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魂筆記 第八十四章 ︰泰山石來誰敢擋

作者 ︰ 亞赫頭人

眾人見到那個黑影躍進了水里消失不見了,大家才回過神來,檢查了裝備準備繼續上路了,一路上感覺里邊濕氣重重的,《葬經》有雲︰石山結穴,四面石煞太重,地形潮濕,陰煞之氣獨盛,但龍虎環抱有情,結作甚真,堂氣凝聚,前水于穴前,但山體雜仞亂生,其法將結穴處的石尖削去,而這里卻故意保留那鷹嘴似的懸崖,與平素見到的反其道而行之!

走了一段之後,才發現全然不像前一段那邊濕漉漉的了,而是干爽異常,和風習習,地上也由于之前的砂岩變成了花崗岩,卻全然沒有人工修鑿的跡象,我掏出了羅盤,用來確定大致的方位,走在前邊的胖子卻「啊呀!」一聲叫出聲來,我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變故,一個箭步躥到他的身邊。浪客中文網

只見那貨用手捂住腮幫子哼哼唧唧的,我不以為然道︰「怎麼啦?胖爺!」「我我牙疼!」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咧!牙疼而已嘛!「誰叫你平素吃那麼多甜食,這下活該了吧!」我幸災樂禍的調侃著胖子,卻見到胖子疼的臉都變形了,也不由嚴肅起來,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鳴鏑關切的問道︰「是不是長智齒了呀?」胖子點點頭,表情依舊十分的痛苦,看來應該真的是疼痛難耐,可能是被先前河水一激才冷熱交作才導致了胖子的癥狀,只是安慰道︰「俗話說︰病從淺中醫,你出發之前怎麼不去看看?」然後學著皮特癢的樣子聳聳肩表示我現在也是愛莫能助了,

我查看了四周的環境,在這里陰煞之水從地面往下流,謂之出煞水,則陰煞之氣消盡,陽氣得以保存,則富貴科第連綿。三元仙注︰凡石山峻急皆石煞重,且水氣侵骸,如葬石叢中必至骨爛絕嗣,懸葬法是其解決煞重水侵的最佳方法,如局美氣旺運合,必定發福綿遠,此法為培葬法變化而來!

山勢險峻必然下雨時雨水湍急侵骸而為煞,化煞之法當然是眠干去濕為第一要法,在去濕納氣的情況下,最佳就是懸葬法了,但是如果用了這懸葬法,那必然在入口的位置有一鎮守格局的押墓石!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沖著正苦著臉的胖子道︰「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東西?」胖子無奈的點點頭,我們只得原路返回,在胖子的指引下,關然見到一塊半人高的青條石被人擱倒在了地上!

我們幾人合力之下將那石條給搬正,「石敢當」三個雄勁的篆體字跡赫然在目,與普通石敢當不同的是,在這塊條石的頂端還刻有虎頭的形象,十分的莊嚴肅穆,看到了這塊石頭,我更加確信這里就是歷代土司王的墓地︰向王天子墓了,也對于這個墓室的格局更加了然于胸了!

之所以有這麼一塊「石敢當」也是效仿宋制,歷代的宋朝皇帝都有到泰山封禪的傳統,宋真宗是宋朝最後一位到泰山封禪的皇帝,所以在這信奉趙宋為正朔的彭氏土司將這泰山石敢當引進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只是將原本的獅頭改成了苗疆崇尚的白虎,石敢當一般是放在丁字路口等路沖處被稱為凶位的牆上!

胖子走在前頭,見到這塊「石敢當」,想必是平素關于科幻的電影看多了,以為是什麼機關所在,就偷偷模模的放倒了這塊石頭,不成想卻中了招,這種東西一般都被下了咒的,是不能妄動的。

其實在道教里還有很多諸如此類的禁忌︰譬如在上香的時候,千萬不可用嘴去吹滅明火,這樣做的後果即便看不到現世報,就是自己的子孫也多有豁唇者,所以在一般上香的時候,無論是寺廟或者道觀里的師傅會提醒你用手掌去扇滅檀香上的明火!

說來也奇怪當我們將那石敢當歸位之後,胖子就像是藥到病除那般,他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的眼楮,用手狠狠揉了揉了腮幫子,果真就不痛了,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然後湊到我身邊︰「棍爺!難道真的有這麼邪乎?」我佯裝要給他一個爆栗︰「叫你不要輕舉妄動的,這次是牙痛,下次指不定要了你的小命!」

越往里邊走,光線就越來越暗,面對黑漆漆的洞口深處,我們掏出了狼眼,幾束強烈的光線打在倒懸的鐘乳石上,顯得光怪陸離,隱隱約約可見人工修鑿的痕跡,但這里喀斯特地貌的水體里多富含碳酸鈣,所以歷經滄海桑田,在大自然鬼斧神工下,原本的人工修鑿的痕跡也被嶙峋的鐘乳石掩蓋的虛虛實實,讓人難以辨別哪里是天然生成,哪里又是人工修鑿,叫人莫衷一是!

