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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毓是覺得自己不過那麼不巧,撞了她一下。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男人,那麼這主要責任並不在他。他是跑的快了點,可這婆子一直低頭走路,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大抵是听見了腳步聲,茫然的看見來了人,卻傻了似的沒躲。
她不躲,孫毓便往旁邊讓了讓。可他讓了一步,她也跟著了火一般往同一個方向一讓。兩人這才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
他是男人,不好委屈,但也不能這麼無休無止的罵吧?
所以才大喇喇的說不是什麼大事,隨口那麼一問。
這婆子呆了半晌,突然嗓音嘹亮的大聲叫喊起來︰「你是瞎子啊你沒看見?老娘這麼大塊頭在這走路,你無端端的撞上來,沒家教沒禮貌沒規矩,連句認錯的話都沒有,你居然問著老娘要怎麼樣?你才說要怎麼樣?老娘哪輩子缺德帶冒煙才踫上你這倒霉鬼……」
簡直要聲震雲宵了。
孫毓捂住耳朵,看著那張血盆大口一張一合,深深懊悔不該招惹她。看,人就是不應該存著一份好心。他當真是好意,不然拿出半個主子的款來訓斥她一頓,也就沒有這場無妄之災了。
這婆子還在喋喋不休,又把自己素日所受的委屈憤怨一並都牽扯了出來︰「都是一樣的奴婢,怎麼就誰誰差了?啊?怎麼就看我年老色衰,就各個都是狗眼看人低?什麼粗活什麼重活都讓我做,我比她們多拿一個銅子了麼?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賊天殺的,一絲不掛,毫沒廉恥,跟個活死人似的躺著,卻叫我去給他送什麼飯。要我說都未必吃得下去。干嗎費這糧食?早飯還在那擺著,早就涼了的。這會又說送午飯……」
孫毓跟在林暮陽身邊久了,最是聰敏不過,雖說這里誰生誰死跟他都不相干,可是下意識的打斷婆子的話問道︰「等等,你說誰一絲不掛。跟個活死人一樣?」
婆子勿自在嘮叨︰「我哪知道是哪個,要問你只管問這府里的主子去……你賠我錢,這盤碗是你打碎的,不能怪罪到我一個人頭上。你得出錢賠……」
孫毓不耐煩起來,待要破財免災,往腰間一掏。荷包里卻是癟的,一時尷尬起來,道︰「行了,你跟管事說,這帳算到我頭上了。你帶我去看看那人?」
這婆子啐一口道︰「窮賤鬼。沒銀子就別充門面,算你頭上,出了這門我上哪去尋你?看那人?那人早就被這府里的爺派了幾個婆子抬走了。」
孫毓氣樂了。這婆子敢情是腦子有病吧?話話顛三倒四的,估計跟她也說不清楚,便抬手道︰「行。你走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會活死人。一會又抬走了之類,這是風府里的事,跟他有什麼關系?
那婆子自認倒霉,收拾了盤碗,絮絮叨叨的往廚房走,一邊走還一邊又是心疼又是惱怒的咒罵。
孫毓也要去廚房,不可避免的要和她同路。實在不耐煩,便瞅準了一個飛奔的小丫頭,道︰「喂,你那小丫頭,過來。」
那小丫頭只得停下步子,怯生生的問︰「您有什麼吩咐?」
孫毓把食盒遞過去,道︰「把這飯菜送到廚房,叫馬大娘熱過了再給林大人送回去,听清楚了沒有?」
小丫頭一臉為難,卻還是接了過來,道︰「奴婢听清了,把飯菜熱過了給林大人送回房里。」
孫毓松了口氣,總算找了個腦子還算清楚的。誰想那丫頭四下一望,卻又叫著那婆子︰「李媽,你等一下……」
孫毓目瞪口呆的看她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剛才那個難纏的婆子,不由的登時大怒。怎麼他說話,在這府里就不作數了?
