熔岩流外圍發現,黑曜石通常呈黑色,黑曜石可加工成工藝品,此外黑曜石因具備玻璃的特性,敲碎後斷面呈貝殼斷狀口,十分鋒利,遠古石器時代曾被用作刀,箭頭等切削用具,現代人利用黑曜石來制作外科手術用解剖刀的刀片。

而越往里邊走,那眼珠的形象就越逼真,像是有一種奪魂攝魄的魔力,讓人也不由自由的在微弱的光線之下,黑色黑曜石吸收了大部分的光線,讓這些眼珠看起來就像是懸浮在半空中注視著你,越往里邊走,胡抗美的腳步越是發虛,心里暗暗告誡自己,肯定是平時在思想上武裝的不夠強大,才導致此刻才這般怯弱,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無非就是物質的新陳代謝,即便有鬼神也要讓他刺刀見紅。

想到這里,膽氣一壯,牢牢抓緊了沖鋒槍的槍托,小心翼翼的掰開槍頭上的這柄三稜刺刀,這五六式雖然是沖鋒槍設計,但是在初期為了弘揚刺刀要見紅的革命武斗精神,在槍管前端還設計有折疊式的刺刀,這可能是全球最毒的刺刀了。

整刀經過熱處理的三面血槽,硬度極高,可以輕易的刺穿兩個成年人的胸膛,刀身呈灰白色,不反光.磷化處理表面慘白的光代替了烤藍,冶煉時出于金屬性質的需要加入了一定量的砷元素(完整的成品軍刺是無毒的)。在戰場上表面的磷涂層磨損後暴露出含有砷的鋼體,即使只擦傷敵人的皮膚也很難愈合!

走著走著,胡抗美隱隱發現有點不對勁,扭頭對身後的老道說︰「唉!我怎麼絕對有點不對勁呀!」此時那老道停下腳步,拎著龕箱轉了一圈道︰「你看我們像不像是走進了一個巨大眼球里?」這次看清楚,三人正在走向一個巨大眼球的瞳仁深處!

那亞赫頭人也停下了腳步,又是唱拜起來,胡抗美趕在這之前問道︰「這究竟是什麼玩意?」那亞赫頭人這次有了反應,也僅吐出兩個字︰「思怡!」思怡是什麼鬼東西?就在胡抗美要在問個明白之時,老道開口了︰「就是天眼的意思!說白了其實跟道教的開天眼也是一回事!」老道繼續著他的理論!

在上古時期,人們為了探究宇宙的奧秘,認為人的視力還不足以看的見宇宙間的所有奧秘,迫切希望能有一雙能有一雙窮極宇宙的眼楮,這就是眼楮崇拜的由來,在這高山之巔,設計這麼一個巨型的眼球其實也是上古的人們想通過這里一窺宇宙的奧秘,人們探尋宇宙的腳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這也就是為什麼從伽利略發明了天文望遠鏡之後一直改進到現在的軌道太空望遠鏡的原因了!

上古的人們沒有當今的科技來改造周邊的環境,也沒有能力發明望遠鏡,所以更寄希望自己所見到的,也更相信自己所能見到的,認為只有眼楮愈大所能見到的就愈多,顯然從現在科學的角度看來有些稚女敕,但是在當時卻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里所有的眼珠其實是黑曜石的一種變種,也就是人們平常見到的天眼石,是一種稀有寶石,天珠為九眼石頁岩,含有玉質及瑪瑙成份,為藏密七寶之一,史書記載為「九眼石天珠」。**人至今仍認為天珠是天降石,天珠的藏語發音為「思怡」,胡抗美這時才恍然大悟!

而在這天珠旁邊有很多的依次配合圓形、三角、方形、半月、梯形之圖案,有的相互鏈接組成了一個復雜的圖案,有的是各自分開的,這樣不同的組合像是文字一般,雕刻滿了整整一面黑曜石牆!

此與道家「陰陽五行」之說相通互融,為天地萬物一切的根本。如果從科學的觀點而言︰如同ic電路面板,勢必要透過圖案造形的程式設計,作為傳達訊息的媒介,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功能。同樣的原理,這些圖騰的意念,就是一套方程式!也就是宇宙能量磁場的符號。

剛才三人可能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懸浮在半空中的眼珠上了,如果沒有人在旁邊點撥,再加上光線昏暗,決計沒有人會想到這麼一層,此刻才發覺了個中的奧妙,而在三人最前方猶如瞳仁處,有團猶如黑洞般的漆黑所在,也如同宇宙黑洞一般,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巨大磁場,將靠近他身邊的任何物質,甚至包括光線思維都將吞噬殆盡!

俗話說開弓哪有回頭箭!已經走開了半個鐘頭了,如果折返回去就連門口都不知道在什麼方位了,即便找到,那門口的樹人豈能善罷甘休!與其在這黑暗中抓瞎,還不如拼死一搏,指不定還能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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