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十五章又見佟鋼
下第七節課，教導主任才回來，他告訴明熙，韓凌志和他爸爸一起回市內了。浪客中文網他爸嫌這里的治療條件不好，要去市內最好的醫院治療。不要讓同學們去看他了。明熙想，看韓凌志的爸爸也不是一般百姓，到底是有錢好，接著又問了一句，「怎麼協商的？」教導主任一邊喝水一邊說︰「今，我可開眼了，長見識了。」一看他那個樣子，屋里的其它老師就問︰「怎麼回事？講講？」「別著急，讓我喝口水，他們兩家都不讓報警，要自己協商解決。你們猜，剛開始，韓家要多少錢？」「一萬？」主任搖頭，「兩萬？」「太少。」「五萬？」「太少。」「你說吧，猜不著了。」「二十萬。」啊！明熙和其他幾位老師都被嚇著了，這不是訛人嗎？太過分了。「這麼多？」「那王虎家答應了嗎？」主任嘴角上翹，「當然不答應了，你看，在這兒的時候，牛哄哄的，說拿錢就能擺平，可真讓他拿錢，他也不干了。」「對他那樣的人就得有人治治他。」「別插話，我一听，這可糟透了，這個事沒辦法調節。一個是村長，一個是董事長，都不是白給的。」
明熙瞪大了眼楮，小心髒快速地跳了幾下，董事長？韓凌志有這樣一個爸爸，還真是出人意料。這個學生真是深藏不露啊！可平時看他的為人處事一點也不像富二代。不顯富，不張揚，學習又好，總是給人一種沉穩大氣的印象，說話辦事有板有眼，同學們都喜歡他。有他在，明熙就特別放心，班里的大事小情全是他張羅，每當明熙心情不好，或者身體有病的時候，他總是能早早發現，並勸老師多休息，或者給老師倒杯水。明熙也特別喜歡這個聰明懂事的學生，總把他當大人看待。明熙只知道他和女乃女乃、爺爺生活在一起，父母在外地做買賣，家庭條件比較好一點，總以為他只是比其他孩子成熟早一點，沒想到還有這麼深的背景。這個韓凌志還真不一般。明熙平息了一下心情，繼續听主任往下講。
主任喝了一口水，看著大家，「董事長一看村長不答應給錢，就說，不給錢也行，但有個條件，也讓他們在王虎身上扎一刀，這樣就扯平了。」听到這兒，大家的嘴都張成了o型。主任樂了，「怎麼樣？厲害吧！王虎他媽不服氣，張牙舞爪使勁吵吵，她舍不得讓孩子挨一刀，更舍不得拿出那麼多錢。就問韓家，憑什麼要這麼多錢？你們猜？人家董事長怎麼說？」主任又喝了一口水，看看大家緊張的神色，故意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人家董事長說了，憑什麼？就憑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兒子早就想好了，將來考軍校，要當兵，你說，他現在胳膊上有一道疤痕，軍校還能要嗎？你們把我兒子都毀了，知道嗎？他從小到現在，一次都沒磕踫過。另外，這個疤痕在小臂上，到了夏，你讓他怎麼穿半袖衣服？孩子的心靈該是多麼痛苦？你也是家長，你看到你的孩子不敢去玩球了，你是什麼心情？你說這受傷的心靈該怎樣補償？」主任晃晃杯子，水沒了，又倒了一杯。
一個老師拍手說︰「厲害！精彩！那後來呢？」可能是水太熱，主任沒喝，用手端著杯子，繼續演講，「大村長也不服，說，實在不行，就走法律程序，讓法院來判。這個董事長真不是善茬，告訴他，可以，我起訴，但是，你兒子要是進去了，可別怪我。還有，孩子的營養費、手術費、還有將來要做的美容費，國內做不了，我還準備帶著孩子去國外，用先進的技術把傷疤撫平。我的誤工費少給點就行了，剛才看見我打電話沒？一個客戶跑了，五百萬的訂單，你算算，這些需要多少錢？」啊！明熙和老師們听呆了。當老師這麼多年，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這樣的人！真是長見識了。
