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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陽在冷風里打馬而行。
天太冷了,滴水成冰,因此馬的速度並不快,還時常在冰上打滑,險險的將林暮陽掀下去,惹得他身後的孫毓很**份的大呼小叫︰「大人,你慢點兒——」
「大人,小心,有冰——」
上一句才喊完,他家大人已經險險的擦過去了。孫毓撫著額頭上的冷汗,情不自禁的閉了閉眼,知道自己憂心也是白憂心,急也是白急。可是才睜開眼,就又看見林暮陽險況迭出,大驚失色之下,又是與上一句幾近雷同的呼喊︰「大人,小心啊——」
因著是過節,街上集市就只開了半天。他二人在街上急馳之時,已經少了許多人,是以孫毓還不必擔心林暮陽一個不小心就撞著了行人。
好不容易快要到家了,孫毓這才放心的撒開腿跟了上來,喘著氣息道︰「我的小爺唉,您今天怎麼這麼急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林暮陽也不理他,只埋頭往前。
他自己要知道出了什麼事就好了。從一出門就覺得眼皮急跳,心口發悶。就算是和當地的縣令虛與委蛇的時候,也難得的失神了幾次。以至于讓任縣令以為他失神的微笑是他的平易近人呢,差一點就要跪下來膜拜這位年輕的大人,是不是對他的過錯都既往不咎了。
到最後實在是不堪其擾,只好回來。他這一路上想了半天,也沒有個頭緒。心口被什麼揪著一樣,好像再遲一步,就有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疼痛,若失。
林暮陽一進門,就有小廝稟報給了薄荷。
府里是她主事,今天風輒遠雖未出門。可是他嚴令不許人打擾,所以沒人敢靠近他的書房。那是他的秘事。他在那做什麼荒唐之事,闔府皆知。
但凡自重點的丫頭都不會趁這個時候去,只怕他興致高昂的時候,隨便拉了人泄火。不自重的也不也這時候去打擾。誰都知道他看上去溫和無害,可骨子里就是惡魔一只。沒被他得手的也听過被得手的丫頭們的交口相傳︰若是好事被打斷,他可是相當狠虐。
因此眾人心有余悸,林暮陽一回來,不敢怠慢。都報給了薄荷。
薄荷立時帶人迎出來。
林暮陽見著她就是一怔,揮手道︰「走開。」他雖沒怎麼在風府待過,卻也叫孫毓把這府里的大致情形都了解了一遍。知道風輒遠尚未娶妻,只有一個不是通房的丫頭掌管著府里的諸項事宜。想必就是眼前這個了,瞧她的氣勢,瞧她身邊人對她的順從和恭敬,顯然錯不了。
薄荷陪笑道︰「不知道小舅爺今天要回來。想必您還沒吃午飯吧?奴婢叫人備好了,這就給您送回房里去?」
林暮陽直嫌她沒眼色,都嚴辭喝斥叫她走開了,她還腆著臉往上湊,真是討人嫌的很。男女有別。就算他不在乎,她自己都不在乎的嗎?沒事帶著一群人直出了二門。都快出府門了,這算哪家子的規矩?
林暮陽面色不悅,可念在她是風輒遠的愛寵的份上,問︰「行遙呢?」
「爺——忙著——」薄荷不敢撒謊,卻也不敢直說,只含混其詞,企圖蒙混過關。
林暮陽是真的不在意風輒遠如何荒唐,因此見薄荷言語神色之間帶了心虛,想來風輒遠就沒做什麼好事。名義是他的外甥,又不是真的親甥舅,他還真沒有那份義務和自覺代替風家教訓他。
因此他不過是出于禮貌,例行公事的問問。步子不停,繼續往前。薄荷卻不依不饒的繼續跟在他後頭。
她急啊,見他問起風輒遠,更怕他一時心血來潮說要找風輒遠喝酒……所以她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要纏住他,千萬不能讓他去攪了自家少爺的好事將離承春。
林暮陽很不耐煩身後跟著這麼一長串的尾巴,停下步子,皺了皺眉,那雙瀲灩的眸子里就結了一層寒冰。
薄荷哆嗦了一下。
孫毓已經搶先過來,開始攆人︰「去去去,大人不需要這麼多人服侍,把將離姑娘叫來就成了。」
孫毓想的很想當然。自家大人很顯然對將離姑娘是很關注的,他不喜歡這些庸脂俗粉,自然只能由將離來服侍。看著大人略微軟化的眼角,很為自己的靈機而欣喜和慶幸。
薄荷腿就是一軟。怎麼怕什麼來什麼?將離這會?
