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22法號「清江」
這下好了,瞌睡遇枕頭,爺爺不用愁,ど毛也有事做了。
有什麼辦法,ど毛只能這樣——盡管上了十二年學,但考不起大學,就等于陪尖子班的太子讀書,身為農家子弟,卻連犁牛打耙都不會,又沒有一技之長;去經濟發達的地區打工吧,匯款單上的郵戳必然會暴露他的行藏。事實上接爺爺的班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再說吃爺爺的這碗飯,下賤雖下賤,卻也比干其它的輕閑呀。
總之,他是迫不得已,帶著很強的功利色彩,沒有抵觸情緒,學起來就上心,加之出生于陰陽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又師承爺爺,爺爺必定精心傳授。所以半年不到,他就能駕輕就熟,獨撐局面了。爺爺見授業如此順利,也樂得輕閑——擇了個黃道吉日,宰了口豬,把親朋好友、寨鄰老幼、同行同道請來,身穿長衫舉行了個拋牌儀式。儀式相當于廣告宣傳,拋的那塊牌有個把,是萬年青木板做的,上面雕刻著道家的符號和「清江」二字。「清江」是爺爺賜給ど毛的法號,相當于營業許可證上面的名稱。
這的雷家很熱鬧,朝賀的親朋隨著司儀的那聲「禮成」放了許多鞭炮,流水席擺了十多桌,這一撥吃了那一撥上,狗在桌底下到處鑽,為爭骨頭打得個你死我活,令桌上吃席的人直擔心狗眼發花,錯把人腿當狗腿。堂屋里香煙繚繞,神龕上燭光搖曳,ど毛把那木牌插進西服上袋,進臥房把那顆金光燦爛的頭用吹風器吹得蓬松松的,沖韋蔚的照片笑笑,這才出來跟親朋好友們拱手致謝。
「謝了謝了,各位,我今領執照,謝謝捧場……」
「咦!沖啊!」
「沖得沒底啊!」
「咦!我看∼叫他黃毛道士最合適。」
「不,叫雜毛道士。」……人們看他那三不相的樣子,又叫又笑又起哄,老萬冷不丁的放雜音。「哈哈……雜種的些,你外甥是純種,不是雜毛。」ど毛笑著、罵著、說著,一副桀驁不馴的神情。
從此,ど毛取得了從業資格,正式出師掌壇了。
這個世界,不論干哪一行,頭兒拿錢,永遠最多。漸漸的ど毛有了結余,恐慌和焦躁隨之消失,代之的卻是那莫名的惆悵與悲哀。每當他從孝家手里接過酬金,沾唾沫數數,總要把錢朝大腿上一拍,朗誦家似的嘆道。
「唉!錢呀。」
這爺爺的大徒弟楊有福得腦溢血死了,他帶著「清江班」去做了五法事。兔死狐悲,回來的路上大家都不說話,他也很郁悶。心想這麼掙錢是不是有點那個呀?可是,不干這個干什麼呢?……唉!要是有一個既不熬夜,又不下賤,還能掙錢的辦法就好了。他尋思著從小學門口過,吳老師遞了封信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