來到一個積水的窪地,四下漆黑的像是宇宙中的黑洞將狼眼的光線全部給吸了進去,我們趟水的聲音引起了巨大的回聲,我們頓時失去了方向感,我掏出了羅盤跟指北針相互映征。

如果真的是按照宋朝葬制,那麼根據「五音利姓」的原理,這向王天子的「向」字對應宮商角徵羽五音中的商音,我心下踟躇了︰商,方位西,主秋,萬物殺。

所謂「商音」,本指西風凋零肅殺之氣,戕傷殘害萬物,引申為聲音悲切。故劉禹錫曰︰自古逢秋悲寂寥。又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陳後主陳叔寶曾作《玉樹**花》,歌舞婬樂,浮華艷辭,毫無生氣,後來陳為隋所滅,故後世將歌舞此類歌曲之優伶稱為商女。南唐李後主所作《烏夜啼》等多浮華艷辭,無病申吟,以及現代某些詩賦歌曲浮華空洞,矯揉造作之屬,統稱為靡靡之音,即商音,而其對應的方位也並非什麼吉位所在。

我心下有些踟躇了,但凡帝王的陵墓講究的是大吉大利,為什麼不選擇其他幾個音所對應的方位,譬如方位東主春萬物生的角音;或者是方位南主夏萬物長的徵音?卻要偏偏選擇肅殺的商位?胖子泡在水中有些不耐煩了︰「棍爺!究竟走哪邊?你給句話撒」我猶猶豫豫的用手指了指左邊,胖子二話不說就涉水前行了

就算大錯鑄成,我現在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否則我在團隊里威信全無,我問走在最前邊的胖子︰「你們家漁鼓佬上次是從下邊的河底上去的,那沒有告訴你具體的方位?」胖子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就算是說了,我哪記得那麼多!你不是當世賴布衣嘛?」我心下苦笑不已,這胖子對我的期望值也忒高了!

外邊的雷鳴般的瀑布聲音已經遙不可聞,洞里靜的可怕,這種溶洞在以喀斯特地貌著稱的湘西月復地是屢見不鮮的,所以也素來有所謂的洞神崇拜,這洞神據說是漢族道教發展而來的梅山教中的《梅山教本》中傳頌的翻壇祖師張五郎,是湘中月復地各族傳統梅山教共同崇奉的原始獵神。在「慶梅山」請神儀式中必請「梅山五郎降壇場」。

苗族傳說中的《張趙二郎》,說張五郎到終南山向道教法祖太上老君學法,與老祖的女兒蓮花暗戀,經過了生死考驗。例如︰太上老君把他的洗腳水化為滾燙的油鍋,夜里同床又作法將床倒懸起來,使他掉進了床下的毒蛇洞,上山砍樹,又將砍倒的樹化作猛虎咬他等等。在險象環生中,幸得蓮花傳法相助。

蓮花是跟她母親學來的巫法,一場斗法,終于化險為夷,返敗為勝,雙雙私奔下得山來。可太上老君仍不放過他們,一連放出兩把飛刀砍來,他倆又把飛刀返了回去,老君才知道斗不過他們了。

這位梅山祖師張五郎,傳說曾在道教聖地茅山、龍虎山學法得道,他具有高超的圖騰「南蛇變身」巫術,敢于與邪師斗法,用角號傳功,能「吹得樟樹葉發黃」,翻壇倒立,能以腳掌頂起法碗、香爐施展法術。

其實,從他表現的這些法術來看,並非道教隱山修行的道法,而是原始的狩獵巫術並且糅合了當時學來的茅山宗的一招半式而成巫法,並反映出巫法先于道法而高于道法,也是蓮花和二郎對道法的叛逆,之後被苗疆的土家人侗人苗人瑤人尊奉為洞神,而發展成為洞神崇拜。

如果這洞里不是按照趙宋葬制而按照所謂的洞神張五郎梅山教里茅山邪術的那套,屆時我真是欲哭無淚了,所以心下惴惴不安,洞里本來就很安靜只听回到我們幾個嘩嘩的涉水聲,再從不遠的洞壁傳了過來,更顯得靜謐詭異!

我們往西邊走了約莫半個鐘頭,那地上的水不僅沒有褪去的跡象,反而從之前的掩蓋到腳踝到了後來居然沒過了小腿肚子,越往前走,心里越沒底,狼眼的穿透力雖然很強,但是能夠照亮的範圍也十分有限。

似乎是一潭死水,站在水里也感受不到水的流向,水面像是大雨過後被攪翻的洪水,煞是渾濁,上邊漂浮著一些枯草跟秸稈,用狼眼也打不透,似乎有在這片渾濁之下潛伏著什麼巨獸,更讓人膽寒,洞里也迎面吹來陣陣不詳的陰風!

