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裕固族人的觀念中,認為水葬的成年人不僅可以洗去身上的晦氣、邪氣,還有著以身施舍「魚獺」、贖罪去孽等功德。在這之後以後早傳統,死者遺物歸司洞葬者,財產半數交部落頭人,半數歸寺院。
當他們一行走過了那一段心驚膽顫的堤壩,水流也似乎變得湍急起來,但是這邊顯然不怎麼深了,因為似乎又可以見到河床上的鵝卵石了,我心想,那先前見到的深潭應該就類似于鳴鏑在苗疆里的沱江上的棺材灣!
而更讓這些山匪喜形于色的是在不遠的地方似乎隱隱約約有光線閃現,那應該就是山洞的出口了,于是腳步也加快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發現那原本並行的那條河流此刻卻是將這延續的堤壩給一截為二了。
放眼望去,那水甚是清澈,甚至還可以看見水底的鵝卵石,還有些石頭露出了水面,在水底下,還可以見到有些許的水草在其間飄蕩著,也不甚寬廣,似乎只有兩三丈寬的距離,走在前方的山匪也全然沒有當成一回事,連褲管都沒有挽起就直接下水了,奇怪的事就接著發生了。
只見那個山匪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沒入了那淺淺的河水中,連頭頂都沒有見著了,眾人都驚訝的舌橋不下,面面相覷,紛紛上前查看,可那人像是泥牛入海杳無蹤跡,趙寶仗著自己的渾身膽氣,踏著那露出水面的石頭,幾個箭步就嗖嗖的從上邊竄了過去。
其他人也依樣畫葫蘆循著那黑娃的路線從石頭上跳了過去,說道這里時至今日的胡抗美還是一臉疑惑的神情,我想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形無非就是這里也是一個所謂的虛數空間,在這樣的空間里,一切事物才變得不循常理,不可思議!
當最後走在最後的亞赫頭人微微顫顫的走過了這段似是干涸的河道時,眾人都長長的吁了口氣,那趙寶本來對于這亞赫頭人跟那老道是想欲除之而後快的,但是在這種場合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膽氣,至此所有人加起來還不到十個人了!要算賬也只能出了這里才做計較!
當那亞赫頭人跨過這河道,眾人再放眼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淙淙的溪流淺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墨綠的**,跟先前的水潭景象並無二致,劫後余生的人們暗自捏了把汗,但是誰也不敢說破!
前邊的光線果真就是一個山洞口,但是經過了方才的事情之後,大家的喜悅之情似乎蕩然無存了,只是木然的走向那山洞的洞口,我們都屏住呼吸支起了耳朵想知道出了那山洞究竟遇到了什麼,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陣劇烈的打斗聲!
這杜長生在這十里洋場模爬滾打了幾十年,從之前的街頭小赤佬到現在的鐵馬桿,什麼場面沒經過,什麼人物沒見過,已經修煉成了地地道道的地頭蛇,但凡那些想要在上海這文物界混口飯吃,或者想進入這個行當的人,誰個不來他這里拜碼頭的!
不過在表面上,他是好幾家公司的執行董事,還四處行那善舉,捐助一些失學兒童,孤寡老人之類的,所以他的社會口碑跟地位也極佳,現在見到有人到他的老巢來砸場子,這也太不給他面子了,正所謂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除了公安機關,他杜長生就沒有怕過誰。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杜長生拍案而起,一言不發青鐵著臉就 的跑到樓下去了,我跟胖子交換了一下眼色,將那藏箱趕緊給搶奪了過來,那老胡尷尬的笑笑道︰「原物奉還!物歸原主」我跟胖子也懶得搭理他,想知道樓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抱著那藏箱來到那樓梯的拐角處。在那一樓的花廳里早就站著一個人,只見此人約莫五十來歲,面龐清 ,寸頭,兩鬢已經斑白,身上一身淺灰色的立領,背手立在花廳里,煞是清爽利落,在他四周是那些被撂倒的幾個裝扮類似黑超的彪形大漢,看來此人是個練家子!
