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魂筆記 第六十五章 ︰土司王財寶之謎

作者 ︰ 亞赫頭人

時至今日,北方的中原江山幾易其主了,很多的風俗習慣早就面目全非,但是很多的漢人上古的傳統譬如古代漢人的雅音往往在江西或者在更南的南粵或者吳越等地頻頻出現,正是這些南遷的客家人將中原漢人的上古傳統居然頑強而固執的保留了下來,延續至今。

當然作為發源于中原的道教在東漢張道陵的系統規整之下創立了五斗米道,卻將祖庭選在江西鷹潭的龍虎山,創建了天師府自己也被尊為祖天師,自己的後代世襲張天師一職,世襲罔替,延綿不絕,在元末南北歸宗的時候,以天師府為代表的南方正一宗成了氣候,而北方的全真宗逐漸式微!

當然除了道教的正一天師府外,還有道教堪輿尋龍的宿土宗,也是隨著唐末朝廷司天監監正楊益攜宮廷秘籍出逃,隱居江西贛南開始的,並開枝散葉形成所謂的風水門派,東晉郭璞先生在他的《葬經》(目前此書被學界認為是第一本風水著作)中說︰「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

故謂之風水」,意思是說,把空中隨風飄散的生氣和地下默默流淌的泉水人為地聚集起來為我們所用的方法,就是所謂的風水。而這種藏風聚氣得水的方法,就是道教宿土宗風水秘術。

唐宋以後,道教宿土宗風水術演變成「形勢宗」與「理氣宗」兩派。「形勢」即根據地形、地勢特征選擇陰、陽宅基。以形勢為宗,出自唐代風水家—楊筠松,俗稱「江西派」,其中最出名的代表人物就是尋龍大俠賴布衣!

這彭澤淵習為的就是賴布衣的後人賴家獨門的形勢宗的風水秘術,賴布衣的後人也常年扮作道人模樣,對人自稱是尋龍道人,如同那盜墓發丘的搬山道人一樣,尋龍道人表面上打著道士的幌子雲游四方,到處掛單,實則走遍三山五岳為的是去找到那正真的牛眠之地(即一葬先人即可龍龜獻福官財兩旺,路路通的風水寶地)。

其實並不是每一個賴家形勢宗的直系子孫都被稱作尋龍道人的,尋找那牛眠之地是每個習為形勢宗之人的分內之事,好比工人上班就得擰螺絲釘一般,真正的尋龍道人只能是一個,原則是只能在賴姓家族中人加以挑選,這好比江西鷹潭天師府的張天師的位置只能是張天師的後人繼承一般。

但與之不同的是如果實在沒有可擔當大梁者,只能從別姓的習為形勢宗的弟子中挑選,繼承尋龍道人的稱號,所以這白衣觀中的尋龍道人湘西土司王的後裔彭澤淵對外宣稱自己姓賴。

顧名思義,尋龍道人以找尋龍脈為己任,龍脈指如龍般妖嬌翔,飄忽隘顯的地脈。地脈以山川走向為其標志,故風水家稱之為龍脈,即是隨山川行走的氣脈,這尋龍道人的職責就是實際為通過山脈的走向,而找到結穴之地。凡龍都有一來源發龍之處,人們稱之為太祖山。太祖山一般氣勢雄偉,崇山峻林,巍峨萬仞,其山形粗惡,且風吹氣散,而非一般意義上的牛眠寶穴所能比擬的。

中國的龍脈源于西北的昆侖山,向東南延伸出三條龍脈,北龍從陰山、賀蘭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龍由岷山入關中,至秦山入海。南龍由雲貴、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條大龍脈都有干龍、支龍、真龍、假龍、飛龍、潛龍、閃龍、勘測風水首先要搞清楚來龍去脈,順應龍脈的走向。只要一旦找到這龍脈所在,那將是王朝更迭,天下易主的時候!

所以歷史上每一個王朝都非常重視自己的龍興之地,譬如唐朝就設立了自己的司天監,最為著名的有李淳風袁天罡,到了宋朝更不得了,有不世出的風水大家邢中和,即便到了近代的有清一朝,也將龍興之地的東北地區實行嚴苛的禁關令。

作為草頭天子的彭氏土司,在湘西經營了八百余年,比中原任何一個王朝都要久遠,在山重水復,巫卜橫行的湘西地區肯定更加重視這風水秘術,末代土司彭肇槐曾經就多次從江西老家請了好些尋龍道士其那里堪輿督造自己的王陵,當然這一切其實都是障眼法兒!

在一九六八年永順的土司墓被盜掘之後,人們並沒有在里邊發現有什麼很多值錢的事物,當然在那個特別的年代,土司墓被當作封建殘余勢力的標志,不僅沒有妥善保存起了,反而被當地造反派付之一炬,里邊埋葬的究竟是不是歷代土司王無從考究了,但是從這里可以見得,真正的土司陵還未得見天日!

