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後,讓偶親薄下 第七十三章︰春風二度

作者 ︰ 飄渺魅兒

「愛我嗎?」

「嗯。」筠輕歌點頭輕哼了一聲。

「呵呵……」淺淺的笑著,很愉悅,他的眉眼彎彎如畫,如藕般的手臂勾著她的脖子。

「收到了,就是想你了…。你走吧。」他說著竟然放開了手,隨即又攀了上來,唇瓣兒貼在她的耳邊,聲音低低的。

「奴家那里真的還很疼,夜里,夜里的時候你來,你來看看……很疼。」

「嗯。」筠輕歌又哼了一聲,湘君這才滿足的放開了手,巴巴的看著她站起身,勾著唇角笑了笑,卻是很難看。

「不要自己糟蹋自己知道嗎?我會心疼的。」將自己的斗篷重新的系好,掀起柔軟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呵呵…。就是讓你心疼。」湘君嘟著嘴唇,撒嬌道。

「你呀!」筠輕歌也不惱,手撫在他光滑的臉頰上,湘君乖巧的貼了貼,讓後看著她轉身的離開。看著依舊傻傻的蘇,自己都感覺臉紅,好嘛,自己是將兩個名以上的父後都給染指了。

「你沒事兒吧?」筠輕歌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嗯哼!」蘇的嗓子眼兒咕嚕了一下,他確實是被嚇著了,而且嚇得不輕。

「沒事兒的,又不是沒見過。」筠輕歌想笑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三殿下~!」蘇想哭,他真的想哭。

「出來吧。」筠輕歌先揉了揉他的臉,接著推開寢殿的門,和蘇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

「陛下?」

「逗留了多長的時間?」筠翔陰沉著臉,冷冷的問道。

「回陛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嗯。」

「陛下,另外在寢殿里面還有一個太監,就是那個一直近身服侍帝後的那個太監,他一直都在的。」

「嗯,下去吧。」筠翔聞言冰冷的臉這才緩和了少許,一炷香的時間並不能做些什麼,況且——給他們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怎麼樣?何況還有第三個人存在,若是這第三人無緣無故的死了,那就說不定了。

……

筠輕歌走在前面,蘇一臉糾結的走在後面,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兩個人又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真是匪夷所思?還有他竟然就在他的面前那樣,他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你家主子怎麼回事兒?」筠輕歌忽然轉身看著他問道。

「三殿下?您說的是帝後,那個……嗯哼,奴才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以前帝後千歲他也不這樣啊?」蘇又一次哭了起來,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三殿下?那可怎麼辦?如果帝後一直這樣瘋瘋癲癲的,說不定那一次他就跟著賠了小命。

「唉!」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筠輕歌只能重重的嘆一口氣,接著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得說道︰「洛公子那里你就不要管了,本殿下自是會將他照顧得好好的,不會讓上一次的事情在發生,你盡管放心。」

「是,三殿下,洛公子,奴才就全權交托給您了,他那十幾年過得很苦。」

「本宮知道,還有剩下的時間,你就替本殿下好好照顧帝後,若是他身上有傷,你就去太醫院找那個小子吧,他的醫術應該不錯。」

「是。」蘇點頭。

「還有,今天的事情,本宮不希望從你的口中說出去一個字,否則……」

「三殿下放心,帝後千歲一直都對蘇很好的,蘇不會做出對不起帝後的事情。」蘇連忙跪倒在地發誓道。

「本宮也只是說說,看你這十幾年對待洛公子就能看出來,你放心,若是以後大家都平安無事,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奴才明白。」這還是他們之間有點兒事兒啊?蘇低著頭答道,他的心其實早就一心一意的向著她這邊了,不為別的,只為了洛子柳,他能活好後面的一生。

筠輕歌返回到翡翠宮的時候,並沒有直接進入內寢殿,而是在外殿坐下了,臉上陰雲密布,使得殿里面的的宮人都不敢上前服侍。

母皇那里她一定知道了她去了鸞鳳宮,至于清不清楚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那就不清楚了。

「啊~!」這個湘君怎麼就這麼大膽呢?看來他真是瘋了,自己現在招惹上了他,甩也甩不掉,又不能不理他,真是天大的麻煩,還是早早的娶了雲楓,出宮的好。

「三殿下,您回來了,要進去嗎?他醒著呢。」小歡子從寢殿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筠輕歌一臉深沉的模樣,這樣的她,很少見。

「知道了。」筠輕歌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殿下……」小歡子眨了眨眼,繞著她走過去,拉過剛從外面回來的小恭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小恭子是一問三不知,他那知道什麼呀?三殿下在和雲將軍說話的時候,就讓他回來準備茶水,等他再回到那里的時候,根本就不見他們的人影了,差不多在那里轉了好幾圈兒,最後端在手里的熱茶都涼透了,他才返回來。

原來三殿下已經回來了。

「可能是與雲將軍生氣了吧?」他伏在小歡子的耳邊猜測道。

筠輕歌在殿外整整坐了一個下午,她想了很多,最後腦袋里面亂成了一團麻。

「我勒個去的!」她在心里狠狠的暗罵一聲,這事兒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再轉動一下她的腦殼兒,估計她的腦袋就會爆掉了,索性什麼都不去想了,甩甩手,看著小恭子等人在王調配下,布置著晚膳,自己的肚子還真是餓了,好像她這一天都沒有吃東西。

……

夜,深沉。

筠輕歌懷中依舊抱著洛子柳,洛子柳睜著眼楮,感受著她呼出來的氣息,他想伸手去模模她的臉,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動。

晚上和她一起吃了晚膳到現在,她一直都沒有說什麼,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好,所以當她擁他入懷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的享受著她懷中傳給他的淡淡的,暖暖的溫度。

「看什麼?」筠輕歌不經意的低下頭,恰好看到了他這樣說不出什麼意味的眼神,知道他看不到,可是這個表情。

「沒,沒什麼。」洛子柳被她抓個正著,頓時有些驚慌地低下頭,卻是撞倒了她的胸口,踫到了受傷的臉。

「嘶!」

「你干什麼?我又沒說你別的,小心點兒。」筠輕歌抱起他,嗔怒道。

「沒事兒,只是稍微有點兒疼,沒什麼。」

「小心點兒,睡覺的時候別壓倒。」

「知道。」他窩心的回答著。

筠輕歌听著他乖巧地回答,想要對他做點兒什麼吧?可是看著他包裹著猶如粽子一樣的臉,倒是無從下口了。

「睡吧~!」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將他放倒在床上,自己卻又起了身。

「你呢?」洛子柳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我陪你。」筠輕歌身子往後一仰,手指一彈,大殿里瞬間就陷入到了黑暗。

自己到底要不要過去呢?筠輕歌閉上了眼楮。

她,睡著了,而且睡過了頭,等她醒過來,睜開眼楮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唉!」她嘆了一口氣,揉了揉開始發疼的腦仁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看著身旁的人仍閉著眼楮,便自顧的起來,還是去一趟吧,不管晚沒晚,否則她這一整天都會揪心在他的身上。

晨曦之中的皇宮,清冷的空氣中,莊嚴中透著沉悶,有時候會讓人不自覺地透不過起來,蹲在鸞鳳宮大殿上方,冷風一陣陣從上面刮過,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她的人也越來越清醒,挪開殿上的一片瓦,她的目光投到了下面,霎時間,她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就停止了流動,她的手抖了一下。

‘當啷!’一聲,瓦片敲打在另一個瓦片的上面,她的心……

正下方是湘君的大床,床上雙手雙腳大開的正式湘君,他的身下鮮血在已經凝結,他的眼眸瞪的大大的,正好看著筠輕歌,他看著她。

冷風又起,她的眼前飄過了他的笑,飄過了與他纏綿的身軀。

「湘君~」帶著無盡的涼意,筠輕歌一腔的悲涼從上面落了下來,她不敢踫他,雖然在這之前,尤其是昨天他表現顯得哪一出,她還暗暗罵他瘋子,可是現在,她怕她踫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身體,一具不能在她懷中綻放精彩的軀體。

「湘君~!」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忽然,湘君死氣沉沉的臉上露出了生動的面容,他的聲音嘶啞,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沒事……沒事嗎?太好了!」她張開嘴,伸手模著他的臉,冰冷帶著一層薄汗,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呵呵……沒事兒,死不了。」他的嘴唇發青,可是卻仍笑得很燦爛,只要她來就好,不管什麼時候,她來就好!她來了,就證明這是還有人牽著他,掛著他,看到他這樣,心疼他。

「哪里呢?」他還活著,她可以放心,但是蓋在他腰間的那件衣裳她卻是不敢拿開了。

「呵呵……」淒淒的勾了一下唇角。

「沒事兒的,她就是生氣我那塊砂讓我剜了,所以……她為了解氣,為了讓我付出代價,就剜掉了我大腿根兒另一側的一塊肉兒,她怎麼就不能徹底的狠一點兒呢?輕歌……」他的嘴唇張了張︰「是不是嚇著你了,我有點兒口渴了。」

「哦,你等會兒。」筠輕歌真的听得心驚肉跳,她跳下床,直奔一旁桌子上的茶壺。

「輕歌,你說她不是病得很嚴重嗎?怎麼在我的面前,她那麼精神,我估計著……她在死之前一定會先殺死我,不!是先折磨死我!」

「不!我不會讓她那麼做的!」筠輕歌拿著茶壺轉身道。

「呵呵……我就知道,咳咳……」可能是一時說的話太多,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什麼都別說了,先喝一口水。」筠輕歌皺起眉頭,將茶水倒在杯子里,可是拿在手里,冷的冰手。他現在這個樣子,喝到肚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病。

「你……。」筠輕歌想要出去找蘇,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是從殿里面出來的,還是算了,又折了回來。

「怎麼了,剛才你要干什麼去?」湘君看著她為自己忙前忙後的,雖然身上很痛,可是他的心里卻是異常的舒服。

「沒事兒,張嘴!」筠輕歌白了他一眼,一張口將冰冷的茶水含到了口中,舌尖兒微微攪動了一下,然後將頭低下,將水喂到了他的口中。

「真甜!」湘君眉間蕩漾著春色,伸手就要勾筠輕歌的脖子。

「你還是安分一些吧。」筠輕歌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不是讓你對自己好一點兒嗎?她把你折磨成這樣,那她走了之後,你就在這里挺著,等死啊,還是等著我過來給你收尸啊?」筠輕歌沒好氣兒的說著,又含了一口水,攪動了一番,送入了他的口中。

「你就不能叫人進來給你請太醫,你就作吧。」筠輕歌越說越來氣,可是當她看到湘君眼淚汪汪的看著她的時候,她的心又軟了下來。

「你是不是就是故意讓我看到,讓我心疼?」你丫的就是一個變態!

「那輕歌,你心疼嗎?這里——」他抬起手按在了她的胸口︰「這里疼嗎?」

「你說呢?等我疼死了,看你還做給誰看?」她說著就要下床將杯子送下去。

「輕歌……嗚嗚……我也疼,我渾身哪都疼!可是我不敢喊,我越是喊,她就折磨我越凶,以前她都是堵著我的嘴折磨我,可是昨天她就那樣,硬生生的從我的腿上剜掉了一塊肉,我好疼~!好疼!」他說完,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昨晚應該來的……」筠輕歌不斷的安撫他說道。

「嗚嗚……不是……。不是,你若是來了……來了,就更加的不好了……嗚嗚……。難不成你還能……還能眼睜睜……眼睜睜的瞧著她……這樣對我?嗚嗚……」

「不能!」她絕對不能,他已經是她的男人了,她當然就不會眼看著他被人這樣的傷害、欺凌,哪怕那個人是她的母皇。

可是,她當時沒在場,現在若是過去了,那只是莽撞,于事無補。可是,到底怎麼辦呢?女皇一次次這樣的傷害他,他的身體早晚會撐不住,崩潰的!這事兒她要好好想想,而且要盡快,如果等她大婚,出了宮……。

「輕歌……」他的心狠狠的被觸動。

「什麼?」微低了一下頭,湘君準確的吻到了她的朱唇上……

「帝後千歲……帝後千歲……您醒了嗎?」蘇的聲音在殿外響了起來,昨晚女皇的駕臨,讓蘇整個心都提了起來,一晚上他都是在忐忑中度過,不知不覺他竟然睡了過去,以至于女皇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覺察,等他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了看大殿之內,並沒有女皇身邊服侍的那些太監、宮人,他知道女皇一定是已經離開了。他這才小心、謹慎的到了寢殿的門口叫門。

「呼!」筠輕歌抱著他的身體,將唇離開,將他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讓他進來,馬上請肖太醫帶著她的那個徒弟過來給你診治,馬上!」

「呵呵……進來吧。」湘君咧嘴笑了笑,道。

「是,帝後千歲,奴才進來了。」蘇小心翼翼的推開殿門,低著頭走進來,然後再把殿門關上,在轉身看向床那邊,接著他就又愣住了。

「還愣在那里干什麼,快點兒去太醫院請肖太醫,讓她帶著徒弟過來!」筠輕歌早知道讓他進來,他就會這幅被嚇著的樣子,腦袋繼續再疼,催促的說道。

「哦……哦。」蘇先是一動未動,接著就像是被雷擊了一樣,身體一哆嗦,然後猛地轉身就跑了出去,離開的時候他還算是鎮靜,竟然還把寢殿的門關好了。

「湘君……父後……」筠輕歌臉貼著他的臉,腦子里迅速盤算著對策,這樣的日子不能再讓他過了!