我轉頭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眯起了眼楮,仔細的端詳著那個不速之客,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十分的古怪,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忿恨,或者兩者兼有,難不成胖子這貨之前與眼前的這個男人認識?我低聲問道︰「此人你認識?」胖子搖搖頭,但我看沒有那般簡單,且先按下不表,靜觀事態發展︰
先前怒氣騰騰,黑面煞神般的杜長生一見到此人,瞬間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只見他笑臉盈盈的沖著那人喊道︰「哎喲!這不是六叔嘛!您不是一直在長沙嗎?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那個叫六叔的人冷冷道︰「廢話少說,我佷兒去哪了?」
那杜長生眼珠一轉,用手指著躺在地上申吟的嘍們道︰「我說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六叔過來只是想打探他佷兒的下落,你們不知死活居然跟六叔交上手了,我看你們連死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吧!」那些人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唯唯諾諾的點著頭,杜長生將手一揮,吼道︰「全部給我滾!」那些人落荒而去!
說罷,還裝模作樣的從那四散的桌椅中撿起了一張椅子,端放在了六叔的身邊,那六叔眼都不抬一下,大咧咧的坐了下去,杜長生道︰「六叔,您看我們都合作了好些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難道還不了解?」說著,接過了服務員端過來的茶盞,雙手給那六叔奉上,听到這里,想必這六叔應該是一個靠盜墓為業的油鬼子!
那六叔也不推辭,接了過來,吹了吹就獨自飲啜起來,杜長生見六叔沒有搭話,于是也搬了條凳子坐在了六叔的身邊,臉色突然變得似乎有些凝重︰「六叔!最後一次見小鄭是上個月中旬,說是要去山東發掘什麼魯王墓,我當時還以為是您給他的舌頭(盜墓信息)呢!」說完一臉的委屈,一邊喝茶一邊拿眼角的余光斜斜的瞥著六叔的臉色。
六叔放下茶盞,嘆了口氣道︰「這小子就是不給我省心,這次也有你的份子?」那杜長生忙不迭的搖頭道︰「六叔不發話,我哪敢呀!我家的那個什麼表叔也跟了過去!」其實這杜長生才不是真正忌憚這六叔。
他只是見他那佷兒太過年輕草率,舉止投足間也掩飾不了那股子輕浮勁,俗話還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說你要去盜什麼魯王墓,我就要相信你呀,雖然按照行規是,油鬼子出力,鐵馬桿出錢,但是要是如果你帶著錢跑了,或者學藝不精栽了進去了,那我投資的錢豈不是白白打了水漂,這等賠本的買賣,杜長生是不會去做的,但是當著這盛氣凌人的六叔面,當然不敢這樣直白的說。
杜長生提到的表叔,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只是輩分比他大,其實也還只是個孩子,本來那六叔的佷子是想通過這個所謂的表叔用輩分來壓壓他的,誰知杜長生根本不吃這套,愣是不攙和,現在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表示跟他們撇清關系,並不是不看你六叔面子,我連自己表叔的面子都不給咧。
六叔道;「我這次在長沙筐了瓢(長沙話︰意為搞砸了!),怕他受到了牽連,如果他真的去了山東也好,可以避一避風頭!」听到這里,杜長生瞪大了眼楮看著六叔,那神情像是等著六叔告訴他究竟出了什麼事,要知道按照行規,這鐵馬桿是不能打探油鬼子的秘密的,除非人家主動開口對你說出!