主任又要喝水，一個老師趕緊喊，「主任，別喝了，快往下講。」主任看了這個老師一眼，笑笑，「別急嘛！這下子還真把村長給鎮住了，也不打算去法院了，村長說，不行就在他胳膊上扎一刀得了，韓家不干，因為他不值這個錢。這下子村長認栽了。王虎的爸媽把我單獨叫出去，求我給說和說和，讓他家少拿點。王虎的媽媽也低聲哀求說好話。我就說，試試吧，都怪你們自己，如果一開始就拿出點誠意，何必鬧到這種地步？然後，我就把董事長叫了出去，他樂了，說給我這個面，他只是想整整村長，那兩口子有點太狂了。
哦，我就明白了，進屋後，董事長問村長，你剛才給誰打電話了？村長臉一紅，趕緊說，‘沒事。’董事長拿過秘書的手機，對著村長，‘你看，這是什麼？再听听這是誰在說話？’手機里傳出村長的聲音，‘你們等一會兒，別進來。’還要看看這里的圖片嗎？真是太厲害了！村長趕忙解釋，就幾個親戚，來看看。董事長笑笑，就幾個呀，讓他們都進來，然後一指身邊的男人，我的保鏢兼秘書，全國散打第三名，夠格不？這回，王虎的爸媽徹底地熊了，哀求地看著我。董事長看見了，說︰‘剛才主任跟我說了，畢竟是小孩子打架，大人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我呢，給主任一個面子，看到他這麼辛苦陪著咱們，人家學校老師還把咱孩子背到車上。做人還是實在一些好，你們說，怎麼辦吧？’
村長說︰‘我今就帶來兩萬，如果不行，明再給你送一萬，你看怎樣？’然後把錢遞過來，秘書接過來。這時，一直在旁邊沒吱聲的楊森的爸爸說話了，‘董事長，你的姥家是不是在平和村，姓徐，我媳婦娘家就是那里的，論起來，咱們還是老姑舅親呢。真是的，你看現在這孩子，什麼也不懂。一就知道瞎胡鬧，你看，大水沖了龍王廟，實在是對不起。’董事長看了他一眼，告訴他以後要好好教育孩子，讓孩子多念書。
這時董事長的電話響了，看起來好像有急事，董事長說馬上就回去。同時告訴秘書聯系一下不知是哪個醫院的王院長。然後，臉一繃，威嚴頓生，說︰‘我兒子沒什麼大事，算你們走運，如果有事，我會找你們的。’說完，他從秘書手里拿過一摞錢給王虎爸爸扔回去，說︰‘看在是鄉親的份上，少留點，但是，你們不能再和他們要錢，董事長指著楊家父母，我們是親戚。’王虎的爸爸緩過神來，馬上高興地說︰‘不要，哪能要呢！’董事長又從那一捆里抽出一小摞，遞給我，讓我給背他兒子的那個老師買套衣服，並謝謝他，剩下的委托我請他和東方老師吃飯，並讓我轉達他的謝意和歉意。」水喝完了，主任也講完了。
結局還不錯，大家長出了一口氣，緊張的神情也放松了。明熙馬上說︰「主任，飯就免了吧！我也沒做什麼。」「也好，剛才我問過那個劉老師了，他也不要什麼衣服，回去洗洗就干淨了。所以，我想把錢給你，等韓凌志上學，你把錢給他帶回去。」「行，這樣好。」明熙接過錢，查了一下，是兩千二，然後裝在兜里。這個事就算解決了，最後學校給王虎和楊森的處分是大會批評，留校察看。半個月以後，韓凌志也出院了，回來上學，傷口是好了，但留下了一道傷疤，雖然經過處理，但一眼還是能看出來的，韓凌志說等中考完事之後，就去北京大醫院做去疤手術。
時間如白駒過隙，大家依舊在忙著。陽陽今年就小學畢業了，九月份就要升入初中了，明熙每學校、家里兩點一線，忙得像個陀螺。白在學校陪學生們沖刺中考，晚上還要管陽陽的畢業通考，但好多時候，她到家時，陽陽已睡著了，看到孩子捧著書在那里睡覺，明熙感到心疼，又有點歉疚，自己照顧孩子的時間太少了。
有的老師把孩子千方百計的送到市內讀初中，或者是去貴族學校，那樣能使孩子有機會考上重點高中，自己該怎麼辦呢？送出去，希望就大些，可那樣，自己就得陪讀，挑學校，租房子，還得起早貪黑。自己辛苦點倒沒什麼，可是效果能怎樣？不好說。如果不走，就在本校讀，也許更有利。以後，教育改革，重點高中的名額都分配到學校，只要孩子學得好，也是有機會上重點高中的。