她唉了一聲,不走反倒又近了半步,朝著林暮陽福了福身道︰「今個兒可是不巧,奴婢剛才有事,叫將離妹妹替我去府外跑一趟,只怕這會還沒回來呢,小舅爺有事只管吩咐,奴婢……」
孫毓先惱了道︰「誰用得著你來討巧,我家大人只要將離姑娘,你快些去找了來。」
薄荷硬著頭皮,笑的越發嫵媚,轉了臉看著孫毓道︰「這個——小哥別動肝火,將離委實是出了府,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總不能叫小舅爺又餓又冷的這麼干等?」
孫毓做凶惡狀,其實才是替薄荷解圍呢,他凶便是替林暮陽凶,這會劈頭蓋臉的訓斥了薄荷,少爺便不好再亞聲惡氣了。因此無辜的望向林暮陽,小聲道︰「爺,您看——這位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不如咱們先回去,等一等?」
林暮陽正好趁機攆薄荷等人走,便揮了揮手,對孫毓簡短的吩咐道︰「你叫她們都有多遠走多遠。」孫毓心領神會,眼楮一瞪,朝著薄荷道︰「沒听見爺的吩咐嗎?還不快走。去去去,這里不用你們服侍!」
薄荷心道,也只好這樣了,大不了她在二門處親自守著,只不叫林暮陽進內院就成。因此也就知趣的福身帶了眾人退下。
林暮陽進了院子,叫孫毓打了熱水重新淨過臉,就有小丫頭提著食盒來送飯。他坐在桌邊,卻覺得心神更加不寧。
這種感覺很讓人討厭。那是一種很強烈很清晰的預感,知道要出事,要出大事,並且一定是與他息息相關的大事,可他就是不知道這大事出在哪,又出在誰的身上,也因此無從提及,更無從查考,就更別說補救神馬的,或者防患于未然了。
他拿起了筷子又放下,無意識的問孫毓︰「今兒什麼日子?」
孫毓笑道︰「大人都忙糊涂了,今兒是臘八啊,不怪乎今天這麼冷,都說臘七臘八,凍死倆仨……眼看著就是年底了,老夫人、夫人都來信催促大人,說若是不忙,就順道回家去看看。」
林暮陽心念一動,道︰「回家,是該回家了,我也有幾年沒回去了吧?」
「是三年沒回去了,只可惜這次回來夫少夫人沒跟著,不然若是能一起回娘家看看,少夫人不知道有多高興……」
林暮陽覺得頭腦中的一頭亂緒似乎更亂了,可也只有跟著孫毓說著這些無意義的廢話,仿佛還能抽絲剝繭一般,他道︰「一起跟著回來做什麼?天寒地凍的,她身子又弱……」
「也是,誰不知道爺一向都疼愛少夫人,平日里吁寒問暖的關心倍至,這回出門,更是三五天就一封家書,快馬送回京城報平安……」孫毓不無嘲弄的取笑著林暮陽。
林暮陽腦中閃過一個年輕俏麗的孱弱婦人,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也許就是因為她身子太弱,所以才不易受孕,是以成親七載,都沒有稚子麟兒。
不是他不能等,不是他好近,如果他有個一兒半女,只怕那些環肥燕瘦,各具特色的美人,他連看一眼都欠奉。
耳邊卻忽然響起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你要將離,確實是為了讓她給你生個一兒半女麼?」這聲音太大了些,震的林暮陽猛的瞳孔一縮,想也不想的問︰「什麼?」
孫毓倒是吃了一驚,問︰「大人,你怎麼了?小的沒有說什麼。」
林暮陽猛的回神,才發覺剛才那一聲振聾發聵的一問,並非出自孫毓,而是出自他自己的心底。
林暮陽搖了搖頭,徹底的推桌而起,道︰「我乏了。」這便是要攆人了。孫毓看一眼桌上一筷子未動的飯食,在心底大聲嘆息,卻不敢面上顯現一點,只小心翼翼的勸道︰「小人去取熱水,給大人泡泡腳……說不定能解解乏。」
林暮陽不置可否。
孫毓便又道︰「小人把這些飯食拿下去,讓廚房熱了再送來。」見林暮陽並未出聲阻攔,孫毓便飛也似的提著食盒出去。
說來也巧,他跑的急,正遇見一個送飯的婆子嘮嘮叨叨的在那抱怨︰「大冷的天,這些蹄子們各個會討巧,倒把這苦差事扔給了我,真是天殺的……唉喲——」她慘叫一聲,人已經摔倒在地上,食盒翻倒在地,盤碗碎成一片,油油湯湯也都灑了出來。
這婆子一咕嚕爬起來,指著孫毓就罵︰「你這賊天殺的,走路不長眼楮,你是瞎了不成?」
……
一連罵了半天,又心疼這個月的月錢又沒了——碎了盤碗,得從她的月錢里扣。
孫毓撓了撓頭,道︰「我確實是沒看見……灑也就灑了,還能怎麼樣?不如把我這里的飯食陪給你?是給哪位主子送的,要你這麼小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