「嗯?」側著頭看著她的臉,這一生能遇到她真是大幸,有她方才的話,即便是現在就讓他死,他也瞑目了。紅唇撅起不時的擦在她的臉上。

「你說一說有關我父親的是吧?我有點兒想知道呢?母皇真的很愛他嗎?」她目視著前方,思緒有些發飄,幽幽的道。

「先帝後——碧君?」湘君眉頭微挑,看著她的眼,然後認真地想了想,當時碧君在位的時候,他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很多事他都明白的記得,那碧君在後宮輔佐女皇,在政務上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對女皇的幫助很大,但是卻又接觸朝政,所以很受朝堂上大臣的贊頌,這才有一代賢後的美譽,女皇很疼他,很疼很疼他,自從有了他之後,女皇的後宮就再沒有進一個新人,直到他後來死了……

「輕歌……我,當時只是距離皇城很遠的一縣的小公子,所能听聞的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陛下她應該真的很愛你的父親,很愛,呵呵……」說到這里,他的臉頰浮起一朵紅暈。

「後來進宮久了,有人曾經對我說,我的眼楮很像你的父親呢?」

「眼楮?」筠輕歌聞言認真的端詳了一下。

「像嗎?那我們兩個人的眼楮像嗎?母皇還說我像父親呢?可是父親真要是真我這樣?哪能是什麼樣?」筠輕歌捏著自己的臉問道。

「呵呵……」湘君聞言笑了,他真喜歡這一刻筠輕歌的天真無邪,微張著唇又送上了自己熱烈的吻。

「你倒是說呀,像嗎?」筠輕歌待他吻夠了自己,貼著他的臉又問了一遍。

「不知道,陛下說像可能就像吧,我沒有見過碧君的畫像,或許……算了,怎麼了?」他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這個問題似乎她問自己的母皇更為恰當吧?

「父後。」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小月復處摩挲著,頓時湘君的呼吸逐漸加重了起來。

「兒臣若真的將你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你以為如何?」筠輕歌平靜的說道,可她不等懷中的人炸毛,唇邊勾著笑就堵住了他的嘴……

「兒臣說的可是真的,可是父後可以不必當真…。」低低的私語令湘君眼窩之中噙了淚花。

……

湘君這次是生生的,被女皇用匕首在大腿根部剜掉了蛋黃大小的一塊肉。

讓再給他擦洗,上藥的木清寒手都哆嗦,他不明白那位看著高高在上,不能說是溫文爾雅,但是看著也不似是一個狠戾的暴君,她怎麼就能對自己枕邊的男人下的去手。

除非,除非她是根本就不愛這個男人;亦或者是這個男人曾經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木清寒抬眼掃過筠輕歌,是因為她吧?

這個三殿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什麼時候竟然又勾搭上了自己母皇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當今的帝後,當真是讓他驚嚇不已,匪夷所思!

「麻煩你,看著點兒……。」筠輕歌看著他的手都不知道杵到哪兒去了。

「清寒!」端坐在屏風後面的肖玉听到筠輕歌的聲音,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聲音中有些責怪的意味。

「哼!」木清寒現在有些瞧不上筠輕歌了,她是不是等著她寢殿里的那位的臉若真毀了,就要眼前這位了,很明顯就是找好了下家,眼前的這位絕色天成,只是這身體被女皇折騰得慘了點兒!

「哼!」他心里冷哼了一聲,這帝後活該被虐,不守夫道,活該!他恨恨的想著,手上不知不覺就加了力氣。

「嘶~!痛!」湘君真的是很痛,他仰著白皙的脖頸,淚眼朦朧的看著筠輕歌。

「你能不能輕點兒,你看——被你弄得,又出血了。」筠輕歌不知道這位小家伙是不是出門前被肖太醫給訓斥了,怎麼下手沒輕沒重了,那麼大的傷口,剛才都止血了,可是你看吧,這麼一功夫兒,讓他弄得!

「矯情~!」木清寒無聲的張著嘴,不滿的說著,不過下手倒是放輕了,醫生要有醫德,他還是記得的。

「包扎好了,每天早晚換藥,還有別的傷嗎?」木清寒陰陽怪氣兒的問道,他現在一點兒都看不上這位紅杏出牆的帝後,更看不上朝三暮四的筠輕歌,而且她朝誰不好,竟然朝了自己的父後,沒天理的!

「哼!」筠輕歌低哼了一聲,垂下了眼簾,先是抬手拿著絹帕擦了擦湘君臉頰的汗珠,然後柔聲地問道︰「父後,您還覺得哪里不舒服?」

「啊……沒,沒有了。」湘君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他不知道為什麼筠輕歌竟然這麼不背人,在他們在場的情況下,她仍守著他,她不怕女皇知道嗎?這兩個人,難道她就篤定不會將這件事兒說出去?

他顯然已經忘記了,他不是在蘇面前也跟她這樣嗎?

當然他更不好意思的是陌生人的面兒,雖然他是個男人,可是仍然讓他很羞澀,至于那一次開放在蘇面前,終究是他不止一次為自己曾經的傷處上藥,但是別人,他不習慣讓人全看光了去。

「真的沒有了,師父!」木清寒站起了身,抖了抖衣袖,儼然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帝後千歲,臣等告退!」說著還拱了拱手。

「等一下!」筠輕歌皺著眉,看著湘君緊抿著嘴唇,身體仍舊在輕微的顫抖著。

「你乖一點兒……听話……」伏在他的耳邊,她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輕歌,你讓他走,你讓他走!」湘君瞪著木清寒低吼道。

「清寒,將藥箱留下,你先回太醫院吧。」未等筠輕歌答話,屏風後面的肖玉開言道。

「……是,師父。」他朝著肖玉的方向躬了一身,然後又轉回身沖著筠輕歌兩個人俯︰「帝後千歲,三殿下,臣告退,呵呵……三殿下,臣可是到翡翠宮等著您,您可要快點兒。」他說著,朝著筠輕歌嫣然的一笑,弄得筠輕歌頓時一愣,湘君看著木清寒,然後又回轉頭望著筠輕歌。

「唉!」肖玉是看著木清寒一臉奸詐、得意的神色離開的,她搖著頭心頭一嘆︰「帝後千歲……」

「你也走!滾!」湘君發狠了,看來筠輕歌跟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怪不得,怪不得什麼都不避諱他們,她就是將自己最不堪的模樣展示給他們看!

「你們都給本宮滾!」他在筠輕歌的懷中掙扎著,他的手在抽筋兒,心已經不知道碎在了那里,哪里都是痛苦,沒有希望的痛苦。

「哇~!」一口鮮血噴口而出。

「父後!父後!你冷靜點兒!不是的,那小子他說的就是混賬話!」筠輕歌臉色慘白,她的手快速的伸出點住了他身上的xue道,讓他一動都不能動,眼淚刷刷的流著。

「他說的不是真的,他的話沒有任何的含義……他是一個醫生,他會看病,他話的意思是去我宮里給人看病,真的,真的!」筠輕歌一字一字,看著他的眼楮認真的說道。

「父後,肖太醫為人正直,值得信賴,醫者父母心,她並沒有過來看笑話的意思。」筠輕歌通過幾次的接觸,她覺得這位肖太醫還是值得結交的,說不出來是哪個地方,反正這人很不錯,不會兩面三刀,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而且很幽默。

「是我不好……」最後,筠輕歌真的是無奈了,將臉貼到了他的頸窩下,心中有些發酸,攥著他的手緊緊的。

「……帝後千歲,請恕罪,小徒頑劣……三殿下,微臣知道您是信得著我肖玉,我肖玉定也不會辜負三殿下的信賴,話說至此,藥箱子暫且留下,帝後千歲身上若只是皮外傷,相信殿下也能處理,臣——告退。」肖玉嘴里暗罵著木清寒,這個小崽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呀?怕到時真的讓人給相中了,可別蹦!

「肖太醫,請!」筠輕歌抬起頭,目送著她走出了寢殿。她前腳剛走,蘇片刻的功夫就在外面敲門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里面有回應,他便以為是湘君睡下了,便也沒有再繼續敲下去,只是靜靜的守在了外面。

「……輕歌……輕歌……」湘君喚了好幾聲,見身邊的人都沒有反應,心有些慌了,可是自己的身子又不能動,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他很少流眼淚,可是自從跟她在一起之後,那眼淚就像有了源泉,怎麼流都流不盡。

「你生氣了,我,是不是很不堪……你都後悔……後悔踫我了……我很髒……」他說得聲音顫抖,他真的很髒,女皇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要了他,可是他身體里里外外,卻已經被她糟蹋了個遍,他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關愛,不陪對她拈酸吃醋。

他,就是應該默默的躲在角落里,等她想起自己的時候,憐愛他幾分,他就應該知足了。

人,不能貪得無厭。

喉間又是一股甜腥,張開嘴,‘哇!’的一口。猛地,筠輕歌抬起了頭,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輕歌……你後悔了……不要我了……」

「死——也不會的。」啟唇吻掉了他唇瓣上的血珠。

「所以你不要再這樣。」

「你的淚為我……為我流……心疼我?」他閃動著眸子,鼻子一陣陣發酸。

「不許再胡思亂想,否則……。否則在糟蹋自己的身體,我會真的不要你。」

「不會了……不會了……呵呵……。輕歌,我後面,後面還有傷……」他說著伸手就要抓筠輕歌的肩頭,可是好幾次他都用不上力氣。

「我來。」

轉了他的身,她的手抖個不停,如果說剛才她跟他說的那個打算,還有些猶豫的話,那麼在她看到他臀部被劃的一條刀痕接著一條刀痕,幾乎被劃爛,她徹底不能忍受了。

「不疼……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真的……輕歌……我跟你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沒事兒的……」他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染透了他鮮血的床單兒,聲音淡淡的。

「是啊,沒事兒……」筠輕歌咧了咧嘴,伸手拿過來放在不遠處的藥箱,打開拿過紗布,一下一下沾去了未干的血跡,然後……

「我走了,你歇著,什麼都不要想了。」筠輕歌扯下那塊染血的床單兒,將手蓋在他的眼楮上柔聲道。

「知道,你小心。」湘君透過她的指縫兒,看到了她凝重的臉,她真要那麼去做嗎?如果做了,那等待他們的……

筠輕歌是從上面離開的鸞鳳宮,回到自己的翡翠宮打了一個轉兒,看了一眼剛換好藥的洛子柳,當時木清寒還沒有離開,不過筠輕歌卻是懶得跟他說一句話,就是一個小屁孩兒,他以為他是誰?換了一件衣裳,帶著小恭子先又明目張膽的去了鸞鳳宮,等她這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竟然已經睡著了,大殿里並不熱,可是他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的汗珠。

「蘇,看著父後,別讓他發熱,若是發熱了,就去喚太醫過來。」筠輕歌走出寢殿叮囑道。

「知道,奴才記得的。」蘇點著頭,答應著,心里尋思著這三殿下一趟一趟的進進出出,怎麼神出鬼沒的?

……

「呼!」此時,她站在琉璃宮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規規矩矩站在自己身側的小恭子。

「小恭子?」

「奴才在。」小恭子聞聲立時向前半步走。

「你就站在這兒等著本宮吧?別等會進去濺了一身血!」她笑著說道。

「三殿下!」小恭子聞言就愣住了,她張著嘴巴看著筠輕歌走進了琉璃宮。

「兒臣,給母皇請安,母皇福壽安康!」筠輕歌俯身下拜,筠翔低頭看著她,剛才她收到了回報,她剛剛從鸞鳳宮出來,沒想到一轉身她竟然來了她這里,真是意外啊!

「母皇?」筠輕歌抬起頭,因為現在在湘君那里哭過,所以現在的眼楮還多少有些發紅。

「母皇的身體可否安好?」

「呵呵……皇兒,你說呢?這是打哪兒來呀?誰欺負了皇兒,怎麼眼楮有些紅腫啊?」筠翔話語雖然體貼,卻是听不出一絲關切的味道,甚至她都沒有讓筠輕歌站起來回話。

「母皇,您能告訴兒臣,您愛父後嗎?」筠輕歌並沒有理會她的發問,只是眼中的淚水盈盈。

「嗯?你——為什麼這麼問?」筠翔的神色沉了下來。

「母皇,兒臣所說的父後是兒臣的生身之父,不是他人,您真的深愛著他嗎?」筠輕歌再次重復的問道。

「碧君?」筠翔皺起了眉頭,他——她怎能不愛,她是愛到了骨血里,深深的骨血里。

「母皇?您怎麼不會回答兒臣,兒臣最近經常會做夢,夢到了父後……」

「他與你說了什麼?」筠翔聞言,立時緊張的站起了身,可是終究還是坐了下去,並沒有走過來。

「他……他……他說,他很想您,母皇,他說,他希望兒臣能在你的身邊好好的盡孝,他說,他希望替代他的男人,能夠將母皇照顧好,母皇……」筠輕歌看著筠翔眼中隱隱的淚光,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靜,一點兒都不難受。

但是,她應該真的很愛自己的父親吧!

