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338果睡
博士嘛,肚里的書多。何況她還是個站講壇的準教授,口才好。韋蔚費盡心機,想讓他重整雄風,給他講什麼,怎麼講,心里都經過統籌安排。每天早晨她都駕車送他去,爭取讓他第一個就診,然後送他回到樓下,扶著方向盤沖他一笑,低聲說,「乖乖在家等我,一會我就回來。」然後才驅車去上班。
下午回來,又一起重復昨天的內容——做飯、吃飯、看電視,然後躺床上跟他講個沒完。她講的都跟他的病有關,既談古代文人的風雅,也談現代文人的趣事,還談心理學理論和弗洛伊德的**觀。而他卻偏愛听她講文人的風雅趣事,理論性強的他都不愛听,可韋蔚覺得弗洛伊德的**觀必須給他講。
眼看最後一個療程只剩最後一天了,她暗暗著急,這晚開講前,她就打招呼要他好好听,他也明白她講弗洛伊**觀的寓意深遠。可是,就一個‘利比多’他都記不住,至于下面的第一系統,第二系統他就更記不住了。听著听著,腦子里不由的冒出一句粗話來。要想會,就跟師傅睡。這不過是一閃念,沒想那該死的笑卻管束不住,她知道他走神了。問︰
「笑什麼?」
「哦∼沒笑什麼?」
她坐起來疑惑地看著他,他一陣緊張,生怕她看出他那骯髒的一瞬。
「笑我∼也有病吧?職業病?」
「哦∼不。我笑我居然听不懂你講的這些了。」
「唔∼是有點抽象。」
她想了想,便引經據典地講起「情意綜合體」來。這回他不敢分神了,不好記的仍記不住,好記的都記住了,記住的都是些感性趣的事。韋蔚把宋玉的《登徒子賦》和高唐女神兩賦引做例子來講。情意綜合體是什麼他沒記住,卻反而記住了楚襄王與巫山神女在夢中的艷遇。那「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暮暮朝朝,陽台之下……精神恍惚,若有所喜,紛紛撓撓……」听得他如痴如醉。
韋蔚發現他就喜歡听這些玩藝,知道這也是性心理暗示的另一種表現。于是,又給講了兩首南唐風流皇帝李煜的濃詞艷句,什麼「……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姿意憐。」還順帶著講了女人纏小腳的發端,就來由于南唐李後主的妃子窅娘邀寵,她以為女人腳小,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惹男人憐愛,于是,三寸金蓮的陋習就由宮廷走向了民間。
這些史實,此前雷鳴還聞所未聞,听她這麼如數家珍的一說,欽佩得他又想起了那兩句粗話。要想會,就跟師傅睡。不過這回他不覺得自己骯髒了,側過身大膽地看著她。
「怎麼,不認識了?」
「嗯。真沒想到你那腦殼里裝了這麼多東西。」
「你不知道的還多呢。」
「嗯,博士嘛,肯定了。」
「想不想知道什麼睡眠是甲級睡眠?」他笑笑沒說話。「想,是吧?果睡。不信你試試。」
「哎呀,算了。」
「切。這有什麼?以為有多好看呀,」她側過臉偷偷一笑,「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自工作以來,我就養成了果睡的習慣。這幾天為了照顧你,我一直沒睡好。」他不敢答腔,她看透了他的心思,「噯。要不∼我們都果睡好了。真的,果睡的睡眠特別好。試試你就知道了。」
「不好,我怕地震。」
「哪有這麼巧。管它的喲!月兌了好好睡它一覺。」她說著悉悉蔌蔌的月兌了問,「真不想試試?」他看著天花板說,「習慣了。」
「也∼不想看看?」
「不是說沒什麼好看嗎。」
「避免得了嗎?看看吧。」她說著裹著毛巾被跳下床,朝床頭一站,「記得∼你喜歡妖精。」話音剛落毛巾被打開,潔白生輝的**立在眼前。削肩蜂腰臀圓,勻稱豐滿,曲線天然。我的天呀!他一聲暗叫,靈魂一顫,那遙遠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像什麼?」
「像觀音。」……
他的心狂跳起來,奔流的血液沖得他有些昏眩。抱住她。大腦後台有一個聲音在慫恿。他欲騰身而起,只听她問。
「我說過了,不好看是吧?」
「哦∼不。好看。」
「好看就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