眼楮一瞪,指著那小丫頭道︰「我吩咐的是你。」
小丫頭陪笑道︰「不是奴婢偷懶,實在是奴婢有急事。」
「什麼急事?還能急得過林大人嗎?」孫毓從來沒有狐假虎威過,今天是氣的狠了將離承春。心道,這小丫頭若是說不出什麼子丑寅卯來,看他怎麼收拾她。
小丫頭道︰「是我家少爺要奴婢去見薄荷姑娘,叫她多帶幾個人去服侍呢。今兒是鐘家小姐來,只有將離一個怕是服侍不過來,故此多叫幾個……」
「將離?」孫毓的怒氣豁然散了。明明剛才薄荷說將離出府去了……他和緩了神色問︰「你家少爺在和鐘家小姐……一起?」
「嗯,不只是鐘小姐,還有一位孟先生。」
孫毓做了一個不可理喻的動作。那小丫頭大概是見他太單純太傻了些,看看左右無人,湊上前悄聲道︰「少爺經常和孟先生在一起,今兒不知又看上了哪個姑娘,大概又要一起享樂了。」
孫毓一時有些愣怔,不甚明白的道︰「什麼叫,一起享樂?」
那小丫頭抿嘴一笑,道︰「還要怎麼說才明白?自然是同御一女……」
孫毓腦中紛亂,總覺得有什麼一閃而過,他卻沒能抓住。可有一點他知道,這事應該立刻稟報給林暮陽。
當下顧不得听小丫頭給他普及風輒遠的興致愛好,沉默的轉身就跑。小丫頭倒愣怔了一下,也轉身走了。
孫毓直撞進房門,帶著一身的冷氣,沖的林暮陽下意識的眨了下眼楮,問︰「什麼事跑的這麼慌忙?」
孫毓只揀重點說︰「將離姑娘並沒出府,薄荷撒謊了,現下將離在風少爺那里……」他簡要的把剛才那丫頭的話重復了一遍。
林暮陽立時回過味來。將離在風輒遠那里……她們要做什麼?再細細回想那晚她的語氣和神情,焦灼和焦慮,分明就是有心事。
只怕這心事和風輒遠有關,還和這位鐘小姐有關。
他不怕別的,就怕將離以身涉險,尚不自知。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起身,林暮陽隨手披了外袍,對孫毓道︰「跟我走。」兩人一言不發,沉默的出了房門。
林暮陽心急如焚,只恨道阻且長,知道的消息又太少太晚,不知道這會那邊成了什麼情形。
孫毓跟在林暮陽的後面,能感覺得到他壓抑著的狂躁,便想說些什麼。抿了抿唇,半天才想出來一句話︰「大人,也許,沒有您想像的那麼糟……」
盡管這位風家小爺行事確實有些出人意料。鐘家小姐與他是姑表兄妹,就這樣不分內外的在一起吃飯喝酒,分明就是不清不楚,夾雜著不軌。
可男歡女愛,那是人家的私事。大人想管,是不是也太過越權了?
再者,大人是不是敏感了,風少爺既有著鐘家小姐,又怎麼會把主意打到將離身上?
將離他見過了,頂多就是一個生的有些出挑的婢女罷了。
說實話,他見過比將離還漂亮,還嫵媚,還動人上十倍的美艷女子,也沒見自家大人跟火上房一般急燒急燎。
關心則亂,這樣的大人讓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妥,所以要多上一句嘴,倒不為勸慰,而是為了讓大人清醒些。
林暮陽一個字都懶的說。他想讓孫毓閉嘴,卻不願意開口說任何一個字,因此只回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孫毓便垂了頭,不敢再說。
路再長也有走盡的那一刻,前面就是風輒遠的待客廳外了。孫毓的一顆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緊走幾步追上林暮陽,道︰「爺,讓小的在前面。」
林暮陽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並不點破他的小心思,也沒有夸獎他忠心可嘉的意思,只是默許的點了一下頭。他其實挺害怕一推開門,會看見不堪的一面。假若就此和風家少爺鬧僵了,有他在前面擋著,也不至于傷了自家大人的顏面。
孫毓手踫到門上,揚聲道︰「風少爺在嗎?」
門內沒有動靜,一點聲響都沒有。孫毓便伸手推門。他手下用了力,那門卻紋絲沒動,顯然是在里面鎖緊了。孫毓便再度使力, 當 當的撞門。
門內終于有了動靜,是個女子的聲音,帶了些懊惱和不耐︰「誰在外面?」
孫毓便退開一步,看向林暮陽。林暮陽點點頭,孫毓便答道︰「是我。」
「什麼事?」門開了一條縫,是薄荷。尚未看清門外的人是誰,就被孫毓一把勒住脖子給拖了出來。
薄荷嚇的魂飛魄散,張嘴就要喊救命。孫毓隨手就將薄荷手里的帕子拿下來賭在她的嘴里,低聲道︰「別喊。」
薄荷慌亂的搖頭又點頭,眼里就含了淚,嗚嗚咽咽的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麼。
林暮陽吩咐孫毓︰「把她拖到一邊,別讓人瞧見了。」問是問不出什麼來,就算是問出來,估計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孫毓見他要只身往里闖,心里一急,也顧不得別的,四下看看無人,伸手一掌將薄荷劈暈,拖進門里,丟到地下,再返身把門鎖死,急步跟著林暮陽往里邊去。
這是待客的客廳,簡簡單單三間內外居室,兩人進了門,四下張望,見除了家具擺設,竟是一個人影都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