「母皇!」

第七十二章︰

「母皇。」這一聲,筠輕歌叫得極為的動情,接著她雙膝一步步挪到了她的面前,雙手抓住了她的雙手,將頭埋在了她的雙腿間。

「母皇,兒臣听您說過,兒臣長得非常像父親,您不知道他們也都說兒臣跟湘君有些相像呢,那麼像,到底有多像……兒臣在第一次見母皇的時候,他斥責兒臣不懂宮廷禮儀,兒臣覺得非常的惱怒,他是誰?盡管他是母皇的男人,可他又不是兒臣的親生父親,他有什麼資格教導兒臣?兒臣的父親可是東昱的一代賢後,他根本就不能與之相提並論。」說到這里筠輕歌緩緩的抬起頭,臉上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她看著筠翔的臉,眉頭緊鎖著,但是並不見怒意,應該是不還不明白筠輕歌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吧?

「也需要了解一個人得經過相處,兒臣為人子女,本應該恪守己任,先一步去向他問安,尊敬他,可是兒臣真的不孝,湘君他卻是已為人父的姿態來照顧我,兒臣在昱學軒讀書的時候,他也曾過來要指導兒臣,卻是被兒臣不知好歹的罵走了,兒臣不孝,不能理解為人父母的心意。」筠輕歌說到這里又垂下了頭,眼淚 里啪啦的流下來。

「兒臣不該在當時說出那麼難听的話,湘君膝下並無子女,可是兒臣竟然……」話至此,她哽咽了!

過了好一會兒,筠輕歌才緩過這口氣,而筠翔就那麼坐著,眉間的冷色不減。

「母皇,當時兒臣將他氣走了,可是後來他依舊是很關心兒臣,兒臣在不知不覺間在他的身上感到了父愛,或許兒臣可以將他真的當成自己的親身父親。可是,母皇?」筠輕歌抬頭,紅腫的眼眸,明亮清澈,卻是又夾雜著難以置信的痛苦。

「為什麼您要這麼做?您不愛他,您可以殺了他,可是為什麼?」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筠輕歌的臉頰上,筠輕歌並沒有躲閃,她就那麼硬生生接了下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嘴角的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筠翔幾乎要把自己的眼珠瞪了出來,她站起來顫抖著指著她。

「母皇?」筠輕歌的眼眸中全是訝然與失望,她真的是沒想到作為她的親生母親還真是能將這話說出來?

「您怎麼會將兒臣想得這麼不堪?難道他若是兒臣的身生父親,您也這樣對他嗎?那麼父親的在天之靈……」

「你閉嘴!你給朕滾!滾出去!滾回到碧華寺去!永遠!永遠!永遠都不要讓朕再看到你!」筠翔這一次連身體都在顫抖,她的碧君,她的碧君她怎麼會那樣的對待?那賤人根本就不配她看上一眼,看著他的身子她都嫌髒了自己的眼楮!

可是,碧君在天有靈,不會對她現在的所作所為惱怒吧?

他不會的!他不會!

筠翔給予癲狂,還沒等筠輕歌被她趕走,她已經回手扯下了床幔,再轉身掀翻了桌子,打翻了碧水琉璃瓶, 里啪啦,整個琉璃宮不大一會兒就已經是狼藉一片。

「陛下!陛下,您息怒,您保重龍體啊!」高公公听到了里面的怒斥聲,但是沒有傳喚他是不敢進來的,可是後來,這叮叮當當的,他這些奴才再不進來,說不準都會出人命。

等他們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筠輕歌額頭也不知道被筠翔摔打的什麼東西給撞破了,跪在地上,周圍根本就沒有地方落腳,很顯然女皇是將這些東西都往筠輕歌的身上摔打,不過所幸除了她額頭上的那一塊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被打破了,剩下的應該都是打在了她的身上。

「陛下~!」

「母皇,既然您真的不想再見兒臣,兒臣這就離開,母皇您千萬保重,兒臣……」一語未完,筠輕歌身體一軟,人就昏了過去。

「三殿下,三殿下——女皇陛下!陛下——傳太醫,快傳太醫,肖太醫~!」高公公前後的忙活著,一個頭兩個大,筠輕歌剛暈倒,筠翔也眼楮一翻,臉色發青倒了下去。

……

「殿下,三殿下……」小歡子一聲聲的呼喚著,看著她額頭的大包,他的眼淚就一顆一顆往地上砸,站在角落里的小恭子真的是嚇壞了,三殿下原來說的,讓他在外等著,別濺他一身的血,原來是真的?怎麼三殿下將陛下惹得這麼生氣?

洛子柳靜靜的站在筠輕歌的床腳下,他在翡翠宮的身份只是一個新來的小太監,雖然深受筠輕歌的寵愛,但是怎麼寵愛他也只是一個‘太監’,而且眼楮還看不到,雖然心里很急,但是卻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只能豎著耳朵盡量的听著周圍這些人說話,希望能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獲知什麼。但是,沒有人說話,除了小歡子低低的抽泣。

「嗯……」低吟了一聲,筠輕歌真是躺著睡了一覺,這一覺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很解乏,最近她既勞身又勞心,小小的睡了一覺,因為心中還有事放不下,所以很快就醒了過來。

「殿下,您醒了?」小歡子第一個察覺,叫出了聲,洛子柳聞言身子不自覺的往前一動,這一下就撞到了床板兒上。

「嗯!」一聲悶哼,洛子柳羞得低下了頭,他還真是沒用。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沒事兒。」筠輕歌模了一下。

「三殿下,您那里還疼嗎?奴才這就去取冰塊再敷一會兒。」小歡子說道。

「沒事兒,小歡子,知道母皇怎麼樣嗎?」雖然她這樣對她,但是明面上的關心還是要做的,否則剛才所做的都前功盡棄了。

「回三殿下,那邊回話的人說陛下並無大礙,在殿下醒來前就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應該是在鸞鳳宮。」這事兒小歡子還真是沒用心打听,他一顆心全在筠輕歌的身上,倒是孫知道的很清楚,回話道。

「去了帝後那里?」筠輕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倒是一點兒都不出她的所料,可是打死她也想不明白女皇為什麼偏偏看不上湘君,既然看不上又為何娶他,難道是擺在後宮好看?再說她又憑什麼對她說出那樣的話,有確實的證據嗎?若是有的話,恐怕她早已經不是躺在這里了。

「三殿下,您……」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無事,呵呵……不知道在母皇醒來之後,有沒有說要將本殿下趕走呢?」筠輕歌忽然笑著說道。

「三殿下!」

「三殿下!」

「沒事兒,本宮是說著玩兒的。」看著他們的反應,那是沒有了,難道女皇這也是說著玩兒的?筠輕歌目光注視著眼前洛子柳緊張兮兮,卻是又什麼都不能問的模樣,一顆心軟軟的。

「下去吧,本宮要在躺一會兒,小柳子留下吧。」

「是,奴才告退。」一干人無聲退了出去。

……

「怎麼了?不是有話要說嗎?」筠輕歌身子委到了床腳,拉過了他的手。

「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筠輕歌拉著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心中攥出了一拳的汗水,而且一直在顫抖著。

「你……你怎麼樣?說是打破了額頭,到底怎麼樣?」他的唇瓣兒有些發白,哆嗦著問道。

「兒臣說話挺好的,你听啊?要不嘗嘗?」筠輕歌笑嘻嘻地說著,伸手就將他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我說的是你的額頭,誰說你的……唔~!」洛子柳心口處怦怦的跳著,思緒斷開,這個吻他沒有準備,一時有些茫然無措,傻傻的。

「呼吸啊?呼吸呀,傻瓜!」筠輕歌將鼻尖兒貼在了他的臉,寵溺的說道。

「你……你頭上還有傷,怎麼這麼沒正經?」他紅著臉,一雙手想去抱她的腰,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呵!人家嘴又沒受傷,當然想親就親了。」

「你也知道,我是問你的頭,你卻……」

「好了好了,總之本殿下健康得很,我們一起躺一會兒,父後。」筠輕歌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臉貼在了他的胸口上,有些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天我把母皇給氣著了,你知道嗎……」

……

筠翔氣得胸口發悶,後來在宮殿里摔東西發泄了一些怒氣,最後依舊還是昏厥了過去。

不過,這氣兒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消了不少,再加上前幾日想得開,身體調養好了不少。

人一冷靜下來之後,她就開始想的多了,之前她曾經說的要將筠輕歌趕出皇宮,回到她原來的地方——碧華寺,她沒有忘記。

如果——她眯著眼楮,將筠輕歌在她面前哭訴的話過濾了一遍,是真是假,她當然是無從分辨,但是這些話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她確實很清楚,那是筠輕歌知道了她對湘君所做的一切,她不忍了嗎?

她有這個立場表示她的同情心嗎?

「哼!」若是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女干情,那湘君怎麼會好意思將他所遭受的告訴她,好厚的臉皮。

「陛下?」高公公將剛煎好的藥端了進來,就發現女皇已經從床上下來,由一邊的小太監穿戴齊整,似乎是要出宮。

「您的藥?」

「朕無事。擺駕——鸞鳳宮。」她揮了一下手,高公公趕緊的將湯藥放下,緊跟了上去。

鸞鳳宮之內,湘君是被蘇慌張的叫起來的,當他琉璃宮那邊三殿下被女皇打得昏死了過去,女皇自己也氣得夠嗆倒下了。這個時候,他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兒,腦門子上面全都是汗水。

「她……她現在怎麼樣了?」湘君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傷疼不疼了?他真的不知道筠輕歌竟然真的做了,為了他,為了他以後的生活。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有一點她說的對!

只要他不死,這樣的生活,再差還能差到哪里去?她問他怕不怕?他說不怕,因為有她,即便是他最後死了,曾經有她溫暖他的身體,呵護他的心,他還奢求什麼?

「千歲,您沒事兒吧?」蘇輕聲地問道,他知道他這是在擔心三殿下筠輕歌。

「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嗎?」他拉住了他的手,目光哀切,淒婉。

「千歲,太醫都已經過去了,應該是沒事兒的,否則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蘇勸慰的說道。

「但願吧……但願……」說出來的後果是什麼樣,他想過,卻是獨獨沒有想到她會在他之前受傷,要是受傷,他認可自己受傷也不願意看到她這樣。

「女皇陛下駕到!湘君接駕!」就在湘君暗自傷神,傷心的時候,鸞鳳宮外響起了太監公公獨有的吟唱聲。

「陛下!」蘇驚呼了一聲,他看向了湘君,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意外,倒是有些了然的意味,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整裝,接駕吧。」他說著就要起身。

「千歲,您的身子?」

「不然呢?快點兒吧,若是想讓本宮好過一些,就不要耽擱了,呼!」湘君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的心也很忐忑。

「臣妾參見女皇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湘君整個身體的重心幾乎是全壓在了蘇的身上,即便是這樣,他走一步,身上就出一層汗水,剛剛止住的傷口又流出血來。

「哼!」筠翔抬眸看著他。

「愛君,你抬起頭來,朕怎麼這麼想好好看看你呢?」

「陛下~!」湘君咬了一下嘴唇,調整了一下心里的情緒,這才緩緩的抬起頭,那蒙上一層霧氣的眼眸楚楚動人,可撥動了誰的心,也撥動不了她的心,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心,她的心早已經隨著碧清筱的離去,跟著墮入了無間地獄。

「你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筠翔的話說到了一半,突然頓住了,接著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將他的胳膊給拉住了︰「隨朕進去!」說完,她腳下就邁步出去,完全沒有顧及他身上的傷患,湘君跟隨不上她的步伐,整個人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身上……」

「愛君,你這是怎麼了?」筠翔皺著眉頭,她真是不願意觸模他,可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想沒了面子,強忍著心中的膩煩,忍著想一腳將他踹飛出去的念頭,她俯子,聲音放得很低緩,關切的問道。

「陛下,臣妾身子不舒服,走……走不了了。」且不管她現在假惺惺的作態,湘君只想著盡量讓自己好過一些,他抓緊了筠翔的手,不讓自己在眾多宮人的面前失了顏面。

「怎麼會這樣?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自己主子的?」筠翔臉色陰沉的怒斥著,周圍的人噤若寒蟬,大氣而都不敢出了。

「都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將帝後扶回寢殿里面去!」她的聲音再次的想起來,反正她是不會伸手抱他的。

宮人們一片的忙亂,終于湘君是被他們折騰著,硬挺著躺倒了自己的床上,可是這姿勢,壓得後面傷口疼的鑽心。

「陛下……臣妾失禮了。」說著,他的眼圈兒一紅,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你們都退出去伺候著。」筠翔抬起手,高公公使了一個眼色,寢殿里面的人退了出來,宮門關上的聲音直接拉斷了湘君的神經。

「又要開始了嗎?」剛剛結束還不到半天的時間,這一次她又有什麼新的手段呢?