話說這尋龍道人彭澤淵在白衣觀里等著那搬山道人鄭六和,這些年來,彭澤淵才逐漸明白了祖上的良苦用心,原來末代土司彭肇槐就是想通過自己遺訓暗示自己的子孫,彭氏土司在湘西搜刮了八百年之久的金銀財寶的下落!

這彭肇槐雖然根據自己的堪輿尋龍,定金分穴的形勢宗的風水秘術找到了那歷代土司陵︰即向王天子墓的確切位置,自己也只身試險進去了好幾回,見到了那設計精巧狀若白虎的祭台,但是以個人之力無論如何是不可能進到地宮里去的。

那搬山道人「油鬼子」六叔的一切舉動都沒有逃過彭澤淵的眼楮,知道這個秘密不可能再保留下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這搬山道人的實力打開那地宮,讓土司財寶得見天日,然後再做定奪,待到六叔將所有的侗人全部趕走了,彭澤淵通過畫棺佬向「四季紅」吹風,這不就讓六叔自動找上門了,讓六叔還以為這老道能夠未卜先知,一開始就給了六叔個下馬威!

彭澤淵入定一般端坐,半眯著眼楮道︰「這盜掘人家祖墳,十分有損陰德,我乃出家之人,做不得此等勾當!」當然,絕口不提自己就是那土司王後裔之事,那六叔眼珠一轉道︰「真人此言差矣,與其讓這些珍寶埋于地下與歲月同朽,還不如起出來」彭澤淵一副像是被說動了的模樣,悠悠然道︰「那倒是!只不過我這白衣觀,年久失修,香火也日漸凋敝」

六叔哪能听不出這弦外之音,趕忙道︰「真人請放心!一旦事成,你我五五分賬!如何?」說罷乍開五指朝著彭澤淵晃了晃,彭澤淵當然明白這是做不得準的,卻裝出一副喜滋滋的神情,其實倆人各懷鬼胎!

「要進入地宮必須要血祭於菟」彭澤淵道,六叔不以為然道︰「這還不容易,經常有送上門的侗人!」彭澤淵搖搖頭道︰「非也非也!並不是一般人的血,而非得要亥年亥月亥時生人的血方才有效!」

這倒是讓六叔犯難了,雖然這世上人,多的如同那過江之鯽,但是要從中找出這亥年亥月亥時生的人那也無疑于大海撈針,但正所謂事在人為,為了能夠贏得美人芳心,更是為了那向王墓里傳說中歷代湘西土司搜刮了八百年的金銀財寶,這六叔冥思苦想之下倒也有了辦法!

于是就出現了湘南狀元橋上的那一幕,其實六叔跟「四季紅」在那橋上蹲守了好幾天,他們要找那亥年亥月亥時生人就必須有人主動報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來到這里也是有一定的原委的,這里這里遠離湘西,南接廣東西臨廣西,東達江西,是一個南來北往人們趕圩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橋上有很多麻衣宗的傳人—算命瞎子。

六叔跟那「四季紅」就徘徊在那些算命瞎子的攤位前尋找自己的目標,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沒有半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當地的專人給母豬催情配種的唐辣生,這唐辣生父母雙亡,單憑著這門手藝成為當地的第一個萬元戶。

雖然這貨其貌不揚,卻自視甚高,甚至是眼高于頂,自己長得就如同自己用來配種的豬郎一般,卻對于上門提親的女方要求極為嚴苛,如果按照他的要求,那只能是七仙女下凡塵了,再加上此人生性十分的堅吝刻薄,豬不叼狗不啃的,到了後來再也沒人敢主動上門提親了,所以時至今日年過四旬了,仍然是老光棍一條!

那日,唐辣生趕著配種豬郎到了鄰鎮的一戶人家配完種,見到了人家的閨女長得憑地標志,那姑娘見到了唐辣生矮冬瓜般的怪模怪樣就嗤嗤笑了起來,這毫無自知之明的唐辣生卻道是人家對他有意思,于是上前搭訕,那戶人家的母親就跑了出來狠狠的了他一頓。

唐辣生也不甘心被罵,梗著脖子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果個樣子,難道是要嫁皇帝麼!」那婦人也不想跟他理論︰「嗯!我家女兒就是要嫁皇帝的命,除非你有天子命,否則想都不要想!」說罷,拿著掃帚就將唐辣生連同他的豬郎給趕了出來!

唐辣生自持有了幾個錢後,倒從來沒將誰放在眼里,那受到過今天這般羞辱,心里恨恨道︰你不是說自己的女兒是要嫁皇帝的命麼,好!我倒要看看我唐辣生是什麼命,于是徑直來到這狀元橋上來了!