六叔放下茶盞道︰「這事也並不是不可與你細說,其實這中間可能也要牽連到你!」六叔頓了頓接著道︰「也許在很多年前,我們其實早就已經死了!」那杜長生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喉結的地方咕嘟一下,想必是不願意相信但又被這六叔的話給駭住了,這杜長生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也得益于此人早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個性,而且能夠相時而動,抓住了好的際遇。
但時至今日,已快到不惑之年的他,該賺的錢已經賺夠了,似乎也慢慢相信這所謂的天理命數,早就倦怠了江湖上的打打殺殺的,只想著如何安身立命嘆世界了!把自家的身家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全然不像年輕時候那般心浮氣躁,將死生置之度外,一听到自己也牽連到這六叔的事端中來,知道肯定非同小可!
為什麼這麼說呢,還還得從六叔的身世說起,這個六叔是盜墓界的老元良,搬山道人出身,而且天賦異稟,能夠通過望聞問切,不用通過大規模的盜掘,就能夠判別古墓的年代,級別,明器多寡,殮葬位置,所以只要他出手,定當手到擒來,他看中的也勢必是重量級的古墓,他每一次出手也會引起一場文物界的饕餮盛宴。
六叔常年在長江以南活動,盡管很多鐵馬桿想將他納入麾下,但六叔而且自視甚高,甚少跟這些鐵馬桿合作,因為他自己就建立起了完整的文物產供銷一條龍體系,他將手下的舌頭固定起來,並且劃分了其活動範圍,負責日常的收集信息,此外還肩負了類似杜長生手下阿慶找尋潛在買家的職責,他稱之為盤口,而且又別出心裁的弄出了一個所謂的招標制。
也就是說不像是傳統的盜墓團伙,等級森嚴,有尊卑之分,六叔的招標制,就是誰每年承諾該盤口上繳給他的利潤最多,這個盤口就承包給誰,完全市場化的體系導致了起初能者居上的良好競爭氛圍,六叔每年也賺的盆滿缽滿,但是問題也隨之而來!
在這個體系的食物鏈中,六叔位于食物鏈的頂端,而那些盤口的承包人就位于食物鏈的下端,譬如他繳納了五千萬拿下了這個盤口的一年經營權,他當然要認為有利可圖,而且除了連本帶利撈回來之外,還想著怎麼樣將自己的利潤最大化。
一般而言,經營這個盤口的負責人要想利潤最大化,就要不斷盜掘更多的古墓,再逐本溯源,這就要要靠很多打探舌頭的人,一時間千奇百怪海量的舌頭攤在了六叔的面前,六叔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判別這些舌頭的含金量,按照輕重緩急的順序排列。
然後依次找到這些盤口的負責人,說明這次行動的時間,所需的經費,以及另行添置的裝備,還有就是回來後的分贓方式,等等都事先協商好,當然在這之前六叔從來沒有讓這些人失望過,大家都皆大歡喜,也就是說,六叔只是一個職業的油鬼子,只負責盜墓,其他的環節都拋給了自己一手創建的松散承包體系!
但是好景不長,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催人老,當年那個身手矯健意氣風發的油鬼子,如今早就斑白了兩鬢,也日漸力不從心起來,好幾次差點將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此刻再舉目四望,身邊聚集的全部都是貪財忘義的宵小之輩,特別是那些盤口,原本就是一些松散的聯盟,之前全部仰仗六叔的手藝吃飯,現在見到六叔大不如前了,紛紛改弦易張。
那些之前生意好的盤口,已經培植了一系列的親信,熟悉了這盜墓這個行當的流程,于是自己另起爐灶,干脆自己做起了鐵馬桿,逐漸月兌離了六叔的控制,也模仿其六叔的招標制,一旦探到了金舌頭,于是在圈子內將這舌頭層層轉包給那些油鬼子,光是靠著販賣這信息費就賺的盆滿缽滿的,也範不著以身試法去盜墓去銷贓了!
更可恨的是那些生意不好的盤口,想著自己每年繳納巨額的承包費,卻連本錢都撈回不來,干脆也不改換門庭,利用手頭信息的靈通便利,直接打著六叔的旗號做起了販賣白粉的勾當,引起了公安機關的強烈關注,六叔終于嘗到了自己釀造的苦酒!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