「你,很好啊!竟然想取代碧兒來照顧輕歌。」

「陛下,臣妾……」筠翔一把托住了他的下頜,害得他差點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你沒有想過嗎?是不是你覺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就憑這姿色,還有你虛情假意的姿態,她就會人你為父親,你錯了!輕歌的父後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誰都比不了他!就憑你?呵呵……」筠翔用力的捏著他的臉,真想一巴掌將他拍碎了。可是轉念又想到了筠輕歌之前說過的,碧兒會願意看到現在的自己嗎?

「愛君,是不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啊?」她漸漸的貼近他的臉。

「陛……」湘君身體一點兒的力氣都沒有,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昏過去了。

「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惦念著別人的?嗯?——那朕就滿足你,好不好?」筠翔挑著眉頭,臉也變得越來越猙獰了。

「陛……下……」湘君心慌了,呼吸有些困難,筠翔此時松開了手。、

「來吧,取悅朕,朕就送給你一個孩子。」筠翔眯著眼楮,伸手一拉,自己身上的衣帶解開了,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陛下……真的嗎?您真的要給湘君一個孩子?」湘君側了一體,整個身體仍在抖個不停,他的臉上帶著期盼,仰頭看著筠翔,接著緩緩的挪了一體,抬起手。

「哼!」筠翔冷哼了一聲,啪的伸手打掉了他剛舉起來的手。

「還是朕來吧!」話落,湘君慘叫了一聲,染了血的衣裳散落了一地。

「嘖嘖……都這麼一個破爛的身體了,還讓太醫院浪費藥材,真是……。呵呵……來吧!」筠翔斂去臉上的厭惡之色,整個身子就壓向了湘君。

「陛下……」湘君翹起了一抹淒美,卻又有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看著越來越近的身體,他的臉不能有任何抗拒的表情,反而要嫵媚,要妖嬈,在即將得到恩寵的時候的興奮,十幾年來盼得雲開霧散,終于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時的緊張,舌尖兒探出來……

就在兩個人的身體僅僅有一根手指距離的時候,筠翔頓住了,她的目光從火熱變得冰冷,伸手再次的捏住了他的下頜。

「記住你的身份,輕歌若是對你好,也僅僅是因為你像她的父後,她把你當成父後,就僅僅是父後,休想那你這破爛的身體勾引他,你可知道,她可是要大婚了!」說完,手腕一甩將他的臉扔了出去。

「啊!陛下!」湘君臉上哀切的神色再現,似有不甘︰「陛下,您不能對臣妾這樣,臣妾……」‘撲通’一聲,湘君想伸手去抓就要離開的筠翔,卻是一把抓了個空,他的人便一頭栽到了地上,昏了過去。

他真的是昏了過去,自己真的是好累!

女皇在最後一刻終于沒有對他做進一步的動作,他很欣喜,臉上卻是失落的悲傷,可是隨即她後面的話,他有所耳聞,不願意去相信,她要成婚了嗎?她才剛剛十四歲呀?原以為這次危機解除以後,他還會與她在宮里廝混兩年的時間。可是沒想到上天竟然不給他任何的機會,她馬上就要出宮了,那麼以後漫長的日子里,他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嗎?

伸著手,他夠不著希望……

日子,安穩,平淡。

這件事情之後,似乎一切又都平靜了,女皇陛下默認了兩個人表面上的父女之情。

筠輕歌雙手一伸,抻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身側睡得香甜的洛子柳,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今天就可以將這層包扎的紗布拆開了,不知道臉上留沒留下傷疤?

下床,筠輕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在女皇未早朝之前,搶先過去請安,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每天都這樣,不管女皇臉上的神色怎樣,她都會坐到她去早朝,然後再去湘君那里‘請安’。

湘君身上的傷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但是也不能大動,怕是再扯動了傷口,剛剛結好的痂又扯開,拿獎又會是另一番疼痛了。只不過每一次看到他,他的神情都是懨懨的,雖然也能感覺到他的歡喜,但是卻不濃烈。

這一圈兒走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洛子柳也已經起床,他現在完全是在休養身體,什麼都不用管,只是今天他的臉就要重見天日了,他的心異常的緊張,他怕……

「今天我來吧。」用完早膳,筠輕歌扯著洛子柳的手,她要親自動手,不管自己即將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張臉。

「還是我來吧!」身後木清寒陰陽怪氣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他自從那一日說了那樣的話,自己後來想想也有些不自在,可是想了一會兒他又什麼都忘了。今天這樣的日子怎麼能少得了他,即便是他的臉沒有留下什麼傷疤,他也要留下點兒什麼,他就不信她是一個長情的人,她不會因為他的臉毀容了而拋棄他,他就等著揭露筠輕歌丑陋的嘴臉。

「不用!」筠輕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拉著洛子柳的手坐到了桌前,抬手……

「哼!」木清寒看著她的反應,一點兒都不意外,反而覺得她這是惺惺作態,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知道她會這樣,他已經早一天就在他的臉上做了手腳,到時候一定會給她一個驚嚇!嚇得她半夜都睡不著覺。

筠輕歌一圈一圈的拆掉他臉上的紗布,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最美好的容顏誰也不希望有一點兒的瑕疵。

紗布拆下,那張臉筠輕歌看了很久,很久。

「怎麼了?是不是感到非常的意外,在下剛開始的時候已經跟三殿下說過,他的臉……」

「閉嘴!」筠輕歌狠狠地挖了木清寒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

「哼!」木清寒討了一個沒趣兒,不過他的嘴角翹起來,。

筠輕歌久久注視著洛子柳的臉,翻出粉紅色肉芽的疤痕是那麼的刺目!

這樣的疤痕遍布了左邊的臉,而右邊似乎是當初被尖刃劃到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從眉角延伸至嘴唇。

「怎麼了?」洛子柳緊握著拳頭,心中忐忑的問道。

「沒事兒,呵呵……」筠輕歌拉過他的手笑了笑︰「只是這幾日都沒見到你的臉,忽然拆下來紗布,這臉都白了許多,更加美了,美的……」她輕輕地說著,指尖兒挑起了她臉頰垂下來的發絲。

「美得讓人舍不得錯開眼楮,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說完這句話,筠輕歌將他攬進了懷中︰「父後,您願意讓兒臣照顧您一生一世嗎?」

「輕歌……我……」洛子柳猶豫了,這個問題他一直都在想,卻是沒有想到答案。

「我,不知道。」他垂下了睫毛。

「呵,沒關系,我們還要醫治眼楮呢?不過,這眼楮我看還是等師父來的時候,讓他瞧一瞧吧,他們都說他醫術高明了,哼!」筠輕歌說到這里,瞥了一眼身旁一直抿著嘴唇的木清寒。在她說出剛才那些話的時候,她真害怕他口無遮攔的將她的謊言揭破了,可是沒想到他卻是什麼都沒說,難道是他是對自己沒有一直好他的臉感到愧疚了嗎?但,她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愧疚的神色。

「眼楮……再說吧。」洛子柳微微翹起了唇角,那道傷疤這個時候看起來就更加得可怕了。

「三殿下,您這個樣子不行的,」忽然,木清寒開腔了。

她就知道,他不說話一定會憋死的。

「你閉嘴!滾!」筠輕歌眼楮立了起來,若不是看在肖太醫的面子上,她一巴掌準把他拍出去。

「呵呵……」木清寒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很難受,但是能對他的臉忍受成這樣,還是令他很意外的。

「三殿下,臣……」

「你算什麼臣子,誰的臣子,母皇封你官職了嗎?再在本殿下洛里嗦的,小心本殿下割了你的舌頭!」筠輕歌真的是火了,他這算是什麼醫術,僅僅就是將他的傷治好了,可是傷疤卻明晃晃的擺在臉上,嚇人呢?

「你?哼!你可別後悔!這臉要是出去見人……」

「滾!來人!」筠輕歌大聲吼了起來。

「輕歌!」洛子柳緊緊拉著她的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色有些發青了。

「沒事兒的。」筠輕歌氣呼呼的說道。

「嗨!你不讓我說我偏說,他要是出去見人一準的——一準的被熟識的人認出來,這麼美的容顏太招人了,而且他的身份……」

「三殿下?」小歡子聞著呼喚跑了進來,只不過當他看到洛子柳容顏的時候,一時竟然張大了嘴,這個,這個就是那個仙人嗎?他怎麼,他的臉怎麼?

「出去!」筠輕歌皺著眉頭,朝著小歡子擺了擺手,小歡子完全傻在那里。

「……你的意思?」筠輕歌微垂著眉眼,斜看著木清寒一本正經的模樣。

「三殿下,身在皇宮,他還是以一張陌生的臉孔留在你身邊為妙。」

筠輕歌听他這麼說頓時眼楮一亮,可隨即又黯然了下來,如果他的容顏還是以前這樣,她听到這樣的主意,一定比現在更高興,可是,這樣也好,世間的名醫千千萬,她以後一定會把他的臉醫好的。

「父後,您以為呢?」筠輕歌輕聲的詢問道。

「一切,一切單憑你做主吧。」他低著頭,心跳得厲害,若他真的換一張臉留在她的身邊,他是不是可以將以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忘了,他……

「那就這樣吧。」筠輕歌抬眸,眼中已經沒了方才的陰霾。

「那在下就去準備相應的用品了。」木清寒說著也不施禮,直接轉身就要離開了。

「小歡子,送客,小歡子……」筠輕歌接連叫了好幾聲,最後還是沒走出去的木清寒拉著他的衣袖,將他給拖了出去。

「父後~!」筠輕歌垂眸,鼻尖兒貼在他的臉上,怎麼會這樣呢?

「什麼?」洛子柳的睫毛閃了閃。

「要不?要不然,您現在就給我吧,兒臣想要你,很想~!」若是現在不徹底擁有他,她怕他最後知道他的臉變成了這樣,會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更加的不合適了,還不如現在就趁熱打鐵,等他發覺的時候,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他想反悔也不成了。

「你……急什麼?」洛子柳臉紅到了耳根子,他的手推了推筠輕歌,卻沒有推開,筠輕歌手一滑就將他的腰帶解開了。

「輕歌?」他的臉發燙,身子不自在的扭了扭,眼楮看不到,更加令他不知所措,隨著筠輕歌一件件月兌掉他身上的衣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越來越重,自己的心幾乎也要蹦出來。

「啟稟三殿下,雲將軍正在大殿的外面,您要見他嗎?」小歡子恭敬的聲音。

「雲楓?」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筠輕歌手中的動作一停,洛子柳尷尬地推了一下她,幸好現在兩個人都還什麼都沒做,若不然,真是丟人。

「輕歌,你去吧。」

「父後~!」筠輕歌挽著他的腰,身上的衣服已經月兌得差不多了,再進一步她就可以看到他里面美好的春光。

「去吧,正事要緊。」他紅著臉,本應該絕色傾城的臉展現嫵媚的時刻,可是他卻是一針一針刺得她心疼。

「父後……」

「別,別這樣叫我了,叫我……」

「洛兒?」筠輕歌笑了。

「沒大沒小。」洛子柳循著她的笑聲,拍了她一下。

「那叫什麼?」筠輕歌掀了一下眼簾,抬手一件一件的又把他的衣服給他穿了回去。

「叫……叫……」洛子柳蹙著眉頭,還真的是難住了他。他的稱呼怎麼叫都不合適,可是叫著父後,他根本就無法,無能接受她的寵愛,叫洛兒,柳兒的吧?他都多大了,還這麼叫,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子柳吧?」筠輕歌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個稱呼中規中矩的,叫出來一點兒都不顯得親昵。不過,只有這樣他才能欣然接受吧?