當唐辣生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之後,在一邊做壁上觀的六叔跟那「四季紅」相視一笑,心想這可是今天的第一條大魚,逐將唐辣生的底細模得一清二楚,知道此人平素人緣不怎麼好,就是平地消失了,四鄰八坊也不會有什麼人關注的,況且這些年來,鎮上也出現了好幾家專門給母豬配種接生的人家,頂多有人嘟囔一陣︰「那個光棍唐辣生又死到哪兒了?」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找上一個備用的才算妥當,因為在那個時代的人還沒有實行所謂的計劃生育,在人多力量大,人多是好事的感召下,一般家里都有七八個子女,加上生活貧瘠,要全部記住所有兒女的生日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萬一唐辣生的生辰八字有誤呢?那豈不是壞了大事!

于是見到了正在為自己命運忿忿不平的漁鼓佬,漁鼓佬不成想自己霉運好像沒有走夠似得,算命瞎子說他短命非業謂大空,平生災難事重重,凶禍頻臨陷逆境,別處他鄉做游魂的偈語,此刻看來正一步步走向現實。

到了侗寨,漁鼓佬他們發現的那些所謂的侗人其實都是六叔的手下的「油鬼子」,而漁鼓佬初進干欄見到的那個老太太其實是侗人最後一個留守的侗族老人,結果這人瑞慘遭了這些「油鬼子」的毒手,六叔將兩個人牲帶回了侗寨就想讓那尋龍道人彭澤淵做法開啟那向王墓地宮的,作為備用人牲的漁鼓佬當然也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

倒是那個畫棺佬,引起了漁鼓佬的好奇,但凡見到方圓四地的白喜事,他好比是禿鷲見到了腐肉一般,帶上家伙什第一個趕到了現場,那種心情是常年在喪堂里給死人唱挽歌的漁鼓佬能夠理解的,畢竟他們都是靠死人吃飯的,別人期盼天下太平五谷豐登,他們卻要反其道而行之,希望瘟疫橫行,死人如麻!

但是這樣一來就考驗了六叔他們的演技了,那天晚上就打著接薩的幌子,而實際上是讓彭澤淵料理那人牲唐辣生,眾人可能就要問了,那向王墓明明就在水底,為何要在山頭上舉行這個名為接薩實則人牲祭祀的活動呢?

正所謂殊途同歸,從水底當然不失為一種進入向王墓的好方法,但是作為搬山道人的六叔認定依照那陵寢的規模,用蠻力在那陵墓的頂端打了一個盜洞,這樣更方便快捷的搬運陵寢中的明器。

孰料在挖掘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具形制很是古怪的棺材,當眾人七手八腳抬上來的時候,那白衣觀的老道大驚失色,說這是「湘西尸王」,而且當日又逢破日,那一天經常是百鬼夜行、鬼怪重生,所以在湘西,家里的大人在這一天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出門的,而且每到這天所有人都關緊門窗,燈火全開的等待天明。如果是學道之人就在門窗上貼符咒經文切忌不要燒紙錢也就不能開超生壇,也不能見血。

事已至此,就好比那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但是彭澤淵只能硬著頭皮應付了,只見他叫畫棺佬改用朱砂調和顏料,在那金絲楠木棺上描畫起這道教驅鬼符錄來,彭澤淵作為尋龍道人,對于正一宗道士的符錄驅鬼也只是一知半解,讓那畫棺佬依樣畫葫蘆般的描繪起來!

漁鼓佬此刻還不明就里,沖著那伍仟元的酬勞,還以為是叫自己過來打漁鼓唱挽歌的,卻發現漁鼓筒子拍不響了,然後就見到了那尸王躍出棺木,那四散的棺蓋將畫棺佬給砸了,不知死活。

漁鼓佬見勢不好,拔腿就跑,結果被蹲在山里狩獵野豬的苗子用火銃給轟了,轟成了滿臉麻子然後倒在了河中,順水飄到了點燈灘,被趕腳的苗子救起,苗寨的法師麻三趕就命令趕尸匠龍駝還有另外兩個苗子一同前往侗鄉查看究竟!

結果其中一人誤觸了那殺人蕁麻,死狀極為可怖,之後龍駝在風雨橋的水底發現了那向王墓的入口,漁鼓佬在水底歪打正著救了被怪魚吞噬的龍駝倆人在墓道里找不到通往地宮的方法,卻見到了六叔跟「四季紅」,龍駝中了六叔見血封喉的搬山道人的釘魂鏢,生死未卜,旋即眾人見到了一只人首鳥身穿著黑色凶服的東西,生死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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