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變故,我心情也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的,此刻見到黃金來能夠顧全大局息事寧人也不由一陣感激,將心緒平復下來之後,我思前想後,覺得這里邊很不尋常,那油畫好端端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掉落下來呢,看來先前他說上靜安寺上香被燭火灼傷應該所言不虛,如果是這樣那肯定大有蹊蹺,從這些個變故看來應該是被我們說中了,才惹惱了怨靈所致!
想到這里,我踱步到了房間的一個僻靜的角落,用「白日見鬼術」朝那黃金來看將過去,這一看不打緊,真是叫一個分開兩片頂陽骨,傾倒一盆雪水來,只見到一個渾身峻黑看不清人形的婦人緊緊的攀在黃金來的背上,之所以說是婦人,是因為它有一頭長長的頭發,瞪著一雙怨恨的眼楮與我對視著,看得我頭皮發怵!
胖子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附在我耳邊道︰「你看到了什麼?你這樣不怕將他嚇死了!」我一听趕忙回轉了眼球,那黃金來也似乎留意到了我奇怪的舉動,正欲看清楚我究竟在做什麼,我不動聲色的走到他身邊坐下轉移他的注意力道︰「錢準備好了?」那黃金來拍拍箱子遞了過來,胖子上前笑嘻嘻的接過。
我心想雖然讓我看清楚端倪所在,但是要將其祛除那還要大費周章呢,如果施為不當就會適得其反,就像當年那無心道人為蟹殼臉祛除南洋的養鬼之術一般,卻想當然的視作了柳靈郎,結果將自己性命也搭了進去!
我問道︰「黃總是不是覺得最近老是像背著什麼重物一般,造成頸椎不適?」那黃金來听到我這麼一說,眼楮為之一亮︰「何止是頸椎不適,簡直就好像要被折斷了一般,去上海各大醫院都檢查遍了,拍了老多的片子,看了老多的專家,愣是沒有瞧出任何毛病,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知道肯定是他背上的女鬼作祟,像他這樣的成功人士,應該背負過不少的風流債,會不會是被他之前拋棄過的女人前來找他尋仇呢?于是旁敲側擊的問道︰「黃總,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你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否則的話,我也幫不了你了」
那黃金來見我說的如此鄭重其事,也詛咒發誓起來︰「如果我不如實相告,我就天打五雷轟!」我暗暗笑道,這末法時代的人們動不動就詛咒發誓,卻不怕有朝一日真的一語成讖,這詛咒發誓就好比那道教的符咒一般,是可以影響人的氣場的,人會有意無意的走向這個事前預言好的宿命。
我點點頭問道︰「黃總,你究竟玩過多少女人呢?」此語一出,四座皆驚,都痴痴的望著我,那黃金來也當我在消遣他,卻見到我一臉的嚴肅的盯望著他,于是打了個哈哈道︰「小老弟是想問我跟幾個女人有情感糾葛是吧?」我說︰「你怎麼說都好,你自己仔細想想有沒有之前被自己拋棄過的女人,然後現在不在人世的?」
那黃金來捂住額頭低頭沉思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先前的那個美麗秘書 的跑了上來,拎著一個應急藥箱,那倩麗的身影再次吸引住了胖子的眼球,只見她來到黃金來面前,從應急藥箱里用鑷子夾著一大團棉花醮上酒精,就要往黃金來額頭上擦拭,一陣劇痛傳來,黃金來將頭一偏,那女秘書卻掰正了他的額頭繼續給他擦拭起來。
女秘書動作十分的熟絡,眼神十分的關切,看的胖子眼中直冒綠火,用酒精擦拭完畢,那女秘書用紗布醮上碘酒然後敷在了黃金來的額角,用醫用膠布固定了起來,胖子上前打趣道︰「妹子,你之前是護士吧?」那秘書沖胖子笑笑,收拾了一下就拎著那應急箱就下樓去了!