「嗯。」洛子柳輕輕地點了點頭。

「三殿下,若不然奴才回了雲將軍,讓他——」小歡子看著站在寢殿外面,俊美,挺拔的男子,那晚夜宴上的一些傳聞,他們這些奴才也是有所耳聞的。

他,如此大膽的在夜宴上拒絕了大皇女的求親,而說出那樣的一句話,女皇陛下也恩準了,這不得不說他是非常出色的。

現在他來到這里,難道是對三殿下有意思?小歡子瞪著眼楮胡亂地想著,一時都沒有注意到寢殿里面的動靜。

「小歡子……擋路了?」筠輕歌整理好一身衣裳,將洛子柳安置好,便走了出來,一推開門就看到小歡子側著臉,傻呵呵的一眼接著一眼瞟著雲楓。

「小歡子?」

「嗯?三殿下?您什麼時候——出來的?」小歡子目光跳到了她的身後,似乎要往里面看。

「出了好一會兒了,你在夢游呢?看什麼看,該干什麼干什麼去!」筠輕歌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腦門兒,許他是她在皇宮中跳到的第一個可心兒的人吧,雖然最後知道他是一個太監,但是在一般的情況下,她仍是無法將他看成是一個奴才,倒像是一個她極其喜歡的寵物。

而在她的認識里,寵物是她喜歡的,只要這個寵物討她喜歡,他不背叛她,她會一直喜歡下去。

「三殿下……奴才告退。」小歡子努了努嘴巴,晃著腦瓜又看向雲楓︰「雲將軍,奴才告退。」

……

「什麼風今兒把你給吹來了?真是稀客呀!」筠輕歌看著雲楓那張自她出現就一直冰寒如霜的臉,臉上的一層笑意漸漸隱去,換上了正經的神色。

「三殿下,不希望微臣來嗎?」

「我?那里?呵呵……。」筠輕歌笑意又閃,忽的貼到了他的面前,手指挑起了他的下頜,道︰「是不是幾日不見,想本宮了?」

「那你呢?三殿下想微臣嗎?」雲楓的眉峰一挑回答道。

「本宮……本宮想你想的緊呢?可惜我這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上一次分開之後,你就沒有再進宮,本宮以為你這是要反悔了呢?」筠輕歌看著近在咫尺的薄唇,一張小臉兒就要欺上去,不料雲楓腳步往後一錯,就躲開了她的輕薄。

「既然這樣……說吧,雲將軍的來意如何?」筠輕歌已經被他弄了沒了脾氣,再說強扭的瓜兒不甜,雖然她也強擰了一個,可是這個現在就像是乖順的小白兔,怎麼看怎麼惹她憐愛。

「是女皇陛下,陛下說日子已經定下了,一些相應的物品都在積極的準備中,問你我二人還有什麼其他的需要?」雲楓臉色僵硬,她就不能哄一哄他嗎?一個男人,無論這個男人在外人眼里多麼的剛強,可是在喜歡的女子面前,他還是喜歡被呵護的感覺,哄一哄他,說一些男子都喜歡的情話不行嗎?

「呵~!」他扭轉過頭,一時覺得異常的心酸。

「定下日子了,還真快呢!那一天知道嗎?」筠輕歌抱著肩膀,她可沒覺得自己哪里不對?自己先前也已經向他表白了,說是會等著他接受自己的那一天,至于究竟會是那一天,她也並不心急,反正他到時候已經是她明媒正娶的人了,想要霸王硬上弓,強了他,是誰也挑不出不是來的。

「不知道!」雲楓賭氣的說道。

「?怎麼忽然生氣了?誰氣著我們的雲大將軍了嗎?」筠輕歌笑嘻嘻的圍著他轉著身,而雲楓卻偏不讓她如意的看到自己的臉,身子一晃躥出了數步。

「你這是怎麼了?真的有人欺負你了,你說話,怎麼說你都快要成為本宮的人了,本宮怎麼還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別人欺負?」筠輕歌掐著小腰兒,身子一擰,就到了他的面前,這個時候卻是猛地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了。

「怎麼了?」筠輕歌這一下態度真的認真起來,她仰著頭拉過了他的胳膊,關切的問道。

「不用你管!」雲楓緊咬著嘴唇,他真恨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他現在怎麼還耍起脾氣來了,本來,本來……。

「好了,別哭了,本宮看著心疼!其實我可想你了,但你是知道的,我身在皇宮,沒有母皇的旨意,身為皇女,我是不能隨便出宮的,再說前陣子我還惹她生氣了,原以為她會將我趕回碧華寺,可是後來……」筠輕歌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有人傳出皇宮去,所以他一定是不知道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雲楓听到她忽然這麼說,頓時緊張地看著她。

「楓,你不知道嗎?」筠輕歌眼巴巴地看著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可不管自己是不是皇家三殿下,扮豬吃老虎她可是很在行的。

「殿下不說,為臣怎麼會知道?」看到她這樣,他還真以為她在皇宮之中受了什麼委屈,他的手伸出來,還沒等遞到雲輕歌的面前,她就一把抓住了他,想著怎麼也得做些什麼吧?可是——她的找個時間親口跟洛子柳將這事兒說了。

她也就是握著他的手掌,哼了哼,泄氣的最後什麼都沒說,也沒做任何不軌的動作。

「怎麼了?」

「沒什麼,都過去了,現在說也沒什麼意義了。」筠輕歌有些寂寥的說道。

「……」

「本宮真的沒事兒,你看現在不是很好嗎?母皇將日子訂到了那一天?本宮倒是沒什麼特別的需要,可是你想要什麼?你跟本宮說,然後本宮再對母皇講,母皇這麼器重你,一定會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的。」筠輕歌說著說著臉上又綻放了燦爛的光芒。

雲楓看著她的眉眼,跟那個人其實並不太像,說話的模樣也不可愛,可是她就牽動了他的心。

「我們出去走走吧?」他忽然開口道。

「嗯?好啊!」難得他主動,而且他似乎還有些話要說。

「再過幾天就是十五了,殿下可以出宮看看皇城晚上的花燈,很是熱鬧,精彩,三殿下以前定是沒有見識到吧?」兩個人並排的走著,很是隨意,沒有既定的目標,雲楓也是突然有了這個想法,她應該出宮看看,十五的晚上,陪著他。

「正月十五,是啊!原來在寺里面的時候,十五的時候我就常常帶著師兄溜下山,到山下面的集市上逛,這一天當真是很熱鬧,處處花燈綻放,猜燈謎,我最擅長猜燈謎了!」說到這里,她活潑的跳起腳來。

雲楓微笑地看著她。

「那時候很開心。」他平靜地說道。

「嗯,現在也不錯!」筠輕歌的眼眸閃亮,這美男一個接著一個,雖然煩事也不少,但是看在絕色美男的面子上,她可以忽略不計那些糟心的玩意兒。

「輕歌?」忽然,他喚了她的名字,她抬頭看著他出神地看著她,勾動了一下唇角,伸手就要……

「啊~!三殿下,請自重。」忽然驚覺了什麼,雲楓連忙後退了數步,差一點兒被腳下未鏟淨的冰雪滑到。

「小心那!本宮又不能吃了你!」筠輕歌翹了翹嘴唇,雙手背在後面,在大婚之前不再算在招惹他了,這家伙怎麼看怎麼是在欲拒還迎。

「你這個懶家伙,不干活在看什麼呢?」不遠處的角門兒里一個圓臉兒的十五六歲的小太監,被身後的一個剛剛走出來的中年重重拍打了一下後腦勺兒,小太監哎呀了一聲,回過頭看著怒瞪著他,憨憨的一笑,轉身一溜煙兒的跑了。

「蠢東西!」看著他圓咕隆咚的背影咒罵一句,轉身也干自己的活計去了。

圓咕隆抱著木盆跑到了浣衣司一處偏僻的屋舍內,、 !的一聲就撞開了門,將手中的盆子往旁邊一扔,就蹲到了牆角,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青檀擰著眉頭,從隔壁的房舍中出來,看著那還在忽閃的房門,他就知道是那個蠢東西回來了,都跟他說了八百遍了,回來的時候不要弄那麼大聲,你當別人都是死人呢?關個門整的地動山搖的,他剛剛躺倒床上想眯一會兒,可是沒想到兩個眼皮兒剛沾到一起,就被他這一出弄得嚇醒了。這一次,他非得要好好的教訓一下他不可!

青檀躡手躡腳的走進來,他的手中拿著拿著兩團冰白的雪球,將這雪球拍在他的臉上,一定解氣!他想著慢慢的靠近了他。

「……我怎麼知道?呵呵……賤男人……嘿嘿,原來他就是賤男人,哥哥,我剛才看見他跟三殿下有說有笑的,模樣很賤,他就是在勾引人,勾引三殿下睡他!……嗯?哥哥……上一次看到的事情,我誰都沒跟說,我听你的話,只對你講,你說那個雲楓雲大將軍是不是年齡大了,沒人願意娶他呀?你說他整天的在軍營里,戰場上,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恐怕他早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呸!真髒!真惡心……」圓咕隆碎碎的念叨著。

「你在說什麼?」青檀听得直心驚,他怎麼什麼都敢說?還是他看到了什麼?

「誰?」圓咕隆扭過身,眼神有些古怪的看著他。

「你在說什麼?」青檀縮著眉頭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的話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會怎樣?」

「我說了什麼?你都听到了?」圓咕隆臉上忽的又出現駭然的神色。

「你說雲將軍那些事情沒有真憑實據,最後閉上你的嘴!」

「誰說我沒有?誰說我沒有?」圓咕隆立著眉毛,蹭的就站了起來,朝著他邁了一步,咄咄逼人的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別沒事兒嫌自己命長胡言亂語的,拖累別人!」青檀一邊說著一邊將團在自己手心兒已經漸漸有些化了的雪團,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干什麼?誰說我沒證據,那一天!就是夜宴的那一天,我是親眼所見他光禿禿的睡在大皇女的身邊,大皇女也是光溜溜的,你說他們都這樣了,是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圓咕隆叉著腰,凶神惡煞的吼道。

「什麼?」青檀被他的這番話驚得後退了數步︰「你說什麼?」

「哼!賤男人就是一個……平時看著挺像個人,假正經,不定被多少女人給睡了呢?剛才竟然又勾搭上了三殿下,他一定是看三殿下歲數小,好哄!呸!他那玩意兒都玩被自己玩爛了!」他口無遮攔,越說越難听。青檀此時的臉色蒼白如紙。

老天,你就當他聾了吧,他什麼都沒听到,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家伙是不是瘋了,就算這事兒真的是事實,他也不能這麼喊吧,難道他想死啊!

「你住嘴!你別說了?」青檀的聲音打著顫。

「我……我……我就是看著不舒服,你說一個男人怎麼就這麼下賤呢?他怎麼……」

「好了!你夠了!」青檀揮起了拳頭,朝著他的臉就打了過去。

「砰!」完全沒有注意的圓咕隆頓時身體一個趔趄,後腦勺撞到了牆上,腦子嗡嗡的,他一低頭,看到牆角下他畫的一個個圈圈兒,頓時想起了哥哥的臨死之前的囑托,他哥哥就是為了保護他才死他。圓咕隆在沒有進宮之前,小時候和哥哥兩個人相依為命,他有一個毛病就是一個嘴碎,或者干脆點兒說,那就是嘴欠,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都能從他的嘴里噴出來,他的最根本就沒有一個把門兒的,說到高興處,他還能在上面展開想象,添油加醋,為此他惹了不少的事兒,挨了不少的打,可這些打都被他的親哥哥給擋下了。可是有一次他惹了不該惹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人家不以為他是一個小男孩兒就手下留情,而是下了死手,他哥哥為了救他,最後被打的奄奄一息,在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告訴他如果再有什麼話亂七八糟的話,或者亂七八糟的事兒,他想說的話,就不要告訴別人,只告訴他,他會一直蹲在牆角听他說完。叮囑完這一句之後,他哥哥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圓咕隆在他哥哥閉上眼楮的那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嘴巴會害死人。為此他也真的長了記性,隨著後來的生活日漸艱難,沒有哥哥相伴,一個人快要活不成的時候,在偶然的機會里,他進宮當了太監。

在進宮的兩三年里,他謹記哥哥說的那句話,看到什麼人,听到什麼話,他是在憋不住了,就蹲在牆角里講給他的哥哥,他相信哥哥說能听到,那就能听到。可是現在,在青檀打了他一拳之後,他猛地又想起了哥哥的話,可是,可是他好像是剛才講給了眼前的人。

「糟糕!」他忽的跳起了腳,嚇了青檀一跳。

「你都知道了?你什麼都知道了?」他的心砰砰的劇烈的跳著,自己什麼時候說出去的,怎麼自己不曉得呢?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青檀矢口否認,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圓咕隆似乎有些不正常,要是一個正常的人怎麼蹲牆角念叨這些,還有他剛才的神態,完全就是精神失常了,他以後最好是離他遠遠的,想到這里,青檀轉身就要離開。

「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一定是听到了,一定是!你現在是不是還要告訴其他人!你給我站住!」圓咕隆腦門兒的青筋蹦起多高,他知道他剛才說的話若是傳出去後果有多嚴重,他不想死!曾經目睹了自己的哥哥被活活打死之後,他真的很害怕,他怕自己也會被打死,所以他現在才會牢牢的記住哥哥說的話。

「瘋子!」青檀狠狠地甩掉他的手,大步就要邁出房門。

「你不許走,這麼著急,你是不是真的要說出去啊?」圓咕隆急了。

「瘋子!你個瘋子,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說話不經大腦嗎?那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你知不知道這里是皇宮?」青檀伸手點在擋在自己面前的圓咕隆的胸口處,大聲地質問道。