看看這兩年出去的老師孩子，好的有，不好的也不乏其人。想了好長一段時間，在辦公室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周希博也曾問她打算怎麼辦？並幫她分析其中的利弊，給她提出一些好的建議，自從上次事件之後，周希博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只是用別人看不到的目光，來表達對明熙的關心，她讓明熙自己拿主意。最後，她決定，自己孩子不走，讓他在本校讀。
這幾個月省吃儉用，再加上自己業余時間給幾個孩子補課，明熙攢夠了錢，決定把欠佟鋼的錢還了。她給佟鋼打電話，通了，「喂，是佟鋼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啊，是你嗎？東方，你今怎麼想起我了。」「是我，佟鋼，我想把錢還給你，你在哪呢？」「東方，不用著急，你先用著。」明熙听到佟鋼在和別的男人說話。「不，佟鋼，我有，我現在就想還你。」「那好吧，東方，我喝酒了，不能開車，你打車過來吧，我在縣里正德利商城門口等你。」「好吧，我一會兒就到。」
今是星期日，陽陽也在家休息，正在看nba球賽，這個孩子就愛看這個比賽，寧可不吃飯，不睡覺，並且好多的球員都能叫上來名字，尤其是有中國隊員參加的比賽，真是有點痴迷了。明熙也說過他，可他不听，還有自己的一套歪理論。但這孩子其它方面都不錯，明熙也就給他點空間。明熙告訴陽陽自己要去辦事，並叮囑他看完比賽後就看書做題。
到了路口，正趕上有班車通過，車上人不多，明熙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兜子放在胸前，看著外面的風景，想著錢還了，自己的心也就輕松了，以後再攢錢，就是供孩子念書了。好久沒看見冷峰了，听朋友說，他現在還和那個老板娘在一起，但過得不是很順心，總是吵架。听到這些的時候，明熙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想想他那瘦削的臉，還有他那暴躁的脾氣，明熙想，也該有人管管他了，這才叫自作自受。
到站了，明熙下車，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她四下瞅瞅，沒看見佟鋼，便拿出手機要給他打電話。「東方」喊聲從旁邊傳來，循聲音看去，佟鋼的臉從路邊一輛黑色轎車的窗戶里露出來。她走上前，「你在這里呀！」再看佟鋼滿臉通紅，「上車。」明熙愣了一下，「去哪里？」他嘴角上翹，「你總不能在大街上讓我數錢吧！」這麼麻煩，給你不就得了唄。可這話她沒說出來，還是上車了。
不一會兒，車停了。她下車一看，是一個大酒店門口，她問︰「來這里干什麼？你還沒吃完飯呀？」「進來，有人沒吃。」門口的服務小姐走過來，甜甜的聲音，「你好，里邊請！」明熙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就跟著他走了進來，來到一個小包間，面積不大，但裝修的卻很古樸典雅，能讓人頓覺心情清爽。
服務員走過來，「先生，你回來了，需要點什麼？」佟鋼把菜單往明熙面前一推，「想吃什麼？盡管點，不用給我省錢。」「我不餓。」佟鋼看明熙不點，便隨口說出幾個菜名，明熙趕緊制止，最後要了四個菜，兩瓶啤酒。服務員走了。明熙趕緊拿出錢還給他，「謝謝你，佟鋼，真的謝謝你！你查查。」佟鋼沒查，順手塞在包里，「東方，不用客氣。這點小事不算啥？」
望著眼前的明熙，他還是有點控制不住的心動。歲月雖然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那麼一點點痕跡，但她風韻猶存，美麗不減當年。小巧的嘴，挺直的鼻子，細細的彎彎的眉下，有一對略帶憂郁的大眼楮，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渾身上下透著那麼一種古典美，藕荷色的半袖連體裙，更襯托出她的曼妙身材。想當年，自己是多麼喜歡她，可是她喜歡的是鄭雲逸，是自己的好哥們，可到了最後，他們兩個卻沒成。如果當初自己不退出……佟鋼在痴痴地想著