我拿眼楮盯著黃金來,他神情很不自然,過了半晌,只見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像有四五個吧,但據我所知結局基本上雙方都很滿意吧!」胖子湊了上來道︰「那你跟這個秘書」說罷還擠眉弄眼一番。
那黃金來此刻像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衣服一般,不過他之前有言在先,是發了毒誓的,此刻也只能任由我們擺布了,他說︰「我跟小畢沒有什麼,倒是之前的那個秘書」我們除了皮特癢之外都好奇的睜大了眼楮,我跟胖子異口同聲道︰「你把之前的那秘書怎麼啦?」黃金來只好道出了原委。
原來之前的那個秘書是剛剛從大學里畢業出來工作的,倒也青春靚麗,不諳世事,這黃金來當然當時也正在發際的時候,生冷無忌,大小通吃于是想方設法將這個小秘給追到了手,正所謂家中紅旗不倒,屋外彩旗飄飄,黃金來在外邊金屋藏嬌的事被家中的母老虎發覺之後,就上演了一出出的全武行,鬧得雞犬不寧。
最終黃金來跟這小秘書攤了牌,雖然那小秘書哭哭啼啼的,但也獲得了不菲的一筆所謂的青春損失費,其實黃金來也清楚那小秘書也是沖著自己的身家來的,所以決計不會為了自己尋死覓活的,其他的幾個女人基本上也都是逢場作戲而已,事畢之後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黃金來抓破了頭皮也想不起來曾經有什麼女人為自己尋死覓活過,訕訕的笑道︰「各位!你們是曉得的,在生意場上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的,實不相瞞,前些年很多時候自己第二天起床,都不知道昨晚睡在身邊的女人究竟是誰,這幾年撞上了這等霉運,我受大師的點撥,也收斂了不少,但實在是想不起這樣的事件中還牽扯過人命的,要是真有的話,我的那些個生意場上的老對頭不趁機將我整垮才怪,而且我家里的那只母老虎是遠近聞名的你看」
這番說辭也不無道理,看來需要另外尋找突破口了,這下該輪到我抓破頭了,突然想起了什麼,于是問道︰「你太太他身體怎麼樣?」那黃金听我這般問,于是也倒起了苦水,原來不光是他太太還有他兒子,也像是跟著自己觸了霉運似得,錢財方面雖然沒有什麼損失,但是身體方面卻是一日不如一日,特別是自己那個三歲的寶貝兒子,剛剛牙牙學語,黃金來是中年得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呵護備至的。
黃金來自己單傳的小兒子,有事沒事就說自己在家里見到了陌生人,一天到晚哭鬧不休,請了很多大德高僧前來幫忙收驚,卻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只要稍遇風寒就大病一場,奄奄一息的,像是即將生離死別,這樣一來就把黃金來這夫妻倆的心如同被鈍刀割肉一般反反復復的折磨著,太太也搞的神經衰弱了,成天疑神疑鬼的!
我心里有了計較,心想從黃金來身上的附著的女鬼看來,應該是被人下了道教詛咒符錄,也就是類似南洋的降頭,苗疆的蠱毒,但是又想這符錄蠱毒只能是針對個人,也就是說淡淡是符錄的話只能針對黃金來本人起作用的,所以我問他之前有沒有因為情感糾葛而被他拋棄過的女人。
如今听說他的家人也跟著遭了殃,看來這不僅僅牽涉到詛咒符錄這般簡單,胖子說的沒錯應該跟這黃金來祖上的陰宅有著莫大的關系,從這當下的情形看來,應該是這詛咒符錄跟陰宅兩者結合的產物,其根本原因是黃金來祖上的陰宅被人動了手腳,而黃金來一直認定是樓盤動工的時候觸怒了亂葬崗上的孤魂野鬼所致,因為這種解釋時間節點上也恰恰對得上,所以後來才出現了當下頭痛醫腳的局面。
用詛咒符錄施加在別人祖先陰宅上的這種手法十分的陰毒缺德,究竟是誰跟這黃金來有著這麼大的深仇大恨非得要讓黃金來絕門絕戶呢?難道是他生意上的死對頭?
「黃老板,你在生意場上有沒有什麼死敵沒?」黃金來听我這樣一問,也陷入了沉思,過了半晌抬頭說︰「俗話說,這商場如戰場,這些年下來倒也沒少結下梁子,細想起來,個個都很可疑!」
「黃總,你家的祖上是哪兒的?」我問道,黃金來答道︰「我家本是浙江義烏鄉下的,這幾年將全家遷來了上海,家里還有一個年邁腿腳不利索的大哥,在鄉下駐守父母的墳塋不願過來,說怕過不慣大城市的生活,所以每年也托人帶些錢回去!」我哦了一下,接著問道︰「那每年清明之時你們回家祭掃麼?」
黃金來一臉的慚愧道︰「這些年生意太繁忙了,再加上觸了這等霉運,我們一般都不自己回去了,都是叫手下人回去代為祭掃的!」原來是這樣,如果真的要是弄清楚這個中的原委還是要親自去黃金來的祖墳上看看的,雖然不想趟這渾水的,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也是我作為一個火居道士義不容辭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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