「你听到了,你果然听到了,我果然對你說了,既然這樣,你不能走,你要是想走,你得發一個誓!你發誓,發誓不把剛才我說的告訴其他人!」

「瘋子,要你管我!」青檀伸手就要把他撥開,可是圓咕隆一听他這話,頓時紅了眼楮。

「你不能走,我說你不能走,你發誓,你要是不發誓……」

「走開!」青檀已經沒了耐性,手上這時也加了一些力氣,一把就將圓咕隆推了一個趔趄。

「啊!」青檀的手按在門板上的時候,他耳邊就听到了這一個字,門推開,他的腳邁出了門檻兒,可是身後的人卻沒了一點兒動靜。怎麼回事兒?有些忐忑的轉過身,頓時他嚇傻了,圓咕隆的身體倒在地上,眼楮緊閉,腦袋後面好像還有一攤血跡,緩緩的流了出來。

「天啊!」他失手殺了他嗎?背脊一片冰冷,他的腳有些哆嗦,可是最後一咬牙,並沒有撤回腳步進去看看他到底怎麼樣,另一條腿抖著就出了房舍。

「青檀,你不是說今天有些不舒服嗎?怎麼又跑出來了?」這個時候從院子的外面走進來兩個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太監,見他從圓咕隆那里出來,不禁好奇地問道。

「啊!沒什麼,我只是看他在不在,原來他沒在。」青檀臉上有些異色,連忙就要將身後的房門關上。

「咦?怎麼會不在呢?剛才我明明看著他端著盆子,像得了什麼好東西似的,一溜煙兒的跑回來了,我和青澤在後面還喊他呢?如果他沒回來,會去哪兒了?」青河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誰知道呢?反正他沒回來,我們也別進去了,誰都知道他總是神神叨叨,別再丟了什麼東西賴上我們。」青檀心虛的伸手就要攔阻。

「青檀說的也是,別去管他了。」青澤伸手拉住了青河,青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可是第二口氣還沒等喘上來,那院子的外面就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接著一群跟他們年齡相仿的太監走了進來,他們手中都抱著一摞子的宮內太監換洗下來的衣裳。

「今兒你瞧著了嗎?李嬤嬤特別向著小薰,我們也都是借著他的光,才被安排洗這點兒的衣服。」

「可不是嗎?這大冬天的,幾次下來手都不用要了。」最前面的兩個太監說話並不遮掩,他們每一個眉眼彎彎,顯然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好。

「小薰,今天你就先進屋歇著吧,這些衣服等會我們就能洗完,然後在過去找你玩兒。」有一個個子矮一點兒的清脆的說道。

「是啊,小薰,你歇著吧。」其他的小太監出口附和道。

「那怎麼行呢?咦?三位哥哥怎麼站在外面啊?」小薰是和圓咕隆住在一起的,要說這個小薰成了太監,真是天妒藍顏,他長得很美,猶如水一般,只要看他一眼整個心神都會蕩漾,而同住的圓咕隆卻是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圓咕隆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圓咕隆咚的像個大冬瓜,性格有些怪,平時笑眯眯的卻是很少說話,一般人看到他的時候或許是在牆角下自言自語什麼,又或許在發呆,總之讓別人覺他不正常。不過,索性他沒有做什麼錯事。

小薰喜歡和他在一起做事,若是沒有他這樣的,怎麼會特別顯出自己的不一般呢?而且在這皇宮里他們這些人不男不女的太監是最低下的,在一個地方做得再大,最後也有一個老嬤嬤管著你。不過,皇宮之中也有例外的地方,那就是近身侍奉女皇身邊的太監,以及個個貴君,皇女,若是得了他們的青眼,那就是苦日子過到頭了。

想那個曾經站在女皇殿外毫不起眼兒的小歡子,听說就是被剛進宮的三皇女相中了,現在在翡翠宮,可以說他的身份已經超過了管事的王嬤嬤,若是以後這位三殿下當了女皇,他還不是高公公一樣的存在?那麼眼前的浣衣局的這位李嬤嬤,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若是他有機會讓三殿下看到他,他一定會取代小歡子的位置。

「小薰,你們回來了,我們也是剛到,圓咕隆可能是不在啊。」青澤微笑道,這個小薰年紀比他們這里的所有人都小,可人家的模樣長的粉女敕,招人憐愛,做事情也吃香。

「他不在嗎?」小薰走到門前,伸手推門,而這個時候青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他不是故意的。

‘吱呀!’房門應聲而開,幾個人的目光落到了屋舍里面。

「呼!」青檀見到屋子里面不知什麼時候坐起來的圓咕隆,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竟然沒事兒,太好了,他還以為他死了呢?

「小圓子,你在呀?怎麼這幾位哥哥在外面敲門,你都沒有動靜呢?」小薰微笑如和煦的春風,圓咕隆瞅著就惡心,他以為他不知道嗎?哼!模樣好又怎麼樣,還不就是一個賣的人。

他的後腦勺有些疼,剛才醒過來的時候,抹了一把全是血,給他嚇壞了,他還以為他死了呢,可是後來听到了外面說話的聲音,那些聲音都很熟悉,在看看周圍的景物,知道他現在還在自己的房間里,忐忑的心這時候才放了下來,可是隨即他就開始想自己怎麼會傷到呢,想著想著,他的臉就發白了……

「小圓子,你怎麼了?坐在地上做什麼?」小薰扭著柔軟的腰肢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俯下了身子,圓咕隆皺起了眉頭,他討厭他身上的這股騷味兒,可他這樣的想著,嘴巴竟然也跟著說了出來。

「騷狐狸,你就是一個*!」他的嘴巴翕動著,立時小薰的臉白了起來,他當然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那件事瞞不過誰的眼楮,但是彼此間裝作不知道的,不說,人人樂意承他的情,他也覺得不錯,可是——

「你說什麼?」小薰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哼!」圓咕隆鼻子冷哼了一聲,腦袋有些疼,而且他的嘴巴跟大腦似乎不在一根弦兒上了,腦袋里明明知道他不應該這樣說,可是嘴巴偏偏與之作對,說出相反的話來。

「說什麼你沒听明白,還是想讓我再說一遍,都TMD是下賤男人,明明都沒有那玩意了,卻還想著用自己的討好女人,惡心!都TMD的惡心!」圓咕隆扶著腦袋,怎麼忽然間又疼的厲害了呢?

「小圓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躺一會兒吧,別說了。」青檀滿腦門子冒汗,他的確是一個瘋子,若是再讓他說下去,說不定剛才他說的那個就又被他吐露了一遍,這一個人兩個人的嘴可不是好堵的,你又知道那個是誰的眼線,哪一個是誰的心月復?到時候他們一個個誰也別想好了。

「哼!剛才就是你——你想殺了我,你想殺我滅口,你是他的人!你就是他的人!」圓咕隆再次看到青檀的時候,聲音里是尖銳起來,這時他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身體不停地搖晃著,可是指著青檀的手卻是一直在指著他。

「你胡說什麼?誰要殺你——瘋子!」青檀轉身就要離開,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跟他再糾纏下去他都快瘋了。

「你別走!你就是他的人,你現在是不是看我們人多勢眾,你的行為暴漏,想一走了之,哼!沒那麼容易!你不是想殺我滅口嗎?好啊!現在我就將那件事情講出來,難道你還能將現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殺了!這里是皇宮,女皇陛下,還有三殿下不會讓你這麼放肆的!」圓咕隆越說越激動,可是兩旁的人卻是听得一頭霧水,完全是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圓子!圓咕隆!」青檀心中憋氣,忽的身體躥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提起了他的衣領子,恨恨的說道︰「你這個混蛋要說什麼就說什麼,可別牽扯到我的身上,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有剛才我讓你受傷,也是自找的,沒事兒擋著我出去,而我也僅僅推了你一下,你別這時候惡人先告狀,沒人想殺你,即便是想都嫌髒了自己的手。」他說著一甩手大步的踏了出去,他不想繼續听他說下去,不管他說什麼,都與他沒關了。

「哼!你這是自欺欺人,你就是他的人!對!現在就趕緊回去報信兒吧,我看著他跟三殿下沒走出多遠,許是現在已經騙三殿下上了他的床,他就是一個賤男人,死不要臉的在軍中混了這麼多年,他就是缺女人,他想要女人,一天都不能少,要不怎麼在夜宴的晚上,爬上了大殿下的身下,真不要臉,也不挑挑地點兒,他就是一個賤男人……」圓咕隆完全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似乎是被這件事情給魔障了。

他的一字一句听的周圍的太監都傻了眼,而青檀早已經走遠了。

「你說什麼?」小薰皺著眉頭,對于他的爆料很是訝異,他怎麼會這麼說,但是若是沒有這事兒,他是不會憑空捏造的,可是,可是那個人……那個男人他說的不會是雲楓,雲大將軍吧?

「我說……我說……」圓咕隆忽的覺得頭發暈,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

筠輕歌與雲楓一前一後的走著,兩個人先前還說說笑笑,挺自然的,可是後來不知道誰停下來了,便是一路的沉默。

「去母皇那里。」筠輕歌沒有回頭,看著就在不遠出的琉璃宮,對于以後和他相處,她一想若還是這樣的話,可真的頭疼啊!

「好。」沒有異議的,他跟在了她的身後。

「母皇。」筠輕歌走進去,跪在地上。

「嗯,一起來了,起來吧。」筠翔臉上的表情很隨意,她看了看前後跪著的兩個人︰「定下的婚期你知道了吧?就是出了正月。」

「出正月?」筠輕歌抬起頭看著筠翔的臉,她似乎很著急將自己弄出皇宮啊,比自己還急,這距離出正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籌備起來不倉促嗎?想到這一點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雲楓,他難道就沒有意見嗎?一個男人一生就一次。

可是她就這樣看著他,他也沒給她一個回應,只是低著頭,看來是沒什麼意見了。

「一切但憑母皇做主。」筠輕歌規矩的說道。

「那就這樣吧。」筠翔說完,目光越過筠輕歌看向了雲楓,其實這個男孩子她很欣賞,若是之前沒有碧君駐扎進她的心中,無人能夠替代的存在,怕是她便會將他納入自己的後宮。可是,她現在既然不能給他屬于男子的幸福,又何苦折磨他。

「雲卿,一會兒,你帶著輕歌出宮四處走走,雖然大婚的用品,皇宮會處處周全的為你們籌備,但是這不一定會隨你的心意,所以,你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讓輕歌買給你,還有你們成親之後的府宅就是南門巷的那一處,你以為如何?」

「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

「呵呵……你這孩子,去吧,朕累了。」她擺了擺手,筠輕歌磕了一個頭就走了出來。

「母皇對雲卿很好啊!」筠輕歌看著他又變回冷冰冰的那張臉,調侃道。

雲楓聞言抬了一下眼皮兒,並沒有說什麼。

「我們現在就出宮走走嗎?」筠輕歌看看天色還很早,能在外面吃一頓午飯。

「如果三殿下想的話,雲某奉陪。」他極其客氣的說道。

「那就走吧,對了,母皇說你喜歡什麼就讓本宮給你買,可是我這兒可沒銀子,要不你先借本宮點兒,等以後有了,本宮再還給你。」筠輕歌見他這樣說話,倒是也客氣道。

「三殿下說笑了,陛下怎麼會不給三殿下準備銀子呢?」他說著朝她的後面瞟了一眼,筠輕歌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身後跟著一個看著臉生的太監公公。

「奴才小安子給三殿下請安,給雲將軍,奴才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跟隨出宮的,這銀兩陛下已經為殿下準備好了。」他笑眯眯地打尖道。

「這樣——甚好,我們走吧。」筠輕歌挑了一下眉頭,淡笑的扯了一下唇角。

正月里的皇城,天天都如果年一般喜氣,熱鬧。街道兩旁雖然稱不上行人如織,但是一陣陣歡快的笑聲,讓人感覺這是太平盛世。

筠輕歌坐在馬車里,雲楓不自在的坐在了她的旁邊,他看著她那張此時充滿生氣的笑臉,正朝著挑開的車簾外面觀望著,在他的眼里很普通的一件東西,她也是盯著看好一會兒,直到馬車過去,她終于看不到了。

筠輕歌有心下去走著,可是看了一眼身邊規規矩矩坐著的雲楓,一時心中起了壞壞的心思,她舌忝了一下嘴唇,這個舉動非常不巧的被雲楓給看到了,頓時他的臉色一紅,低下頭,她那個樣子想要干什麼?

「呵呵…。雲將軍你這突然是怎麼了?怎麼臉紅了?」筠輕歌打算逗逗他,反正現在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能怎麼樣?他還能不顧身份的大喊大叫不成?反正即便是他叫了,她也不怕丟臉,她是誰?別人不一定知道,可是雲楓雲大將軍,那可是說不準了!