突然听到 啦一聲,眾人趕忙扭頭回顧,那岩旺一言不發的走在隊伍的最後邊的,此刻全然不見了蹤影,隨著那聲 啦的聲音,水面上卷起了一個大大的漩渦,帶動了一陣漣漪四散開去,這里的水也僅僅是沒過了人的小腿肚子而已,那岩旺好歹也有一米六幾的個頭,怎麼就憑空消失在水里不見了蹤影了呢?

胖子狐疑的四下看了看,並用手中的長柄「卡巴刀」在岩旺消失的地方戳了幾下,皮特癢也好奇的趟著水走了過來,胖子一邊用手做著禁止的手勢,一邊學著皮特癢之前的腔調︰「我操我操!」

皮特癢也深知利害,踟躇在原地就不動了,胖子嘟嘟囔囔︰「這就奇了怪了,這里亞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呀!就將一個大活人給這樣拖下去了!」將也說成亞,看來胖子也有些緊張了!

眾人都將目光轉向了我,我知道現在他們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不由頭皮一陣發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听師傅說過道教的奇門遁甲里用幾破石頭可以幻化成萬千雄兵,殺人于無形,難不成這里也是按照九宮八卦奇門遁甲布的一個陣?叫我們幾個自投羅網,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也只能束手無策,要知道如果真是布的一個陣,卻被淹沒在這片**之下,我縱然通曉天機也一籌莫展了。

鳴鏑在我身邊喊道︰「咦!棍爺,你快看吶」我循聲望去,原來鳴鏑發現我手上的羅盤有些古怪,那羅盤上的天池,亦就是指南針此刻一個勁的胡亂擺動著,忽南忽北,忽東忽西,我拍了拍天池蓋,卻依舊是這般,我從褲兜里掏出了之前用來映證的指北針,此刻上邊的磁針也是飄忽不定,我心下大駭!

所謂風水理論用現代科學來解釋就是磁場,好的風水格局會因勢利導道法自然,順應地球的磁場,從而蔭其子孫,福澤萬代,正因為有了磁場才有了東南西北的方位之說,如今羅盤上的天池亂跳,預示著有著什麼更大的磁場在擾亂自然界當中的磁場,或者這里本身就存在著一個磁場!

胖子見我一動不動的,更是不耐煩了︰「棍爺!你說我們幾個杵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呀,土司王的財寶究竟在哪里?」「你問我,我問誰去呀!」我也是一臉的煩躁,三尸神暴跳不已,胖子說的沒錯,與其杵在這里,還不如亦步亦趨的走一步算一步,但現在的狀況真好比那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

走在前邊的胖子突然喋喋的怪笑起來,突兀其來的笑聲讓眾人心里涌上一股惡寒,那貨一邊笑還一邊朝我身上蹭過來,我憎惡的推開胖子道︰「滾滾滾老子又不是什麼龍陽君!沒有那斷袖的癖好!」胖子卻噗通一聲,一個猛子扎進水里,不見了蹤影,我急的朝空中一氣亂撈。

這一變故將我們三人嚇得夠嗆,怎麼連胖子也跟著下去了,緊跟著水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跟氣泡,「棍爺!你看!」鳴鏑沖我喊道,我順著鳴鏑的手勢看將過去,就見到那水面上的枯草跟秸稈隨波逐流起來,也就是說這水原本是流動的,而並非是我們之前認為的那般是靜止不動的!

現在羅盤起不到作用,那麼唯一能作為參照物的只能是眼前的這一**了,水的特性是從高處往低處匯集,如果我們循著水流的方向勢必會走到地勢較低的地方,而這恰好是一般溶洞的自然走向,緣于水中的碳酸鈣是溶洞形成的主要因素,打定了主意,我們就趟水上路了

果不其然,順著那些秸稈走了一程,明顯感覺到地勢比先前要低了許多,水流也湍急了些,我在水底的腳下似乎感覺到台階的存在了,那麼這里一定就是人工修造的工程,只是時移勢易,山河改道,將這里全部遮蓋的了無痕跡,一股股像是來自地獄的風勁吹著,讓我們呼吸也有些困難了!

皮特癢從背包里一陣掏模遞給我跟鳴鏑每人一條絲巾,我感到有點莫名其妙,這個鬼佬又是唱的哪出?只見鳴鏑結果了絲巾綁在了口鼻處,我也依樣畫葫蘆,在口鼻處用絲巾給圍了起來,頓時就感覺到呼吸順暢了好多,果然不愧是頭老驢!

再往前走了大約五百來米,地勢也越來越陡峭了,水流也成了隆隆之勢,越往前走,就感到心里越沒底,下邊會不會是一個通往冥界的深淵呀,疾風中仿佛裹挾著地獄的吶喊,越是這樣想,就是越發踟躕不前了。

我們幾個弓起身子抵住奔騰的流水,立住之後便面面相覷了,先前岩旺跟胖子的突然失蹤已經叫我們失魂落魄了,現在更是勢成騎虎了,進退維谷,不用說,此刻我們幾人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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