「沒什麼。」他沒有抬頭低聲道。

「沒什麼?呵呵……不會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讓本殿下看看,別不好意思,你我也不出幾天就是夫妻了。」筠輕歌嬉皮笑臉湊上去,伸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嘴唇一動一動的,雲楓清晰的感覺到從她口中呼出的熱氣,噴在自己的脖頸上,身體癢癢的,心也是癢癢的。

「三殿下,您別鬧,微臣真的沒事兒。」雲楓不敢大動作的推了一下筠輕歌道。

「騙我是不是?」筠輕歌越是見他這樣越是覺得有意思,手過去,身子也跟了上來。

「三殿下,請您自重,現在我們是在外面,您……」他的身子往後仰著,可是車里這麼狹窄,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兩三下就被筠輕歌抱在了懷中。

‘吧嗒!’就在臉頰上親了一口。

「三殿下~!」雲楓身子有些僵硬,他的嗓子發熱,手不由自主的摟住了筠輕歌的後背。應該沒什麼大礙的吧?雲峰想著,兩個人現在的處境她應該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頂多就是被她親親,模模,她也不會發現發現他……

「這才乖嘛!」筠輕歌將他抱在懷中,對著他的唇就吮了上去,雲楓只是瞬間就淪陷在她火熱的紅唇下,衣裳不知什麼時候被筠輕歌褪到了胸口,健康、結實的胸膛坦露在她的面前。

「嗯?」一層涼意直達他的大腦,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迷離的眼眸掀動了一下,隨即又被滑進來的一只手徹底打亂了思緒,她不應該的!

「三~!」他抬手想要掙扎的推開她。

「噓~!」筠輕歌徹底地壓住了他,如果認為她不會做什麼,那她就不是筠輕歌了,到手的美色她是不會輕易的吐口的。

「模模——瞧瞧都成什麼樣子了,不想說話就別說話,要不你哼哼兩聲給我听听,呵呵……不好意思就算了。」筠輕歌說的很流氓,她的眼楮彎彎的,雲楓根本就捉不到她究竟會不會直接將他……

應該不會的,她不是說過,在沒有得到他的同意,她是不會踫他的嗎?那麼,現在讓她佔佔便宜又何妨,只要兩個人沒有再進一步,剩下的一切就隨她吧。

想到這里雲楓繃緊的身體漸漸的有些放松了。

筠輕歌當然覺察出了他的變化,他這是任她魚肉了?難道他是喜歡這個調調的?喜歡在這熱鬧的街市上,在周圍都是行人的馬車里做這件事情?真是重口味呀!莫有下限,正和她的心意!

筠輕歌手上翻著花的逗弄著他的敏感,看著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一個不注意她撩開了裙子,弄了幾下,忽的就坐了下去。

「唔~!」雲楓忽的一緊,低呼出聲之後,他的眼楮駭然的睜開,入目的是兩個人緊緊地相連在一起,筠輕歌扭著相對于他嬌小一點兒身子,上下的動作,他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完了!」什麼都完了,她會發現的,發現他已經不是……她會當場就惱羞成怒嗎?她會什麼都不顧地將他從馬上上踹下來,她會……

雲楓整個人都傻了!

筠輕歌肆意的在他的身上馳騁著,經歷過軍營,上過戰場廝殺的男人,這身體真是讓她想不愛都難啊!

「寶貝兒,你怎麼不叫啊?嘻嘻……真是不好意思了是不是?」筠輕歌俯子在他傻傻的臉上就親了一圈兒,接著滑到了他的胸口,朝著朱紅的小果就來了一口。

「啊~!」再次一聲低呼,雲楓總算是魂魄回轉回來,他的眉眼出垂下,看著那個腦瓜兒在他身上點起一簇簇的火苗,銀牙一咬,反正做已經做了,現在後悔什麼已經沒用了,既然這樣,就讓他徹底的放縱一次吧,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再見面,而這一次則是她與他最美好的回憶。想到這里,雲楓猛的身子一動,反客為主的扶著筠輕歌的腰,身體一挺,將她回壓到自己的身下。

「嘿嘿……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沒有反應呢?嘖嘖……這樣才對嘛,你來吧!」筠輕歌勾著他的脖子,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耀眼,她或許真的很像她的父親吧?

像他父親一樣令人無法錯開眼楮,那麼的矚目。

雲楓柔情蜜意地看著她的臉,擁著她身子,他的速度由慢至快,最後淋灕盡致的奉獻著自己的一切,仰起臉,他讓淚水沒有滑下來,唇角微微的勾著,等他再俯子的時候,兩個人便分不出彼此的滾在了一起,可是這麼狹小的空間怎麼禁得起這樣的激蕩。

馬車外面的車轅上,手拿鞭子的中年自是將車內的聲音听得一清二楚,面紅心跳。,一個是馳騁沙場,無往不勝,藍顏勝過巾幗紅妝的大將軍,深得女皇的器重;而另一位剛剛回宮,長在寺院里面的三皇女,三殿下;這兩個人行事還真是大膽啊,竟然就在車上行了閨房之樂。而三殿下小小的年紀,女皇陛下應該是很寵愛,否則也不會讓她未成人就娶男人,听著里面的聲音,她能夠想象得到里面的雲大將軍是多麼的生猛,一個女人一生的床榻之上能有這樣一個男人,算是沒白活這一生啊!若是娶得男人再試如花似玉,可是那身子骨就像是面團一樣,又有何樂趣兒可言?

中年坐在外面听著里面的聲音,可是心潮洶涌,她自從進宮之後,就是在也沒見過真正的男人,皇宮里面的那些太監,雖然妖嬈有之,嫵媚有之,可是下面沒之,人生的樂趣兒啊!

「你疼不疼?」*初歇,兩個人終于消停了下來,筠輕歌麻利地為他穿上了散落在身邊的衣裳,唯恐他因為這是在外面,天寒地凍的生病。雲楓不動聲色的小心的觀察著她的神色,一件件衣裳穿上身,她的神色未異,只是抱著他一頓噓寒問暖,體貼、愛憐之情溢于言表。難道是她沒有注意到他沒有落紅,他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嗎?還是說她這是引而不發,等著最後將他娶到手之後,在一起秋後算賬,又或者她是在試探,等著他像向她主動說明一切嗎?

「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筠輕歌捏了一下他小月復處結實的肌肉。

「沒……真的沒事兒。」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他的身體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感覺異常的乏累,而且剛開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那里還一陣陣的抽搐的疼痛,可隨著兩個人契合的律動,那種感覺竟慢慢的淡了下來,可是現在身體真的酸乏。

「沒事兒,那我們是不是等會就下去逛逛啊?」筠輕歌說著一只手跳開了車簾,沖著車轅邊上的那個不滿的說道︰「你這是要轉到哪兒去啊!這麼半天了,就沒到一個有意思的地方,讓本宮看看嗎?」

「……三殿下……」中年臉色暗了下來,不過幸好沒被筠輕歌看到,若是被她看到了她這個臉色說不得她會一腳將他從車轅上蹬下去。

「三殿下……您……」您不是在里面滾著呢嗎?……她若是真的這麼快將她拉到了地方,她猜想指不定她會被她亂刃分尸呢!

「您看就是這里了?」馬車驟然的停了下來,雲楓身體一晃撲進了筠輕歌的懷中。

「嘿嘿……乖,下次……下次我指定讓你……」

「我們下去吧。」雲楓一把推開她,如果讓她繼續說下去說不準會說出什麼更難听的話來,所以只有忍著身體的不適,拉著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下來的時候也許是太過心急、慌亂了,竟然一腳踩空,身體一個趔趄,筠輕歌手疾眼快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干什麼這麼逃得這麼快?我又不能馬上再吃你一次!」筠輕歌嬉皮笑臉的貼在他的耳根輕聲的說道。

「三殿下……」雲楓的目光從街上行人身上移開,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里,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是一個男人,臉皮兒薄,被一個女人當街曖昧如此,他怎麼會不臉紅羞澀呢?

「請您自重!」

「哈!」筠輕歌笑彎了眼楮,伸手一把將他攔腰抱在了懷中,然後從車上直接的跳了下來。

「三殿下~!」他的臉轉到了她的頸窩下,臉紅的發燒,不敢看別的地方。

「看,那兒有一間玉石店,我們進去看看?」她說著邁步就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三殿下,微臣自己能走,您放我下來。」他急的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本殿下知道,可是剛才定是把你給累壞了,下車都站不穩,為了避免讓你在人前出丑,還是本宮抱著你吧,沒關系,楓哥哥一點兒都不重。」‘吧嗒‘一口她的唇印在了他的臉頰上,雲楓此時更是不敢再抬頭,想是他現在已經成了街人的看點。

「……」雲楓徹底的無語了,任她將他就這麼抱著,看得身後的中年眼楮紅紅的,這才是恩愛啊!看來這雲將軍將三殿下伺候得很好,否則她怎麼會如此疼愛他呢?兩個人成親之後定也會很幸福的!

「小姐……夫人……您好,請進!」‘雲福珠玉’里面的掌櫃看著走進來的女人,年紀不大,可是懷中卻是抱著一位羞澀看不到臉的男人,這該怎麼稱呼才好,再說按照東昱的律法是沒到十五歲不能成親,更不能與男人歡好,這是誰都知道的!可是面前這位,再看她身後跟進來的那位太監公公,倒是明白了一些,趕緊熱情的招待上來。

「本殿下要大婚了,將你們這里最好的都拿出來!」筠輕歌豪氣干雲的說道。

「是是!三殿下,是三殿下吧?三殿下請稍候!」掌櫃的立馬臉笑開了花兒,看來今天是來了一個大主顧,不過眼前這位究竟是和那位殿下,瞧那兒發型,應該是三殿下吧?不是說三殿下從碧華寺回宮了嗎?女皇陛下將筠輕歌從寺院里找回來,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反而是很多人的期盼,畢竟碧清筱一代賢後之名被很多人都記得,他生的女兒自是也被有心人掛著。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了,自從碧君死後就沒了消息,當時有人猜測是一直沒了,沒想到十多年之後,忽然間就從寺院里給接了回來。

「咦?你竟然知道我,我是誒~!」筠輕歌笑眯眯的就那麼抱著雲楓,一坐到了櫃台前。

「楓哥哥,你看看,哇~!」筠輕歌看著眼前白的一些玉石、翡翠,若不是她進宮之後見到了不少,定會對這些大加贊嘆的。

「……」雲楓咬著嘴唇,沒辦法了,他是不能在不抬頭了。

「三殿下,你放我下來,這樣……不好。」

「呵呵……沒事兒,你坐我懷里看,看看喜歡什麼,掌櫃的已經進去了拿好的了,你不用給我省銀兩。」

「殿下~!」雲楓真的惱了,若他是一直養在深閨的男子,被她這樣寵愛的抱著,倒是沒有不舒服的,但是他是馳騁疆場大將軍,怎麼能夠在外面被人抱在懷中,況且他們兩個到底還是沒與真正的成親不是嗎?

「生氣了?好了好了!」筠輕歌撇了撇嘴,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吃也吃到嘴了,還是不要真的將他惹毛了的好,想到這兒,她的胳膊一松,雲楓嗖的一下就從她的身上起來,心口砰砰的跳著,趕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不算太凌亂的衣裳,臉色潮紅的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眼頓時讓他覺得地上若是有道縫兒,他都能直接的鑽進去,太丟人了,這個掌櫃的怎麼走路都沒聲兒啊!她是什麼時候站在這里的?

「您?您是雲楓雲大將軍吧?」掌櫃的覺得他很眼熟,有好幾次東昱大軍得勝而回的時候,她都看到了他,所以對他的印象很深刻,只不過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見識到這位雲將軍也會小鳥依人般的倚靠在女人的懷里,真是太令人感到驚訝了!

「……」雲楓無語,他以後不用出門了。

「哈!掌櫃真是好眼力!」筠輕歌說完整個人就站到了掌櫃端出來的東西前︰「這是什麼東西?還挺好看的,不錯……」她看著都不錯,卻沒有哪一個是真心喜歡的。

「你喜歡哪一個?」筠輕歌回頭看著他,

「嗯。」雲楓哼了一聲,身子靠在一邊,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事生氣了?」筠輕歌斜看了他一眼,生氣挺好的,沒脾氣的男人,軟綿綿的,一點兒都不可愛,給他買個什麼好呢?筠輕歌再一次認真的看下來。

「還有其他的嗎?」筠輕歌抬頭熱切地看著掌櫃的︰「本殿下是要有送給雲將軍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她伏在她的耳邊低聲道。

「特別的,殿下……。你等一下。」掌櫃的想了想,然後就轉身又進了里面,等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小盒子。

「三殿下,您看一下這個,這可是小的珍藏多年的寶貝兒,您若是看得上演。」她說著小心地遞到了她的面前,筠輕歌滿懷期待的接過來,然後打開。

「這……真不錯?」雖然她究竟看不出是什麼質地,可就是看著心里喜歡、舒服,它的質地晶瑩,潔白,沒有半點兒的瑕疵的一指寬的指環,看著這個指環她就想起了一個人,她的那個父後——洛子柳,這個真的很適合他呀!

「就這個了,跟後面的算銀子。」筠輕歌連價錢都沒問,直接蓋上盒蓋,自己收到了懷里,等回去一定讓他很驚喜,只不過有些可惜的是他看不到。

雲楓斜眼瞥了一下她收起來的東西,一些男子的飾品他並不是特別喜歡,因為上戰場打仗,那些東西可以說帶上去反而成了累贅。可若是她送給的,什麼他都喜歡,只是她怎麼收起來了,不想現在就送給他嗎?他淡淡的收回了眼眸。

「還有嗎?不會只有這一件寶貝吧?」筠輕歌壞壞的挑起了眉頭,那一副痞子的模樣,看著一點兒都不像皇家貴女,女掌櫃的看得神情一晃,然後笑了笑︰「三殿下,有是有,但是定時沒有這件好,要不您先看看吧?」他說著第三次的走進了里面,稍後拿出了一個托盤,遞到了她的面前。

「您看,這里面有沒有您喜歡的?」

筠輕歌挑開了蓋在上面的布子,上面的幾件東西很古樸,一件是不知道用什麼材質雕制的簪子,拿在手中很沉重,另一件是圓形的腰扣,材質同樣他也是看不出來,但是精致就精致在上面的圖案,還有兩件一個是一個火紅的鐲子,一個腰佩。

「這幾個都要了,」她說著將一擺手,看向一直悶不出聲的雲楓︰「你沒有喜歡的嗎?」

「沒有。」他語氣淡淡的,心緒已經從那些東西上收回來,現在又糾結著為什麼她對自己這樣,難道她真的是沒有注意?說實話,筠輕歌還真是沒有注意到他到底有沒有落紅,即便是看到了,也許他會質問,但是不管答案如何,如果他的心是在她這里,她是不會計較發生在他身上任何的問題的,不過若是真讓她知道他是怎麼*的,他*給了誰,那麼後果可以想象,動她的東西,那就是找死啊!

「沒有啊!那我們就到別的店鋪看看。」筠輕歌笑眯眯,她的心情怎麼這麼好呢?伸手就要拉雲楓,卻是被他一巴掌將她的手給打下來了。

「呵~!」筠輕歌笑了,雙手背後,抿著嘴唇走了出去。

「三殿下慢走,以後若是有好東西還請三殿下再來光顧!」女掌櫃的送到了店門口,看著兩個人上了馬車。

「我們接著去宅子那邊看看吧。」雲楓沖著車外看了一眼,不能平靜的心想著自己要不要先說一聲,還是就當她沒發現,然後他們以後……或許就將這事兒深埋在心間,永不說出去,他這輩子會全心的將自己給她,沒有其他,就是因為她的愛。

「月牙河繞宅如龍蟠,西山遠望如虎踞」,說的就是這座宅子,它可以說是佔據了皇城最好的位置。而且因為它以前也是皇親貴冑曾經住過的地方,富貴人家注重風水,而皇宮大臣亦是非常看重這些。

南門巷的宅子原來了雲恭王府,王府之內處處見水,而且王府的正中央有一個可以說是皇城最大的水榭「玉泉樓閣」。

路上只不過盞茶的時間,馬車就到了這處宅子。從車上下來,筠輕歌就被眼前富麗堂皇的府邸給驚呆了,邁步進入走一步她贊嘆一聲,這以後就是她的家了,而且這麼大。

府邸建築分東、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嚴格的中軸線貫穿著的多進四合院落組成。

雲恭王府前半部是富麗堂皇的府邸,後半部為幽深秀麗的古典園林。其府邸建築莊重肅穆,尚樸去華,明廊通脊,氣宇軒昂,僅次于帝王居住的宮室。府後的萃錦園則餃水環山,古樹參天,曲廊亭榭,富麗天然;其間景致之變化無常,開合有致。

「我們以後就生活在這里嗎?」筠輕歌一直張著嘴巴,心頭更是壓抑不住的激動,拉著雲楓的手顫顫的。

「嗯。」雲楓哼了一聲,看著兩個人拉著的手,她買的那些東西在車上的時候並沒有給他,難道是沒有他的份,還是那里面根本沒有送給他的?如果說她最先挑選的那個沒有給他的話,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想,但是如果一個都沒有……

他情何以堪?

「這里是不是還要簡單地收拾一下?」筠輕歌回頭看著他,雖然這里已經很好了,但是畢竟是以後要一直住在這里,怎麼也要一步到位,住得舒服吧?

「這個點下不用擔心,女皇陛下一定會布置,籌劃的。」

「可也是啊!」筠輕歌咧開了嘴唇︰「我們要不要在四處看看?」

「不了,殿下,微臣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他捏了一下她的手。

「哦,那我送你。」筠輕歌的眼楮依舊很亮,她拖著他的手一直到了府門外,然後歪著頭看著他獨自一人,沒有回頭的離去。

「你們送雲將軍回去吧。」這樣似乎有些不好,筠輕歌轉動了一下小腦瓜兒,即便不能親自送他回去,那怎麼也得派人送啊!否則自己真的成了上了人家之後,就不管人家的小沒良心兒了。

「三殿下,那您?」

「本殿下還要在里面好好轉轉,你們送雲將軍回去之後,再過來接本殿下回宮就是了。」筠輕歌揮了揮手道。

「是,殿下,那您可不能去別的地方,這皇宮可不好找人啊!」

「得了!走吧,你這奴才以為本殿下是傻子還是白痴,難道是走丟了,就找不著家了嗎?」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哼!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什麼?還不快走,等會兒雲將軍都走到家了,還用你們送干個屁!」筠輕歌看著遠處快要看不到的影子,心里這個來氣,真想一腳一個直接將兩個人踹過去。

「三殿下息怒!奴才!」中年的還要嗦些什麼,卻被身邊心思通透的太監一把拽著胳膊上了馬車,轉瞬間就駛遠了,筠輕歌看著那馬車最後听到了雲楓的跟前,接著那太監跟他說了些什麼,他竟然忽的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對!他的眼神兒很好,他就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瞪得她莫名其妙的,她又怎麼了?難不成她又做錯了什麼?想象沒有呀,伸出手還沒她剛要揮動,那馬車已經已經漸漸遠去了,隨後迎面卻是又駛過來另一輛馬車,這輛馬車裝飾得很一般,一般人看了一眼之後,不會看它第二眼。可就是這第一眼,筠輕歌看到了興趣兒的所在,原來她是透過那飛起來的車簾,望到了一個光溜溜的腦袋,半果的身體異常的醒目。

「誒嘿~!這個有意思!里面有奸情……」她抿著唇角,身體如離鉉的箭就射了出去,兩三個呼吸間她的人就竄到了馬車的棚頂上,剛剛彎子,就听到里面一聲厲喝。

「什麼人?」

「我……去!耳朵不用這麼好試試吧?」筠輕歌卡巴了一下眼楮,身體又是剛剛的縱起來,腳下的車頂就掀了起來,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就晃到了她的面前。

「又是你?」

「怎麼又是我咧?」筠輕歌不解的掃了一下漏了頂的馬車下面,半張熟悉的臉頰恍然若夢的映入了她的眼簾。

「我勒個去的,可不就是你姑女乃女乃我嗎?」她杏眼圓睜,怒目而視著眼前覬覦她師父美色的家伙,手腕一轉,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擊發了出去。

「我叫你肖想,我叫你欺負我師父!我要讓你……嗨!你個沒用的家伙兒,有種兒別跑!」筠輕歌站在一處房檐兒上,叉著腰看著倉皇而逃的那個白影,若不是記掛著下面的師父,她定是要讓她下床不能自理,更不能再對她師父……

「師父!」想到師父,她一扭身回到了已然停下來的馬車上,馬車上的明悟,上身的袈裟已經被褪了下來,露出了光滑的肌膚,他的雙手被困縛在頭頂,固定在車框上,的僧袍已是不能遮體,讓筠輕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她的美人兒師父也,看來注定是她床上的一道吃不夠的好菜。

「師父,您這又是怎麼了?」她俯子,一只手摩挲著他光滑的後背,目光緊緊地盯著明悟那雙漸漸迷離的雙眸。

「嗯……輕歌?」明悟迷離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張猥褻的小臉兒上,心中禁不住地一嘆,眉頭鎖起,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是存在了怎樣的孽緣,冥冥之中或許上天自有安排,讓她在這一刻又出現在他的身旁。

「師父,您沒事兒吧?」她忍住心頭的歡喜,她的手緩緩的……

「停……啊……唔……」緊皺著眉頭,他的身體抑制不住的向上拱了起來。

「師父,您放心,一會兒就好!嘿嘿……徒弟了解的!」她精神抖擻著摟開了裙子,然後扯開了遮在他身上僅存的那塊布……

「別……別在這里!」明悟仰著頭顱,一雙美眸充滿了不甘,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他做不出這麼丟人的事情。

「嗯嗯嗯……徒弟知道,徒弟錯了。」她的態度恭順,可是身體已經迫不及待的和他合二為一。

「慧悟!」明悟有些惱了,可是等待他的是筠輕歌堵上嘴的熱吻,她的吻瘋狂,她要讓她的寶貝兒師父和她一起墮落,和她一起瘋狂,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又不能做的太過分,干脆就這麼勇者他火熱的身子,胡亂抓起屬于他的袈裟,貼合著彼此的身體,解掉自己身後的斗篷,現在她是發現了,她總披在身後的不同的斗篷,效用實在是太多了,每一次差不多都能給美男用上,披在他的身上,筠輕歌又狠狠的高空降落了幾次,沉沉的落下,明悟淨白的脖頸如天鵝般望在上空,他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了,他能指望身上的小混蛋對他手下留情,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隨她去吧!想到這里,他便閉上了眼楮,管她是在明晃晃的日頭下抱著他的身體,在房舍上飛躍,還是停頓在某一處無人的陰巷內…明悟身上的火熱漸漸被她不分地方的蹂躪熄滅了不少,等兩個人回到雲恭王府,筠輕歌隨便踹開了一間房門將他放到床上的時候,他立馬就翻臉了。

「滾!你這個逆徒給我滾出去!」他白著臉低吼道。

「啊?師父,您這是怎麼了,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怎麼就卸磨殺驢呢?那可是殺生、犯戒的事情啊!

「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真的是不想,原本這一次被女皇召進皇城,他還想著怎麼和她再相處,他都沒臉見她了,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師父和徒弟搞在了一起,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這可不是名譽掃地的事情,他自己倒是沒什麼關系,可是他不想自己一手帶大的她,又任何的閃失,所以他不想再見她,可冥冥之中,他們卻又再見了,而且又是這個樣子……

「師父?」筠輕歌張著小嘴吧,手似乎有些無措的搓了搓自己的大腿,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他還是一個反復無常的師父咧。

「走!」

「師父,外面好冷,您是否先將斗篷還給徒弟?」哼!剛才一直都不盡興,原想著回來再激情纏綿的滾滾床單,沒想到等到的卻是這個,要知道這樣的話,她剛才一定會在雲恭王府的外面多壓他幾下,反正這里面也沒有旁人,她要壓干了他,讓他不能再對她吼叫,讓他就只是躺在床上任她魚肉、擺布。

「斗篷?哼!」明悟想都沒想將身上的斗篷解下來扔給了她,筠輕歌接在手里嘿嘿的笑了,師父的身材真的是養眼呢?那精致的朱果,那沒有一絲贅肉的小月復,那雙修長的美腿,不知道架在肩上,又是怎樣的美妙。

「將為師的袈裟拿來。」明悟臉色發燙的扭動了一子,左右看看,卻是這床上竟然沒有一床被褥,他沒有什麼蔽體,躲開她猥褻的目光,豐盈的臀部讓筠輕歌目光有了起伏。

「袈裟?什麼袈裟?」筠輕歌裝傻的一問三不知,她伸出兩只手攤在了他的面前。

「師父若是不信,徒兒月兌了衣裳讓你搜。」

「混蛋!」明悟氣得鼻子都快歪了,第一次爆了粗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筠輕歌雙手合十,打了一個稽首,一本正經的說道︰「師父您破戒了,哦!對了,嘿嘿,師父已經破了色戒,這個小意思了!」她挑著眉頭嘻嘻的笑道。

「你——你!」明悟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筠輕歌抿著小嘴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美男,嘿!她就不給他穿衣服,她就是無賴,誰讓師父他惹了她,卻不好好地滿足她呢?

她就不給他衣服,就讓他這樣光給她看,好養眼楮的肌膚,好漂亮的師父!

「不許看了,你給我走!馬上走!」明悟腦袋疼,身子往後一翻,筠輕歌看到了一道縫兒,順著縫兒卻是看不到重點,真是可惜!要不自己用強,貌似那真是以下犯上,太大逆不道了些,那好吧,既然她是孝順的孩子,是听話的孩子,那麼她只有一走了之了。

「那師父你就保重吧,徒弟走了,不過你可小心點兒,這里沒有被子,別凍著,再有不會有過來吧,應該不會的,師父您武功高強,對呀!師父,徒兒的武功還是您教的,可是你怎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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